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封关 66.第六十五章 李春山心疼妻妹苦 米津梅夜投姐夫怀

作者 : 文富

第66节第六十五章李春山心疼妻妹苦米津梅夜投姐夫怀

春节临近,家家开始准备过年,这也给米家米铺带增添一些商机。李春山自然想到了这些,头戴狗皮帽子,身穿羊皮袄,亲自赶着马车,又从宁安送一车大米来。

津梅一见到大姐夫春山,竟忍不住又哭了一场。听说宝来逛窑子的事,春山心里很恼宝来,也更疼津梅,但守着众人,他不好说什么。

一同卸完了车,子昂留春山吃午饭。春山心情不好,两杯酒下肚,便大骂起宝来,大家都很吃惊。子昂看出他心里仍恋着津梅,忙劝阻道:“咱不唠他了,待会儿我要单独和你说说话儿。”春山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来,便不再唠宝来,酒也不喝了,吃了饭,随子昂去了中间屋。

进屋后,子昂关上门说:“大姐夫,你躺炕睡会儿吧。”春山问:“你不是要和我说事儿吗?”子昂拉他上了小屋炕,说:“我是为你好,说啥你别往心里去。”春山说:“子昂,你说啥我都不生气,你说吧。”子昂说:“我听说过,当初你相中的是三姐。”春山一愣,有些不安。子昂忙又说:“我挺同情你俩的。你刚才骂三姐夫我也很理解。但毕竟人家是两口子。你心疼三姐,就疼在心里吧,说多了对你不好,对三姐也不好。”见子昂道出自己的心思,春山借着酒劲哭道:“子昂,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你,我心里是真疼啊,疼了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我就希望你三姐过得好!可宝来这个杂种,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现在杀他的心都有!”子昂被他对津梅深深的爱所感动,说:“我为你们感到惋惜,可事到如今,你也别太露骨了!”春山愤然道:“妈了的,露就露,我连老头子都想骂!老**灯,他可把俺俩坑苦了!”子昂被吓一跳,忙说:“大姐夫,这时说这有啥用?咱先不唠了,你睡一觉儿吧。”说着从炕里拿过枕头,放到炕头处道:“大姐夫,就当我求你,啥也别说了,你先睡一觉儿!”春山直直地看了子昂片刻,叹口气说:“子昂,我真羡慕你!”然后闷闷地躺下。

子昂要出屋时,忽听春山又伤心地哭起来了,嘴里居然还唤着津梅的名字,顿时不高兴道:“我看你是不想让我三姐活啦!”春山顿时止住哭,爬起身盯着子昂问:“你说什么?”子昂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让我三姐省省心吧!你这个样子,我是理解,可别人能象我似的吗?他们肯定得寻思你和三姐……”他没再往下说,眼睛依然冷冷地对着春山。春山不敢再看他,重新躺下说:“你走吧,我要睡了。”便不再理子昂了。

子昂到了小灶房没有离去,一是怕有人进来听见春山胡说,二是这中间屋虽然天天都要烧遍炕,也不过是怕屋子冻透了,初三姑娘们都回来时炉灶不好烧。眼下春山就躺在不凉也不热的炕上,他要让炕面热起来,屋子更暖和些。

春山一觉睡到晚间才醒来。米秋成本想早点把他叫醒,好借着天亮让他返回宁安,但子昂说他喝多了,让他多睡会儿,随后,想让他走的人就把他忘记了,结果到了傍晚见春山从屋里出来去茅房才想起。格格夫人见天色已暗,只好说:“这数九寒冬、黑灯瞎火的,住一宿儿再走吧,就怕津兰在家等急了。”春山说:“没事儿,来时她还说呢,这边要活儿多,就让我在这边住一宿。”格格夫人笑道:“你今天活儿可不少,就得在梦里干了。”大家都笑,然后都在米家上屋吃晚饭。

春山午间喝得有些多,晚间便只是吃饭,谁也没勉强他再喝,米秋成和周传孝老哥俩则继续喝着,连格格夫人和子昂妈也跟着喝了几口。吃饭间,大家都听格格夫人唠一下午卖米卖得好,谁都没再提宝来。子昂发现津梅的情绪比哪天都好,他也看到她看春山的目光是温暖的,就像他和婉娇和芸香。

