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又深切恨了,这感情能说收回就收回么?
脑子里尽是浆糊,她什么都想不清楚。赫连烬的话给了她太重的冲击,原来她竟还对那个狠毒的男人有着感情?不行,她决不允许自己对杀害虞家满门的凶手余情未了。她只是纯粹地恨司空天,恨他的毒辣无情。对,就是这样的感情,她绝对不是还爱着他,因爱生恨。
她颤抖的身体,黑暗中的神色透着坚韧和狠绝。
“璇玑,别把自己逼进了死角,你对他还有情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恨没有错,我只是想要你正视这件事,别太压迫自己。”她的异样他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她就是太倔强了,才时时刻刻把自己逼在仇恨中活着,相比于对那个男人的恨,她活得更痛苦。赫连烬不想要她这样,他希望璇玑的心里除了灭门之恨外,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不要将自己完全浸透在痛苦里。
鱼璇玑双手抓在他的亵衣,恨声道:“我对他绝对没有爱了了,他在前生就把我对她所有的爱都毁了!”
“对,他已经不配得到你的爱了。可是璇玑,你的恨不单纯,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赫连烬瞧得满心满眼的心疼,恨不得回到她上辈子,杀了那个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
“你别逼我,不要逼我!”她猛烈地摇着头,声音哽咽。
双手将她抱紧,大手抚模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道:“没有,我不逼你,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了。”鱼璇玑的抵抗让他有些犯难,却也知道不能再做出刺激她的事情。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剔除那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她的仇必须要报。
剑眉下的双瞳渐渐转成鸦黑的颜色,携裹着沁人蚀骨的寒意,射向黑成团的世界。
她感觉自己异常地疲惫,尤其是精神,抓住他衣襟的手松开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膛上,不想再睁开眼。自从认清了自己对赫连烬也有感情,她就变得不再似从前决断,柳屹也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有时优柔寡断了。她就知道情是把利刃,前世被伤得遍体鳞伤,今生刻意远离却让彼此走得更近。
说到底,褪去强势的外衣,她只是个女人,需要温情和爱的普通人。对赫连烬,她怕再步后尘,又怕自己会辜负了他,想得到却又不敢碰触。很矛盾很煎熬,因为做不出决定心里更是烦躁。在感情上他比自己果断,这点她看得清楚,可每次都被她伤到,她却总在踌躇。有时,她真恨自己,无形中伤到了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脸颊贴着他发凉的身躯,这凉冷的人却总是让她感觉后寒冰后如火的温暖。鼻端是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味,不同于其他男子,他的闻到独特像是从身体内发出,而不是用香料熏出来的,闻着心里觉得很安定。
不能天长地久,此刻拥有,也好。
“璇玑,答应我,好好活着,无论用哪种方式。”手指穿插过她细若蚕丝般的乌发,他扬着唇角微笑着,看不到的眼底冒出股异样的光芒。
鱼璇玑沉默不语,他的意思她明白,可她真的不想做行尸走肉,何况是用那种方法留下人世。
“答应,好不好?”等她报了仇,心里断绝了那个男人的种种恩怨,就完全属于自己。他们两个一定有着长久的未来,他不会轻易放手让她消失不见。他发的誓言,定要一一实现。
“你何苦听假话来骗自己?”鱼璇玑冷静下来,决然地发对。“我活一天,对你本身就是个威胁。再说,你也清楚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些想象再美好,终究是不能实现。你希望我放过自己,可我想让你活在现实里。”
拒绝,变相的拒绝了!赫连烬心里有气,暗忖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儿。他真是拿她没办法?见鬼了,他才不信那个邪!
“璇玑,天下征伐之期不远,我不会动天诀,哪怕它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天诀和司空皇族是她恨的根源,赫连烬知道这个女人从不向他低头联手,就是想亲自结束所有恩怨情仇。他以前不太明白,现在清楚了。璇玑是个骄傲的女子,她是西川原野上的展翅雄鹰。他要做的就是让她自由地搏击长空,飞翔在属于她的天空下。
当然,他可不会放她飞走了,他会用感情的线牵引着她,无论走多远总能飞回来。
“一旦你灭了天诀,前尘往事就该一笔勾销,你要乖乖回到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他这人素来霸道,对自己的女人可以温柔宠溺,亦能强势占有,可他舍不得不想动粗,但他绝对有千万种办法把她给拉拢到身边来。
鱼璇玑蓦然从他向前抬头,濯濯黑瞳对上他幽深里的沉黑,愕然得无话。为了她放弃天诀的秀丽山川,她值得这样做么?
