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我更不想要他找到我!”元清凝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许期待,“你会带我离开么?若不愿意,我马上走!”
“姑娘,你以为你是谁啊,能让我家少爷带你走!”阿五在后面不满的说道。
“不愿意,那就请你让开!”
“阿凝,朕知道你在这里,你也能听见朕说话,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必须是朕的,你永远都逃月兑不了!朕说过,若有一天你不见了,朕会用尽全力将你找回来,即使是为你倾覆天下!”
怎么还会有比他身体还要冷的人呢!
阳光下,桃花芬芳,烂漫妖冶,馨香四溢,几串花苞蓦然鼓了出来,在枝头竞相开放,春于是在这深红与浅红里被点燃了。
“阿凝,阿凝,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会!”
“我没事,只是淋了点雨,没事的!”
“我没事,我们可以走了么?”元清凝轻声说道,可是因为寒冷,所以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她答得很坚定。
“不觉得,只要是为了她,我都不觉得累!”
“可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师傅,我想要失去记忆,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有什么方法吗?”
他几步上前,拉住那人欣喜的唤道。
“朕看到她了。”宇文拓有些无措地答道,“朕刚才看到她了,朕刚刚真的看到她的背影了,朕能确定,那一定是她!”
“无忧,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我只想她记得快乐的事儿,不想要她记得不开心的事儿,”黑衣男子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元清凝,淡漠的道,“我要她的记忆里,永远都是快乐无忧的,那些事儿太痛苦了,她不该去记得的。”
“阿五,究竟还要多久到一个城镇!”
风缓缓吹过……
渐渐地,有些冰冷的雨滴慢慢落下。天空是一片黯然的色彩,亮丽的蔚蓝被厚重的累积的雨水所覆盖住,整个世界像是处于弥漫着潮湿雾气中般。
“可以让她喝下忘川之水,一旦喝下忘川之水,她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犹如初生一般,可是徒儿,她这样,她也会忘记你的!”天机老人含笑的说道,阴暗的角落里,他的笑,有些意味不明,“徒儿,你的爱太浓了,也太痴了,明知道她爱的是昭帝,你还要这样为她付出,不觉得太累了吗?”
“无忧?”
慕容婉宁俯身将修长水袖浸到水里,轻轻晃动着。此情此景,她忽然相起旧时的一个诗句,轻声念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阿凝,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来逼我?
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冷冷的风在两人的身边吹过,每一分钟,似乎都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宇文拓站在雨中,他的呼吸很轻,看着漫天的雨雾,他的心底,如同被剜空一般地疼痛。而他的眼眸中,一片心伤的黯然。
天机老人看着床榻上的元清凝,耳边似乎还传来她淡淡的声音,“棠哥哥……”
“徒儿啊,不痴吗?”天机老人淡淡的说道,“你这样做,不觉得让师傅我寒心吗?”
“是少爷!”
“你怎么在这里淋雨啊,不是让你在茶寮里面等我么?”诸葛长君将马车驾来,却不想没见到元清凝,然后,他撑着雨伞找了一阵,才发现原来她躲到这背后,还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了。
昭帝十六年,春,昭帝迫于太后同群臣的压力,开始三年一度的选秀女,各家大臣未出阁的女儿都可以送进宫来,待皇上见过之后选入宫中服侍皇上。
此时,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
“痴儿!”天机老人说罢,便走向外面去了。
“是!”男子微微蹙眉,淡漠的问道。
宇文拓失望之极,手无力地垂下,而后仰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打湿在自己的脸上,他一点一点的将手抽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他看到她了,他似乎真的看到她了……
细雨朦胧中,他再也找不到那抹身影,也听不见那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他的心如同被掏空了般的疼痛。他整个人像是被融进了这令人绝望的雨雾中般的悲伤和绝望,眼底是一片心伤的暗沉。
逆光处,有个男子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一身华丽的白色袍子将他修长健硕的身材衬托得完美至极,他有一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庞,飞扬的乌发前,挡住了一双美丽的凤眸,只要一眼便能让人沉浸在其中。
“是,少爷!”
