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站在原处愣了愣,而后脚步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雪鸢,救我的孩子,一定要……”元清凝看着雪鸢,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眸中满是凄凉。无忧,这个时候的你,又在哪里?在哪里呢?
雪鸢看着元清凝,眼眸渐渐湿润,她道,“主子,放心,雪鸢一定会救你和皇子,一定会的。”她想抱起元清凝进屋去,可却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怎么都抱不动,忽然间,一袭黑影从眼前闪过,那人全身裹着黑衣,只露出一双妖异的眸。
她想要去抓住,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抓不到,只有冰冷的空气浸透自己的掌心,还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贯穿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可一把凛冽泛着寒光的长剑就这样直直的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那种冷,似乎一点一点的沁入她的身子,直达四肢百骸。
可,如今他该怎么向主上交代呢?
可这又关他们什么事,为何这宫内总要牵连这样多无辜之人?
“太医,我家公主怎么样了?”未央看着苍白无色的元清凝,急忙问出口。
皇上怎能不发火呢?
不多时,黎妃和一群宫女便被带了进来,黎妃看着宇文拓,眸中出现了一抹希冀,他是宠她的,不然怎会近日都来她宫里呢?所以元清凝跟她没法比。
金銮殿内,阳光从窗边静静的流溢进来,地面上一片细细碎碎的金黄。
“你是何人?竟敢阻挡本宫去路?”黎妃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似微微有些颤抖。然而那人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站在她面前。黎妃看了那人一眼,随即从他的身旁绕开走。
还未等徐福说完,他只感觉一阵凌厉的风从眼前一晃而过,再抬头时,却没了那人的影子,此时的金銮殿内,空留了一室的寂寥。
明显的两颗力道都不同,可偏偏打中元清凝脚的那颗力道很大,她不摔倒,便不罢休。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白色的芙蓉帐被刺眼的阳光照耀得格外明亮,泛起了白晃晃的光芒。
然而,那人却冷冷的道,眉目似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谁要你们请安!朕问的是凝妃如何了?”
雪鸢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神情,那张脸惨白得近乎透明,幽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樱唇干裂,却好似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
于是,他跪着爬到宇文拓身旁,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凝妃娘娘有滑胎的迹象!”
这龙嗣怕是保不住了。
一瞬间,跪倒在地的太医连忙求饶,甚至有些胆小的太医吓得冷汗直冒。在他们的记忆里,皇上似乎从未发这样大的火,可这也难怪,这凝妃娘娘本就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而她肚子的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就在此时,徐福慌乱的闯了进来,颤抖的跪倒在地,似乎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皇上,不好了,凝妃娘娘出事了——”
可雪鸢却未动分毫,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此刻又怎么放心离去。
他将元清凝抱起向屋内走去,雪鸢看着愣了愣,随即扶着脚受伤的未央向跟着向里走去。
“凝妃如何了?”
宇文拓眸光望向床榻上的女子,微微一怔,而后闭眼,冷冷的道,“原因!”说润主眸。
渐渐地,他紧紧握住手指,指尖泛白,那双妖异的银眸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竟敢在他面前玩弄这些把戏,无论怎样,他必定不会放过那人。
可那帝王却未有丝毫的动容,没过一会儿,禁军果然来了。跪在地上秦太医抬眸看了看那帝王,此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行礼,“臣(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拓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灿烂的夕阳,夕阳落在灰白的地板上,印下了斑驳的影子,兴许这是阳光最薄弱的时候吧,所以他竟感觉到了丝丝冷意。
“你不能离开这里。”
于是,她慌忙的向院外走去,可没走几步,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那人冷漠的道,“黎妃娘娘,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自以为是的错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而自己却浑然不觉。黎妃便是这样的人,她以为,宇文拓是宠着她的,还不知道她和那人之间的关系,会看在她也曾失过一个孩子的份上,不会计较的。毕竟元清凝没有喝她送来的东西,不是吗?
