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我和我的伙伴
我的家在西北一个乡村,那里有黄河,在黄河的边上有一片沙漠。从小,我就与村子里的伙伴们在引黄灌渠里嬉闹,玩耍。后来,我和伙伴们也结伴到黄河边上的沙漠里玩过,那沙子踩上去有种“吱吱”的音乐感,很美。不过,当我进入十九岁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漂了,那时侯很理想,总以为自己是个伟大的人物,不应该甘于平凡,想起来,真是有点可笑。
我高中二年级逃了出来,因为厌倦了校园里暴力的生活。离开校门后,我就开始不断的辗转反侧的飘荡于打工的道路上了。飘呀飘,脚底的血渗入了我的内心深处,使我常常在深夜里难以入眠,现在,我已经三十岁了,虽然说心态已经开始逐渐平和了,但是,每当碰上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还会陷入沉重的回忆之中,现在,我在西南的一个小县县郊的小院子独自生活,这个小院子是我去年购置的,购置下来后,我雇了几个人,又重新围了个新的院墙,静静的在里面生活着,院子外面有个几十亩地,也是我向当地村民租过来的,平时也没啥人来往,就是雇来帮助我经营这片土地的几个当地村民,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早晨过来,黄昏时离去,晚上很少来打扰我,所以,生活的很平静。这是秋天,秋庄稼刚刚收完,地里也没有多少活,我便把几个帮我种地的人早早打发走了,独自清扫了一下院子里的台阶,准备回房里看一阵书,突然见天就阴了起来,一阵狂风过后,豆大的雨点就飘落了下来,南方的雨比较勤,下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所以,我也常常后悔购置了这一片地,想把它处理了,重新换个地方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一直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买主。这不,今夜又下了一夜,害我躺在床上无法睡眠,又沉入了一些回忆中。
我出生在上20世纪七十年代,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政治的荒谬的已影响了土地上禾苗的成长,我的父母都已经饿的面黄饥瘦,所以,刚刚出生的我也有些营养不足,有些孱弱;幸好,我的坚韧让我熬过了出生后那个荒芜的季节。一阵春风吹过,天空里飘走了阴云,大雨落地,麦芽在湿润的大地上开始成长,因为一个领导人的英明,土地开始偷偷的长出了庄稼,刚吃饱了点的父母,又开始了传宗接代的准备,就这样,我的弟妹们雨后春笋的接二连三的出生了。穷呀,西部荒莽,弟弟妹妹出生后,我想拉起他们的手与我一同在大地上成长,而我的父母却想把我送给别人,因为,一下出现了四个孩子,我们家随时都面临着面缸倒空的危险,所以,我的父母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导致了后面我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太好。当我刚懂一点事理后,总会有这样的想法:“送把,要送就赶快送,何必犹犹豫豫,害的我在成长中既不是这家人的孩子,也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好象我是一个无主的乞丐,只能看着自己父母的脸色,悲哀的成长”。这种想法导致了我和父母之间一直都有一种疏离的感觉,经常,我会一个人在外面玩个昏天黑地的不回家,当然,有时侯,我也会呆在自己最敬爱的女乃女乃身边陪她说一会话,或者吃一些她单独为我准备的好东西。之所以我和女乃女乃的关系如此亲近,主要因为她是这个家族里唯一反对把我送给别人的人;另外,从她的角度出发,据说是因为我长的好像与我的爷爷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具体情况,我也有些模糊了,不是太清楚。
到了八岁的时候,喜欢孤独的我碰上了自己少年时期最好的伙伴,他长我一岁,就住我们村的东边,我们以前都不多来往,主要因为我们都喜欢孤独,后来,我们上学了,学校里有几三个同级的班,恰好我们就分在了同一个班里,我坐在他的前面,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接触,并逐渐的走到了一起成了无话不谈的伙伴。通常,我们谈话的时候都喜欢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在没有其他人打扰得前提下,好好的聊一会,然后再折回教室;有时候,我们也会象其他人一样玩一些游戏,但大多数时间时间我们俩都在谈论一些书上的内容。偶尔也玩一些游戏,当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有其他同学想加入我们的游戏时,我们就自动停止了游戏,走回了教室。当然,我们也会碰到故意欺负我们的人,不过他的身材看上去比较健壮,别人轻易不敢招惹;再说了,我们两个人在班上的学习也一直比较好,为班上也赢了许多奖状,老师也比较看重,,学它他也不敢过分的欺负或者惹怒我们,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与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是高傲,而是喜欢孤独,或者已经习惯于两个人的种世界。
