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英被吓去了半条命,可怜兮兮地望着林燕染:“姐姐,救救我啊。”
林燕染扫了她一眼,这人前后变化真是快,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柔声劝说霍绍熙:“小弟,她只是林洼村的女子,今日第一次见面,以前从不曾见过的,来,听姐姐的话,松开手,放了她。”
霍绍熙侧头看了一眼林燕染,言笑晏晏的相似容貌,让他一阵恍惚,手下便松了下来,乍然得救的刘文英,裹着一泡泪软在了地上,偏林安谨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地询问:“这位姐姐我家还有几个竹藤凳子,你不需要坐在地上的,多脏呀,还是姐姐习惯了坐地上,这样可不好哦。”
刘文英羞愤不已,软着脚站了起来后,再也没有颜面待下去了,抬袖捂脸,泪奔而去。
林燕染无奈地看着他们,一个用武力威吓,一个用言语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那姑娘不就是傲慢无礼了一些嘛,可经过这番惊吓,她倒是成了柔弱的小白兔了。
“安谨,扶你小舅舅回去休息。”看着霍绍熙的脸色不好,眼神里还带着戾气,林燕染对着林安谨挤了挤眼睛。
随后,林燕染用酸枣仁、茯苓、知母、川穹等熬煮了一碗安神静心的酸枣仁汤,其中考虑到霍绍熙喜欢吃甜的嗜好,放了许多的甘草,甚至在散去热气之后还滴入了蜂蜜,等她将汤水端到霍绍熙房间时,却见霍绍熙和林安谨一大一小立在榻前对视,一个气势凶煞,一个人小鬼大,互不妥协。
看到她进来,林安谨撇撇嘴,吧嗒吧嗒地跑到她面前:“娘,小舅舅不听话。”
“林安谨,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霍绍熙恼羞成怒。
“娘说了,习武的时候叫你师父,平时要叫你小舅舅,这样比较亲切,是吧娘。”林安谨一副乖乖子的样子,看得霍绍熙手痒痒。
“小霍,我既然认了你做弟弟,安谨当然要叫你舅舅了。”睨了一眼挺起胸脯的林安谨,轻笑着道:“以后你既是师父又是舅舅,管教起他来名正言顺。”
霍绍熙一想的确如此,又瞧着蔫头耷脑的林安谨,心情霎时大好,不再追究林安谨犯上作乱的罪责,大度地饶了他一遭。双手接过林燕染递过来的白瓷小碗,捏起原木汤匙,慢慢用了起来,虽然身居简朴石屋,手捧粗瓷木勺,但他姿态优雅,显然是出身高门贵族养出的一身气度,林燕染思量道。
甘甜温热的汤水一入口,霍绍熙执汤匙的手一顿,他挑剔敏感的味蕾立马就分辨出了汤水里浓浓的甘草甜味和甘冽甜美的蜂蜜,深深地望了林燕染一眼,他不由地加快了挥勺的速度,心里也被这甘甜的汤水熨烫的暖暖的。原来在这段日子里,林燕染发现了他嗜好甜食,这个他千方百计掩饰的爱好,这个自从他母亲逝世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的爱好,这一刻,望着林燕染肖似母亲的笑颜,霍绍熙突然想要将他深深掩埋的身世来历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