“你用不着怀疑,我不会对你说假话。璇玑,我要你的心里全是我。但我也知道,那个人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我不打算替代他,而是彻底地将他从里心里抹除。璇玑,两年都等了我不介意再继续等下来。”即使没有天诀,拿下星池也是为帝月开疆扩土,而皇兄是不会怪他的。
对她,他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即使是死人他也要其彻底消失!
“璇玑,你答不答应?”这话问得口气坚定,答案在心里的明朗,却又固执地问出来,他想的只是要听着她亲口说出而已。
帷帐内没有丝毫光线,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可那灼灼的视线却无比明显。素手放在他胸膛上,手心下那是心脏有力的跳跃声音,顽强不息。鱼璇玑垂下眼帘,为他的执拗开心而难过。指尖顺着他下颌上移,描摹着他唇瓣的形状,那指尖惊心的凉意渗得人发慌。赫连烬一把捉住她的手指,张开双唇含在口中,用舌尖的温暖驱赶森森寒意。
眼瞳发胀发痛,无声生息里流窜出脉脉温情。她神智迷离,忽然想到一句话,得一心人如此,夫复何求。
“赫连,我答应你。”就算知道不可能,但为了他,麻痹下自己让他开心又如何。
“君子一言!”他眸光倏然亮了,像是天空黑幕突然升起了一颗亮闪闪的星辰。
“驷马难追!”她双眸弯弯眸底含情,嘴畔轻扯漾出旖旎笑意,郑重允诺。
风吹过,乌云散去,月亮出来了。这下,天地交换着旋转!端是无比的圆满!
赫连烬长长地松了口气,欣喜不已地翻身像是饥饿的孩童看到美味的事物,压上去吻上她的唇瓣。鱼璇玑不扫他的兴,放开自己与他唇齿纠缠。曾经,他们或许果程相见,可心里总是阻隔着千山万水。现在,诸多大山渐渐移走,心阔智清一切都不是阻碍。
一改之前的温柔,好似宁静过后突然而来的暴风雨,强烈得让人无法招架。先还温声细语说话的男人,化身为野兽,唇齿手腿俱都上阵恶劣不堪地蹂躏着身下柔软的的躯体。揉得皱巴巴的亵衣裤在掌下尽数化成碎片,完美的娇躯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乌黑的发铺展开,好似张柔亮的毯子般,绝美的的容颜染上三月桃花的粉色无边,媚眼如丝,绮丽意念若落花飘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勾起阵阵春色。
沉浸在欲海中的男人喉咙发紧,双瞳贼亮,好像把她每个细微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下颌抬起,美眸里荡漾着氤氲雾气,诧异地望着突然停下来的赫连烬,气息倾吐,软声呢喃:“赫连?”
“璇玑!”他陡然把她拉得更紧,后怕地死死将她箍筋,语气里透着惊慌道:“我以为又是在幻境里,稍微松手你就会变成一片片梨花飞走了。”即使幻境,可在跟她浓情蜜意温存之后,又亲眼见她化作飞花离去,心都要给他掏空了。那种骇人的感觉,比他第一次上战场杀人都还要可怕。
就是没有了她九幽摄魂曲编织出来的幻境,每每在梦中见到她,全都是化作梨花瓣瓣飞走,无论他怎么样都留不住。这种无力的挫败感让他很抓狂心焦,只能在每次被惊醒后拿着酒灌自己几口,用冷水泼几下暗自庆幸那些都是梦。
“赫连,不是梦。”那无助的慌乱让她心底发颤,他这样患得患失的都是因为她吧。
越发紧地抱住她,鱼璇玑感觉自己的腰骨都快断了,只是皱着眉没有吭声。纵然是天下强者也有软弱,她忽然想笑他的无措,可笑过后只余下深深的酸涩。情,这世上最难掌控,难以逃月兑。
“差点忘了,今夜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享受着温香软玉的赫连烬突然想到件事情,暗自恼自己怎么没把持住。长臂在床上模了几下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体上,低声道:“我去给你那件衣服,咱们出去下。”
早知有事,把人都剥光了却半路逃跑?鱼璇玑窝在被子里满头黑线,气怒地朝窸窣下床的赫连烬背后就是一瞪。
赫连烬注意不到,心急火燎的模索着找到房间里的衣橱,也看不清什么是什么,全都抱过来放在床上,道:“璇玑,找件简单的穿上。”
“有什么事?”能让他禁欲半途撤退,事情应该是件大事。鱼璇玑伸手抓了里衣穿上后,随意套了件长袍。那些暗潮汹涌的**已经被她快速压下,真以为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见庸医,他有办法治你的身体,可必须得我们两个一起去他才会说出来,而他明日就要离开炎京了。”他今晚潜入她房内本是要说这事的,却七扯八扯弄到别的地方去了。庸医说东方有破军星明光四照,他要亲自去寻找。
系袍子腰带的鱼璇玑动作停下,惊诧道:“我还有救?不是去灵境台?”