子昂有一阵子没干重活儿了,白天扛了一阵大米便有点乏,吃过饭,又唠阵嗑,便领着香荷回屋睡觉了。

深夜,子昂被一阵孩子哭似的声音扰醒,他知道是家里的猫在院内哪个地方叫着春,叫得很凄惨。他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便起来点着灯,看一眼地桌上的洋钟,刚刚凌晨三点,想接着睡,但猫的凄惨叫声让他心烦,便想出去将猫驱赶开。这时,香荷也醒了,见他穿衣下地,也看了眼洋钟,问:“咋起这么早?”他说:“我让猫离这儿远点儿,叫得我心烦。”她又接着睡。

屋外刺骨般的冷,他一开门便打一冷战,心里责怪那只猫:这骚猫,大冷的天,春劲儿咋那么大!回手关上门,那只猫不叫了。他不知猫藏在哪里,借着房顶的雪光四下望。

突然,中间屋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人。虽然看得不清,但借着房顶的雪光,子昂一眼认出是津梅。他知道那屋只有春山一人住,不禁暗中惊讶:他俩在通奸!忙蹲,紧紧背靠着门不动。

津梅没有发现子昂,她万没想到子昂能大冷的天又这个时候待在院内,还冲门里小声道:“别出来了。”然后匆匆奔向西屋,悄悄开门进去。

子昂敢断定,津梅和春山必是已经行过房事。他们简直的疯了,敢在米秋成跟前做这种不可告人的事。但他却为这他们深深相恋十年终能雨水之欢融感到甜蜜,感到刺激和兴奋,转身回屋,月兑衣上炕,将香荷亲醒……

早晨吃完了饭,春山套好马车准备回宁安,好象夜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津梅也是神态自若的,只是脸上多了微笑。显然,春山和津梅夜里偷欢的事,除子昂外谁都没发现。子昂清楚,这事儿万万说不得,说了就容易出人命。就是对香荷也不能说,那会让香荷觉得难堪的,便装出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但他从津梅的身上看到了婉娇的性感。

送走春山后,子昂和香荷回屋商量说:“后天就是小年儿了,我想给婉娇姐她们一人做套新衣裳。”他知道香荷不能反对,便如实地说。香荷果真很支持他。他笑着亲她一口,又从柜里取了些钱,转身也出去了。

子昂找到曾为自己做学生装的裁缝铺。那裁缝认出子昂,惊讶道:“呦,是你呀!”忙一边让座一边问:“你啥前儿来的?”子昂笑着说:“我家就在这儿。”裁缝吃惊地问:“那你是谁家的?我咋没对上?”子昂说:“我岳父家是开米铺的。”裁缝说:“这镇上有两家米铺,一家姓田,一家姓米,田家的大,米家的小,我都认得,你是谁家的姑爷儿?”子昂说:“米家。”裁缝笑道:“我明白了,那会儿你是来相亲的吧?”子昂笑着点下头。裁缝接着问:“那你本家是哪儿的?”子昂说:“辽宁奉天。”裁缝吃惊道:“这么老远,你们是咋相上的?”子昂说:“缘分。”裁缝见子昂不想多说,笑道:“是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又问:“那你是过来看看,还是想做衣裳?”子昂说:“都有了。只是年前这些天您得受累了,我要做七套棉衣,都是女人穿的。”裁缝很高兴,问做什么样子的衣服,子昂说:“你带上尺跟我走,照着本人量,样子我也画好了。”裁缝忙穿上棉装。

子昂带裁缝到了村妮的家,先讲了要做的样式,除了丽娜的和玉莲身上穿的一样外,其她人都和香荷穿的样式一样,说镶边制领用的毛皮回头给他送去,然后从芸香开始,挨个叫着下炕,让裁缝上下前后地量。除了玉莲已经有了新冬装外,其她七位女性都被量了一遍。芳子、顺姬开始不明白子昂领来一个老头干什么,经过连说带比划才明白,一再为子昂鞠躬致谢。村妮开始不想量,说自己有衣服,但子昂不依,硬是将她拉下炕。

