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夏纯淡漠的开口,低垂着眼,并不看站在病床前的男人。
梁上君高大的身子蓦地一僵,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痛楚,却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一脸的笑意,若无其事地说:
“纯纯,这汤闻着就香,我再帮你盛一碗吧。”
夏纯纤细的小手蓦地抓紧被子,抬头,声音陡然提高:
“梁上君,你到底走不走!”
梁上君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英俊的五官瞬间变了几变,由白转青,由青变绿,心里更是阵阵紧缩,捏紧了手中的瓷碗,深眸噙着丝丝自责和爱意,坚定的说:
“纯纯,我不会走的。”
夏纯紧紧地咬着唇,丝丝清冷自眸子里泛开,梁上君直直的站在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坦然的看着她一点点变化的小脸。
四目相对,再也没有前段日子的情意绵绵,有的只是冷漠痛楚。
夏纯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心里的怒意涌窜上来又被她强制压下去,脑海里无法控制地回放着令她恶心的一幕,她胃里又开始翻腾。
半晌的对峙,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僵滞后,她眸底闪过一丝绝决,抓着被子的手突然将其一掀,冷冷地说:
“好,你不走,我走!”
后面两个字她咬得特重,语气里的绝然之气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进梁上君心口,他痛得俊脸一变,眉宇紧拧,却是弯腰在她起身前按住她肩头,沉郁的质问:
“夏纯,你是想废了自己的腿吗?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厌恶我?”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夏纯恼怒的冲他喊,抬手去抓他的手,她耳畔回荡着他对那个女人说的那恶心的话,她胃里什么东西直往上涌。
“呕!”
趁梁上君吃痛松开手时,她弯腰,把头伸向床沿,对着床前的垃圾筒吐起来。
梁上君脸色蓦地一白,高大的身躯重重地颤抖了下,拧紧了眉看着她把刚才吃的食物都吐在了垃圾筒里。
他嘴角嚅动,喉咙处却像被什么死死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纯吐完后拿起床前小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漱口,而后抬起苍白的小脸,淡漠地说:
“你走吧,看到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胃。”
梁上君双手捏紧成拳,坚毅的唇抿得死紧。
在她心里,他就脏到如此程度,只要见到他,她就会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夏纯没有多看他,她放下杯子,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平息胃里翻腾的东西,今晚的饭白吃了。
梁上君不语。
寂静!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病房里一切都是白的,白的墙,白的天花板,白的床单,白的被子,还有他和她一样白得像一张纸的脸。
在这一切的白色里,他所有的解释都毫无意义,他的心便在这一片苍白中生出一份恐慌来。
如果夏纯一辈子都不能看见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纯纯?”
他低低地喊,声音低沉中渗进浓浓地痛楚,他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只除了她。
夏纯在他渗着痛楚的轻唤里感受到了那份恐慌,她身子又是一僵,鼻端发酸,却不抬头看他,她怕自己看他会再一次吐出来。
甚至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胃里不舒服了。
“你走吧!”
梁上君深邃的眸子落进丝丝黯然,弯腰,把套在垃圾篓里的黑色垃圾袋系上一个结,提起,转身,离开病房。
夏纯抬头,他已经出了病房,她只看见病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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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甜甜回家,一打开鞋柜就发现里面多了几双鞋子,还是男人的,她顿时变了脸色,再一闻,厨房里好像有股焦味,还有什么声音,她一抬头看见厨房里浓烟滚滚,月兑了鞋的她把脚钻进一双夹板鞋里,飞快地冲进厨房,恼怒地骂:
“白子航,你这个混蛋,你在我家厨房做什么?”
老天!
当她冲进厨房,看见她家厨房的狼藉模样时,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白子航一脸狼狈的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炒锅,那张平日俊美无双的脸上还沾着锅底灰。
看到她回来,他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很快又恢复了自以为迷倒一片的招牌笑容,狭长的桃花眼扫过地上的狼藉,耸耸肩,潇洒地说:
“我是好意,想要为自己的女人做一顿饭,可是这种太没技术含量的活实在不适合我,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给家政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收拾。你回来得正好,我请你去吃烛光晚餐,然后我们再请你看一场电影,等我们回来,家里就又干净了。”
“啊……”
许甜甜双手捂耳厉声尖叫!