还未等她说完话,她的身子却已叫那人给震飞出去,她趴在地上,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抬眸,那眸光中竟是惊讶的光芒,还有不解。
突然有一个悲伤的声音传来,那种熟悉却陌生的感觉像是延续沉淀了千百万年般。
这就是主上爱的人么?
“你究竟是谁?”雪鸢看着黑衣人,戒备的问道,“我在凤凰殿可从未见过你。”
未央看着雪鸢微微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她眼中的担忧,随即便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凤凰殿的太监来报,凝妃娘娘摔倒了,撞到了肚子,流了好多血……”
不,一定不会,她昨晚才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睡去,一直到天明,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而已,怎会出事呢?
当她泪光涟涟的想要上前去,向宇文拓诉苦的时,却被那人冰冷嗜血的眸光吓得退了好几步。
“怎么?都哑巴了?”宇文拓眸光阴沉,带着几分狠戾,“既然都看不出凝妃到底怎么了?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来有何用?”随后,他向外喊道,“来人——”
“出了何事?”宇文拓淡淡的问道,凤眸冷如寒潭,心却不住的颤抖起来。
迷离中,模模糊糊间,她好似看到那是在一个雕刻着凤凰样式的房间内,床榻上有一个一头火红头发的女子,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却是狠狠打了站在床头前的一个女子,那女子顿时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男子那血红的凤眸冷冽,却决然。
会是阿凝么?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一股清幽的香味在这个淡雅的房间渐渐地弥漫开来,若有似无。
“徐福,通知禁军,将这群废物给朕打入天牢!”
刚刚他是想出来的,可是后宫之中的争斗不就是这样,打一巴掌并不会怎么样?若他出现了,只能是让她更加危险。但他却低估了这后宫中,人心是何等的复杂。
耳边好似飘来谁悲伤却绝望的声音,桃夭,情不可勉,这样痛彻心扉的痛有一次便够了,不要再爱了,不要再爱了……他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你……
“因为撞了一下,其实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秦太医颤抖道,“问题是凝妃娘娘好像中了毒。”
太医跪倒在地,被这冷冷的声音吓得汗涔涔,谁都不敢上前去说一句话。这凝妃娘娘本就身子弱,能怀上龙嗣实属不易,可偏偏摔了一跤,还撞到了肚子。
而床榻上的元清凝沉沉的昏睡过去,模糊间,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团轻柔而飘渺的薄雾中,看不见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宇文拓那美丽的墨色瞳孔中一丝骇然的森寒缓缓凝聚,“徐福,让院落中的人全都给朕滚进来!”
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绪不宁,有些烦躁,好似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气喘吁吁尾随而来的徐福,还有接到消息赶来的平阳宇文菀菀才刚到沉香殿便听到这声冰冷的命令,宇文菀菀对这些没兴趣,只直直的向床边走去,徐福微微一怔,在宇文拓的面前微微俯身,“老奴在,皇上有何吩咐?”
凤凰殿内,太医已经来了,站在屋内的人,看着太医替元清凝诊脉,神色各异。
“未央,你的脚还能走么?”
究竟是谁仍的石子?而且不止一颗,是两颗。
那黑衣男子微微转身,看着雪鸢,眸中似带着一抹玩味,“不担心凝妃娘娘了么?”
黎妃看着眼前的状况,吓呆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到那染红的地面,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逃离这里,只要逃离这里,就像她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皇上,臣妾只是……”
那黑衣男子轻轻将元清凝放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她,眉心紧蹙,额头间不断有晶莹的汗珠渗出,那张素净的容颜竟美得像是仙境中的仙女般,清雅淡静。
那冷冽的声音,竟冰冷地让她肝胆俱裂。
可太医却没理她,只是专心把脉,忽然一阵疾风吹过,谁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站在他们面前,只见那冷漠君王俊美的脸在逆光中阴沉得吓人,一双墨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冬日薄雪般的冰冷。
随即,耳边传来那人冷漠怒极的声音,“黎妃,若元清凝有任何闪失,你信不信,朕灭了你的九族?”
黎妃大惊,美眸瞪得大大的,她爬向宇文拓,哀求道,“皇上……”zVXC。
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无忧……无忧……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