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一连说了好几个官名,吴有仁都表现出不可能,说到最后杨泽也有点不耐烦了,叹气道:“真是费脑筋啊,不知该讨个什么官做,要不吴大哥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样?”
“你还是先想好怎么保住脑袋再说吧,脑袋都快没了,还想着当官,这个忙我可帮不上!”吴有仁不屑地道。
杨泽表情怪异地道:“吴大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呀,我要是脑袋保不住了,会连累到你的啊,你也会脑袋保不住的,所以不如干脆替我出个主意,替我讨个好官做,条件开得越狠,他们越不敢害咱们!”
吴有仁想想也对,只有条件开得够狠,长公主才会觉得杨泽有恃无恐,她也才会越不敢害了杨泽,连带着也不敢害自己。
想了半晌,他道:“你要是非得帮着大王爷,那么在此关键时刻,就不能离开京城,最好还是在长安为官,说实话,吏部的官是最好的,直接就管官,你要是能当上吏部的官,那么对大王爷帮助是很大的。”
杨泽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要个吏部的官,吏部都有什么官?吏部尚书?嗯,这个不太可能,侍郎也不太可能,可当员外郎啥的也不行啊,没啥用啊!”
吴有仁皱眉头想了想,又道:“其实,兵部也差不多,但你是文官,进了兵部也没兵权,咱们大方可不讲究以文驭武,兵部虽好,可你进去啥用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杨泽也想了下,道:“我刚才说京兆尹,你说我放屁,可我觉得在京城当地方官是最合算的,地头蛇一当上,有些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你想当京兆尹?这是不可能的!”吴有仁斩钉截铁地道:“何谓京兆尹?京,大也。兆,多也,帝国都城之守官,乃是天下最大的地方官。二品大员,可以和宰相瞪眼睛的高官,这个官位只能是皇上决定,别人谁也影响不了的,长公主就算势力再大,也没法让你当上这个官,你就不用做梦了。”
杨泽哦了声,他当然知道京兆尹是大官,如果放在他来的那个时代,就是首都的市长。而且在古代,京城的地方长官更加的有权势。
吴有仁又道:“其实京兆尹这个官很不好当的,别看品级高,名头响,可你不想想。这里是京城,王公贵族,高官名将一抓一大把,谁当上京兆尹,谁就得四处受气,得罪了谁,都能让他喝一壶的。这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是依我看,你还不如多想想,使点儿劲,真弄个中枢舍人当当,接我的班儿呢!”
杨泽又哦了声,可心中却想:“就算当上中枢舍人又能怎么样。我还能干得比你好么,你又有什么实权了,现在还不是被关在天牢里,住我隔壁,我想连累你。想拉你站我这队,你不还是一点办法没有么。”
他转过身,背着手在院子里开始转圈子,想着心事,吴有仁见状,叹了口气,回屋去了。吴有仁此时心中乱得很,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杨泽转了几圈,心中有了主意,他想起了往事,自己初到长安时,曾经去见过那个万年县的县令,万年县正是长安城内两县之一,如果自己能混上万年县的县令当当,那就等于当了一半长安城的地头蛇,这也不错啊!
一旦决定了想要讨什么官做,杨泽便耐心地等长公主再次派人来,并没有等多一会儿,外面果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杨泽立即窜回了屋,把门一关,他躺到了床上,心想:“想谈条件,那我可得舒服些,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我得先把大爷装得像些,这回好好地给那个独孤驸马爷点儿颜色看看。”
他估计,这回肯定是独孤宝桥又亲自来了,但这回他俩可不能象刚才那么客气了,谈起判来,必定火药味儿十足,说不得独孤宝桥还得对他破口大骂一番。
院门打开,外面进来几个人,中间一人穿着黑色的披风,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看身材却是娇小,不象是个男子,由几个也穿着黑色衣服的大汉保护。
到了屋门,几个大汉散开,守在院子的四角,那身材娇小之人上前敲了敲门,很有礼貌,并没有破门而入,对着杨泽破口大骂!
杨泽心中嘿然,这回算是怕了我吧,竟然还敲起门来了,他道:“可是独孤驸马?夜色深沉,为何去而复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在我这儿吗?门儿没锁,进来吧!”
屋门一响,外面那人走了进来,面朝里,背朝外,挡住外面的月光,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但杨泽立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人长什么样儿是看不清,但人一进来,香味儿也进来了,一股胭脂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说明外面进来这人肯定不是独孤宝桥,独孤宝桥虽然油头粉面的,但却不会用这么香的胭脂!