我的玩伴后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便远走他乡了,据说是在新疆,但消息从不可靠,因为他从没有回过家,我至今在脑中还盘旋着他的影子,因为,他不仅仅是我的玩伴,还是我少年时最伟大的导师,比我所有的老师都要伟大的导师。我们经常在一起谈论村里的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他在引导我,因为我的看法在他的面前总是显的比较薄弱,不能够支撑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观。当然,与他在一起,我还形成了另外一个爱好,那就是看书,我最初看的一本书是他指点给我的,那是他母亲夹鞋样的一本书,叫做《红岩》,那时候,我们刚刚进入二年级,虽然也找到一些小人书翻阅,但那些东西在偏僻的农村并不多,所以,只能阅读大人手中的保留的厚书,当我用了一周时间天天在他的指点下放学后躲在我们家后院的草垛看完了那本名叫《红岩》的书时,我对那本书根本没多大印象,所以,当我们谈起那本书的时候,我总是没自己的看法,因此,他又指点我看了两遍,之后,我才跟上了他的思路。自从这本书读完三遍后,我也形成了看书的好习惯,也开始从女乃女乃或者母亲的箱子底下搜集一些压箱底或者夹鞋样的书来看,当我们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找不到我们要看的课外书了,校园里也没有我们看的书了,在这大约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已经看了《岳飞传》,《说唐传》,《呼家将》,《杨家将》等一系列课外书,三年极上半学期后,我们利用周日开始结伴到镇上去看书,镇上有个书摊,经常摆在街头,为一些喜欢看书的人提供服务,里面大多数是武侠小说,也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书,例如演义类的,文艺类的,还有小人书,当时我们为了看书,开始偷家里的鸡蛋买,一周一般偷个一两个,因为当时农村家家户户都养鸡,每家都有十几只,所以,一周能很方便的在鸡窝里偷出一两只鸡蛋来卖,供我们看书。这样,我们就在读书和互相交流中度过了一年,到了,四年级的时候,我伙伴的父亲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去世。
那时侯是春天,地上的潮水出来了,北农村家的院墙的在春天潮水上来的时候都很松软,他的父亲恰好在走过他叔父的院墙边时,墙倒了,把他的父亲压在了下面,就这样,他的父亲甩下了他们,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年里,我的伙伴刚刚11岁,因为他的哥哥好吃懒做,经常不回家,在外面闲晃荡;他就一边上学一边在家中帮协助他的母亲种地。所以,我们在一起看书的时间少了。但是,我们两个人利用闲暇时间通常会出门到村西边的荒野里支下铁架子或者小网子捕鸽子,有许多鸽子成了我们的猎物,然后他和我偷偷的养起来,等周日赶到我们镇上轮到了大集的时候,卖给那些市场上的小贩子,再买几本旧书回来看。因为我们镇上三天一大集,有时候周日就能赶到集日上。暑假来临,我的伙伴也学会了下地割麦,,通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成为他母亲的好帮手,到了秋天的时候,他的家中又发生了一次不幸——她的姐姐失踪了,据说跟人私奔了,当时她已经十七岁了,是个花季少女,村里人说女孩子十七岁时已经情窦初开了,所以,跟人私奔了。但消息从不可靠,我和他都更愿意相信他的姐姐被人拐跑了。多少年以后,他已经远走他乡了,他的姐姐带着个比他的母亲小不了多少岁的男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回到了村里,此时,村子里的小道消息说他的姐姐被人贩子拐买到了远方后与这个男人成了婚,并有了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她的姐姐一直就和这个男人屈辱的生活了下去了,她的母亲也无力改变,只能把眼泪咽在心里,任凭她的姐姐在命运的安排下与哪个男人生活下去了。
因为姐姐失踪的事情,我伙伴一家在村里抬不起头,他的哥哥比他的姐姐还大两岁,早已经离开校门了,打着打工的幌子到外面闲逛去了,因此,到秋庄稼完全收完后,我的伙伴只能自己开始着赶着二牛杠犁下地犁田,他的妹妹也进入九岁了,可以下地帮他牵牛了,我偶尔也会帮他牵。他的母亲之所以不能牵是因为她病倒在土炕上。是土炕上,不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