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高手过招,何其壮观,凌姿涵坐在水榭中,边品茗,边观赏着水榭外头的战况。
眼看着两人都认真了起来,但给她的感觉,瑞逸的招数更为凌厉,不愧是天下第一剑的剑圣所创的剑法,剑剑都是取人性命的,带着不容逼视的杀气。而易安凉这位武学天才,他用的一柄重剑不仅仅有量,还要有速度,灵巧度,及爆发力,世上少有人能做到,但他却做到了,不仅做到,还做得很完美。他的那套剑法融合百家,战斗中会在重剑与轻剑之间来回变换使用。不论动作,还是变换速度,都不会影响剑术的发挥,可这次对阵瑞逸,他却只用了重剑,并没有换过轻剑。
为什么不换,是没有机会换,还是对手不够资格?
凌姿涵兴味十足的眯起了眼睛,看着有些落在下风的易安凉,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紧张感,好似因为他们的打斗也热血沸腾起来。
“小姐不阻止吗?”
流云瞧着外头的形势,微微有些担心易安凉。可转眼看着凌姿涵,她面上依旧淡淡的,似乎并不太在意这场比武,甚至她只是在一种纯粹观赏的角度看这场比试,而非——生死。
但她认识的易安凉,是个若非对手倒下,就绝不罢手的男人!
不,也许该称为——魔尊。
“我若阻止的了,易安凉这个武林盟主就可以让贤了。”
凌姿涵放下手中茶杯,给自己又倒了杯热茶,转脸看着还站着的流云,笑着云淡风轻的说:“瞧把你给急的,小师叔不就落了下风吗?流云,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睛!”
天山七尊圣当年最引以为傲的小师弟,魔尊,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只不过,武林盟主不能从属与任何一个门派,所以易安凉自行退出师门,统领江湖。从此,江湖中的四圣四尊,就变成了如今的四圣三尊,简称七尊圣。
其中,就有凌姿涵等人的师父。
“眼睛?”
流云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听凌姿涵这么一说,才下意识的看过去。
她发现,易安凉的眼睛很亮,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没有平日里那种慵懒,反倒闪烁着一种极为精神的光彩,好似小孩子看到了喜欢的玩具,又像是狮子找到了想要捕食的猎物,光彩熠熠。
瞬间,流云明白了凌姿涵为什么不去阻止,也不担忧了。
“流云,看明白了吧,小师叔玩得正起劲呢,我可不能这时候去打岔。”
凌姿涵转眼看着流云,笑意盈盈:“难得安凉找到一个能让他感兴趣的对手,你也别担心了,反正他们还要打上很久,我在这水榭又出不去,你帮我去把静好,清泊都接过来吧!”
有她在这里,易安凉就算是失去理智,都不会往这里打,但这水榭范围之外的地方,就难保之后还能完整了。想想,真可惜了这院子,她才住进来,就要面临重新翻修吗?不过,倒也和了她的意,正愁没理由挖这个院子呢!
瞧着凌姿涵眼中也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影,流云心下也忽然开朗起来,原来她家小姐,是存了那种心思。不过,她倒是很赞同,比起主院凌姿涵说苏氏住过要重新翻新的理由,这边若是被邪王他们破坏了,翻新、挖地也就更名正言顺了。
流云也知道,凌姿涵安排清泊少爷、静好过来的原因。并无异议,只是转眸看了眼凌姿涵,又转眼再朝外头打斗的两人望去,绷直的嘴角微微勾勒下,就从水榭后头飞身而去,运着轻功,蜻蜓点水的越过院中的人工湖,朝湖对面的庭院阁楼飞去。
不一会儿,就带着凌清泊先过了来,接着又折返回去,接了静好过来。
“哇,这,这场面难得一见……”
“瞧你小妮子,看见安凉师叔眼睛都直了!”
凌姿涵掰了块糕点递给坐在她身边的凌清泊,转眼有去调侃静好:“怎么,你的贞烈节操又不知飞哪儿了?是不是改注意想对安凉投怀送抱!”
“小姐,你正经点好不好!”
被调侃的静好红了脸,瞪了凌姿涵一眼,娇嗔的说:“现下小姐才该担心吧,那人……”
话说了半截,静好突然噤声,用余光瞧瞧瞥了眼凌姿涵,就好似突然被毒哑了一般,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凌姿涵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正温柔的笑着,给吃了满嘴糕点渣子的清泊擦着嘴巴。她用指尖捏着丝绢,动作细心,处处都流露出暖暖的亲切感,这让流云和静好都露出了一抹诡异的表情。
在她们心里,她们的小姐是一位看似亲切,但从不会对谁亲切的人,除了她认定的家人外。而如今,她如此对凌清泊,算是认定他是她的家人了吧!
