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在二个月后终于顺利抵达阳城,搬进了冷西凤在阳城的别院。
别院离市中心不远,虽不及冷月山庄一半大小,但雅致精巧,修葺一新,稍微打扫便可住人。
童小乐抱着自己的行李,巴巴地问冷西凤:“师父,我住哪啊?”
船工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就剩她了!
冷西凤睨她一眼:“徒儿不是练功练得勤么,哪还需要睡觉啊。”
“……”这几日,他说话都刺儿巴拉的!她练功怎么就惹到他了?
童小乐滴溜着她那双黑眸,满脸无辜,问:
“师父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
“阴阳怪气的!像是欲求不满!”童小乐直点头,说完,撒腿就跑,待冷西凤追过去,她早已不见人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冷西凤刷地一下展开白玉扇,刚才还犹有薄怒的双眸忽然漾出一抹怨气来,她这次倒是猜对了!
他欲求不满!恨不得尽快将她拆吃入月复!
童小乐刚跑去后院,心中已生悔意:哎,她不是已经打算了要和他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么!
凡是暧昧的,带点颜色的话都尽量少说,或者不说!
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了!
童小乐心中胡思乱想,便如没头的苍蝇一样抱着包袱钻来钻,哪里热闹就往哪钻。
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听八卦听太多的表现。
“童姑娘,求您了,别再跟着我了!”
阿炳声音单薄,黑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无奈。
“我没地方住,让我和你挤挤吧。”童小乐抱着包袱,涎着笑逗阿炳,反正她没事干,冷西凤似乎也一副不打算给她安排住处的样子。
她还是自力更生吧!
“童姑娘,男女有别……”
“你就当我是男的好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童小乐怕胸脯保证,惹得周围船工一阵哄笑。
童小乐正欲再说两句就放过他,衣领却倏地一紧,她整个人被拎起来,远离人群。
“左厢第二间。”
童小乐都不敢看冷西凤的表情,模模鼻子,缩着脖子,一路小跑。看到前面有一扇门开着,没关,里面也没人,想当然就觉得是自己的房间,喜滋滋进去,忽然“啪哒”一声,一样物品落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紧接着,一个平板的男音喝道:“别转身!退出去!”
童小乐正在聚精会神思考,听到这声音不由浑身一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朝背后看一眼。
仅一眼,就将不该看的都看了了!
入眼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全身一丝不挂,五官端正,脸色颇有点苍白。
“啊!”
童小乐的尖叫声自后院而来,前院的冷西凤脸色一变他急冲过去,推开左厢第二间,里面空荡荡的,那还有半个人影。
瞬息万念从脑中闪过,他神色凌厉起来,脑中排除各种童小乐尖叫又消失不见的可能!
正着急,童小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
“你又干嘛闯我房间呢?”夏侯沐风以被当衣,女圭女圭脸颇为尴尬。
他过来阳城收拾烂摊子,毕竟当初买下候国公的地都是由他出面。谁知在这等了一个月,他们才慢悠悠过来。
“这是我的……”童小乐刚理直气壮地说一半,就被包公脸的冷西凤训回去了。
“你左右都不分?傻子吗?!”
冷西凤语气阴森可怖,音量极高!他拳头紧捏,手上青筋尽显,似乎随时都可能一拳挥在她脸上。
被吓到的童小乐呆愣半晌,一股怒火也燃上了心头。
“我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师父至于说一遍又一遍吗?是!我胆小怕事,吃不了苦!还阴毒狭隘!没一点优点!”童小乐眼眶红了,怒火烧得她,恨不得去才冷西凤一脚。而她果然也这么做了。
踩完,她扭头就冲出去了!
夏侯沐风愣着,“你们都吃火药了?怎么跟鞭炮一样,炸了!”
“少废话。”冷西凤拧紧眉头,握紧的双拳藏入了袖中,掩去所有表情。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一向极有自制力,竟然会冲她发火。
不过她反应也太激烈了!他什么时候那样看她了!
夏侯沐风拎着被子坐起来,露出肩膀和两截胳膊,女圭女圭脸上全是好事者的表情:“后院失火了,待会还见候国公么?”
