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7节:落泪
想归想,几十年下来,倒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得逞。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临了倒让凡三炮给占了窝。一朵鲜花只能看不能采,弄得身体壮实的老爷儿们,心里十分不舒坦。
当初在农会里掌了几天权的男人们,更是后悔得肚肠子发了青。当年分凡家的财产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把这个女人也给分了。那时满脑子的是田亩,房子,农具,衣物。也难怪,上身还没有图得温饱安逸,哪顾得了的快活。等肠胃油滋了,时机也就错过了。
赶上文化大革命,找到了出气的机会。村上的男人们把由的**引起的多年的怨恨,凝聚成了上身的革命斗志,把斗争的火力一古脑儿的都结在了凡三炮的身上。吊飞机,跪搓板,衔着烧火棍子游村……,凡三炮被整得要死要活。原本身体单薄的他,从此落下个腰疼胸闷的暗毛病。
“阿三头,抽完这支烟,你也该过东厢房去了。”说着,春儿扭着襟扣下了床铺。
她掀开趸在床尾的红漆马桶的盖子,一坐上去排泄起来。
“发身头上觉头重,太阳不晒到上,永祥是不会醒的,你慌什么?”三炮不理会地说。
“我怕永祥看到了又要不高兴。”春儿晓得永祥看不起三炮的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做人腔调,更不喜欢这个男人与他争夺她的床铺空档。
三炮见春儿迁就永祥,心里有点上火。“他不高兴?没有男女这档尿事,他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春儿,二更天过来时,我见永祥那个小把戏裤裆里湿了一滩有巴掌大。这炮仔子身强力壮骚得很!”
他爱春儿,年轻时让二哥挤占了这个女人的床铺。现在他不希望永祥再一次挤占这个女人的床铺。每次和春儿同床时,都是要等到永祥睡熟后,才偷偷地跑过来,捞个半宿觉睡睡。
三炮的这席话搅得春儿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永祥长大了,快能为这个家接力了。悲的是一张床上滚了十几年的永祥,再也不能让她搂在怀里亲个够喽!
过去永祥在她面前从不避讳什么。家里穷,为省衣裳,晚上儿子上床后总是月兑个精光,往她怀里一钻,说着学校里的事儿,伴她度过难眠的黑夜。她怀念小时候的永祥含着她**,搂着她脖子睡觉的姿势和腔调。
三年前的一个半夜天里,永祥在睡梦中惊醒,原来他淌精了。春儿晓得儿子大了,不能再在一个床上相拥而睡了。第二天,她让永祥跟凡三炮睡一个厢房,躺一张床,钻一个被窝筒。永祥起先不肯,吵着要和娘睡一辈子。
“蠢种!男人身上来了那个东西,要睡也是和外面的女人睡。要睡女人也不能和娘睡。”三炮把话点穿,永祥羞红了脸。
从此春儿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怀里像少了个什么东西似的?这个空档不久让三炮给填上了。守了一辈子寡,到临了还是没守住。春儿倒不怕乡里乡亲们说三道四,只是感到在凡家二少爷面前自己矮了一截子。
当初男人娶了她后,考上了军校,做了官,发了财,在外面讨了个小老婆,背负了她的情。可她心高气傲,忍着内心的痛苦和孤独,尽心尽力孝敬他的父母。她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个姓凡的人家。公婆在世时,曾做主让她改嫁凡三炮,被她一口拒绝了,立誓从一而终不负凡二少。
在私塾学堂里,春儿心里有好感的是凡三炮。可她爹喜欢凡家二少爷,做主把她许配给凡二少。爹想让女儿过好日子,没想到好日子总绕着春儿走。如今和小叔子滚在一个被窝筒里,她心里时时不安,今后丈夫回来该怎样在人前抬头?
春儿怨恨起三炮,是他让她丢了清白名声。这辈子的命,春儿已默认了,到死只图保全个好名声。现在永祥大了,儿大不由娘啊!贞节名份又被三炮给毁了,想到这里,坐在马桶上的春儿鼻子一酸,落下了两行热泪。
“看!看!就你猫尿多!春儿,我晓得老二对不起你,我们凡家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床上的男人连忙从被窝里探出上身,伸出手擦去春儿的眼泪。凡三炮慌了。
他晓得春儿一掉泪保准有大事出。头次落泪,红烛花轿,春儿嫁给了他的二哥凡耀祖。二次落泪,白衣白袍,爹娘落葬。三次落泪,从此不让永祥再上她的床。这次落泪又有何变故?他怕春儿不让他再踏进西厢房。“春儿,永祥已经长大成人了,他的身世要不要告诉他?还有我们凡家过去的事……”等春儿从马桶欠起身后,他忙把手上的卷烟扔进马桶里,然后一坐在桶口上解溲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