如此一来,她们的小姐就又多了为家人,而她们这些作为她左膀右臂,辅助她的人,也为此感到欣慰。
“小姐,你笑了。”
流云的声音让凌姿涵的动作僵了下。
“嗯?难道我之前一直在哭吗?”凌姿涵觉得,笑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她都只会笑。
流云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眼神却很坦诚的看着凌姿涵:“那不一样,自从小少爷回来,小姐的笑就温和了许多。”
似乎从离开天山的那一刻,就再也没见过凌姿涵露出这种温暖的笑。为此,流云、静好一直都很担忧,回京见着尧王后,他也曾说过“不知让她回来,是对,是错”的话。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到好似母老虎一般。”
凌姿涵自嘲的调侃了句,话音没落,就听凌清泊含着糕点渣叫道:“姐姐不是老虎,姐姐是美人,是美人!”
说着,另一道软软的声音从凌清泊怀里钻了出来,“喵喵”的附和着,好似很赞同凌清泊的话。
眉梢微微挑了下,凌姿涵看着那只躲在凌清泊怀里的麝猫,伸手戳了戳它毛绒绒地小脑袋:“你到会找地方躲懒。”
“喵唔~”
麝猫萌萌应了声,就有缩回了凌清泊的怀里。似乎是从昨晚开始的,小萌萌见到了凌清泊,就扑到了他身上,刚开始还把清泊给吓哭了,但等萌萌无赖的扒在清泊怀里,用那柔软的小舌头舌忝了清泊好半天后,到让他止住了哭声,还慢慢地和小萌萌建立起了友好关系。萌萌似乎特别喜欢他,洗澡跟着,睡觉跟着……几乎形影不离。
“萌萌乖。”清泊学着静好哄他的模样,轻声哄着怀里的小猫咪。
在凌姿涵转脸去看外头的战况时,他微微抬起头,也悄悄地看过去,打量着外头的两人。刀光剑影,招式诡异,但从两人的气势、剑气、破坏力中也不难看出,这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凌清泊微微扬起嘴角,幽深的双眸泛着琥珀色柔和光泽,遮掩了眼底的浩瀚,却又如同细碎的星星,闪烁着璀璨的光耀。
“清泊很喜欢看人比武吗?”
凌姿涵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他怔了下,刚巧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只见水榭前溅起一片水幕。
“呜呜,清泊怕……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凌清泊顿时大叫,扑进了凌姿涵的怀里,死死抱着她就是不撒手。而这时,水幕降下,原来连接着水榭的那座桥塌了。本该在打斗中的两人,却在这一刻默契的停了下来,同时朝水榭中观望。
“妖妖,你没事吧!”
“卿卿你……”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但瑞逸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哑了声音。眯着眼睛,他清楚的看见水榭中,有个瘦削的身影,正抱着凌姿涵,脑袋似乎就埋在她胸前。
该死的混蛋,他都没碰过!
心中,一股酸气荡漾而来,瑞逸握着剑的手紧了下,眸光却更深了些。
但里头的凌姿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拍抚着清泊的背,安慰着他,并转脸给流云递了个眼色。
流云会意,运功飞出水榭,稳稳落在断桥对面安凉他们身前道:“易盟主,我们小姐说了,请你在比武的时候不要留情面,这整个院子随你毁,只要别往水榭攻击就成。我们小少爷在里头,他素来怕这些。”
“哈哈哈,还是妖妖最贴心。”
易安凉看着流云爽朗的笑着,但很明显,他现在满心满脑子就只有和鬼剑比武,若不是险些砍倒了水榭,他也不会停下。自然,他也没在意到流云说所的小少爷,倒是更在意凌姿涵的那句不要留情面,因此就更认真了些,握着重剑的手却突然一松,转而将重剑送回剑鞘中,再次抽出,却是一把极为锋利的轻剑,剑光闪烁,渗出逼人的寒气。
重剑变轻剑?
易安凉如此明白的将这一招展现给瑞逸看,瑞逸当下立刻想起了这个人,是易安凉,居然是那个武林盟主易安凉!
“小子!”
易安凉突然横剑而出,剑锋直指瑞逸的鼻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兴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又亮又闪,仿佛在对他发起又一重挑战。
“拿出你的真本事,打不过我,我是不会让你见到妖妖的。”
说着,易安凉再次发起攻势,瑞逸纵身一跃,躲过,转身纵剑一挥,隔开他的攻击,目露寒光的凝视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浅的不能在前的尊敬,转即问道:“是不是打倒你,就能见她!”
“先打到我再说吧!”