冷西凤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在外的肩膀和胳膊。
夏侯沐风被盯得发毛,忙把露出被子的胳膊藏进去。
“她看到你的**了?”
“没有!没有!”夏侯沐风连连摇头。
“最好是。”冷西凤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临出门际,声音飘过来:“与候国公的约会推到晚上,他都等了一个月了,也不在意这点时间!”
候国公的大半生意都在清州,那可是他的地盘!
“他会怀恨在心的!”夏侯沐风喊
“那是你的事。”冷西凤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夏侯沐风大呼一口气,突然兴致勃勃地提笔书写一封信笺,寻了个信鸽寄出去。
在他偶尔的推波助澜下,他们的感情似乎已然有了长足的进展!他得找决明子八卦一下这段恋情,并且让他兑现他的承诺,允他七日大餐!
童小乐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阳城的大街上。
她现在心情很低落,非常低落!
她只不过想努力练功习武,变得优秀,然后追求冷西凤,将他主动追到手!可是她在他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她觉得灰心丧气,有些委屈!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童小当家么!”
童小乐怎么着也不会想到,她在离家千万里的地方,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了熟人。而且还有一点小仇。
成员外挺着大圆肚子挡住童小乐的去路。
他身后跟着六七个家丁,个个膘肥体壮。
“童小当家不在清州呆着,跑来阳城来干嘛?也跟我一样,是来拐卖儿童吗?”成员外语带讥诮,眼中带着丝怨恨。
童小乐深知不妙,上回为了救那个小女孩,她将成员外得罪了。虽然他念着燕翔天的面子,一直不敢对她怎么样,小女孩也由童老爹出面,给了二十两银子,赎了出来。
但此刻是在阳城,她怕是躲不过了!
都怪冷西凤,让她凿船的行踪暴露了!不然成员外不会那么轻易知道,那小女孩是她救的!
“成员外,您到这阳城,收获应该不小吧。今儿,在离家千里之外与您碰到,真是有缘!往日那点芝麻大点的小事您就忘了,我们一块喝酒去!我请你!”阳城是蓄奴养奴之地,这里土地贫瘠,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买卖子女极为常见。
这么大的一个城,她都能碰到成员外,真是衰!
“哪能让您请啊!这酒咱今儿还是不喝了,我请您去我别院喝茶去!”他一挥手,六七个家丁一拥而上。
童小乐见势不妙,拿剑使出一招“花落满天”,纷纷落下的剑花将头两个家丁的衣裳划破,倒也暂时唬住了他们,稍微逼退了他们的包围。
家丁们踌躇不前,不敢再冒失上来。
童小乐见此,趁乱狂奔,往冷西凤别院跑!
但凭她这左右不分的方向感,初到阳城,哪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啊!她越跑越偏,竟被那些家丁追到了小巷子的死角。
实在跑不动了!童小乐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
“嘿嘿嘿,成员外说,只要将这丫头卖去青楼,得来的银子归咱们。”一个满脸横肉的健壮家丁不含好意地看着童小乐。
“卖之前,我们哥几个爽爽?”
“你要是爽了,破了她的处子身,恐怕身价就低了,得不了那么多银子。”
“这丫头我认识,经常出入烟花柳地,那可能还是处子啊!”
“那哥几个……今儿就爽个够!”
“丫头脸蛋水女敕水女敕的,味道应该不赖,就是看这身板不够丰满。”
六七个家丁七嘴八舌当着童小乐的面议论,婬声秽语不断。
童小乐翻个白眼,小爷是你们能染指的?
她抽出长剑,做出防御的姿势。
那几个家丁发出轻蔑的笑声,围成圈,向她逼近!
“庄主,刚有人禀报说,看见童姑娘被成员外的人追杀!”有人向冷西凤禀报。
“成员外?”冷西凤想起这号人物,嗤之以鼻,道:“看到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往城北的郊区去了。”
冷西凤脸色沉凝了下:“你速速带人去找。”
“可恶!”候国公重重拍着桌面,满腔怒火亟需找人来泄恨一番。
“冷西凤竟敢用清州十大盐场逼迫我!”候国公怒吼咆哮,“我苦苦等了他一个月,现在又好心好意大摆筵席替他接风,他竟然连推两次都不肯来!”