“是。”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无法跟她解释详细内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问问庸医具体什么办法才能救她。
无声沉默,动手加快,跳下床穿上鞋子,眸里闪烁着跃跃火光。如果真能像个寻常人样活着,那她答应了赫连烬的就不是空话了。
“外面暗卫很多,跟着我。”拉开他进来时的窗户,两人向后跳出去,再讲其恢复原状。外面乌云满空的,根本看不到星辰月亮的影子。转角后,赫连烬手臂一伸揽住她纤细腰肢,她正要说自己能走,他霍然抱起她飞身遁入夜里。
后半夜了,整个城都沉寂下来,四处静悄悄的。赫连烬应是不口气不换地揽着她飞到了翠云楼,鱼璇玑还真是感叹他轻功高强,世上难觅敌手。楼里已不是前半夜那样热闹,每个房间都安静着,鬼奴三五个挨在一起打盹儿,偶尔能听到别的房间里冒出点什么声音来。
直接进入属于自己的房间,点亮了盏小小的灯,屋内有了光亮视线也清晰起来。赫连烬伸手在画轴的细线一拉,无声中似乎有铃铛的轻响。鱼璇玑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打量着这间屋子。灯盏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微光虽淡却贵在柔和,一点都不刺眼。她寻思着,这里应该是赫连烬在炎京势力的秘密据点之一,好比千波湖附近小镇上的那座宅子。
三国势力彼此渗透,出现这些没什么稀奇的,她只是好奇赫连烬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
“在想什么?”赫连烬大步走过来,拦腰将她一带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顺手见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利索迅速。
鱼璇玑垂首一头青丝尽数散开,瞧着那环在腰上的铁手,无奈道:“赫连,你能不能放开,旁边有很多座位?”
“不行!”因为在床上的那番激情,出来的匆忙赶不及梳头,她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被他给带了出来。发间的馨香萦绕在身边,他扯唇一笑,狡诈如狐,手掌顺势探进她袍子里,与那细腻的肌肤亲密接触。脸上却带着正色,一本正经道:“璇玑,我真喜欢你在床上温顺的模样。”
严肃的神情,说出的却是轻佻的话语。鱼璇玑真被他那样儿给噎着了,嘴角抽搐着,啪一把打在他手上,横眉怒目。
该死的动手动脚,她还不是他的呢!
奈何,某人脸皮堪比城墙,愣是无视了,怀抱含怒佳人,嘴角弯弯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狐狸。
“爷,爷。”半夜被铃声惊醒的华衣匆忙推门进来,还有些看得不太清楚的眼睛在屋内一扫,准确无误地扫到了那一怒一喜的两个人,霎时愣住了。这这这,这不是陨圣楼那个楼主嘛,怎么被爷给抱来了?
以为自己美看清楚,华衣又努力地将眼睛撑大了几分,结果准确无误。嗖,冷汗直冒,神志清醒。那楼主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爷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混迹风月场多年的华衣在这时脑子转不过来,满月复担心爷会被那人给一掌毙了。
“把老头子弄来,无论什么办法。”在下属面前,赫连烬还是保持着自己冷酷的那一面,抬头起来已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烬王的姿态。
“属下这就去。”爷的前后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似想到什么,心下咯噔几下,忙退出房间去。
鱼璇玑反手钳住他的手腕,硬是扳开他的手,游鱼般月兑离其怀抱,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赫连烬没跟她动手,忙转头来叹气道:“我抱着不暖和?”
