紫苏赶紧低下头去,找了个理由出去了,临走时又拉了还在呆愣状态的另一个丫环一把。睍莼璩晓
王爷是个爱面子的,他此刻的形像真心说不上高大伟岸,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狼狈!
赵九凌不料锦绣会这般戳他的罩门,豁地抬头,指着她“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见他这般模样,糟糕了一整晚的心情也变好了,锦绣笑眯眯地道:“王爷不必害羞。锦绣什么都没看到的。”
赵九凌这会子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总在她面前形像全无?
他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尴尬事、糗事、全在她面前上演了。
锦绣见他脸上的羞恼之意甚盛,也不敢太过了,收了听诊器,一本正经地说:“王爷这病比起昨日又要好些了,料是药浴起了效果。今儿晚上,再请李太医给王爷继续做药浴以及针炙。相信不出五日,王爷这病便会好去大半的。”
赵九凌怔了怔,“你不亲自给我施针?”
锦绣眨眨眼,说:“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赵九凌哼了哼,他一方面想与她多接触,另一方面想到昨晚的窘态,又觉得不是滋味。
锦绣自然不会知道赵九凌心里的想法,开了药后,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去了军营。
因收了徐夫人的礼物,锦绣自然不能太过怠慢徐子泰,于是先去了中路军营,特地先给徐子泰检查了一番。
“徐大人感觉如何?”锦绣观看了床头的病历表,问。
徐子泰说:“已经好多了,多亏了王大人的妙手回春之术。徐某感激不尽。”
“那就好,明日我再过来瞧瞧。安心养伤罢,记得吃清淡些的食物。”
锦绣查了房后,又直奔下西路军营。这儿的伤亡最大,自然病人也最多,六个大病房里足足有上千个床位,这时候也才只空出了不到一小半,足可以见证战事的激烈与惨烈。
锦绣在重伤一二级病房里挨个查了房,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何大人,你只是轻伤吧,怎的也来这儿了?”
何劲一身银色软甲,头上并未戴盔帽,头发只束成髻,用一根簪子束住。大半年的军旅生涯,他原本白皙的脸也变成古胴色,人也瘦了些,但眼神比以前更加犀利了。
他一双如鹰的眸子上下打量了锦绣,用嘴巴呶了其中一个伤兵,“我的下属受伤了,特地过来瞧瞧。”
那名伤兵受伤颇重,这时候一脸激动地说:“小人贱命一条,怎能劳烦大人亲自前来?”
何劲说:“别说话,好生养伤。”然后望着锦绣,“王大人,我这下属伤势如何?”
锦绣看了他的病历,又检查了伤口,说:“伤口复原还不错。继续坚持用药,相信后天就能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既如此,那就有劳王大人了。”
锦绣奇怪地看他一眼,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目中无人鼻孔朝天的家伙,居然也会关心下属!
在下西路军营查了房出来,天色已晚,锦绣正要离开,又被其他军医给拦了下来,说他们已经备好了饭菜,请锦绣以及弟子们一道过去吃了饭再回去。
锦绣答应了徐子泰,等会子还要去徐府,给安阳郡主看病,是以婉拒了,只让齐玄英等人一道过去用饭,她则带着冬暖准备回去。
只是左等右等,仍是没有等到车夫把马车驾出来,不由奇怪,实在等得有点无聊,于是二人干脆去了后边的马营去瞧个究竟。
等去了马营才知道,马车又给坏了。车夫老苗哭丧着脸说:“王姑娘,马车又给坏了,无法坐了。”
老苗检查了轴承,一脸的欲哭无泪:“自从上回车子出了点问题后,小的每日在出发前都要仔细检查车子,怎的又给坏了?”车夫不信邪地拿了烛火仔细看了个究竟,忽然愤怒地吼道,“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糕子,居然故意破坏老子的马车。”然后很是气愤地对锦绣道:“姑娘瞧瞧,这马车是被刀给生生砍断的。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东西干得好事,等我老苗捉住他,一定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老苗的声音太过尖锐,以至于引来了其他守卫将士,几名将士看了坏掉的轴承,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谴责那干坏事的确人。
“王大人的马车一直停在后边的马营里,是谁那么缺德干这种坏事?”
