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中又继续的转悠了几圈。女敕末与王子皓在期间换了四辆马车,女敕末有些恍惚,不过就是如此她也发觉了街道上的城卫兵好似多了许多,他们的马车更是被检查了好几次。
出凤城时已是黄昏,城门口站了好几排城卫兵,说是有九尾婬狐来了凤城,凤城里已经死了好几个女子,现下每一辆出去的马车甚至是人都要严格检查。
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议论声,女敕末微微垂头似闭目养神,心中却是知道,这些死去的女子和九尾婬狐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与楚,楚彻有关。
“楚爷,这,怎么能劳您亲自在这里把守。”守卫队长献媚且忐忑的声音。
“嗯。”粗犷的声音还带着爽利笑意,“怕你们眼睛不好使把人给放出去。”
“不会不会,小的敢打包票,别说是可疑的人,就是可疑苍蝇也没有飞出去一只。”
“是吗,倒是挺能干啊你!”
……
声音徒然进入女敕末的耳朵,女敕末的身子一僵,抬头望向王子皓,对面的王子皓起身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
女敕末起身,顺着王子皓的手势坐在他的身旁,腰身一紧却是王子皓搂着她的腰身将她按向他的胸口,“这一耽搁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城,乖先睡一会吧。”
连声音都不是王子皓的原本声音。
“嗯!”女敕末点了点头。
马车出城的速度变慢,前面有很多人的嘟囔不满声嘈杂无比,女敕末听不到了那个声音,她的手不自知的抓住王子皓的后背衣襟。
楚彻,他还能辨识出她吗?先前在凤舞楼里楚彻发觉不了她与王子皓应该是因为楚彻热毒的缘故,那么现在呢?
楚彻与那些女子们交/欢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女敕末闭眼,试图屏蔽自己的这些混乱思想。
马车一点点的移动,女敕末脸颊贴在王子皓的胸口,听着王子皓平稳的心跳声,她那烦乱的心终是不再如火如荼。
“长长的石径兮
落花铺了一地
西风舞满天兮
悲欢别离
梦里枕边雨
月色凄迷噫
伊人舞姿
伊人远去”
低低的声音,沉沉的哀伤,女敕末没想到王子皓竟然会唱这般萎靡的歌曲,这种歌应该是那些妓馆里的艺妓们弹着琵琶在雨幕中轻声浅唱的歌儿。
女敕末本就失魂落魄的心越加的寻不到东南西北,她的面贴近王子皓的胸口,哑哑的问,“这是谁教你唱的歌?”
“想不起来了!”
“唱的这么入情怎么会想不起来。”
“想起来了,就是怕说出来你吃醋。”
“你说吧,我没有吃醋的习惯。”
“琳琳!她并没有教我,我记忆力好,听着听着就会了。”
琳琳?女敕末的目光有些怅惘,许久许久方才想起琳琳是谁。
琳琳是千华一心惦念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殒。
就在女敕末愣怔之时,车帘被人唰的一下掀起,光线一明一暗间,楚,楚彻的脸楚彻的身子占据了大半个车门。
女敕末抬头,楚彻狼一般的犀利目光灼灼如火,因为太过突然,她的身子微微一痉缩,马上就被王子皓反手抱住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的怀中。
“兄台!”王子皓朝楚彻拱手作揖,“内子性子害羞惧怕生人,您吓到她了。”
内子,是这个异世里稍有地位的男子对合自己心意的妻子对外的称呼,也有称呼为配偶的。
楚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气息锁在仅是个地黄中级的男人身上,见男人的脸因为不敢反抗而涨的紫青紫青,他的气息一收哈哈而笑,“那歌不错!”