慵懒的笑容掩去嘴角的一丝阴森,易安凉一剑刺了过去,招招凌厉,剑气十足,比刚才的比试更为精心。
他们从水榭前头打到了回廊,毁了几间房子,一座阁楼,顺路砸了花园,弄得百花苑中那些奇珍异花都支离破碎的,不是被砍掉了花头,就是被连根掀起,除了几颗百年古树外,再难找到一个完整的花木了。
当然,也波及到那边不少丫鬟小厮。
这动静闹的足够大,大到把刚回府的丞相给引了来,身边还带着仿佛“兴师问罪”的凌琇。可他们这对父女,大概今天的运气都不大好,刚一进院门,就迎面撞上了瑞逸。
凌辰立大惊,立马跪下来给他行礼问安。可没想到的是,凌辰立的膝盖还没挨着地面呢,那冰凉的剑锋就贴着他下巴扫过,随之一挥,半边胡子化作一簇胡须,缓缓飘落。就在凌相跪在地上发愣的刹那,另一柄大约六寸宽的剑又朝他刺了过来,上头刻着繁复的花纹,那纹路让那柄重剑显得更为神秘、古老。
闪烁着寒芒的剑锋朝他的咽喉刺了过来,却在就要挨到时,突然朝上划过,猛地用剑面打了下他的下巴上。顿也没打的又横扫过去,华美的招式透着股杀伐的狠决,朝着瑞逸的左肩刺了过去……
“殿下,殿下不能打了啊,小心伤了贵体!”
回过神,凌辰立有些狼狈的捂着下巴,一来是因为掉了一半胡子,二来则是因为他的下巴因为挨了剑面那一下,微微有些肿了。
瑞逸仿佛压根没有听见,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杀气腾腾的挥舞着手中那柄气势迫人,仿佛闪烁着渴望着鲜血滋润的寒光的利剑。
“气势不错,小子。要不要考虑入我盟坛?”
很少见到易安凉对谁这么赞赏,现下居然都要挖墙角了,可见他是有多看重鬼剑的功夫。他笑的极为开怀,棱角深刻的脸因为这笑声,而变得柔软,乌亮幽黑的眼睛隐隐泛着寒光,却兴味十足的继续打量着瑞逸。
“少废话,砍倒了你,本王再去平了你的盟坛!”
发现易安凉的破绽,瑞逸飞快闪身,绕到了易安凉身后,举剑刺过。
“啊——”
静好惊叫了声,闭着眼睛转过头,却仿佛还是看见了那一瞬鲜血喷洒的情景。
但凌姿涵的面上却是一片淡漠,妖异的血眸微微眯着,眼底却流露出一抹惧意。她看着那样的易安凉,突然想起了当年他和轩辕谦比武的情景,转即又将目光投回了易安凉与瑞逸身上。
眼前,易安凉的嘴角噙着笑,他似乎并没有觉得痛,也不生气,但凌姿涵却觉得身处冰窖之中,她知道,易安凉要动真格了。
果不其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招近乎完美的小擒拿,在易安凉剑势的虚掩下使出。凌姿涵斜靠在水榭的柱子上,朝那边看去,只见瑞逸的右胳膊似乎抬不起来了,大概是被他给卸了关节。
那种痛……
凌姿涵想想,突然很理解夏阳,她现在也有点浑身疼。
“咔嚓——”
又是一声,凌姿涵闭着眼睛,只问了句:“流云,这次又是谁的关节被卸了?”
“还是恪王殿下,这次是右手肘关节。”
凌姿涵微微叹了口气,原以为心里会很舒坦,但却莫名的有些担忧。可转念一想,凌姿涵你脑子抽筋了是吧,他耍的你团团转,你还担心他?那种混蛋,就该让他尝尝被卸了半身关节的感觉!
“小姐,是否要阻止?”
静好不自觉的又问了一句,倒不是同情打架的两人,而是觉得凌姿涵似乎有些不舍的。而且,这两人一个是小姐喜欢的人,一个是小姐尊敬的人,不论哪个伤到了,似乎小姐都不会好过。
还有外头那个凌相,跪在门口叫了半晌了,可那位王爷是半句话都没理会过他,倒是易安凉,笑呵呵的从他身边打过,还劝了句:“老头,刀剑无眼,你还是别站在这了!”接着,这真是刀剑无眼了,只见那王爷一剑劈过去,相爷的乌纱帽变成了两半,束在里头的头发随着发冠迸裂,散开,却都断成了数节。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相爷蓄了一辈子的头发,如今被人削了一半,他能不生气吗,这不,气的脸都绿了,让家中高手往水榭送话。
但小姐只说了一句,就把那高手打发走了,“回去告诉相爷,就算你全府的高手一起上,也敌不过一个易安凉。”
那高手脸色剧变,看来是知道了易安凉的身份,也绝迹不会再管这事儿了,只道了声谢,就回到了凌相身边。
凌姿涵站在门口,看着瑞逸单手执剑,与易安凉比试,虽然落了下风,却丝毫没有挫败感,反倒是越挫越勇,好似势必要把他砍倒。但易安凉要是那么容易撂倒,他也不可能在那个位子上坐的那么稳了。
“不用担心,都死不了!”