雨似乎越下越大,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宇文拓的白袍便全部打湿,他额前的几屡乌发滴出冰冷的雨水。
从此世上再无元清凝,只有桃夭,只有桃夭,再无昭帝之贵妃。
她站在大雨连绵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幅凄美的雕塑般。
“凝儿,以后世上再无元清凝,你就是桃夭,只是桃花岛的桃夭,快乐无忧的桃夭,夭儿,棠哥哥早就说过的,会好好守护你的!”
“阿凝……”
如此的简单的一个字呵,做到是真的很难。
“好的!”
宇文拓一听,身子猛然僵硬,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阿凝?阿凝,是你么?你回来了,对么?他愣了半晌,连忙起身,向那边走去——
她没死,可是她竟然这般急于逃离他,即便是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又值得惊喜的是,至少她还活着,她还活着,这样,就好了,不是么?
侍候他的太监再次下车,举着一把伞快步走近宇文拓,替他遮挡住冰凉的雨水,大雨就像是筛豆子一样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太监努力提高的声音被雨声给淹没。
元清凝轻轻靠在诸葛长君的怀中,呼吸微微有些绵长。
阿凝,你会喜欢么?
一个下去找,一个在诸葛长君的搀扶下,进入了另一辆马车。
宇文拓,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马车缓缓而过,而他终究还是没有看到她。
雨很大,雨珠仿佛是从天上砸下来的般,一串一串地连成丝,天空笼罩着一场阴暗的雾气。
宇文拓抬头看着天空,乌黑的眼珠犹如玻璃般透明,他的指尖早就因为寒冷而变得麻木起来,嘴唇是一片苍白的干裂,漆黑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阿凝——”
真不觉得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阿凝,你知道么?我好想你……我以为思念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浅……
“阿五,去将马车弄过来!”
我只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我只想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朕要的不是应该,而是一定!”
桃花落落,翩翩飞舞,阳光下,宇文拓修长的身影映照在地面上,显得倨傲而孤寂。
“阿凝……”宇文拓悲伤的说道,“朕真的看到她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肯见朕,为什么……”诸葛紧紧抱住元清凝,仿佛是抱着自己的珍宝般,再也不肯放手,他只想这样将自己的体温传一点给她。
诸葛长君听着元清凝的呢喃,身子猛然一震。
元清凝去世的一个月后,昭帝还是听从了瑞王的意见,整个都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帝陵出发,据说是曾贯宠六宫的凝皇贵妃薨逝了,昭帝要将她葬在自己的陵寝中,永世陪伴他,除了皇后以外没有人能享受到如此荣宠。
她也算是一红颜祸水了吧,昭帝为了她也算是疯了,柏景棠为了她,也算是失去了一切。
可谁知,这思念却是越发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长君低头看着元清凝略微苍白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他伸手去触模,却没想到的是,元清凝的额头好烫,像是在被火烧一样。
“唉,徒儿,你这一生自从遇到这个女人,就没有快活过!”天机老人依旧淡然,把完脉了,将元清凝的手放进了被窝里。
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元清凝缓缓地抬头,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覆着一方白绫,手里却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双温暖的大手,好温暖好温暖,可是这始终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双大手,始终他不是他,不是么?
昭帝十五年,冬天,那宫殿终于修建完成,在宫里呆的久一点的宫人都知道,那里面的装饰跟从前凝皇贵妃住的沉香殿一模一样,满园种满了各种花,只待来年春天开放。
会是你吗?
宇文拓坐在奢华的马车内,凤眸中散发着阴鸷嗜血的颜色。
元清凝凝神,她低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在这时,一辆奢华的马车从他们眼前驶过,溅起了漂亮的水花。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桃花也开得很早,开得很灿烂。
“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宇文拓的随身太监拿着一把伞靠近了他,替他挡住了雨水。
就在元清凝上马车的瞬间,宇文拓还站在雨中,白袍已经全部湿透了,但他的眸底却是一片欣喜的焦虑,在烟雨蒙蒙中四处寻找着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信!”
“随便你高兴!”
