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人也回应了,他总不能做缩头乌龟又缩回去,那太不像他孟军的作风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推开门,在看到病床上那站在病床中头发凌乱、神色迷离,一张俏脸更是嫣红一片的女人之时,他又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索性做缩头乌龟算了。
他冲着那女子复了复身,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夫人”。
“喔,你好!”穆千玥一脸窘迫地冲着他笑了笑。
非礼勿视,此刻这女人的模样虽然诱人,让人想入非非,但这毕竟是主子的女人,孟军赶紧将目光移了开来,这一移,就对上了李文瀚那欲杀人的目光。
孟军一脸尴尬地冲着他露出一排牙齿,问候道:“瀚少,您老身体还好吧?”
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李文瀚生气不起来:“孟军,有什么事吗?”李文瀚坐正了身子,等着他开口。
孟军收起那不正经的神色,一本正经地冲着他点了点头:“是的,属下有事禀报
见两人有正事要谈,穆千玥逮住机会,扭头望着两人支支吾吾地说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出去了
李文瀚地一脸淡然地说道:“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过来吧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看到孟军向自己望将过来的那饱含调侃味道的眸色,穆千玥脸不由得一红---这人,做事都不会看场合的吗?
“不---不了,我累了,想回房去睡一会说完这话,她垂着头颅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她那张脸都红得跟个炸子鸡似的---
她那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见状,李文瀚嘴角一扬,脸上再次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侧过身子,从床头端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望着孟军缓缓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想起自己将要说的话,孟军一改方才那嬉皮的神色,脸色有几分凝重,自从得知穆千玥的消息后,李文瀚就给他下达了指示,要他再次追查当年的事。
然而这事当年就已经毫无线索,更别说是在事隔五年之后的今天了,至于落在丧心病狂的石斌国手上的夫人当年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他更是毫无头绪。
然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成为了一个契机,自他得知肇事者竟然是一直借住在李家的谢曼之时,不知怎么的,孟军的脑海总有一个奇怪的猜测,而他也从这个看似离谱的方向追查了下去,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望着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孟军有几分艰难地开口说道:“瀚少,自从有夫人的消息后,您不是让我查一下她当年的事,我一直没查出头绪来
李文瀚一听,脸上的神色一变,无比认真地望着他问道:“怎么,现在你查出来了?我问过千玥,但她什么也肯说
孟军对着他点了点头:“但自从出了这场车祸后,我换了个方向,从谢小姐那里着手调查
“谢曼?难道当年的事还跟她有关系?”李文瀚脸一沉。
孟军点了点头:“我们查到,就在石斌国被逮捕的当天清晨,谢小姐曾驾车沿着高速公路一直驶出a城好几百里路,我们在江北收费站查到她缴费的记录,而且在她从江北收费站驶出去不到三十分钟,又再次从原折了回来,这些,在当年的高速公路路口皆有录像为证。我们的人在江北镇调查了一下,从江北的公安局档案中调出了那几天的记录;果然不出所料,档案中记录着就在那几天,江北镇的一个小诊所收容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人,据闻那女人的伤势很重,当时还检查出怀有了身孕,我怀疑那个女人就是夫人,公安局的记录中称,那女人拖欠了诊所的医疗费就逃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这样东西
说话间,孟军冲着他摊开一只手。
李文瀚垂眸一看,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深邃的双眸一沉,他伸手将从孟军手上将那件小饰物接了过来,极困难地开口说道:
“是她没错,这条脚链是我当年送给她的说话间,他嗓眸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咬牙切齿地问道:“当年谢曼在那个事件中充当什么角色,难道她与绑架案有关?”