候国公的管家在一旁道:
“听闻冷西凤的徒弟走丢了,他正火急火燎地寻找呢!侯爷,冷西凤对他那徒弟看护得可是比命根子还重要,若我们将她先找到,用他徒弟的性命威胁他。他必然会答应出让运河沿岸的经营权。”
候国公暴喝一声:“那就去找!我就不信他冷西凤在我的地盘还能比我快!”
童小乐银剑一抖,最靠近她的家丁血珠抖落,其余几个趁机飞扑过来。
童小乐狡黠地一笑,扬手洒出藏在胸口的药粉。
不消片刻,六七个家丁齐齐摔倒在地。
小喽啰居然还敢婬声秽语,居然对她也敢玩的戏码,嫌命长了!
她一直不用药粉,只不过找不到好的时机罢了。
童小乐拍拍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拇指粗巴掌长的笔,在那几个家丁脸上涂涂画画。
“这可是一个月都洗不掉的碳墨粉,包你们不敢出门!”
童小乐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画作”,对他们额头上的“人贩子”、“婬贼”等字颇为满意,只不过他们脸颊上的图……还需要修改!
童小乐弯,打算再添几笔。
不料巷口处突然响起,手掌相击的清脆“啪啪”声。
“好功夫。”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小中年男子从小巷另一头走来,他边走边拍掌,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他身后钻出朝童小乐逼近。
童小乐警觉地四下看着,心中大骇。成员外竟然请了这么多人来捉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便是冷西凤的徒弟么?”
“不是!”童小乐非常肯定地摇头。
原来是冷西凤的仇家,不是来找她的,童小乐松了口气。
那人话语一凝,语气一顿,愣了三秒,伸手打了个响指,“将她捉住!”
十几个家丁个个挥着长剑而来。
这也来?童小乐举起右手,以肘臂相迎,另一手挥剑应敌。一声“铿”的金属撞击声,她的剑霎时被断成两截。
用于防身的迷药已经用完,她这次真的有够衰!
“各位大叔大伯,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
“既然是误会,你干嘛眼珠转得这么快?”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哼哧一声,顿了顿,又有些不敢确信,问道:“你是不是今天到阳城的?”
童小乐一听,心里有底了,连忙把忙活着的眼珠了往眼眶中一正,严肃的对上中年男。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后,几滴泪水迅速的出现在她晶亮明净的大眼睛中。
“我是从小被卖到这的。小时候家里穷,被卖到有钱人家做奴婢,被主人打骂不止。实在受不了了,才从家里面逃出来……不信,你看我这些伤!”
童小乐掳起袖子晒自己练剑练出来的一身青青紫紫。
见那中年男脸上出现一丝犹疑,立即嘤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逃出来的时候,被他们发现,追着我,要把我卖到妓院去!”就在她自己被自己感动,泪水要月兑眶而出时,
贼眉鼠眼中年男,大喝一声:“停!”
一喝之后,他沉着脸,冷若冰霜的说道:“不管怎样,先捉回去!”
呃?他根本就不管是非黑白嘛!
十几个家丁再次围过来,童小乐这下可傻眼了,她小脸变得苦巴起来。就在她痛苦的想着法子时,腰身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阵香风带起,夹在腋下,向着身后的围墙飞掠而去。
童小乐头重脚轻的被人“挟持”着,眼前掠过火红色的衣袂。
“你是水墨?”童小乐嘟嚷着,声音小到只她能听见。“谢谢你救了我。”
那日马车内的一面,让她印象深刻,再次见面,她依旧感叹水墨的美貌,艳若桃李,国色天香。
水墨一袭大红色裙子,浓烈似火,她随意瞟她一眼,僵硬说道:“受人所托罢了。”
说完,她就将她丢在一个破庙,独自离去了。
火红裙摆拖曳在地,划出浓烈的弧度。
“啊!水墨!我不认识路啊!你回来!”童小乐回神高喊之际,水墨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她只好模模鼻子,坐在破庙里发呆。
“谁会救我?难道是师父?不对,如果他要救我,自己来不就好了,真奇怪……”
百里外,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牵着一匹红马。
“你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又不见她?”一个红衣女子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男子沉默不语,牵着马继续前行。
“你喜欢她?”