元清凝再次清冷的开口道,她绕过诸葛长君的身旁,准备离开,然而在那一刻,她的手却被一双手轻轻抓住了,那样轻的力道,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不,我不后悔!”柏景棠笑了笑,“师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老人家,可是对于凝儿,我必须要救她,我只想要她好好的,要她好好的!”zVXC。
说罢,慕容婉宁便向那边的人工湖走去。
柏景棠不再说话,只是沉默不语,看着躺在床上的元清凝,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缓缓流动。
“师傅,她怎么样了?”
“桃夭?!”诸葛长君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那我以后叫你夭儿,可好?!”
“夭儿,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要去淋雨,我不是让你在茶寮等我么?”
可这不昭帝的字表么?这女人怎么会知道?
阿凝,那是你吗?
诸葛长君将他放在马车里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可是她的身子还是在不停的颤颤发抖,嘴唇紧咬着,乌黑的眸子空洞得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
本来已经准备要上马车的宇文拓,他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像疯了般退出来,向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追去,就在他移动脚步的同时,却和元清凝擦肩而过。
猛然,他的心猛地一痛,原本冰冷的眼眸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似乎有种悲痛的目光从他的眼眸中溢出来。
而后,宇文拓便轻轻挑起窗帘,看着外面的雨天,可是这是站在茶寮躲雨的元清凝的身影正好被诸葛长君完全的挡住了,所以他看不到她。
突然,头部传来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一团火在他的大脑里燃烧。
他转身向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元清凝顿了顿,而后轻声说道,“桃夭!”
她安静地靠在诸葛长君的肩头,眼眸微闭,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的下方留下一片好看的阴影,他们久久地保持着这个动作,而诸葛长君也不敢动,仿佛只是他一个动作就可以惊碎他刚刚安静下来的梦。
“夭儿,你怎么样了,醒醒!”
就在这时,在那假山背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声,那人唤道,“阿宁,你走慢点啦,我都快跟不上了!”
听着那呢喃,只见他的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这丫头还算有点儿良心,可是徒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她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自责呢?”
“阿宁,我们出去吧,听管事公公说,这里是不能进来的!”跟在慕容婉宁身后的女子有些怕了,她曾听管事公公说,这座宫殿是皇上专门修建的,好像是为了凝皇贵妃。
宇文拓仍旧定直地看着刚刚出现过那抹身影的地方,穿过雾气茫茫的水汽,眼睛因为雨水而无法睁开。
宇文拓坐在车内,呆呆地看着那抹身影,她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嘴角微微的笑靥竟然如此明媚,如此让人怀恋啊!
“你怎么了?”
“好,尽量快点!”
就在这时,悲伤似乎四处流溢着……
还未等车停稳,宇文拓便着急地下了车,冰冷的雨水扑面打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有着浸骨的寒意。刚刚闯入他视线中的那个背影,是她吗?阿凝,那个人是你吗?
“若我说是直觉,你相信么?”
整个世界仿若处于一片宁静中……
“少爷,起码还得要两三个时辰呢!”
他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可是在触碰她的那瞬间,他以为自己碰到的是冰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诸葛长君转身看着她,笑了笑,“你总不会让我叫你喂吧!”
“好,只要能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都好!”
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么?
雨似乎越下越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冷冷的风吹拂着宇文拓伟岸的身躯,而他却感觉不到冷。
而此时的元清凝却待在另一边,呆呆地站在那茶寮背后,刚刚在听到那声停下的时候,她便躲进了这后面,大雨不停的浇灌着她的身子,她的手里攥着自己的裙角,紧紧咬着下唇。
她长得很美,可惜是个瞎子,还知道昭帝的字表?难道她就是柏景棠要找的凝贵妃?那个瞎子女人吧?
阿凝,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
“你想做什么?”天机老人看着柏景棠,悠悠问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阿五怎么还没将马车赶来!”
“公子,你找谁啊?我不叫阿凝!”那女子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听到她的话,诸葛长君微微一笑,这个女子好像防备心挺重的呢!他转身,去看看阿五究竟把马车驾来了没?