“真是岂有此理,王大人的马车也敢破坏,活得不耐烦了?”这些士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锦绣不但医术好,对普通将士也是一视同仁。自从锦绣来了后,受了伤的伤兵们待遇也比以前好太多了,并且受了伤后也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汐液效的救治,则不是像以前那样,等血流干了都等不到军医的医治。只因为军医们要先救治高品秩的将官。
锦绣如今在普通将士心目中,那可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如今,居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锦绣的马车做手脚,简直是与他们作对,也难怪这些大头兵们如此愤怒。
一名士兵说:“王大人的马车确实不能再用了。王大人要怎么回去?”军营里只有马匹,没有马车。锦绣又不会骑马,这倒是难住了一干大头兵。
直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金宝坐在车前边,对王锦绣叫道:“王姑娘可是要回总督衙门?小的送您回去。”
锦绣抬眼望过去,金宝她还是认得的,既然他都在此,那马车上坐着的肯定是何劲无疑了。
只是,堂堂正四品的怀化将军,在军营里不骑马,却乘坐马车,未免有些不论不类。
大概是看出了锦绣的疑惑,金宝解释道:“我家大人腿上受了伤,无法骑马,是以只能坐车回去。王大人若不嫌弃,就一道上车吧。”
锦绣看了看车身,很平凡普通的款式,车身也比较窄,倒是有些心动的,只是,想着之前与何劲之间发生的不愉快事件,她一百个不愿。
这时候车子里的帘子被掀开来,露出何劲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多谢何大人的美意。我想,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老苗能把车子修好。
何劲望了正在努力修车子的老苗,淡淡的扯了唇角,“轴承都断了,再修也是枉然。上来吧,你就是等到天亮都修不好的。”
锦绣当然知道轴承坏了,车子是无法再坐了。军营里没有马车,战车倒是有的,是可以坐人,但那样又得兴师动众,锦绣一向不愿麻烦别人。但要她坐何劲的马车回去,又觉得有点那个……
大概看出了锦绣的心思,何劲又说:“上来吧,就纯当是上回对姑娘施救何某的一点小小谢意。”
锦绣被说动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就有劳了。”于是在冬暖的挽扶下,上了马车,冬暖也跟着坐了进去。
等车子驶远了后,留在原地一干干兵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大家边走边聊,“原来那人就是上北路的怀远将军呀,上回受了重伤,还让王爷亲自去探望慰问的那个。”语气里很是羡慕。宣府八万士兵,正五品的千户约有七十多位,人家就是有那个运气,半夜里受了伤还让楚王亲身慰问不说,还亲自派人去把王锦绣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他疗伤。整个宣府,也就他一人了。
另一个士兵恍然大悟,“哦,原来就是他呀。听说这回带伤支援咱们下西路光他带来的人马就消灭了不下百余名靼鞑,倒是个悍勇的。”
“是呀,一直养到现在才被恩准回下北路呢。”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他受的伤并不严重,还听军医私下里抱怨说,明明可以拿药回家休养,可以离开病房了,偏他就是不肯走。”
另一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是怕死吧。这些当官的,官儿越大越怕死。没什么稀奇的。”
“这倒也是……”
车厢也还不算窄,因为没有多余的物品,倒也宽敞,只是与何劲面对面坐着,是有那么点尴尬气氛。
车子上路后,马儿跑得并不快,车厢里又是令人尴尬的沉默。再来这姓何的居然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目光倒是没有放肆之意,但被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再沉稳的人也吃不消了。
于是锦绣还是觉得,大家说上两句话好些。
于是锦绣清清喉咙,问:“何大人不是在下北路吗?怎么出现在下西路?”
“先前是奉命支援下西路,后来受了伤,便在下西路军营养伤。”
“哦,原来如此。那何大人伤得严重吗?”其实这话只是白说了,如果严重,她肯定会在重症病房里见到他的。在一二三级病房里没有瞧到他的身影,想必受的伤也不算严重的。
“托姑娘的福,无甚大碍。”
锦绣又问:“何大人这次又立了军功,想必又要升官了吧?”
“此次立下军功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
“何大人倒是谦虚。”锦绣说,“王爷一向奖罚分明,再则,凭借何大人与王爷的交情,想必王爷更不会亏待何大人了。我先在这恭喜何大人了。”
“你觉得我的军功是王爷给的恩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大人的军功都是自己实打实挣出来的。不说我,就是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大人此次升官,自是无人敢说半个不字的。”
何劲不说话了,又继续盯着锦绣。
锦绣蹙眉,问:“何大人这样看我做甚?”
何劲并没有被捉包后的难堪,反而振振有辞地说,“你长的很好看。”
“……”锦绣有一会儿的失语,然后说:“我该谢何大人的赞美吗?”
“那倒不用。”何劲说,“这本就是事实。”
锦绣一阵气闷,人家正大光明地夸赞自己长得好看,又是一脸的坦坦荡荡,她若是为了这个就生气,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锦绣觉得,基于这家伙有过重大前科,还是不沾惹为妙,于是干脆闭紧嘴巴,不再理会他,继续拿出她一惯的“沉默是金”的万金油法宝,准备来个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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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倒春寒还真厉害,冻得双手双脚都麻木了,哈哈,还有亲戚没有走完呢,上午干活,下午走亲戚,表嫌弃我更得少哈,俺还是满敬业的。更新了才会去走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