“……”
“喜欢不是要得到吗?你别和我说,希望她幸福就好的屁话!”
“……”
“哦~我知道了!你是哑巴!”女子突然将话歪到别处,她一手扯着男子的衣摆,一手握住他的头发揪啊揪。
“我扯两下头发,你若点头,就代表你真的是哑巴,不是喜欢她!”
说完,她真的大力扯他的头发,惹他吃痛,头顺势低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男子终于开口,不愿女子这样继续玩笑下去!
“啊!你终于开口了!你是说,你就把她当妹妹或者女儿一样的关心?!”女子一脸的兴高采烈,突然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身体,问:“诶,燕离!你三年前夺了我的处子身,你就打算这么不认账了?”
燕离不说话,牵着马,埋头继续向前,只是耳根悄然染上了红晕。
夏侯柔风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跟在他身后,扯住他的衣摆拉他站住,然后抱住他的脖子,眼神热切地看着他,说:“来,让我亲一个,讨点利息。”
童小乐在天黑之际,终于一路躲躲藏藏模回了冷西凤的别院。
走了好几个大圈,她才发现,水墨就把她丢在别院后面……囧。
走进院子,所有人都一脸诡异地看着她。
数秒后,有人高喊:“童姑娘回来了!”
这……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看到列队出现的众多家丁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冷西凤,童小乐有些微的慌张,她又犯什么事了不成?
她静静地站着,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啊,居然破洞了!这鞋居然这么不耐穿!中看不中用,冷西凤送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多贵的东西呢,也不介意“穿小鞋”的寓意。
两只手臂突然围过来,将她一带,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生气么?别不理我。”冷西凤的下巴抵着她的头,轻声说。
童小乐显然被他突兀的举止吓到了,所以连拒绝的反射动作也没有,整个人就这么怔住,呆望着他,不明白这人是吃错了什么药。她以为他又会骂她!
被吓到的人不只是她,连冷西凤也被自己略腻歪的姿态给惊到了。他不过随心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童小乐清了清喉咙,但声音还是干干的,有丝艰难道:
“我没生气……”
“那以后少练武,多陪我。”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要求,口气很温和,语意却坚定不容人质疑。
童小乐心中莫名一颤,怯怯地拒绝:
“若不是我近日勤加练武,恐怕就被成员外的人捉去卖到青楼了……”还有可能被先奸后杀!
“青楼?”冷西凤眼神阴鸷,恨不得此刻就将那成员外粉身碎骨。
而远在自家别院的成员外此时浑身肥肉一抖,寒毛直立,犹如被丢入冰窖里……
童小乐一五一十地将她今天的经历告诉他,当然略过了她在屋后绕了大半圈没找到回来的路的糗事,只支支吾吾地一句话带过。
“师父,是你叫水墨去救我的吗?”
冷西凤摇头,深深地看着童小乐,觉得心口微微波涌。
她一日之内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多是因他而起,可最终救她的却不是他。
“徒儿~”他轻唤她,再次将她抱住,默默在心底说:以后换我保护你。
童小乐听到这声唤,浑身一抖,不自在地推了推冷西凤说:
“师父,我想喝酒。”压压惊,也顺便壮壮胆。
冷西凤闻言双眸一亮,立即答应,心中竟然隐隐期待着。
她有一个习惯,一个清州所有人都知道的习惯。而他竟然忘了。
一杯杯清酒下肚,童小乐很快就醉了。
冷西凤怎么也没有想到,童小乐喝醉后,居然哭上了!
“呜呜~~嘤嘤~~”
她扑倒冷西凤怀里,对他又掐又踢。
“你欺负我……总欺负我!啊~~呜呜~”童小乐双眼迷蒙,继续哭泣……就是委屈,心里难受,“我知道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是你至于这么不留情面地说出来吗……把我当小厮使唤……还抢我的银子……还骂我!呜呜呜呜!”