他们都有着剑士的尊严,但他们有事惺惺相惜的高手,会给对方留一口气的。而只要有这么一口气,她身边就有人能给他们起死回生。
“可是小姐……”这样太激烈了吧!
“流云,去让人给凌相搬个凳子在门口,他要不想走,就让他起来观战吧,都跪了一个时辰了。”
倒也不是同情他,凌姿涵只是不能让话柄落在旁人手里。
“是,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说着话,流云就飞身而出,在空中变换着步伐,来到院门口处。很快又回到了凌姿涵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哼,不怕死就让他坐着吧!我们吃饭。”
凌姿涵发话了,静好看清泊也饿了,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拎了食盒过来,将还算温热的饭菜摆上道:“这都打了两个时辰了,以前和易盟主比试的,那个能维持过半盏茶?”
就连夏阳那小子,也都只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那是强弱的关系。静好,你仔细看安凉的这一招,剑下花蕾。”
“呃,这有如何?”
静好不解的看着凌姿涵,等着她解说。
“你所看见的比试中,安凉用过这一招吗!”
剑下花蕾,顾名思意,是一招极为柔软的剑法,但剑气凌厉,柔中带刚,往往能让他用到这一招的人,都已经成了亡魂。
可现在,瑞逸单手居然也那么容易的躲了过去,是安凉还没尽全力,还是说,瑞逸的武艺的确如同剑圣所言,那般出神入化了?
静好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答道:“没有,不过……”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几人均寻声望去,就连清泊也不例外。但看见院门口的横梁坍塌,不觉都是一惊,这破坏力似乎也太过了点吧!
“啊,小姐,你看相爷和四姑娘!”
静好的眼尖的看到被人救下的两人,他们分别立在废墟了,但身上的衣服却残破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剑气所伤。这让原本想着来挑差错,挑拨邪王的凌琇羞得满脸通红,她使劲拽着已经不能蔽体的衣服,遮掩胸口和身下,无奈还是掩不住,被几个护卫家奴看的是清清楚楚。好在这时相爷发话了,来了几个小丫鬟,就匆匆地送了凌琇回去。
相爷估计也看不下去了,但无奈他就是个臣子,现下他们尊贵的王爷还在他府中打,他又怎么能临阵先走?这不合规矩,更不和礼法。所以,他就算是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也要留下继续观战。
这一打,又是两个多时辰,两人的战场以百花苑为中心,蔓延到了东园中的各个院子。但现下又回到了百花苑内,你追我赶,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令打瞌睡的凌姿涵骤然清醒,眼看着瑞逸用刚才受伤的手拿着剑,难不成他还会接骨?!
“喂,小师叔,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凌姿涵走到了门口,看着易安凉渐渐靠近的背影,随手一挥,就是一阵香粉袭过。
“妖妖,你是连师叔都不放过啊!”
易安凉迅速的闪身越回水榭前的空地,手上动作没停,脚下步伐有序,还能闲聊似的问凌姿涵:“喂,妖妖,这小子就是你那夫君吧!”
“嗯哼,圣旨上是这样写得。”
“嗤,那我就更要看看,他是有什么本事,能娶你。”
易安凉扣动剑上机关,几颗钢珠从剑柄上掉落,“啪啪啪”的一串响声后,只闻到一股火药味,同时一阵白烟扬起。
“小子不错嘛,把我逼到这种田地。”易安凉看着从烟雾中飞身而出的矫健身影,随之而上,跃到古树树枝上,与瑞逸边打边说:“给你提个醒,小子,你的剑是剑圣所教的,但剑圣的招数,我都熟悉,你虽运用得当,但还是不能把我打倒。除非,你可以超越剑圣,有你自己的剑法!”
“哼,本王只想见卿卿!”所以,他必须打倒他。
“卿卿?这称呼不错,但不如妖妖好听。是吧,妖妖!”
易安凉和玩一样,好似乐在其中即使身上已经受了好几道伤了,却还露出那懒洋洋的笑容,让人看见了就是一阵莫名的恼火。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边烧起了晚霞,太阳也渐渐落下,而凌姿涵却发现院子周围多了些人影。但依稀可以辨认,是四凤与几个青年男子。
“他们来了。”
凌姿涵朝水榭外递了个眼色,流云也朝她看去地方瞧了眼,微微颔首道:“还真让小姐给说中了,流云服了。”
“小姐说的事情,能有几件不中的?”
陪着清泊玩的流云朝凌姿涵的放下看了一眼,微微嘟着嘴吧,可眼中却藏着敬佩。而众人都没有看见,清泊别过脸去,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眼,眼中微微闪烁着狐疑的光芒。转眼再看向凌姿涵却是一片清澈纯净:“姐姐,姐姐,你们在说谁啊,是坏人吗?”