杨泽心中又惊又喜,暗道:“难道是长公主亲自来了?这可太好了,直接和长公主这个老婆娘谈判,可比有中间人方便多了,也更能达到我的目地!”
这人进屋之后,随手关上了房门,道:“你是杨泽对吧?屋里太黑,把灯掌上!”
杨泽轻轻咦了声,出乎意料,这人是个女子不假,但声音还是很年轻的,绝对不是长公主那个老太婆。
拿起火石火绳,杨泽点火把灯点亮,这才抬头去看那女子,就见那女子已经把披风月兑下,露出了本来面目,竟然是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美艳少妇!
杨泽心中念头急转,难不成这人便是独孤宝桥的老婆?那个什么英帼公主?老公被我给骗了,现在由老婆出马,想要使美人计,把欠条骗回去?这个大可不必了吧!
既然猜到对方是英帼公主,他就不好再在床上坐着了,下了床,微微侧过身,行礼道:“敢问尊驾可是英帼公主殿下?”
“你倒是狡猾,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我是谁了!”这女子哼了声。她正是英帼公主,独孤宝桥的妻子。
杨泽笑了笑,道:“要是猜出公主殿下是谁,就要被叫做狡猾的话。那下官可不敢认这两个字,下官可是很厚道的一个人,从来不狡猾的!”
英帼公主微微一怔,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竟然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反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杨泽忙道:“公主殿下请坐,不知公主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英帼公主慢慢在床边坐了下来,没办法,这间牢房里只有床。没有椅子,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要坐下,也只能坐到床上了。
英帼公主心中气恼,那真是相当地气恼。她的驸马独孤宝桥来这里,是长公主亲自授意的,但她来这里,却是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母亲长公主,因为现在长公主在宫里,留宿皇宫。她没法去通知母亲。
今天白天一出事儿,长公主得了空隙,立即便叫人去找女儿和女婿,英帼公主和独孤宝桥进宫之后,长公主把事情和他们说了,并授意他们去办事。
长公主有不少的心月复。但那些心月复给她办一般的事情可以,可遇到了李晏这种重量级的,又有菜菜在宫里讨独孤女皇的欢心,其受宠程度可以预见,不见得会比长公主自己低。如此强敌,别人便不见得能信得过了,所以只能让独孤宝桥出马。
独孤宝桥是个文人,很有骚客的气质,平常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他啥都能干,就是不屑去干而已,虽然长公主知道独孤宝桥有点儿眼高手低,但应该还是能处理好杨泽的事的,谁成想,独孤宝桥是个纯粹的绣花枕头,不但把事情给办砸了,还留了把柄在杨泽的手里,幸亏长公主现在在宫里,还不知道消息,要不然非得被她这个活宝女婿给气死。
独孤宝桥回去把事情一说,英帼公主差点儿就要抽他的嘴巴,见过废物的,没见过这么废物的,可独孤宝桥还不服气,认为欠条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和老婆和丈母娘没关系,再说又没写啥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他把事办砸了呢,不服气,英帼公主没功夫和他腻味,只好自己亲自进来,找杨泽谈判。
英帼公主也没办过这种事儿,她仗着母亲长公主的势力,一向跋扈惯了,除了自家长辈,别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她说什么是什么,可现在她说什么,人家不见得会听,她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杨泽看着英帼公主,感觉这位公主殿下和长公主长得并不是很像,如果他在大街上看到两人,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她们就是母女的,无论是从身材还是相貌上来讲,几乎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她们真的是母女,这个人真的是英帼公主?不会是找个人来假冒,欺骗我的吧?
杨泽决定试一试,道:“公主殿下,你和长公主长得不像啊,从年龄上来看,似乎也不象是母女,下官记得,你的父亲也就是前任的驸马都尉,是……”
据说长公主谋杀亲夫,这个事情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真相,而长公主的家事,也不可能向外透露,所以都是传言,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这绝对是长公主和她家人的最大忌讳!
杨泽是不在乎她们忌讳啥的,都已经明确是敌人了,还用得着管对方的心情啊!
果然,英帼公主大怒,怒不可遏,两眼几乎都要竖立起来了,她呼地站起身,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皇族家事,你一个小小的外官,也敢评论!”
杨泽忙道:“不敢不敢,是下官失言了!”心中却想,看她气成这个样子,那必定是真的了,是真的就好,我坑完了你老公,再来坑坑你,让你们两口子做一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