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打量她,目光不一,或鄙夷,或愤恨,或阴沉,却都断定,这阉人的死期便是今日!
她行礼后,龙熠天似笑非笑道:“爱卿,陈海仁已于昨日押送入京,你为何才回京?你可知,满朝文武弹劾你,奏请朕治你的罪。”
“敢问陛下,诸位肱骨良臣弹劾微臣什么?”东方洛清朗地问。
“陈海仁纵有玩忽职守之罪,但也该由三司会审。你私设刑堂,虐打朝廷命官,手段残忍,罪不容赦!”慕容震华率先道,一脸正气。
杨昊等人也纷纷怒斥她的罪行,再次奏请陛下重重治罪,解散东厂,以免东厂祸国殃民。
她冷笑,“下官这么做,自有道理。慕容大人可知,陈海仁身犯何罪?”
慕容震华拂袖道:“他破不了连环凶杀案,玩忽职守。”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方洛不紧不慢地说道,“经下官追查,陈海仁与日月圣教勾结,提供户籍卷宗,日月圣教便根据那卷宗上的记录,掳走女童,残害女童。这勾结邪教、残害女童、草菅人命的罪,罪该处斩。”
“据本官所知,陈海仁为官清廉,正直不阿,历任地方官风评皆好,岂会与邪教勾结?”慕容震华怒道,完全不信她说的。
“陈海仁已招供画押,陛下请过目。”东方洛奉上数张供纸。
龙熠天扫了一眼,便传到慕容震华手里。他随意看了一眼,冰冷地一哼:“东厂私设刑堂、严刑逼供,再铁骨铮铮的男儿也会因为熬不住酷刑而画押。陛下,这供词定是东厂凭空捏造,逼陈海仁画押,做不得准。”
杨昊紧接着道:“陛下,无论陈海仁是否有罪,东厂都不该削其舌头,以致他无法开口说话。东厂这么做,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群臣又不约而同地附和。
东方洛微微一笑,道:“陛下,据微臣查知,陈海仁任职开封府知府期间,收受贿银,以致冤假错案十余起,百姓怨声载道,怒斥其为“不仁之官”。微臣还在陈府搜出五十万两白银,这五十万两白银正在东厂,还请陛下派人查验。”
她转向慕容震华,目光里满是嘲讽,“这便是慕容大人所说的为官清廉、正直不阿、风评皆好?据下官所知,陈海仁乃大人的门生,是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今日大人极力保他,颠倒是非黑白,为他开月兑罪责,欺君罔上,又该当何罪?陈海仁与日月圣教勾结,罔顾法纪,大人身为他的老师,对他的罪行是否早已一清二楚?抑或他得了你的密令才这般胆大妄为?大人在保人之前,还是先想想如何明哲保身吧。”
听了这一席话,慕容震华气得说不出一个字,脸孔涨得犹如猪肝。
这阉人,倒是小瞧他了。
陈海仁确是慕容震华的得力门生,他一再叮嘱陈海仁不可明目张胆地罔顾法纪,没想到陈海仁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昨日,他得知东厂押送陈海仁入京,便知道机会来了——东厂督主东方洛害得他女儿慕容贵妃清誉被毁、背上**的罪名,他怎能不为女儿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