“不是,是朋友。”
凌姿涵抱了下扑过来的清泊,模着他缎子似的头发,又转向流云道:“告诉她们,观赛要付费,价格让他们自己衡量着给。”
流云抿嘴一笑,应声就去了,倒是静好,嬉笑着说:“豆蔻一定恼了,会说小姐是掉到了钱眼里!”
“不掉到钱眼里,我养的起你们吗!”
凌姿涵这话倒是不错,师门规矩,只养门下弟子,而她的师父毒尊,又是个十足坑爹的人,要靠他养着,那是等着饿死见鬼的事儿。而凌姿涵在五年前,就带着她的左右手,靠着自己的本事,拼出一片天地。所以,作为主子的她,肩负着的,不仅仅是她的使命,还有养活那些为她效力的人,让他们过的更为舒心的责任。
话音刚落,五道人影先后落在水榭周围,飘然而至。
不等流云走进来,就见豆蔻娇小的身影先窜入水榭:“哼,少主您真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凌姿涵和静好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到让豆蔻有些莫名其妙,转脸狠狠地瞪了眼静好:“小蹄子,你笑什么呢!”
“笑你啊,我刚刚还和小姐说呢,豆蔻一定心疼银子,说小姐掉到钱眼里去了。”
“呵呵,少主这叫生财有道。来来来,这是我的观战费,少主,您可收好了!”胭脂未见人影,先闻其声,款款而至还带着股子浓郁却不熏人的香风。她将手上的一叠银票递给凌姿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的确值得,怎么说都是武林盟主与鬼剑的比斗,只是没想到,战场会在相府。”
“胭脂妹妹偏生今天话也多了,小心你家夫君知道,气的晚上整治你。”一向不苟言笑的青黛也走了进来,还欠着妹妹流云的手,眼中流露出淡淡温柔。
“青黛姐姐在少主面前,这昏话可不能乱讲!”胭脂羞红了脸,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凌姿涵,脸不禁更红了。她是真怕凌姿涵在来个点睛之笔,说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那天今晚真是要把脸先埋起来了。
好在凌姿涵的心思在比斗上,也没接话,只是一边看比试,一边笑着朝青黛她们伸手,张口吐出一个市侩的字眼——“钱”。
“钱。”一两金子做成的小元宝落在凌姿涵手心里,转眼看去,是粉妆。
“噗嗤”,“哈哈哈哈”,“还是粉妆姐姐有办法,看少主这下还要什么!”
众人看着粉妆淡淡的笑脸,不觉都笑了起来,倒也一团和气热闹。
凌姿涵微微挑眉,也没说什么,就握住了手中的金元宝,好似比胭脂那万两银票还宝贝:“难得粉妆也会说笑话,虽然有点冷,但这个价,值得了。”
又是一阵笑,众人看着面色微红的粉妆,纷纷围过来,劝了她坐下后,各自玩笑着。倒是静好不依不饶道:“诶,粉妆姐姐都交了观战费,你们几个不会耍赖皮吧!我个小丫鬟没什么银子,但你们不同,各个都是口袋里肥的流油的主儿,现下可不能小气了!”
“才不,我和粉妆姐姐一样,在我眼里,他们这一战,不值钱。”
“豆蔻,小心你的嘴,这话要传到那两位的耳朵里,指不定你这下颌就要和脸颊分家了。”
青黛吓唬豆蔻一句,众人也跟着附和。谁不知道,鬼剑和安凉都是举世无双的高手,而这两位从来没正面交锋过,如今峥嵘相对,别说出点银子,就算让那些人放点血,他们也是要来的。想着,几人又朝外头看了一眼,那隐匿在黑暗中的四道身影,风中挺立,都在观斗,似乎连一招一式都不想错过。
“呵呵,他们一个是未来的姑爷,一个是少主的师叔,左右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丫头吧!诶……这位就是清泊小少爷?”
豆蔻好奇的打量着凌清泊,一句话就引得其他三凤也跟着看了过去,均是好奇,只是粉妆的眼神略略有些奇怪,似乎眉头也微微皱了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凌姿涵也没在意,点了点头,就让凌清泊与四凤打招呼,接着又将他交给了静好,让她带去玩耍,自己则跟四凤商议事情。
“外头的情况如何?”
“苏宋两家因为这内院的事情,不敢动手了。京城力挺太子的人,以苏氏为首,但最近也都没了大动静。北燕那边还是一片冷静,但东陵似乎不怎么安分。少主,恕胭脂多言,胭脂不明白,少主为何那么在意东陵?”
胭脂的好奇,也是三凤的想要问的。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暗阁与东陵的势力有关。”现下知道瑞逸的真实身份,不觉更加怀疑东陵。但却不明白,这暗阁为何总在做了坏事之后,将事情推月兑到凤颜阁的头上,除非……
“原来如此,怕是少主的担心并非多余。胭脂,你还记得上几次和暗阁有关的事吧,虽然最后盟坛都为我们凤颜阁澄清了,但每次暗阁做了有损北燕或是西朝的事情,就都会往我们头上栽赃。”
听青黛一提醒,豆蔻皱了下眉头:“很是如此,少主可有什么对策?”