“我们得知这一情况后,几经盘问,谢小姐交待说当年她是在李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让李家的人去接夫人,她不想夫人回到李家,于是什么话也没说,自己驾车去了,
到了那里,她以为夫人已经死了,所以将地人的尸身拖到远处进行抛尸---”
闻言,李文瀚双手紧紧攥成拳状---那言下之意是说,要不是她谢曼,他的妻子就跟本不用在外头受这么多苦,而他,也不会在无数个日夜尝尽生死相隔的苦与痛。
他冷冷地说道:“既然以为她死了,又何必抛尸,多此一举
闻言,孟军整个身子为之一震:“瀚少,您的意思是说,谢小姐是明白夫人在未死的情况之下,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个女人就太狠毒了,不过,这场车祸,她不也是蓄意的么?蓄意的谋杀---
这么想来,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警方已经以故意杀人罪和包庇犯罪协助抛尸对谢小姐进行起诉,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孟军冲着他如实禀报道。
李文瀚点了点头:“就由法律地处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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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个娇弱的女子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她异常白皙的脸孔上,犹如一个从天外飞来的天使---纯洁、干净。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分,病房的门把被缓缓地扭动了一下,随即被轻轻推了开来。
一名左腿打着厚重石膏的高大男子支着一支拐杖走进来,他的脚步有些艰难,然而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儿,他依旧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一步步的,他悄然来到女人的床前,静静地站在那里,他默默地凝视着她沉睡中的脸孔。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滞,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缓缓地伸出手掌,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那条脚链---当年送她这小玩意之时,她脸上那惊喜交集神色依旧历历在目。
然而,他怎么没想到,终有一天,她要拿这小玩意来抵拖欠的医药费。
天--当年她拖着受伤的身子,又怀有身孕,竟然因拖欠医疗费而匆匆逃离了诊所,当时,她该是多么的彷徨无助啊?。
他都不敢想象,那个时候,这小女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每想到这,他的心犹如千斤万斤重----
缓缓的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李文瀚弯下腰,缓缓地掀开被褥的一角,望着女人那一双天足似的玉足,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上那条脚链给她重新戴了上去。
在他重新给她盖上被子的那一瞬间,在睡梦的女人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望着她那双翦水般灵动的双眸,李文瀚冲着她一笑,柔声说道:“吵醒你了?”
穆千玥望着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李文瀚,你怎么在这里?”说话间,她感觉到脚足踝处一冻,她一脸疑惑地掀开被,抬起足。
这一看,她不由得呆住了,足上不知何时戴着一条脚链,纤细的链子上是一颗硕大的黑珍珠,见状,她的心不由得一窒:“这---这脚链怎么会在你这里?”她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他可知道,这条脚链对于她的意义,那是一个盟约,一个关于下一辈子的动人盟约,当年她抛下之条脚链之时,是怎样凄凉的心境,她已经不敢去回想。
回答她的却是男人一个急切的熊抱---
在他温热的怀中,她挣扎了一下,还想要开口追问。
然而男人却死死地抱住她,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方休:“千玥,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头顶传来他有几分沙哑的请求声,她一怔,没再动了。
李文瀚双臂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血肉中,两人相拥着,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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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探监室内,望着眼前那森严的铁窗,李娉心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日,自己要到这种地方来见谢曼。
“哐---”的一声,铁窗的另一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她举头,见一名穿着囚衣的女子在两名狱警的带领之下来缓缓来到了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女子打自坐在对面,就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抬眸看了她
一眼后,又垂了下来,那目光呆滞。
李娉心惊呆了,眼前这头发枯黄、面容憔悴、脸色暗哑的女人还是她所认识的谢曼吗?她那模样看上去,比自己还要老上十多岁。
李娉心原本是想要责备她几句的,但见她这落寞的模样,她最终还是不忍心。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里头的女人也没有哼声,整个探监室静内悄悄的,倒是候在一旁的狱警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你们有话就快说,探监时间是不能超过三十分钟的
李娉心闻言,双眸紧盯着那女人,开口打破了沉默:“曼儿,你在里头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谢曼闻言,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见她向自己望过来,李娉心有几分困难地开口问道:“曼儿,我听他们说---五年前,是你将千玥拖到荒野丢弃的,是不是?”
谢曼望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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