惊讶!冷西凤没料到自己说的话,对她竟然造成那样的心理伤害,一时怜*和自责涌上心头,他的手很不自然的轻抚上她的后背,拙劣地安慰着……
“就是你!明明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老勾引我去喜欢你啊!”童小乐突然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女乃女乃的熊!小爷我逛个赌场,你都跟着!你说你是不是贱啊?!”
“徒儿……”冷西凤捉住童小乐的手,听前面那句心情挺好的,怎么后头就变味了。
“小爷就是*和玉女出去玩!你拦着!你干嘛呀!你以为你是我老爹啊!”
童小乐伸手向前使劲一推,谁知道力道过猛,她的手还被冷西凤捉着,小拇指竟然咔吧一声月兑臼了。
童小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冷西凤又气又心疼,帮她手指归位后,又紧紧搂着她,免得她又伤到自己。
“看……你又占我便宜!”童小乐小脸上泪痕未干,她在他怀里不安份地乱扭,不断捶打他的胸膛:“我都说了我没有小**!你缠着我干嘛呀!”
她要是真有,他就不缠着了。
冷西凤苦笑,怎么绕到她有没有小**这样的话题上来了?他正消化着,童小乐又一板正经地说:
“要不是看你受伤,怕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你会死掉!我才不去学那破武功破剑法呢!”
她踉跄了几步,突然捧着冷西凤的脸,收敛起所有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冷西凤说:“我怎么就瞎了狗眼看上你了?居然想要变得优秀后,去追求你!”
冷西凤露出苦笑,心悸不已的同时又觉得无奈。
这就是他久久等待的表白,虽然表达方式比较不浪漫……但她若在这样下去,他保不定会将她吃掉。
他情不自禁地凑唇过去。
“你小子欠扁!”童小乐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踮起脚尖,用头往他下巴上袭去,却被他双手,双脚一收,稳稳的圈在怀中……
“你……”童小乐的话被他的舌头硬顶了回去……这一吻,仿佛被困了上千年……冷西凤喘息着粗气趴伏在她耳边,身体虽然隔着衣物却帜热的可怕,仿佛随时会烧掉碍眼的衣物。
“别动。”
他不想在她还醉酒的时候用强,这只会逼她躲得更快!冷西凤强力压制住自己奔腾得几欲失控的**,紧紧搂着童小乐。
等他稍微冷静的时候,松开她,发现这始作俑者已然熟睡过去。
“真会挑时候。”冷西凤笑,*怜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抱她回房休息。
冷西凤从外头进来,就看见童小乐靠在床头假寐。
他坐在床沿,将童小乐拉近,伸手帮她把皱巴巴的衣服理了理,然后用手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理顺。
“用餐去吧。”
他拉起她的手。
“早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童小乐靠在床头问道,揉了揉眼睛,努力振作精神,不让昏沉沉的睡意影响她的思考。
“该是用午餐的时候了。”他望着她可*的小娃儿举动,忍不住疼*地笑着。
“呀?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我没说什么吧?”她的精神好了一些,有些焦急发问着。
“没有。”冷西凤止不住偷笑,虽然知道她的心意,但真从她嘴里听到她喜欢他,他还是忍不住想想就乐。
见她又揉眼睛,一脸睡意,他温声说:“你再睡会,我将吃食拿到房里来。”
头因宿醉,快炸开了,听到冷西凤温软的声音,好舒服哪,她像在腾云驾雾似的。
“……师父……”她叫。
“嗯?”
师父好听的声音从好近好近的地方响起,像颗石子似的,直往她心海里投去,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她载浮载沉,昏昏茫茫……
“师父……”她忍不住又叫。
“嗯?”
