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看电影与打群架
第二天早晨起来父亲破例给了我五元钱让我与那帮小家伙去镇上玩。我们镇上毕竟还有一半汉人,这一天是大年初一,镇上闹秧歌,放电影,打篮球。每年村里的年轻小伙都在这一天去镇上好好玩玩。虽然我们不过春节,但逢到这一段日子,也常常看看热闹,开开眼界。身上攥了五元钱,我先过去女乃女乃那溜了一圈,哄着女乃女乃开心,又向女乃女乃要了三元钱。溜出女乃女乃的房门,在穆萨家的房后,等着大家都到齐了,张张扬扬唱起了歌儿直冲我们盘营口镇而去。
从我们村头的田地里斜穿而上,翻过黄渠的堤坝,踩着坚实的冰面过了渠,再经过一大片汉族聚集的村落,便到了我们盘营口镇的街面。
这一段落步行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在这段路上,我们像一群下了山的猴子一样,打打闹闹、吵吵嚷嚷、嘻嘻哈哈的玩闹着,很快便到了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到了街面上后我们每个人分别买了点零食装在兜里,而后排成了队列,害怕走散了。
街中心有扭秧歌的、踩高跷的、摆龙舟的、抬花轿的;可惜我们的个头太小,看的不太清楚,想站在前面,前面又全是人潮,挤不进去,只有站在外围听着里面的锣敲声震天,着急了半天,烂丁和小耗子又带着头向后面撤,后面有个高高的台阶,因为距离远,暂时还没有多少人在上面站,我们便互相搀扶着上了那个台阶,远远的伸直了脖子向前看去。
这一看也真让我们内心里开了锅,那踩高跷的一副高跷踩得我们眼中生花,抬花轿的装腔作势,那大花脸的媒婆儿甩着一个肥腚儿摇着把纸扇活月兑月兑的一个戏中人;扭秧歌的男女一副欢天喜地的样,似乎真的在这个刚迈进门槛的春天乐醉了心,还有那帮要舞龙狮的轻装汉子,个个要肥体壮,头裹红巾,还赤着胳膊儿忘记了冷,羡慕的我们真盼自己长大了也像他们一样,一副生龙活虎,走到哪儿也像是个英雄儿郎。
这一帮队伍在我们盘营口镇大街上舞弄了大半天,便暂停了下来,我们过足
眼瘾便不再有一点儿的新鲜感觉,大家吆喝着奔电影院里去买票看电影去了。
在电影院外的大门口,我们碰到了正在电影院门口摆着摊儿卖瓜子花生的尤素。我们吆喝他一会儿去看电影,他说正忙抽不开身,随手递给了我们一包东西,让我们边看电影边吃。我们给他钱他也不接,还冲我们瞪着眼儿。一看这架势,我们只好作罢,随便与他说了几句话,约好了电影散场以后再与他相聚。
因为赖军和拉西曾在这个电影院看过多次电影,我们都初来乍到,不熟悉里面,便随着他们弟兄两个的向前赶,好不容易在迷迷瞪瞪中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解开了尤素给我们的那个小包裹,一看全是花生和瓜子,每个人便都拿了点花生和瓜子分别装在了兜里边吃边等着电影开幕。在我们后面的座位上有人因为抢座位打起了架,还有人趁势在电影院里放起了鞭炮,吓得我们心惊胆战地坐立不安。几分钟后电影院里的灯熄灭了,电影也正式开幕了。这时大家都才平静了下来,安安分分的看起了电影。
因为是大年初一,电影院里的负责人也显得特别仁慈,破例连放了两部电影,使我们每个人再仅持有一部电影票的情况下,免费享受了另外一部电影.
首先放映的一部电影的片名叫做《红河谷》,画面看上去很美,高高的雪山衬映着美丽的湖畔,给人一种视觉的愉悦。故事构思的有点儿朦朦胧胧,我们看的也不甚明白,只是被片中的那个女主人公与那个洋鬼子的那一点儿朦朦胧胧的感情波动了一下心弦。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我们比较喜欢第二部名叫《牛南海保镖》的片子。故事清晰明朗,武打的情节精彩而引人入胜,激起了我们脑中的大多想象。尤其是那些武打的动作,简捷美妙绝伦,直到电影散场之后,我们与尤素在电影院门口说话,也不忘了把这部片子的故事情节讲的眉飞色舞。
天黑之后,我们与尤素在电影院门口玩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的分开了。然后,大踏着阳光照耀的路,向着家的方向前行。
顺着田野中人们踩出的小小路径,我们几个人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玩闹着向前走。一边这样玩闹,还有人一边吹着口哨唱起了歌,最可气的是小耗子,这一次又偷偷买了一兜鞭炮,趁我们不注意点燃了一个,扔向了天空,鞭炮爆炸声吓了我们一跳.
就这样走着,闹着,我们碰到了一帮人。一帮可以称得上是宿敌的人。这群人年龄跟我们仿,大约有六七个,住在我们黄渠北边的村子里,因为两年前的夏天大家在黄渠里游泳而碰到了一块儿,为了一片游泳的水段彼此都闹起了矛盾而大打出手,因此结下了仇。后来,每逢两伙人碰到一块儿总会闹出点小摩擦。他们这伙人的头儿是一个叫柱子的瘦高个儿,爱打架闹事。我们边走着,边闹着,隐约中看见一群人在我们前面走,也不甚在意,到了后来,我们看见前面的人的脚步越来越慢,不时还有人扭转头向我们看一眼,心里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待走近了,我看见了柱子的背影,便制止大家停下脚步,略作准备。可是,一切都晚了,还没等我的其他伙伴都反应过来,那伙人已经扑了过来,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
刚一交手我们便吃了大亏,每个人都被乱踢乱打了一通,我比较侥幸,早早有了感觉,便拉住了穆萨的手,准备后撤,但是没有来得及,我和穆萨两个人的已经被踢了一脚,我们也不敢停留,赶忙向后跑,我们跑着后面有人追着,好像是三个人在追我们两个人。
待稍稍拉开了距离,我和穆萨便扑到田野边的一个小渠坝上,一人折断了一个比拇指大约粗两倍的的树枝,返冲了过去,抡起手臂,一阵乱打,打得那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嗷嗷乱叫,一个人远远的跑开了。我们两人乘势从找了两个干干树枝,劈开后一人一半,冲向前方的人群。
人群里小耗子已经被打的哭出了声音,烂丁和赖军也被打倒在地,只剩下拉西向我们这边跑来,一来就夺过我手中的木棍,像一头被打疯了的牛一样返过了身,猛烈的冲向了人群,直冲那个名叫“柱子”的带头者。
紧随在拉西的后面,我和穆萨也冲了上去,一阵乱打,打散了围在烂丁、赖军、小耗子身边大打出手的人群,拉起了他们三个人,我们几个人汇合在一起,直奔拉西那边儿去,拉西已经发了疯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把手中的枯树枝夺走了,此时正与柱子和另外一个瘦小子搏斗在一起。
我们过去,救出了拉西,便边向回家的方向快速撤退,边撤边在在路边寻找“武器”防止敌人冲过来。当我们每个人手中都准备好了一个干树叉,等待对方,可惜他们也不敢追过来了,我们撤退到了黄渠坝边,翻过了黄渠,到了我们村的范围,心情渐渐松弛了下来。彼此看了看自己的狼狈相,哭丧着脸互相帮助拍打干净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大家一起到了烂丁家中,找了点清水洗净了彼此的脸,向烂丁的母亲倾诉了今天晚上的这番遭遇,她安慰了我们一番之后,这才出了门,各自回了各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