“我不冷。”鱼璇玑倏然昂首,果断干脆地回答了句,心里思忖过了,在人前她还是跟赫连烬保持距离的好。
“可是我冷。”赫连烬双眸炯炯朝她望去,剑眉朝眉心蹙着,脸上的神情正经得不能在再继续了,无一不表示他说的话是真的。
鱼璇玑身子一歪朝右边倒去,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这人,竟正经八百地说着假话!
“死小子,你也太不厚待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扰人好梦要遭报应的!”随着门被踹开,打着呵欠的庸医身上套着歪歪扭扭的衣服,两眼都还闭着就走了进来,稳稳当当一坐在了他们对面的软榻上,倒下又有呼呼大睡的趋势。
花衣哭笑不得地跟来,看爷没吩咐了,知趣儿地出去把门带上。
“我把璇玑带来了,你就说说怎么能救她吧。”赫连烬将方才不如意的神色都收敛起来,语气急迫,眼角藏着隐有朝鱼璇玑瞥去,她面色凉冷如深冬子夜,有股让人看不透的感觉。
歪倒在榻上的庸医张开嘴巴,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眸子,吧唧着嘴道:“哦,来了啊,可我累了。”
“说完了再睡,不然你明天都走不出炎京!”赫连烬连威胁都用上了,可庸医就是不理,直接双手捂着耳朵就睡了去。
鱼璇玑两手指尖相撞在一起,神色淡漠,声音如冰冷,道:“既然没有任何办法,何必让他空欢喜一场。”
“……”赫连烬猛然扭头来看着她的侧颊,眸子里能看到的只有她过分的冷静和眼底里不掩饰的失望。紧抿着唇,伸手握住她的冰冷的双手。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他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两两冰冷叠加在一起,鱼璇玑扭头来,眼帘一掀对上他,嘴角忽然弯起反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紧握。那发紧的力道和手掌相贴的温暖流窜着,两眸相视,彼此眼里的情绪闪入眸来,结果是怎么样突然都不那么重要了。
“哎,真是躲不掉哦!”先还满是低挡不住睡意的庸医慢悠悠地爬起来,盘膝坐在榻上甩了甩脑袋,嘟囔道:“你们决定在一起了?”
“是。”
“没有。”没有前后顺序,说出来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赫连烬手指用力夹着她的指骨,不明白她怎么临时又变卦了。
庸医笑得满脸得意地赫连烬挤眼睛,咳咳道:“璇玑丫头,你是不是看不上他?”
“我只是比他冷静些,能看得清现实是怎么样的。”鱼璇玑微埋头下去,清冷的眸眼里如她所说带有绝对的冷静。“我答应过他复仇后留下陪他,可将来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人能预料,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赫连烬在心里升起的淡淡怒气消陨了,眸色瞬间一暗,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好吧,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头子也不再为难了。璇玑丫头,知道为什么非得你们俩来才能告诉你是什么法子吗?”这璇玑他是越看越顺眼,在感情上比他那烬小子果决多了,是离是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个方法很凶险,跟赫连有关系,若他先知道是什么,绝对不会拒绝,而瞒着我,自以为对我好地救我。”赫连烬为她好的心她很明白,这人太痴情,在遇到两人都面临着危险的情况下,他会舍弃本身而救她。或许庸医就是看清了这点,才没有提前告诉他的。
“呦,老头子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冷血无情,想不到你这样了解他!”庸医大感意外,接连唏嘘。