裁缝走后,子昂又对松林说:“姐夫,给你也换套儿新的,你就买套现成的吧。”松林也说不要。子昂说:“不行,过年了,都得穿新衣裳。你就不用管了,我给你买啥样儿你就穿啥样儿。”又笑着说:“我要把你打扮得也跟老爷似的。”大家都笑。玉莲说:“那俺不俩姥爷了吗?”子昂笑着说:“不是那个姥爷,是趁钱的老爷。”玉莲又抢着说:“我也当趁钱的老爷!”子昂说:“你不能当老爷,你是趁钱的小姐。”玉莲感到新奇,重复着“小姐”,嘻嘻地笑,忽然认真地说:“那你就不是大舅了,是弟弟。不对,是大哥哥。”村妮忙喝斥道:“瞎说什么?”子昂也哭笑不得,解释说:“小姐不是姐姐。”玉莲更疑惑了,问:“那是啥呀?”一时谁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玉莲又问:“那俺妈是啥?”子昂说:“你妈……你妈是太太,是夫人,是趁钱的太太、夫人!”村妮笑道:“啥太太、夫人啊!俺就是沾弟弟的光儿了!能给你当姐就知足了!”玉莲说:“你是趁钱的大姐!我是趁钱的小姐!”俨然和妈妈成了同辈人,大家又都笑。村妮喝斥道:“去!不懂瞎说!”玉莲顽皮起来,得意地说:“你是大姐!我是小姐!”村妮眼一横道:“晒脸!”玉莲顿时不笑了,求助地看着子昂。子昂将她护在怀里说:“不行这么叫。”玉莲还不服气,撅着嘴对子昂说:“你说的,我是小姐!”子昂明白玉莲的想法,说:“你是小姐,但不是姐姐。”玉莲仍不解,皱起眉头。子昂说:“跟你也说不明白。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又和其她人说话,问婉娇、若玉等人在这住着习惯不习惯。

婉娇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忙夸村妮对她们照顾得很好。村妮却夸芸香勤快。子昂看着芸香说:“你受累了。”芸香不敢看他,低头说:“没事儿。”

子昂给了村妮两千元绵羊票,说是用来购置年货,再给大家买些贴身的内衣和鞋袜之类东西。村妮没推辞,接过钱,对婉娇笑道:“姐,咱是上辈子积德了,老天爷才送咱个好弟弟。”婉娇看着子昂笑。若玉和芳子、顺姬也看着子昂笑。若玉笑道:“俺们也跟着沾光儿了。俺真想就搁这儿安个家,就怕子昂以后……”她不说了,看着子昂笑,笑得很拘谨。子昂忙说:“我不答应你了吗!你就在这儿安家。还有,我五哥已经带人去五卡斯找你家我姐他们了。开始我想一块儿去,可我这边事儿太多。再者我去也都不认识,我五哥那边有朋友,就可着他们找吧。我跟他们说了,找到后别怕花钱,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接过来。”若玉激动了,跪在炕上磕头。

子昂忙去扶道:“姨,你的事儿我本可以不管,可你的命也太苦了!这些日子我就想,人的苦命就是天注定吗?我要给你变下命!等忙过这阵儿的,我就在这儿帮你找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帮你成个象样儿的家,不论岁数大小,你看好就行。当回女人,咋也得坐回花轿,让你这辈子不遗憾!”若玉惊讶道:“这哪行,我都是过来人了,哪还有资格坐花轿!”子昂笑道:“我说句话您别不愿听。以前就当你白活了,我要让你重新活一把!只要你想以后过正常人的日子,我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若玉感激得通哭起来,说:“恩人哪,让俺咋谢你啊?我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可你说这事儿好像真不行,我身子脏,谁愿和我过日子?”子昂安慰道:“姨,不是你脏,是这个世道不干净!你别悲观。论年纪,你和我妈差不多,可看外表,你比我妈年轻多了。再说您这年纪应该裹脚的,可你却是双解放脚,光脚解放不行,别的也得解放。看你的长相,二十年前,你可能比她们长的还好。你不幸就因为你长得太好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以后我要让你一天比一天好。还有我娇儿姐、村妮儿姐、芸香,以后都会好的!芳子和顺姬,只要在这儿待一天,我就保证她们过得好。”