凌姿涵摇了摇头:“继续监视吧,但要让我们的人自己也小心些。”不知为什么,凌姿涵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一切太过平静,就好像风雨前的预兆。
“是,属下明白!”
几人拱手一礼,却听凌姿涵沉吟着说:“另外,在支派两个人,去杜家看着。粉妆,你去查一查杜梦弦的老底,不管她是活人,还是‘借尸还魂’,都务必挖出来。”
说这话,凌姿涵转眼朝在一旁与静好、萌萌玩耍的清泊看了眼,却想起了凌清泊昨日指着二夫人叫坏人的话。她想起与杜梦弦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隐约也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心道,会不会是他们都太信任她了?还是清泊真的是无心间说了她一声坏人?
无论如何,她凌姿涵绝迹不打没准备的话,宁可错过,不能放过,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听了这话,几人互看一眼,但粉妆并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完成任务。
又和四凤交代了几件事,凌姿涵便让她们散去,转眼再朝屋外看去,只觉外头一片模糊,看不清什么了。但这时,凌姿涵听见静好的一声尖叫,一道紫色身影如光闪过,不等她反应已经拦住了她腰,将她抱了起来。
“小姐!”
“姐姐——”
疾呼声,脚步声同时追来,流云看着紧跟着追上去的易安凉,稍稍放心,转身安慰了凌清泊两句,又让静好照看好他,就执鞭追了上去。
同时,在周围观战的身影,犹如鬼魅闪过,趁着朦胧夜色,随着流云的身影一跃而上,追着最前头的那个,朝远处跑去……
坐在门口一堆废墟之上的,狼狈不堪的相爷,听护卫传来消息,说九王爷掠了小姐离开,这心里立刻又七上八下的,比那几次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都还要胆战心惊。一方面,他担心着凌姿涵的安危,但另一方面,他更担心的是九王爷会不会被凌姿涵惹火,然后怒及相府……那他不就惹火烧身了吗!
“你们几个,追过去看看,无比确保小姐安全!”
“是,小的遵命。”又是几道身影随行,跟着夜空中的人影,恍然划过,却不知在半空中突然……坠落。
*
“小子,把妖妖放下!”
身后,紧追不舍的易安凉怒吼着。
其实,这一战中,两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但却还能飞檐走壁,尤其是瑞逸,还抱着她再跑。
“哼,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瑞逸似乎极为自信,紧紧抱着凌姿涵,往自己王府的方向跑去。
“放我下来,恪王殿下。”
凌姿涵的声音极为疏离,似乎刻意的再疏远着他。黑暗中,她的眼睛依旧血亮,闪烁着妖异的光彩,却仿佛根本没有看他,还在漠视他。
“卿卿,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瑞逸的声音依旧是那样邪邪的,透着点冷沉。但因为夜色渐浓,凌姿涵看不清他的脸,去也感觉到他话语中浸透的一丝无奈,似乎还有点委屈。
委屈,他还委屈?!
“我不喜欢被人耍,除非,你道歉。还有,别用你说了部分实话,却没说假话这一点来和我辩驳。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与我相处的道理,贵在坦诚!”
说话的功夫,凌姿涵微微抬手,几乎不可察的香气飘过,瑞逸只觉腰间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垂眸盯着凌姿涵看了眼,“你给我下毒!”
“不是毒,是惩罚。”
说着,凌姿涵猛地拔出银针,那又酸又胀的感觉令他的脚步顿了下,但很快又借力一跳,越过另一座民居,用他得意的轻功,甩开了易安凉。
“最毒妇人心。”
“我还不算妇人。”
瑞逸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但更多的是宠溺,可凌姿涵的却是一片冰冷,相比之下,她比妇人更狠。转手,抽出的银针朝着他身上另一处穴位刺去,下针果决的手法,找穴的精准,都不落人后。
不愧为毒尊的弟子,真真是个磨人精。
瑞逸忍着一阵阵的痛,倒也没阻止凌姿涵,他知道她心里有气,就让她撒个够,但脚下生风,居然甩开了身后追上来的那些人,将她带到了府中主院,这才放下道:“是不是打赢了你师叔,你就乖乖听话,不再生气?”
“看心情。”收针,凌姿涵的邪恶的眼神微微闪烁,嘴角翘起一丝诡异,却给了他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卿卿……”
“你若能撂倒他,我倒是可以听一听你的解释,考虑要不要接受道歉。”但那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诡笑挂在嘴角,妖魅动人。凌姿涵垂眸看着银针,低声哼笑。瑞逸啊瑞逸,要怪就怪自己,把本小姐当猴儿耍,活该让你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
瑞逸只觉得凌姿涵的神色有些古怪,但他运功畅通无阻,似乎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且,他服用过药人之血,月余内,是百毒不侵的。就也没在意,扬起唇角邪事的笑着道:“好,那我就打到他给你看看!”