“我不曾了解他什么,只是知道对感情痴迷的人都有着这样的弱点。”将来若是有人想灭了赫连烬,战场绝对不是个好地方,有种感情比真刀真枪都要厉害,一招即中几乎让他翻不了身。
赫连烬权当个听客,不发表任何言论,难得在他们面前露出柔和神情。
“反正你们都这样了。”庸医耸肩双手一拍,坐直着身体,道:“璇玑现在能用灵瞳神蛊的力量对抗体内邪力,我也给你配了药丸,但什么都是有限度的,你无法一辈子都吃药来抵抗那股力量。你魂魄会被邪力侵噬,除了菩提露的缘故外,你的精元也在被吸走。灵瞳神蛊对精元并没多大的用处,可人一旦精元没有了,就彻底死了。现在有个办法能补充你的精元,那就是——采阳补阴。”
鱼璇玑和赫连烬俱都脸色微变,朝彼此瞧了眼。
“但是!”庸医把这两词的音咬得特别重,枯干如树皮的面庞上全是严肃。“这不是三教九流里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武功,而是玄门邪术。”
邪术!眉头拧得越紧,鱼璇玑担忧地垂眸,俏脸冷若冰霜。
嗖地下,庸医从后背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朝他们一扔,鱼璇玑手掌张开一吸,那东西就落在了手里。这是本纸张陈旧的书,边角上还有虫蛀的痕迹,首页上只有三个字,仙外仙。看它们没有什么名堂,一翻开里面全是男女的图案,其外露胆大的描绘堪比帝王家珍藏的房中术的图。
“别小看那些图,一般人还看不出门道。”庸医露出回忆的神情,“这是我派师祖留下的,一百年前我跟随师父学习玄术,当年在星池境内的琅琊山捡到了个小女娃,师父觉得她资质不错就把她捡回去养着,教她玄术。可谁晓得那女娃子长大后招惹了魂灵几乎丢了小命,发现了这本典籍,专门修习上面的邪术害死了不少美男子。其后,老头子不得已替师父清理门户,把这东西收了起来。”
“这邪术虽然阴损,可掌握得好对璇玑是很有好处的,能把男子的精元吸纳过来成为你自己的,间接地也是给自己续命了。”
鱼璇玑啪一下将书合上,挑眉问道:“我若要保住小命,就只能跟你师妹一样,用这邪术跟男子欢好吸取他们的精元?”
咔嚓声,桌角被生生捏断,赫连烬满脸怒容,俊脸黑沉地瞪向庸医。
“对啊。”庸医装作没看见赫连烬黑如锅底的脸色,“但也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这件事很有考究,目前就只有一个人合适。”
“是赫连?”鱼璇玑抓紧他的手,眼皮直跳,眸光在他们两人间流转。赫连烬呼吸发紧殷殷对上庸医,用目光告诉他,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哎,还不就是那小子。”庸医臭着脸,喝道:“用不着你使眼色,的确是你。”
“为什么?”她忽然暴戾起来,周身萦绕着冷厉气息,甚是迫人。
“璇玑,这个人是我,难道不好么?”赫连烬侧身对着她,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泛着欣喜。
“闭嘴!”鱼璇玑冷脸呵斥,庸医的真实意图比她猜的那样还严重。救了自己赫连烬就没命了,难怪他非要他们一起来。
“烬小子是阳年阳月阳时出生,乃纯阳之人,又逢了九九命数,为十世善人所转。自古正邪不两立之说,玄术上亦是如此。他的精元比任何男子都好,尤其是对抗你身上的邪力。可这邪术控制不当,他就可能被你洗净精元,衰败而死,那时什么都救不了。本门一直将此视为禁(禁词)书,要不是那女娃偷出来犯了事,它现在还出现不了。哎,也许这就是命数。老头子为他占卜,卦象上就说他会死在你手里,看来这次要坐实了。”
庸医唉声叹气的,也不再支招,法子都说清楚了,用不用就看他们了。
“就算我把他所有的精元都洗干净了,还是无法做普通人,是不是?”眸光落在那本禁(禁词)书上,眼神凶狠起来。
“要做普通人,除非找到九夷古墓里的麒麟血,不然就是把他榨干了也没用。”老天,你怎么就专门折磨有情人呢?用手抓了抓稀稀疏疏的头发,抬眼盯着赫连烬。“你小子该知道九夷古墓吧?”