帘子就唰的一下被他重新放回原位。
马车顺利的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慢悠悠的马车就开始加速,这速度越来越快,这马车本不是什么豪华马车,女敕末被颠的时不时撞在王子皓的下巴胸口。
“停车!”女敕末叫,“停车。”
车夫并不听从女敕末的话,噼啪一声,他可劲敲了马儿一鞭子使得马儿跑的更快。
“为什么?”王子皓双手将女敕末紧紧的抱在怀中,听着女敕末这赌气一般的话语,他脸上的笑意越加温柔,也不知他是怎么掌控自己声音的,竟是恢复了他本来的声音。
女敕末冷着嗓音道,“他不怀好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再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你放我下车。”
“女敕末,我找了你那么久,又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离开?”王子皓也不因女敕末的话发怒,他张口含住女敕末的耳珠舌尖在那上面打了几个转后,牙齿一蹭,耳珠上立刻就渗出了艳红鲜血。
“你费什么心思?你费心思折磨我,你费心思看我的笑话,你费心思利用我,王子皓,我们之间除了你仗势欺人以外,你觉得还有什么?我这次靠近你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既然这个目的本身就是一场笑话,我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待在你身边把这个笑话延续下去。”耳珠虽然疼,被王子皓紧抱在怀中的女敕末却是顾不得这个,她双手挣扎着想要从王子皓的挟制中挣扎出来。
“女敕末,除非我放手,否则你别想着离开我。”王子皓的舌尖舌忝抵着自女敕末耳珠渗出的鲜血,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却不容置疑。
“王子皓,那么你还不如杀了我。”女敕末突然就像是泄了气般,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尖叫,而是闭眼叹气。
“我不会杀你,你可以自杀。”
“我才不会自杀,我会杀了你的王子皓,你若再踏到我的底线,我会想尽办法杀掉你。”
“拭目以待。”
马车里有那么一刻恢复了宁静,不过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王子皓的下巴抵在女敕末的头顶,嗓音柔柔的问,“底线是什么?”
“利用我强迫我!”女敕末回答到这里,头一歪躲开王子皓的下巴,“王子皓,我可以答应和你同走一段路,直到你放手让我走。”
“嗯?”
“前提是你不能再碰我不能再利用我。”
“碰?现在这也算?”王子皓的声音分明带着点诧异。
“是的。”女敕末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不行,这太苛刻,这样吧,我可以不主动与你交/配。”王子皓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不过显然这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兽性十足的王子皓能做到这一点显然也是极为不错了,女敕末想了想点头,“你要说话算数。”
“我向来说话算数。”
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楚带给女敕末的冲击好似淡了许多,她歪着头缩在王子皓的怀中。
明明不愿与王子皓多说一句话,可却又害怕这样的沉默,只要周围一寂,脑海里的思绪就会翻腾,“王子皓,你再唱一唱刚刚那首歌吧。”
“不唱!”
“为什么?”
“刚刚是为了迷惑楚彻的。”
“挺好听的,你再尝尝吧。”
“不唱。”
“为什么?”
“忘了怎么唱了!”
王子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才是最无赖最混蛋最阴险的那个家伙。
“王子皓,琳琳怎么会给你唱歌?她喜欢你?”
“我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我,不过她喜欢千华。”
“王子皓,琳琳是怎么死的?”
“自杀死的。”
“啊?”
“女敕末,你该睡一会觉了,睡吧!”声音柔柔的,像是带了奇特的魔力一般。
“哦,好!”女敕末听了王子皓的声音缓缓阖眼,没得一会就陷入了睡梦中。
将女敕末的身体平放在自己的怀中,盘腿而坐的王子皓脊背后仰靠到车壁上。只是使了这么一下惑心术,他就觉得自己刚刚恢复的劲气像是被全部抽去了一般。
垂眼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儿,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马车颠簸中,他的脸上是始终不曾变化的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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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敕末醒来的时候天已擦黑,躺在床上的她呆呆的望着紫色纱帐的床顶。
许久许久了才长出一口气坐起身,盘腿打坐。
女敕末被人骗了,女敕末被人利用了,女敕末还被人玩弄了,嗯,很好很好,女敕末,你要吃一堑长一智,你要牢记这次的教训,变强很重要,可长脑子也很重要。
“魅姬,你醒啦,主子让你醒了去书房。”外面传来青酒的粗嗓门声音。
“哦!”准备打坐习功的女敕末睁眼应了一声,起身朝床下走去。
身上的衣服换回黑色的衣裙,由此猜想王子皓已经月兑离险境。女敕末打开门,就看到青九咧着嘴朝自己笑的灿烂,“魅姬!”
“嗯?”女敕末疑惑,青酒这笑容太假,本来想礼貌笑一下的女敕末下意识就严肃了神情。
“睡得好不好?”
“好!”
“那个,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嗯?”
“一会见了主子,你能不能帮忙劝说一下主子。”
“嗯?”
“你劝说一下主子用那些处子解一时之急吧,要是被那劲毒攻心就是非白大师来了也无救啊。”
女敕末前进的脚步顿住,在前面带路的青酒扭头一脸不解的望着女敕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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