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谢满庭在哪儿呢?”那大汉蹲下来阴笑道,“叫了他出来跟爷比划比划?还咬舌自尽呢?咬一个给爷瞧瞧,爷看你死不死得了!”
“你……BT!”
“骂我什么?臭娘们,还敢骂我?打晕你再玩!”那大汉说着高高举起自己那厚实的手掌挥了下来。《》梨花偏过脸去惊叫了一声,以为这下肯定会被打成包子脸,可没想到,大汉的手掌没挥下来就先咚地一声倒地上了。
其他四个人顿时傻了眼,嗖地一下起身,操木棍的操木棍,捡石头的捡石头,都惶恐不安地盯着洞子深处。梨花缓过神来低头一看,地上那大汉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好像已经不行了。
夏海弯腰往那大汉鼻息上一探,惊出了一声冷汗,说道:“没气儿了!没气儿了!”
其他人也慌了,看不出那大汉到底哪儿受伤了,可有一点能确定,那就是有人在暗处。一想到这儿,四个人都毛骨悚然了起来。夏海刚才的嚣张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一边往洞口退一边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出去?”
“她们俩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先丢这儿!要死也她们先死!走吧,我可不想为了这份差事连命都丢了!”夏海吓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四个人商量了几句后,也不管梨花和玉桃了,急匆匆地出了洞口。
玉桃看着那死去的大汉,缩在梨花身边害怕道:“梨花姐,我们怎么办呐?谁杀的呀?会不会把我们给杀了?”
话音刚落,洞子深处黑暗的地方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吓得梨花和玉桃都惊叫了起来,以为这回死定了!
“别嚷了,洞子的回音重,我耳朵都快被你们震破了。”说话的是个小姑娘。
家蹲来晕比。梨花和玉桃这才收了声,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两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像是兄妹。梨花心想,难道这大汉就是他们杀的?
男子走出来时,一言不发地踹了那大汉一脚,然后弯腰轻松地扛了起来,走出了洞口。那小姑娘像个女将军似的,握着短剑坐在了梨花两人跟前的石头上说道:“不用怕,我们不杀你们的。”
梨花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小姑娘腰间的短剑,心里直发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杀手?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啊?好像还是未成年吧!
“看着我的剑做什么?我知道它很漂亮。”
“那个……”梨花只好点点头道,“是,它是很漂亮……”可重点不在于它漂亮不漂亮,而是锋利不锋利吧!
“你刚才说你们家谢满庭,那我问你,谢满庭跟你是什么干系?”小姑娘语气有着超越她年龄的成熟。
“他是我男人。”梨花答得极顺口。
话音刚落,男子正好弯腰进了洞,一听这话,眉心皱得跟百褶裙似的,几步走到梨花跟前,蹲下来盯着梨花的脸,语气阴沉地说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梨花忽然觉得这男人眼底有些杀气,似乎不怎么友好。她有点慌,眼珠子左移移右转转,然后问道:“哪……哪句啊?”
“你是谁的媳妇?”男人双眼冒着怒火地问道。
“我是……”梨花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是谢满庭的媳妇!”
话刚出口,男子忽然掐住了梨花的脖子,瞬间让她透不过气儿来!玉桃吓得又叫了一声,身子一仰,往后栽了下去。
男子没松手,就那么使劲地捏着梨花的脖子,仿佛想一下子捏断!梨花很快翻起了白眼,窒息的感觉如烟雾般笼罩着自己,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快没命了!快完蛋了!
“哥哥,她好像不会功夫。”小姑娘在男子身后说了一句。
忽然,男子松了手,梨花像个抽了脊椎的软体动物,斜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她真是郁闷到了极点,说是谢满庭的媳妇招谁惹谁了?难不成是谢满庭从前在外面结下的仇家?那可真是倒霉到了佛祖姥姥家了!
“给她们松绑。”男子吩咐了小姑娘一声,然后坐在了另一块石头上。他的眼睛却没离开过梨花,一直小心地警惕地打量着梨花。
小姑娘拔出短剑给两人挑了绳子后,梨花坐了起来,靠在旁边石头上,揉着脖子继续喘息。她不经意间抬起眼皮瞟了对面男子一眼,却发现这人居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底全是黑色的光晕,好像她是什么不招人喜欢的东西似的。
“姐姐,”小姑娘忽然开口了,对梨花问道,“你嫁的男人真叫谢满庭?”
梨花迟疑了一下,回答道:“难道紫鹊山还有第二个谢满庭吗?”
“啪啦”一声,男子用大拇指轻巧地掰断了手里的小木棍,一双看起来柔和的眼睛却迸射出两道如剑似的利光,直扑梨花。《》梨花浑身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心想又哪儿惹这人了?他看上去很斯文,可一双眼睛像鹰似的,仿佛要把人活扒了吃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嫁到谢家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又问道。
“没多久,就两个多月吧。”梨花老实地回答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谢满庭啊?”
梨花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被逼的,这总行了吧?他是庄上的小厮,我是我们家老爷府上的丫头,老爷把我当员工福利配给了他,明白了吧?”
“员工福利?那是什么东西?”小姑娘很好学地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给为你卖命的人一点甜头,那就叫员工福利。”
“那个谢满庭……”男子忽然开口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梨花问道,“你说的那个谢满庭现下在哪儿?还在紫鹊村吗?”