“十五岁那年去西川以西,那里有个人烟极少的部落,在那里露宿时听过九夷古墓的传说。”赫连烬面带冷静,徐徐解释:“九夷是指距离如今有万余年的古代,生活在西川及黄泉沙海一带的九个异常强大的部族,他们的首领以兄弟相称,世代友好。九大部族的首领死后都埋葬在同一个墓穴里,这习俗一直延续。直到后来部族中有人叛变,九个部族相互厮杀血流成河。他们笃信天神,部族巫师向上苍祈祷,要苍天结束那无休止的杀戮。据说有一晚天上满月被血色掩盖,九个部族内全部燃起大火,烈火熊熊少了三天三夜,草原树林化作灰烬,连一副尸骸都找不到。从那后,九夷自此消失,原本肥沃的土地成了黄泉沙海。”
“在西川,也只有少数人能说出这个传说了。”庸医吹着胡子道,“在古籍上,九夷首领是神子,拥有奇特能力。建造的九夷古墓有麒麟守护,那麒麟是祥瑞之兽,要是能取到麒麟血,璇玑就做人有望了。”
“那九夷古墓该怎么找?”和连击急色追问。
“具体在哪儿老头子也不清楚,但从古籍上记载猜想,应该在黄泉沙海的某处。”面露苦恼地歪着身体,庸医双眼无神了。“黄泉沙海太危险了,老头子不建议你去。”
“除了他的精元和麒麟血,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看来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一个正常人,鱼璇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赫连烬不会放弃,而她也不能让他丢了命,要是还能说出别的办法,哪怕一点都不现实,转移赫连烬的注意力也好。
“真龙之力,大陆上一直都有传说的神力,得之,别说你体内那股邪力,就是通天魔力都击破了,指不定还能让你飞升成仙。”庸医拍手一笑。
“哼,欲得真龙之力就要先得复活之心,还要找到龙穴入口。你身为天机子,这份天机你又可曾堪破?”赫连烬生气了双颊铁青,庸医这摆明了就是在糊弄他们,这真龙之力比麒麟血都不靠谱。
“好嘛,退而求其次,复活之心也可以救她,你不如派人去找找这个。”庸医虎着脸,摆出老头子很无辜的神情。
“胡搅蛮缠!”赫连烬一下站起来,拉着鱼璇玑神情郑重,道:“璇玑,我答应你一定找到麒麟血。”
“赫连,你要认清现实,不要做无谓的事了。”鱼璇玑伸回自己的手,嘴边挂着抹嘲讽。“我也算活了五百年了,生与死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右手拿起那本猥靡的禁(禁词)书,瞳眸里闪过一丝厉色,突然一抛掌心聚力就是一掌。
赫连烬眸子一缩,一记擒拿手扯住她出掌,身体侧过她左手顺势一抓,把那禁(禁词)书抓在了手里。
“赫连,你?”鱼璇玑也怒了,毁了这东西保住他的小命不好么,这臭男人竟然在她手里抢东西!
快速将禁(禁词)书揣在怀里,赫连烬威武冷酷的脸绷着,沉声无奈道:“璇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我不能让你毁了它。”
“璇玑丫头,你脾气真暴躁,这东西可是我师门的。”庸医跳下床榻来,站在赫连烬旁边,誓要保护师门之物。
鱼璇玑气怒地甩袖,绝丽的面庞上笼罩着寒雾,眸光兜转向庸医,道:“你是灵境台的人?”