有人抱着她,暖暖的怀抱,抵挡了窗户吹进来的秋日的凉意。
“师父呀……”
好像有人又应了她,也好像没有……她听不真切,但是……呀……那轻轻拍抚她肩背的温暖大掌,正是绵绵不绝的回应与承诺哪……
“徒儿,我亦喜欢你。”
彷佛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哄着,诉说着。她不再辗转轻噫,沉睡了。
候国公以为自己地契在手,冷西凤就奈何不了他。所以在冷家别院的饭桌上,他掷地有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运河一旦开通,经营权我要一半!”
冷西凤意兴阑珊地把玩手中的白玉扇,他真应该守着童小乐,看她睡觉,而不是在这里听一个顽固的老头提任性的要求。
“你若不想卖地也可以,我可以绕道舒城,大不了再费些时日。舒城城主想打通蔬果市场,很乐意卖地与我,价格比侯爷低了一半不止。”这种时刻想捞一笔的人,看起来令人厌烦。
运河开通,对他乃至对阳城都有百益而无一害,偏偏他贪得无厌,出尔反尔不说,还狮子大张口。
本来他愿意再做出一定让步,毕竟绕路的话需要更长的时间方能竣工。
但他不该吃定他一样趾高气昂!更不该动童小乐的心思。
“你给我一半经营权,就可以省去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对你没有坏处!”
冷西凤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候国公真是自以为是。
“舒城瓜农自愿当运河开凿的免费劳力!毕竟……运河开通,对他们日后的生活极为有利!”
言尽于此,他不想再耽搁,他想到一个“吃掉”童小乐的方法,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
他摆了摆手,吩咐手下:“送侯爷出去。”
他将运河改道一事一旦传出去,候国公恐怕会遭到阳城所有百姓的唾骂!
这个以养婢蓄婢为生的城市,依旧会贫穷下去。
童小乐听说成员外出去喝酒,被人拦在暗巷暴打了一顿,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床上一两个月出不了门。
他人本就丑胖,现在更是不堪入目,出不了门,对世人也是一种福音。
这应该是冷西凤找人做的,童小乐直觉这么认为。
“童姑娘,庄主叫你去他房间。”阿炳对她说。
她轻应一声,说到冷西凤,她就心里一阵悸动。她梦到过冷西凤说喜欢她!
梦境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每每让她回忆起,心湖都会泛起圈圈涟漪。
童小乐来到冷西凤门口,敲门:
“师父,你在里面吗?”
“徒儿啊……进来吧,门没拴住。”里头传来冷西凤清润的声音。
童小乐推门而入,说话瓮声瓮气:
“阿炳说你找我,有什么……”声音突地顿住,童小乐露出张口结舌的蠢模样,口水快速分泌。
冷西凤笑眯眯的,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整个人靠到她面前,一手合上推开的门,栓上。一手扶在她腰侧,平日幽深得看不到尽头的黑眸,此刻显而易见地表示出“你逃不掉!”的讯息。
“徒儿,为师愿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童小乐终于回神,要不是手正被他握着,她肯定会模模他的额头,确定是否发烧。
“师父,你这是色诱!”仅着贴身长裤的他,散发出的热量,让她觉得心神恍惚。
冷西凤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微笑:
“徒儿是否被诱到了呢?这儿……”他的手贴向她的心口,有心不安份地动。
诱到?童小乐吞了口口水,早就被诱惑到了啊!他随便一个笑容,随便一个表情,随便靠过来的一次呼吸……无时不刻在诱惑她,让她必须时刻拽紧手心,才不至于扑到他。
但她缺点那么多,若想要独占谪仙,她怎么办得到?
“师父,您追求者这么多,光一副果画就让我净赚五千两。我看那安宁郡主,还有那水墨都极为喜欢你……”
冷西凤脸上笑容淡去,表情看起来有些微笑: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童小乐幽长的叹口气,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徒儿为何在躲我?”
“我……我没有!”童小乐眼神闪躲着,缩着脖子躲开他呼在她耳朵上的热气,痒痒的感觉会让她无法思考。
“没有吗?”冷西凤低头靠过去道:“别动。”
童小乐立即僵住不动,此刻她已经被禁锢在他怀中,无处可逃。
冷西凤轻抚她的小嘴儿,深幽的眸燃起火焰,这样水女敕细致的肌肤,这样的触感,竟让他无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般!
