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吃吗?”风袭夜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将筷子伸向那盘她精心制作的蛇头大餐上,夹起一个就往口里送去。
半路上伸出一双筷子,将它截下,花非墨夹过,笑笑送进自己口里,道:“不,很好吃,是他不懂欣赏!”笑得风轻云淡,说得面不改色,吃得喉咙翻滚。
“哦,那你多吃点!”风袭夜信以为真,将那盘蛇头推到花非墨面前,低头跟自己碗里的面奋斗。
若问风袭夜最相信谁?花非墨莫属!若问风袭夜最离不开谁?花非墨莫属,而且在这个问题上,她似乎也从来没想过要同他分开过。若问自私如风袭夜能为谁慷慨大方,舍弃生死,非花非墨不作他人之想。若问暴力如风袭夜,最不会动手的人是谁?当然更是花非墨。
所以,风小洛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向那二十多年相依为命一路扶持的深厚感情低头。
风小洛捂着嘴,双眼含着泪花,满脸是水地走出来,就看到自家妈咪将那盘半生不熟的蛇头推到桌上唯一的男人面前,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可再看到那一桌动物器官时,他刚刚扬起的脸又垮了下去,他真的还小啊,吃了会内出血,虚火上升而亡的!
再看花非墨,风小洛摇了摇头,逞强的男人无药可救,吃死你都没人同情!
风小洛发誓,他从没觉得门铃的声音是那般悦耳的,是那般的如天籁之音,更不曾觉得门外回来的两个人是从未有过的顺眼的,老天待他不薄,听到他内心无尽的祷告声了,老天爷,我一定每天一柱香祭拜您老人家!
虽然莫云扬很喜欢美国咖啡,但在为了保住小命的前提下,还是分秒不敢耽搁就万般忐忑不安地飞回来了,当然,他们也算了风袭夜回来的时间。
但如果他知道回来后等着他的是这么一桌风袭夜五百年难得贤惠一次精心准备的丰盛无比的大餐后,他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他宁愿呆在美国监狱吃牢饭。
可是现在,在诧异地,背后发凉地迎过风小洛童鞋的热情、感激流泪的笑脸后,他颤了,当他坐到餐桌上时,他已经两腿发抖了,小夜儿不会在菜里下了什么药吧?这个倒不怕,最怕的是这些菜色呀!
苏风澈很淡定地坐在桌前,英俊儒雅的脸有些苍白,握在桌下的双手有些抖,天知道他上一次吃过某女人煮的饭后,整整在医院呆了一个月,杀伤力太强,他hold不住!
“我以为你们明天才会回来?”花非墨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漂亮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婉惜,真不聪明呀,如果他们明天回来,或者是再晚几个小时回来,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我能倒回去吗?”听出他话里的暗示,莫云扬眼睛晶亮地望着花非墨,或者当他没回来也行,可在看到对方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他的眼神,脸上的光又黯了下去,默默地拉过碗,只是举筷子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为什么桌上这么多动物的雄性器官?他真的不好这个!而且为什么都要戴上一顶小红帽?这感觉好诡异,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寒,不自主地夹紧双腿,人家吃这个都是大补,为什么摆在他们家餐桌上,他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而且某处还生疼生疼的?
“吃饭!”很冷的声音,很轻很淡地响起,风袭夜抱着臂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过多的语言,眼神一扫,如狂风夹着沙石袭面而来,打在脸上还带着啪嗒的响声。
小夜儿很生气!事情大条了!莫苏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沉眸不语的花非墨,和静静窝在椅子一角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风小洛,心肝呯地一声跳起,吊在嗓子眼,动作迅速地拿起筷子避开那一堆让他们某拖处生疼的东西,同时落在一盘看起来黑乎乎,又有些面熟的东西上。
“这个是……”莫云扬夹起那一坨很多条腿,有着一个大肚子的东西,脸色一僵,他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这不是他带回来给小夜儿的那只南美蛛配对的毒物吗?不是吧,这黑寡妇可是剧毒,吃了会死人的!
“吃!”又是简短的一个字,风袭夜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
两个男人筷子抖了一下。
苏风澈扭下一条腿,慢慢地放进口里,只希望这黑寡妇腿上的毒性小一点,他上次的教训是刻骨的,是铭心的,打死都不愿再来一回,金发碧眼美女的咖啡虽然难喝,可总比这好!他就不该回来,不,就不该与莫云扬为伍!
“咦,妈咪,我找了它好几天了,我们家小美一点都不喜欢这只丑东西,你在哪发现它的?”风小洛看清何物后奈闷开口。
两个男人闷头你一条腿我一条腿的吃着。
“我在洗手间时差点被它咬一口,既然小美不喜欢它,留着何用?”风袭夜轻淡描写。
花非墨关心地看向她,道:“没咬着就好,家里就不该养这些毒物!”因为小美是风袭夜带回来的,这三年来一直很安分守已地吊在屋檐下,自动忽略不计。
“它很狡猾的,妈咪你怎么抓到它的?”风小洛可没少去抓它,只是介于它剧毒,这家伙又会经常出现在屋内的某个角落,有次竟然跑他床上去了,把他吓得小心肝考呯呯跳,差一点就看不到日出了,因为妈咪没发话,不然他早弄死它了!
“它掉马桶里了!”不是她抓的,是那只东西想咬她,结果没咬到,就杀身成仁,成就了今日一顿大餐。
风小洛抽了下嘴角,同情地看着那两个同时住嘴的男人。
花非墨面无表情。
“那个,我只想问下,小夜儿,你洗过它没有?”哪怕是用水冲一下也好,莫云扬脸色发白,缓缓从口中扯出一条蜘蛛腿,怪不得他总觉得味不对呢!
“风小洛,下次上了大号记得冲马桶!”风袭夜凉凉地抛来一句。
两个男人默默站起身,顿了一秒钟后以火箭的速度冲向厕所,不一会,风小洛极为熟悉的声音,刚刚做完的动作再现,大大地抚平了他满月复委屈,因为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妈咪是不会冲洗那只虫的,百分百的肯定是从马桶里捞起就直接丢锅里了。
他很庆幸他没朝那一盘东西下手!但是一想到这一桌的东西都是同一只锅做出来的,风小洛胃里又开始翻滚了,丢下筷子,加入了狂呕的大军之中。
花非墨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嘴角僵了僵,慢慢放下筷子。
好在风袭夜没再继续逼他们了,吃饱的脸悻悻然站起身离开餐厅,得到释刑的三大一小几乎同时瘫在椅子上,半响,风小洛幽幽来了一句,“老天,我又重生了一次!”接着又扫了一眼满桌‘佳肴’,捂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