梨花犹豫了,要不要跟他们说实话呢?万一真是自家满庭哥哥的仇家,那岂不是会害了他?就在他犹豫时,小姑娘一脸平静的笑容抄手说道:“姐姐,你还是说了吧。你要不说,我先杀了你旁边那个,再杀了你,然后剥光你们的衣裳吊紫鹊村村口树上,等你那个谢满庭来取尸,怎么样?”
“我……”梨花捂着胸口差点没吐出来,这小姑娘也太彪悍了些吧!这么狠毒的招是谁教她的?难道女杀手不分年龄段的都这样狠?
玉桃死死地抓着梨花的衣袖,在她耳边嘀咕道:“梨花姐,她准是个疯子!准是个疯子!”
“不是疯子,”梨花偏过脸小声道,“疯子是人,我估模着他们俩都不是人!”
“嗯嗯嗯!”玉桃极度赞成。
“想说了吗?”男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态度也好了许多,“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的全是实话。要不然,你们的下场就跟刚才那五个一样儿。”
“什……什么意思?”梨花听得有点心惊胆颤。
“那五个已经去见阎王,重新投胎了,就这意思。”男子说得很轻松,就好像刚才是去杀了几只鸡一样轻松。梨花在心里骂了一句:“笑面虎!看着倒挺人模狗样的,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呐?自家谢大侠虽闷着不爱说话,可也没这么阴毒呢!
“我再问你一次,你说的那个谢满庭到底在哪儿?他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回到紫鹊村的?”
梨花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失踪过?”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若再不回答……”
“行行行!”梨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连连摆手道,“我告诉你,都告诉你,我听别人说他是两年前回到村子里的,至于他是什么人,你不都清楚吗?就是紫鹊村的人啊!”
“紫鹊村的人?”男子脸上扫过一丝自嘲的笑容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谢满庭?他人在哪儿?”
“出山去了。”
“出山了?你倒是挺洒月兑的,这么快就把你家男人的底儿给漏了,你当真喜欢他吗?”
梨花拍了拍心口,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对男子说道:“那是自然,我最爱我们家谢满庭了!”1ceMo。
听着这句话,男子的瞳孔里瞬间盈满了各种复杂的神色,或好笑,或吃惊,又或者还有一点点震动。旁边小姑娘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偏着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继续问梨花道:“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要跟我漏他的底儿?”
“因为就算你们找到我们家谢满庭,你们也打不过他的!”
“他身手很好吗?”
“嗯!可不是一般的好!或许你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呢!所以我不怕你们去找他,没准是你们自己送命呢!”梨花狠狠地夸了满庭一回。
男子的眸子里扫过一丝迟疑,问道:“他身手这么好,你没怀疑过他从前是干什么的吗?对他从前一无所知,就敢爱上他,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嫁的人并非叫谢满庭呢!”
梨花想了想,看着男子很认真地回答道:“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名字!”
男子微微一怔,目光中洒满了惊异,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很不舒服。旁边的小姑娘也吃了一惊,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梨花,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毕竟年龄小了点,对情爱之事还发表不了什么高见。
梨花忽然觉得这男子的眼神又变了,怎么这么阴晴不定啊!还是自家谢大侠好,表情都比较统一,好猜。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问道:“那个……那个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其实……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是不是跟我们家谢满庭有什么过节啊?”
“听着,”男子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不许再说那六个字了。”
“哪六个字?”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接过话说道:“就是——‘我们家谢满庭’这六个字。我哥哥不爱听,你要再说一遍,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一股寒气窜上了梨花的后脊背,她实在是纳闷,到底自家谢大侠跟这人有多大的仇恨,连名字都不许提了?不过,她还是只能点点头道:“行,不提就不提。”
男子忽然起身走出了洞外,一拳砸在了旁边一棵柳树上,树皮凹陷了下去,留下一个很漂亮的拳头印。
小姑娘跟着走出来了,问道:“哥哥,你想过会是谁吗?”
“想不到,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才行。万一他是别有用心,那谢家就会很麻烦。”
“万一他只是个普通人呢?”
男子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要真只是个田庄的小厮,让他继续叫谢满庭,我也无所谓。我补不了的空缺,不介意让别人补上,只要他对谢家无害。”
“刚才那姐姐可真好玩,一口一个我们家谢满庭地叫着,还说爱死谢满庭了,哥哥,你都没脸红呢!”小姑娘笑道。
“我为什么要脸红?她说的那个人又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那你要带着她们去找那个谢满庭吗?”
“得带着,或许有用得着的时候。那个谢满庭和曹海堂应该是一块儿出山去了,正好两人我都要见,不必东跑西跑那么麻烦。”
梨花和玉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赶上了路,虽然她们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一路上,男子很少跟她说话,顶多是她嘴里不小心溜出谢满庭三个字时,甩她一句:“你又忘了吗?”。
反倒是那小姑娘很喜欢和梨花玉桃说话,三个人叽叽喳喳地一边走一边聊,有时候直接忽略掉了那男子。梨花觉得那小姑娘挺可爱的,却不明白为什么小小年纪身上的杀气那么重。若没那把短剑,她可能会更招人喜欢。
在山里度过了一天一夜后,三人已经熟络了起来。这天快到傍晚时,他们找到了一处农舍,可惜里面没空荡荡的,似乎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梨花领着两个姑娘去伙房里找吃的时,男子从怀里模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放在桌上仔细地琢磨起来。毕竟是很久没回来过了,路上接连遇着几次山体滑坡,不得不改道而行,所以有些路他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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