“徒儿,你很美。恐怕世间找不到比你更美的人了……”
童小乐受宠若惊,打断他:“师父就比我美!”
真是煞风景!
冷西凤惩罚性地咬住她的耳垂,细细舌忝吻。
“徒儿若是还要这般躲避我,我便夜夜去你房里……”他轻咬了下她的脖子,留下一串他的专属印记。
童小乐身子一颤,饶是她再不懂情*,也会明白冷西凤此刻欲火焚身。
“师父,何必逼我。”她心底的渴望早已将她逼疯,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你是我的!”冷西凤忽地双手大张抱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嵌入怀中。
童小乐怔住,要推开他吗?是该的,但……唉!不舍呀。
“师父……”她轻唤着,语气有丝脆弱。
但他不理她,脸埋在他胸间不肯抬起,一双手四处游离,点燃一簇簇的火焰,将她身体燃烧发软。
“叫我的名字。”冷西凤叹息,一双不安份的手,轻轻环在她身后,像是护着珍宝。
“师……冷西凤。”童小乐终于不再抗拒,软倒在他怀里。
冷西凤脸上动容,将她抱起,向床的方向走去。
他要她的身子吗?童小乐心慌意乱的想着!
冷西凤放她在柔软的床榻中,将她已经褪去一半的衣服扯到一边,不让她有时间羞却退缩,如鹰一般的唇拉住那芳香樱唇!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狂热的,他挑开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与她纠缠……
童小乐昏昏沉沉的,他的力量令她害怕,他抚模的手充满占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的无助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颤抖,只能任他挑起她体内未曾有人引燃的热情!
一阵热吻过后,冷西凤与她目光相对,她娇喘不已……可怜兮兮企图持平的发出声音,但出口却是低哑。
“我——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冷西凤略低哑的声音极为迷人,让童小乐蓦地想起他没有房事经验。
“师父没碰过女子吗?”
“嗯,嫌她们脏。”八岁以后,他才明白女人想要恶毒起来,是如何的可怕。
冷西凤再次攫住她的红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火热的吻熨烫着童小乐一寸寸肌肤,她害怕了,她想逃走,可是,却又渴望他*她。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真的好无助!
“别怕,我看过书。”他吻住她耳垂,引得她全身抖动。
“抱我。”他命令。
童小乐心下稍微安定,两只不知该放那儿的手终于有地方可以去……她的手自然的伸入他衣襟中,碰触他结实发热的肌肉……他与她一般的热,心脏跳得很快!
童小乐十分高兴这发现,恐惧心消失不少……他要她!迫切的要她,她感觉到他的兴奋,这令她胸臆间暴涨满足感……他用吻让她意乱神迷,她开始如法炮制……理智抛向九霄云外,全然由感情控制一切。
她喜欢他,而她也不想去逃避。虽然她缺点众多,但冷西凤喜欢她!她能感受到这份真心实意!
此时此刻,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
童小乐趴在他胸膛上,像只慵懒的猫。
“你穿女装的样子,我只见过三次。”冷西凤的声音磁性而低哑,残留*过后的轻喘。吐出的气吹在她发梢。
“那我以后经常穿给你看。”童小乐抬头,手调皮地碰了碰他的睫毛,又顺着鼻梁,滑到唇瓣,满脸*意。
“师父,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能与他这般亲近真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冷西凤开心地咧嘴笑了,有一刻看起来像孩子,却又融合了十足的性感。
“我也是。”他轻轻的一句话,让童小乐快乐地如同飞起来了般。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絮絮的情话原来不像是想象中那么难说,开口之后,他*上了他每说一句,她便喜悦一分的表情。
他的手又在被子下蠕动,引起她的惊喘,他的眼对着她的轻笑,手仍在她身上游移。
童小乐不再说话,呼吸绷紧了,心脏脉搏急速跳动,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她抬眼,双眼含情。
初尝禁果的冷西凤,闪着一双掠夺的眼,再度向她侵袭,以行动彻底的证明他的*意……今夜他是一只需索无度的野兽,霸占着专属于他的所有权利。
在易使人筋疲力竭的欢愉中,童小乐最终的意识被睡神征服了,**过后沉沉枕在他臂弯中睡着了。
*煞她女敕若婴儿的肌肤,冷西凤在她布满吻痕的脖子上仍然眷恋的细啄着。
童小乐臊红了一张脸,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此时仍困着。不只困,身子上下全酸疼得要命。
她赖在床上好一会才掀被下床,抖抖索索穿好衣服,打开门,发现门外竟然坐着两个大娘。
“夫人醒了,庄主让我们备好热水,等您醒来后,服侍你清洗。”
童小乐惊惧地发现她们叫她夫人!此时她才有点玩大了的惶恐!