大家都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见大家都感激地看着自己,子昂有些不自然了,便告辞要要回家。村妮和松林都留他吃午饭,他说家里还有事便出了屋。

村妮和芸香出屋送他。他想和芸香单独说句话,就对村妮说:“姐,我和芸香说点事儿。”村妮怔一下,应一声后回屋了。

子昂疼爱地看着芸香,真想抱她一下。芸香这时才大胆地看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说:“香儿,我知道你累。不过咱在人家,能干就帮着干点儿。”她点头应。他又说:“平儿的事儿,先别和她说,我怕她受不了。”她又点头,说:“我知道。”他又问:“丽娜一点儿都不知道吗?”她说:“不知道。我公公没让她进那屋,后来咱们就都来这儿了。”子昂说:“那就行。不过这事儿迟早得说。等过了年的吧,还得选个合适的机会。等都消停了,我帮你也选个好人家儿。”她哭道:“我不要。”他忙安慰她说:“别哭别哭。听我说,你和平儿的事儿不算数的。再者你还小,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她哭道:“我给你当丫头,一辈子伺候你。我啥都不图,能天天看见你就行!”他心里不是滋味,不由得想起何耀宗在遗书中让他把她收了房的事,思绪又乱起来。其实他很愿这样,但又不愿香荷伤心。他心里矛盾,不知说什么好,终于说:“以后再说吧。你回屋吧,我回去了。别哭了,让他们看见不好。你放心,我会常来看你们,有啥需要我办的就说。”边说边为她擦去泪。她显得开心些,突然说:“俺们想洗个澡,在这儿洗不了。”他想了想说:“我去给你们买个大澡盆,你们在屋拉个帘儿洗。我这就去。”说完转身走了。

子昂在一家杂货店买了个最大号的浴盆,又雇了辆马车,送到村妮家。见子昂弄进一个大浴盆,村妮笑道:“你怪心细的!”他看出村妮的笑意,有些难为情,忙解释道:“是芸香让买的。”她见他难为情,就顺着说:“要过年了,大伙儿是该洗洗澡,这都怪姐想的不周。这下好了,烧锅水就能洗了。”他立刻说:“那我去挑水。”说着要去拿水桶、扁担。她忙拦住道:“你急啥呀?行啦,着事儿你就别搀和了,几挑水姐还能干。”他说:“姐太累了,我挑吧。”说着出了屋。村妮进大屋这事将给大家听。大家很受感动,尤其芸香脸上透着舒心的微笑。

过小年这天,大家都忙着备办灶糖、香供、纸马祭灶王。子昂是周米两家来回跑,将需要的物品置办齐后,剩下的事就由父母亲和岳父母来做了。正这时,文普来找子昂,说万全找他有事,便跟随去了龙凤阁。

许是过小年的缘故,酒店里没有客人。但文普还是将子昂带入单间。一掀帘,只见宝来坐在里面喝茶。一见宝来,子昂顿时又想起津梅与春山那夜私通的事,好象自己做错了事,有点不好面对他。但立刻又想起他曾在芳子身上造过孽,心中不免对他又恨起来,好象被他的人是自己的媳妇,便又觉得津梅将身子献给春山尤其痛快和过瘾。

宝来是为津梅而来的。但他不敢见米秋成,便求文普找子昂出来问事。见子昂不冷不热的样子,宝来愧疚道:“我知道你也恨我,我也实在没脸见你。你就看在我当初找到你父母的面儿上,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咋觉得你眼里好象有把刀子在挖我心。”说着哭起来。

子昂不想与宝来对立,毕竟他在替自己保守着秘密,说:“三姐夫,不是我挖你心,是你把三姐毁了!”宝来不知子昂的话意,以为津梅因他受了打击,这时病倒了,更加惭愧,一边哭一边述说他的悔恨,并想接媳妇、孩子回家。