大雨混合着风吹过,她凌乱得头发随风飘舞,占满污泥的裙角轻轻扬着。
远远望去,有几个女子在桃花林中乱窜,像是对着桃花喜爱得要紧。
可又听说,昭帝在前些时候,因为别的女人剜了凝皇贵妃的眼睛,让凝皇贵妃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才会让她跳崖而死,只是这些都不过是听说,皇家之事,又有谁能说的明白。
“谁说我不愿意带你走了,正好我要回桐城,你愿意我一起回去么?”
“兰儿,这么漂亮的园子,不让人进来,岂不太可惜了?”慕容婉宁轻轻笑道,“况且咱们皇上是位明君,不至于为了这么小的一点事责怪我们的!”
昭帝十四年,冬末,贤妃被昭帝废除妃嫔封号,打入冷宫。后宫虽有妃嫔,但从那以后昭帝再也没宠幸过一个妃嫔。而在金銮殿后,帝王不知在建造什么,好似一座宫殿,那宫殿与帝王的寝宫直通。同年,冬天,宁王宇文轩自动请缨,镇守边关,永不回朝。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有辆马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皇上——”
元清凝再次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苦涩。
月华的照耀下,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透过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那人绝色的容颜,眉心紧蹙,好似纠结在一个烦恼的梦中,肤若凝脂,泛着通透的光泽。
而后,诸葛长君回过头来,紧紧地抱着元清凝,“阿五,飞鸽传书给柏景棠,就说本少爷找到元清凝了!”
“皇上……”
她看着清澈的湖水,看着倒映在湖水中的桃花,看着自己映在湖水中的影像,有些笑了起来,看着水中的自己,除了领口还有几处碎白,倒成了红衣了。
被称作师傅的那男子微微一笑,而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徒儿,她的眼睛倒是被做了极好的处理,可是你真的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她?”
“皇上,皇贵妃应该没走远,我们再找找应该能找得到的!”
“起驾!”
这时,在奢华马车中的宇文拓着窗外的细雨迷蒙,凤眸中出现了一抹奇异的色彩,嘴角微微上扬,却只是在一瞬间便黯然下去了,他望着满天的雨雾。
阿凝,桃花都开了,我为你新建了一座宫殿,我将它题名为桃夭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所有人都不解,看着他,但也只能吩咐外面驾马车的人停下,不是么?
而元清凝在诸葛长君的马车中,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仿佛怕冷似的。
月光凄迷,带着些许薄凉的味道,满地的月华映得元清凝的脸越发的如凝脂般雪白。
“因为你是我第一眼就看对眼的女人!”诸葛长君轻声说道,那双乌黑的眼眸仿若盛满了星辉,璀璨得耀眼,只可惜这一切她都看不见,“你呢?为什么会信任我?”
阿凝,刚刚那是你吗?是不是因为还在恨我,所以才不肯见我!
慕容婉宁很喜欢桃花,每当桃花开时,她总会去那片山坡看桃花,可今年她被爹爹送进宫,以为没办法看到这美丽的桃花了,可是却不想宫里竟有这样一处好地方。
宇文拓坐在新建的宫殿中,看着满园的桃花,他的眉眼里竟是笑意,凤眸深底闪烁着粉红的桃花瓣,清澈的眼眸在瞬间变得璀璨无比。
“皇上,上马车吧,这么大的雨,皇贵妃娘娘不会在淋雨的!”
诸葛长君将元清凝拉到了一顶帐篷底下,而后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滴。
“好!”
慕容婉宁一袭水映红衣站在梨花树下,桃花落落,落满了她的肩头,突然,她似乎注意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从一边朝她而来——
车上的人看着在雨中的宇文拓,那倨傲的脸庞上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悲伤,大家都怔住了,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能让宇文拓出事。
马车内的宇文拓看着那抹模糊不清的人影时,他的心猛地一痛,剑眉紧蹙,沉声地大喊:“给朕停下!!”上请次娘。
倏忽,一抹干净澄澈却又忧伤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柏景棠微微蹙眉,沉吟半刻,淡漠的道,“我不在意了,我会请长君好好的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怀中的人,却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也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每一分钟似乎都拉得漫长无比……
“谁准你们进来这里?”一声冷冷的嗓音,让慕容婉宁不禁吓一跳,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冰山呢!
“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突然,那个人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