这下,老爹又会一顿竹笋炒肉丝招待她了!
徒弟与师父暗通曲款,不知道这“罪名”会让她挨几下打?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从小到大没被别人伺候洗过澡,她表示非常尴尬,最让她羞窘的是衣服遮不住满脖子的青瘀。
“夫人,我们就在门口等着,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唤一声便好了。”年长一些的妇人挨不过她的要求,将大浴桶和热水等一切沐浴所需准备好后,关上门候在门外。
“好的,谢谢啊。”童小乐抬脚有些艰难,只得跑窗边搬个凳子,助自己能顺利进入桶中。
果然一个人比较困难!
童小乐死撑着给自己洗了个澡,洗完后,实在一身酸痛得没办法凭一己之力爬出浴桶,她才红着一张脸,唤了那两妇人进来。
动静那么大!这次脸丢大发了!还好没几个熟人在这!
收拾好,经过花厅,看见圆桌上摆着四色蜜饯、水果,以及面、小菜、鸡汤,都各自一小碟,可是却满满一桌,大约有二、三十碟左右,十分好看。
坐在一边悠闲等她的冷西凤起身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将一碗汤端到她面前。
“这个补身子。”
“呃!不饿!。”童小乐极为不习惯这样的对待,她环顾四周,还有好几个丫鬟看着呢!眼珠子转了转,她扯扯冷西凤的袖子,用商量的口气问:
“师父,那个……可是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吗?”
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周围骤然降了温度。
她竟然想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冷西凤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可以被她轻易的一句话挑弄得天翻地覆!他止不住地想要发怒!却又怕自己没说对话,让她再次缩到自己的龟壳里!
童小乐没有察觉到她说错了什么,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烦心事中。
“其实也不是当没有发生过,就是要先瞒着别人啦!老爹要是知道我没告诉他一声,就和你这样那样!他会乱棍打死我的!还有玉女!这家伙还指不定怎么看我,以后我会被他嘲笑一辈子啦!还有小栗子,我所有的心事都先和他说的!还有燕大伯……”
玉女!小栗子!一辈子?诉说所有心事?
童小乐每说一句话,冷西凤心中的怒火就每多一分,胃里酸味四溢,现在他连呼吸都带着怒意和酸意。
童小乐低着头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子,最后深吸一口气,握拳,抬头,坚定地看着冷西凤。
“师父,你先别让他们叫我夫人好吗?”
“累了一夜,好歹吃一点。”冷西凤不想继续这恼人的话题,他亲手夹了一块枣糕到她嘴边。
童小乐心花怒放,眨眼就忘了所有的担忧,这种温柔对她产生致命的杀伤力。
冷西凤拉她坐在他腿上,用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痴愣的眼光停在自己的颈子上。
穿上罗裙,她颈部的肌肤再无遮掩,多处青青紫紫的吻痕看起来惊人!
“我弄疼你了吗?”语气中尽是怜惜,冷西凤一手轻抚她柔女敕的颈子。
童小乐一愣,旋即脸红。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当然有一点痛,但不去想就没感觉了。
“师父……”童小乐被这一打岔,突然忘了要说些什么:“我刚才说到哪了?”
“徒儿说喜欢我。”冷西凤将脸埋在她颈间,谋算着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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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10:55上传,然后瞅一眼我这篇文,发现居然百分之九十几都是这个点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