“一生二回熟,你要是想吃我做的饭,那我明天再学。”
白子航似乎没搞清许甜甜恼怒的根源。
“白子航,你立刻,马上,利索的滚出我家,不许再来!”
许甜甜踩着地雷扑过来,白子航见状急忙把锅和锅铲放下,怕伤到她,只是他被她连拖带拉的扔出了厨房。
“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许甜甜怒了,恨不得杀了他。
白子航一脸无辜,脸上的锅底灰不仅不影响他的帅气,加之他腰间系着的围裙,反而别有一番居家男人的味道。走漠我站夏。
“真的让我走?”
他不太甘心,好看的眉头微皱。
他可是准备了很多食材,平日在海港之家,见人家在厨做菜时轻松熟练,他也想自己试试。
却不想,动起手来没有想像的简单。
许甜甜又气又恼,正大口喘气中,脚趾头却突然被什么抓了一下,她小脸蓦地一变,低头发现一只大闸蟹正往自己脚背上爬,下一秒,她又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啊……”
“哎哟!”
惊叫声未结束便转变成了痛呼声,她痛苦的甩着脚,夹板鞋被她甩出老远,可死死夹着她脚趾头的大闸蟹不仅甩不掉,还越夹越紧,她痛得大哭:
“白子航,我要杀了你。”
白子航在她的惊叫声中低头,视线触及被她惊吓而本能夹住她脚趾头的螃蟹时,他眉头一皱,惊愕地道:
“兄弟,你快放了我老婆,我不吃你了。”
许甜甜哭着喊:17887506
“白子航,你快给我端盆水来,快点,要不扶我到水池旁……”
该死的,他居然还和螃蟹称兄道弟。
她要杀了他这个混蛋,不仅来他家里捣乱,还带着生活的螃蟹来夹她的脚趾头,她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被夹断了。
“哦,好!”
白子航手足无措,在她的指挥下,他急忙接一盆水过来放在她脚边,又扶着她身子,让她把脚放进水盆里。1d3ma。
那只螃蟹兄弟夹得累了,见到水后便松开了她。
“甜甜,你的脚趾头出血了,对不起,都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别哭,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消毒,让医生给你打破伤风针。”
白子航眉头皱得死紧,说话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两步走到茶几旁,抓起自己的车钥匙就往门口走,甚至顾不得自己腰间的围裙和脸上的锅灰。
当白子航抱着许甜甜走进医院大厅时,正好碰见从电梯里出来的梁上君,梁上君本是心情低落到了底谷的,但看见白子航那可笑的模样时,他竟然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子航,你们这是演哪一出啊?”
梁上君大步上前,深邃的眸子扫过他怀里泪痕未干的许甜甜,把视线停落在白子航那张可以唱戏的脸上。
白子航皱着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然,掩饰的笑笑说:
“甜甜被大闸蟹夹伤了脚,我带她来打针。”
梁上君俊脸露出惊愕,深眸微眯,再把白子航一番打量后,惊愕道:
“子航,你不会是下厨了吧?”
难怪他弄成这副打扮。
他这是故意来逼他开心的吗?
白子航没时间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夏纯往急诊方向走,嘴里说着:
“君子,你赶紧找个医生帮甜甜打针。”
急诊人本来很多的,但因梁上君的关系,许甜甜没有排队,医生先替她处理伤口,消了毒,又替她打针。
“甜甜,你今晚别回去了,你就住到纯纯的病房里,陪她一晚吧。”
梁上君看了眼白子航,对打了针从里间走出来的许甜甜说,闻言,白子航立即皱眉,抗议地说:
“君子,纯纯不是由你陪的吗,你让甜甜留下来做什么,我们还没吃……”
“好!”
许甜甜打断白子航的话,清眸冷厉的剜他一眼,才抬头看着梁上君,说:
“梁上君,你给我买份晚餐回来吧,我今晚陪着纯纯。”
想到她那个被白子航整得乌烟障气的厨房她就头疼,与其回去看着生气,还不如留在医院。
最重要的是,从梁上君落寞的神色里,她看出,他和夏纯还没好和,他一脸落寞,那夏纯,定然是满心难过的。
做为纯纯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她当然是义无反顿,只要她需要她,她愿意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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