话音落,瑞逸腾空而其,翻身而上,剑法凌厉的飘然而去,迎上易安凉。
追上来的几人翩然而下,围着凌姿涵,但在她身前,仰头看着上空交锋的两人,两剑相交,月色下仿佛镀上一层银辉剑锋相互摩擦,击打,真的擦出了点点火花,场面浩大。吓得原本匆匆赶来的王府家丁,跟着全都躲了回去,深怕波及到自己。
这时,观战的人中,不知是谁回头看了眼凌姿涵,瞧着她手上的那枚银针,大骇,面露惊色,哑声道:“少主,您……得手了?”
“不是毒。”凌姿涵扬起瑰丽的唇瓣,笑着,那笑容虽然温柔,却因眼中的莫测诡异,而变得更为妖异。令问话的人不觉流露出惧意,却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与周围几人互看一眼,同时抬头看着上空的鬼剑,露出一抹哀色,都在心中为鬼剑默哀着。
又看了半个多时辰,凌姿涵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对上空轻慢的唤了声:“师叔,你慢慢玩,我困了,休息去了。”
转身,刚要朝屋里走,凌姿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娇俏但看在别人眼中,却甚为残酷的笑,提醒了句:“恪王殿下,臣女忘了和你说,我师叔也是会用毒的。”
说完,她就进了屋,借着瑞逸的床躺下,心中那股子莫名上传的恼火,压制住了担忧,最后被渐浓的睡意盖住,竟然真的睡着了。朦胧间,她似乎还问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听到了那极低的笑声……
次日一早,凌姿涵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子,脚上的鞋子也不知被谁给月兑了。
“流云”,她叫了声,来的却是静好。
揉了揉眼睛,凌姿涵还以为昨天只是一场梦,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却更加纳闷了。
见鬼了,静好怎么来了!
“姐姐……”
清泊的声音跟着传来,凌姿涵怔了下,看着跟在静好身后跑进来的华衣小公子,眉梢微微扬起,但没等她出声问,静好就放下脸盆又拧了帕子递给她擦脸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那两位爷打了一晚上,观战的四龙四凤更是一夜没睡,但到现在还精神着呢!尤其是豆蔻,又叫又闹,到现在抓着易盟主追问昨晚那个会把树木都变没了的毒粉是什么成分!”
“噗嗤……少主那一句话,可把未来姑爷给害苦了。”胭脂跟着走了进来,看着凌姿涵洗漱完后,凑到她耳边说:“诶,帮你打探清楚了,他府里就养了两三只碰都没碰过的小妾,听说是皇上赏的,不容拒绝。”
凌姿涵脸上一热,推开胭脂道:“你胡乱打听什么呢!”
“我这可是为了少主好。”胭脂贼贼的笑着,上下打量着凌姿涵,转即又换了话题道:“少主,就不想知道谁赢了吗?”
凌姿涵看着自己的衣服都被搬了一半,放在衣柜里,也就明白了,为何静好、清泊,甚至清泊怀里的那只猫都在这。
这种事儿,也只有瑞逸那家伙能干的出来!
不过,虽说他行径乖张恣意,可出发点是好的,心里虽然有恼他,但还是因为他细微处的关怀,微微有些暖意。
“还用问吗,当然是安凉!”凌姿涵笃定道。
胭脂摇了摇头:“少主这次可就猜错了,咱们百战百胜的盟主没赢,和未来姑爷打了个平手。”
“未来姑爷,未来姑爷,你家少主还没嫁呢!”
凌姿涵瞪了她一眼,但话音刚落,就换来一阵低笑,只见安凉与瑞逸一同进来,虽说脸上、身上都挂彩了,但还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一副懒洋洋的做派,但却不忘调侃他道:“妖妖,就是因为没嫁,她们不才叫着未来姑爷吗!怎么,这么着急就想让未来姑爷变姑爷了?”
“易安凉,你是不是也找死啊!”