“嗯,算是。”咬牙皱眉,想了又想,觉得这么答比较合适。
“灵境台不是都坍塌了,怎么还有人在?”能做出长明灯,身怀绝世玄术,对灵境台的事清楚,他岂是简单的天族天机子那么简单。野史书中对灵境台的记载极少,大约说是镇压魔灵夜夭和其他阴兵,还有就是灵境台的人都是玄术高手,没想到重活一生她还能跟这样的人打上交道。
庸医不以为然道:“灵境台塌了又不代表灵境台的人都死了。”
鱼璇玑默然,想知道的都清楚了,她也就没什么要问的。转身,她也该离开了。赫连烬听了她和庸医的对话,直觉不好,马上就跟了上去。两人快到门口时候,庸医突然喊道:“烬小子,你们那个行房后记得用药,她现在不能受孕,生出个鬼胎就麻烦了。”
额头青筋暴跳,鱼璇玑无声地散发着冷冽气息,真想回转过去教训下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管他鬼胎还是魔胎,本王才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跟她满心阴霾比较,赫连烬那多云的心马上变成万里晴空,无比舒畅。
鱼璇玑扭头狠狠地瞪着赫连烬,见他眼角眉梢的都是笑意,顿时气得暴走。拉门,飞身出去耳边还隐约听到庸医在说话,“要真生了鬼胎,那还是给老头子比较稳妥,毕竟……”
黑影如魅,前面是飞星流梭,后面那个穷追不舍。
飞快开门,流风入堂,吱呀声迅速关上,那后面赶上来的人不偏不倚就差了那么下,贴着门扇被关在门外。
“璇玑,开门。”他都追了一路了美人儿还没有消气,刚刚还吃了她一记闭门扇,鼻子隐隐生疼幸好没撞出事儿来。他也不气,反而觉得心情甚好,这样的她才是有生命的人,而不是冷冰如雪莲般纵然美丽却晶莹得让人不敢去碰。
门内的呼吸声很浅,可他能判断得出她就跟他隔着这一扇门而已,赫连烬唇角含笑,哀声道:“璇玑,外面真冷,刚出去忘了多穿件衣服,可能明天见着就该病了,你开门让我进去避避风好不好?”
鱼璇玑背靠着门扇,听得他在外面低声恳求,心里就隐隐有气。他冷穿衣服就是了,说什么进来避风,难道避了就不会凉了?
里面没动静,他只得睁大眼,再接再厉,叹气声更重。“我都忘了跟你说,你们陨圣楼的黄泉酒有多厉害,我中毒后虽服了解药,可大多时候感觉呼吸不畅。庸医说了,那是你们的毒留下的后遗症。我对毒完全是一窍不通,不如我进来你给我号脉驱毒?”
拳头握紧,鱼璇玑很想一拳砸在那个睁眼说瞎话的男人头上,看他还敢胡说八道!
“璇玑,外面又黑又冷,没有温暖的被子,也没有软软香香的你可以给我抱,一眨眼好像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你快让我进去的,不然我怕你后半晚上睡不着。”男人无耻起来,城墙的厚度都薄弱了。屋外贴着门扇的男人完全是张开嘴想说什么就是,听得与他一门之隔的鱼璇玑暗暗磨牙。
“咱们刚才出去逛了圈儿,我想你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商量商量去创造个儿子出来?不然就是女儿也可以?嗯,你是喜欢小子还是女儿?小子太调皮捣蛋,女儿乖巧,要女儿的好。可只有女儿一个,她小小年纪没有人陪,肯定会很寂寞,不如我们多生点女儿的弟弟妹妹出来?”
“女儿是咱们第一个孩子,璇玑,她肯定长得像你,美丽得如同天上的神女。你说要给这个漂亮的女儿取什么名字好?让我想想,哎,不行,女儿的名字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了。”
“我在想,等女儿生下来后我要亲自带着她,做个合格的爹。你呢先怀孕几年,我负责挨个养孩子。你永远貌美如花,我就专心养家。等闲暇时候,我们一家就一起出去玩,女儿坐轿儿子骑马,我们俩就坐马车,这样免得他们搅了好事……”
鱼璇玑听得大眼几瞪,拳头举起差点就砸了上去,忍不住出声道:“赫连烬,你做梦做疯了是不是?马上给我滚,别打扰我睡觉!”
终于得到回应,某王爷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唉声又叹气:“快让我进去吧璇玑,早点把女儿儿子生出来,我都听到女儿在喊爹,要爹抱出去玩儿了。”
“滚!”自持冷静的陨圣楼楼主大人被这无耻的男人给气昏了头,隔空送出一掌。门扇未动,却见有一股刚猛的劲气迎面扑来,还挂着笑的男人腾空翻身倒挂门前房檐下,堪堪避开那凶猛一击。飘然落下,听到屋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会儿就消失了。
去休息了!小小地失望了番,抬手模到胸口的禁(禁词)书,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眸色沉沉赛过这孤寂的夜色,赫连烬悠悠地望着紧闭的门扇,似乎要隔着它看到屋内的人。那双腿亦是舍不得迈开,久久地伫立……
------题外话------
我没写H我也没低俗,为什么老是禁我?呜呜!
这年头,连**都成了禁词,到底要不要人活了啊,呜呜,可怜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