见宝来哭得伤心,子昂想着津梅已经红杏出墙,又觉得宝来可怜。但他很为难,只好说米秋成还没有消气。宝来仍哭着说:“老爷子那儿我是没指望了,现在关键是你三姐,她要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这次,我以后一定好好的。你回去偷着跟你三姐说,让她偷着跑出来,孩子出不出来都可以先不管。只要她和我回到牡丹江,其它事儿咋都好说。”

子昂不好拒绝宝来的恳求,只好回家偷着把话递给津梅。他原以为津梅已经和她心上人有了肌肤之亲,算是报复了背叛她的人,这时会考虑和宝来回到自己家去,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津梅的态度很坚决,说她永远也不回那个家了。他不知道那天夜里她和春山是如何约定的,但从她的话里他感觉到,她可能要借此永远和春山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他想起津梅昨日守着他和香荷对格格夫人说,要和孩子住在中间屋。格格夫人当时就不同意,说:“大冬天儿的,那屋子住人儿就不能差了火儿,白白多烧那些柴禾干啥?又不是没屋住!”见津梅有些沮丧,格格夫人觉得不对劲,问:“你们打小儿就睡那条炕,这会儿咋不爱住了呢?”津梅忙搪塞道:“不是,我怕孩子晚间闹,妨碍你和爹睡觉。”格格夫人不屑道:“咳,隔着两道门儿哪!闹还能闹哪去?还能把房盖儿鼓起来?”津梅又说:“也不完全这些。我寻思那个房儿有大小屋儿,让俩崽子睡大屋,我睡小屋。你不知道,她俩一来精神儿我也睡不好。”格格夫人嗔怪道:“看把你娇怪的,你们小时不都跟我一条炕上睡?你们少打少闹了?我把你们往哪塞了?”津梅有些心烦了,不悦道:“看你,我就说这么一句,就让你扒扯好几句。我也是,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回来能有个睡觉的地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格格夫人本来是顺口说说的,听津梅这样说,话里显然带着气,想到她近日因为宝来的事不开心,忙又说:“哎呦我的闺女,你把妈想哪去了?妈就寻思你姐和你妹妹他们都没回来,那屋不住人儿每天燎把火儿就成,你们娘们儿要过去住,就得可着时候儿烧了,那得多烧多少柴禾,咱住的地儿又不是不够,糟介那些柴禾干啥呀?这亏着子昂那些哥哥们帮忙儿,要不就得子昂上山打柴禾。”津梅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去那屋了。”说完转身走开了,弄得子昂和香荷也很尴尬,不知她是冲谁了。

津梅这种想法一提出,子昂就想起她和春山在那屋里偷欢的事,猜想她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是为了方便她和春山以后夜里偷欢。

他开始为津梅和春山担起心来。他心想,如果津梅和两个孩子住在中间屋,春山夜里来和她办那事,倒是比她住父母对面屋更隐蔽,但毕竟是一个院里住着九口人,谁敢保证天天后夜没人出来?自己不就是因为猫叫春出来,偶然发现他俩在做那种事!即使大人们不往那上想,他俩在小屋偷欢也难保不出动静,一旦被孩子扶墙听到说出去,不论说什么都会引起米秋成的注意,到那时,米秋成捉奸拿双将是板上定钉的事。尤其是事情败露后,米秋成肯定不能容忍,那津梅的命就恐怕难保了,即使米秋成不逼她死,她还怎么有脸活?