“别,你让师叔我消停一下。”易安凉慌忙摆手,却还是扬着灿烂的笑脸,朝瑞逸肩上重重地砸了一拳道:“哈哈,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你小子,到真有点本事,剑术虽然是你师父的派头,但那股子凌厉劲儿却和他的大为不同。杀伐果断,足够保护我家妖妖,功夫好,性子也好,就连……嘿嘿。”
眯着眼睛看了眼凌姿涵,易安凉突然不说话了,但能让他这般赞叹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凌姿涵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觉微微皱眉道:“你有话就直说,别那么看着我,怪瘆得慌的。”难怪夏阳每次看了他都要跑,现下凌姿涵也有点想跑,打了十个时辰,还精神矍铄的夸对手,不仅如此,还大叫痛快的怪物,大概也就这一位了。
“也没什么,不过昨儿损坏了他府中好些东西,你也知道,你师叔我盟坛穷啊,所以……就都记在你头上了。卖身也好,赔钱也罢,你想办法还吧,嘻嘻!”不等凌姿涵说话,哭穷的易安凉突然朝胭脂她们使眼色,并伸手捞起清泊,惊得他高兴的哇哇叫着,对凌姿涵道:“妖妖,我这关他过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他就带着几人离开了,出屋子前,还飘进来一句,“没见过那么不要命的人,有机会真想在和他打一架啊!”
凌姿涵翻了个白眼,可以非常确定,她这个师叔,绝对是个变态!
“卿卿,是我不够坦诚,现在,我来和你……”道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觉一股香风袭来,经过刚刚结束的那一战,体力本就大为下降的瑞逸一不小心吸入了香粉,不觉有些乏力,而身上内功又运不起来,看来十有**是中毒了。
只是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他应该百毒不侵才对,怎么会……
“你——”
“被耍的滋味好受吗?”凌姿涵轻笑着走过去,双手不知何时拿起了浮萍拐,身形一转,绕到了他的身后,扬手打了过去,却被他躲闪开来。
“我师叔用的毒并不会侵害人体经脉,都是攻击型的毒素,你可以直接躲开。就算中了,也不会发现你体内的药人血,已经被我解开了。而我用的毒,则是妨碍人神经及其身体机能的。你试试看,现在还有那么灵活吗!”
凌姿涵微微扬眉,身形灵活的跳跃着,灵巧的近身攻击着他,下手丝毫不留情。
的确,瑞逸的身体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又中了迷香,身体倦怠,若非他精神力超强,也不会坚持着还能躲开她的攻击。
“你昨晚就对我下毒?”这小女人,真真磨人,却有意思的很。
瑞逸想起她昨晚戳他的银针,那时他就该怀疑了,这小女人不会平白无故拿针戳他,还有她露出的那种邪恶诡异的眸光。
“不是毒,我没骗你。”凌姿涵诡笑着看着他,低声道:“和你一样,我只说了部分实话,那银针上确实没有毒,只不过要解开你体内药人血留下的功效,就要用那种针法放血。”
“哼,毒尊的徒儿,果然名不虚传。”
瑞逸额上微微有些冷汗,但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坚持着朝后躲闪,退出房门,可始终没有拔剑,更没做出任何伤及凌姿涵的事情。
“现在还想着夸我?王爷,你最好跑快点,我不会因为你中毒而放过你的。我心里的气,可还没消呢!”身形一闪,凌姿涵追着他跃出门去,一路逼着他从房门口打到了院中,妖魅的笑着说:“忘了告诉你,你中的这个叫失魂香,渐渐的你会失去意识,到时候,可就真的只能任我收拾了。不过,也有解毒的办法,在你这府里就有……”
“卿卿,你要怎么才肯消气啊!”
至少也要听完他的道歉吧!
“我觉得消气了,就自然消了。王爷还是少说话的好,消耗体力!”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卿卿!”
瑞逸无奈的邪笑着,被她追的满院子跑,好在主院这边家丁甚少,有几个也只是心月复。不过那几个心月复,在昨晚就被严修远给移到了外院,现在守着的只有远远地在看好戏的严修远。
“对啊,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收拾你!”凌姿涵投去妩媚的一眼,妖异的眸光泛着诡异,嘴角却露出灿若桃花的笑容,明明温柔,却叫人心底冒出阵阵寒气。
眼看着凌姿涵追着瑞逸跑入后院,瑞逸却还是没有拔剑,只是左躲右闪,四周看戏的几人一阵低笑。
“打是亲,骂是爱。”胭脂一脸羡慕的看着那边逃窜的邪王,心想着,若让外人知道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现下居然一个瘦弱的小美人追着打,会作何感想?
“嗤嗤,我看还是为他准备葬礼吧!咱们的少主可不是好惹的,让盟主陪着他打了一夜,消耗了大半体力,现下又下了毒,还不是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赢?”
“你就少说两句吧,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这后院可还有个湖呢!”听易安凉突然冒出一句,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都朝着后院那边走去。
看戏的几位,谁人不知,凌姿涵打小水性就好,仿佛天生就会游水一样。而树上蹲着喂蚊子的严修远却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担心凌姿涵落水,赶忙也跟了上去,以防不时之需。
而就在这边上扬着你追我赶,你打我躲,挨打认命,打情骂俏的好戏时,却不知,有几位“贵客”在这时,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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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明儿鸳鸯戏水,瑞逸,娘亲接着给你默哀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