从津梅和春山异床同梦的角度考虑,子昂能容忍她和心上人私通,但无法接受同样貌美如花的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他要设法阻止她和春山的疯狂,但他不是为了阻止他俩偷欢。他也希望她能原谅宝来,但他不是为了帮助宝来,他就想保护她不受大的伤害。

眼下,他觉得津梅有在此长住的意思。虽然她和格格夫人唠得不愉快,但格格夫人定会考虑她心情不好而由着她的愿望。即使她冬天不去那屋住,可她夏天也不回牡丹江呢?他决定要自己占着中间屋。可自己有家还占那屋实在说不通。他决定开始用那屋为香荷画像,不让别人看,也不让别人进,只要津梅不出更大的意外,她不高兴,甚至恨他也无所谓了。

子昂将津梅不想回自己家的事又传给了宝来,但并没将津梅说的“永远也不回那个家”的话说出来,只是说:“她还没消气呢,再等等吧。”宝来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愤愤地说:“妈了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她想等到啥时候消气儿?子昂,我今天把话儿撩在这儿,她米津梅要把年过在外头,我要不休了她,我就是她生的!”

听宝来这样说,子昂顿时不悦道:“三姐夫,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错儿是你引起的,而且还不是小错,三姐生你点儿气很正常,你至于这样吗?”宝来哭丧着脸说:“子昂,不瞒你说,俺家人儿还不知道这事儿哪,我现在是天天跟他们撒谎。要平常还好说些,可这正赶上要过年。往年这时,过年的活儿都是你三姐忙活,过年的干粮都蒸完了,今年倒好,都小年儿了,家人还没见着她影儿呢!我实在没话儿蒙他们了。她要不回去过年,我的事儿可就全漏馅儿了,家里这年也不带过好的。其实我知道,这事儿早晚会露的,可我就想把这个年过去。”子昂开始同情他,但现在他真的很难办,即使他能说服米秋成,可津梅已经红杏出墙,并发誓永不回那个家,恐怕谁也说服不了她。如果他用她与春山通奸的事来压她,没准会压出人命来,那自己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但他还是有个主意,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去求求老爷子,他要打你,你就挺着。”宝来一脸苦色道:“子昂,你来这个家时间短,还不了解他。我跟他接触了十年,我太了解他了!你这时候让我去求他,你是让我往老虎嘴里钻,他非打死我不可。你别看他岁数大,要动武,咱都不是他的个儿。我现在只后悔当时没挺着让他打,当时要挺一挺,他会认为我诚心认错儿,兴许这会儿就没事儿了。过后儿我才反应过来,他姑娘已经让我用过了,他再有气,也得为他姑娘想,咋也能放我一马。可现在就不一样儿了。再说已经来到年了,我让他打个半死,他要让你三姐跟我走还行,要还不让她跟我走,那我这打不白挨了吗!我现在是前后都不考虑了,只要你三姐跟我回家,哄着我家人过个消停年,以后她想咋的都行!”

子昂又回了趟家,见津梅正和母亲、岳母、香荷一起包豆包,就把香荷先叫出来,将宝来又交待他的事说了一遍,让她把津梅叫到他俩屋里。香荷说:“这得爹同意。”子昂说:“还是先问三姐,三姐要同意,爹那儿我去求,问问爹到底啥意思。爹要想打三姐夫一顿,我就让三姐夫过来挨顿打。”香荷便过去将津梅叫到自家屋里。

但不论怎么劝,津梅就是不同意。子昂只好说:“三姐夫说了,你要不回去过年,他就休了你。”津梅不屑地一笑道:“那就让她休吧。”说完转身出屋了。子昂已经意识到,她已全身心地给了春山。

他真想把她和大姐夫的事说给香荷,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不得,自己的同胞姐姐和和另一个同胞姐姐的男人通奸,作为妹妹,那会是何等的难堪。他不忍心让香荷为此蒙羞。

子昂没法深劝津梅,虽然他坚信她和春山在那夜里已经有了通奸事实,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便再传话给宝来时只说:“你先回去吧,等三姐气儿消了,自然就回去了。”宝来又哭丧着脸说:“你让我回去说啥呀?要是因为别的事儿,咋都好说,可这事儿,我爹都没法来!”忽然站起身说:“行,既然她跟我玩儿狠的,那我就啥也不在乎了。她不是没消气儿吗,那就让她在这儿好好消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把年过在这头儿,我就让她难看!”说完气哼哼地走了,文普要留他吃饭也没留住。子昂猜想宝来是在说气话,但他感到津梅是在情愿等他的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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