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出于“人道主义”,唐语沫还是把容昊送去了医院。因为右腿骨折,所以必须住院观察。
唐语沫见容昊暂时也死不去,就背着大麻袋准备离开。
“语沫,别走。”容昊叫住唐语沫。
“容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唐语沫转过身,不耐地问道。
“语沫,可以陪我吗?”身穿蓝白相间病号服的容昊,额头上包扎着白纱布,脸色有点苍白狼狈,却丝毫不损他俊朗的外表。
“容先生,我跟你说清楚吧。救你,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不过是不想看见你死在我面前。我害怕晚上做噩梦。本来睡眠时间就不足了,不想因为噩梦弄到连那丁点儿的睡眠时间也消磨了。无论你死不死,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原谅你的。最好的方式是,你我不过陌路人。”唐语沫清清淡淡地说道。
“语沫,难道做错一次就不可挽回吗?我最终不是救活了张董,也让张董撤销对你的控诉吗?你还想要我怎样?”容昊无计可施,对唐语沫大吼道。
他只想要她原谅,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这是做错这么简单吗?你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你毁了我的人生。当初绑架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痛恨你?那次绑架,几乎将我的人生毁灭。如果不是有那人,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唐语沫放下肩上的大麻袋,双眸含恨,转过身,紧紧盯看着容昊。
“你要为容伯伯,容伯母报仇的心,我可以理解。你如果希望我离开那人,你怎么不直接出现告诉我?而是选择这么激烈的方法?毁了我的清誉,然后让那人将我弃之敝履?这就是你所谓的错了而已?”
唐语沫说得口沫横飞,嶙峋的身子激动得颤抖。
“你错了第一次,你能不能不要错第二次?你回来C市,在宴会之上极力否认你认识我。当我是猴儿耍,你很开心吗?我追车出去,你看我淋湿在雨中,你很开心吗?对我好,只是为了更深层伤害我,看着这么愚蠢的我,你是不是很开心?初鸢不早不晚,正好那个时候被捉去夜色,我又那么正好丢了手机和黑卡,被迫困在夜色,然后遭遇那些事。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呢?”
唐语沫越说越激动,眼眶蔓延的泪,又被她狠狠逼回去,她干嘛要对着这样一个贱人哭?
容昊在听到唐语沫的控诉,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算计我就算了。我都认命去自首,你为什么还要逼迫我去拍……然后让我在全C市人面前失去所有尊严?我在那一天失去了什么你懂吗?我失去爱情,失去尊严,失去骄傲,失去希望,失去幸福的可能!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坠入无边的黑暗地狱了!容昊,请问这是错了而已吗?只是错了而已吗?啊?你告诉我!!!”
唐语沫这一年多来,根本不敢回忆这场永殇般的痛苦,连在寂寞黑暗的夜里,她都不敢抱着自己独自舌忝伤,因为她怕会奔溃。
如今容昊一再逼迫,她终于忍不住要一一吐露。原以为说出来后,她肯定会奔溃,但是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毁灭。
她起码还有一丝理智,还能感觉到万箭穿心般的痛。
容昊面白如纸,连最后一点血色都被这震撼的话语夺去,他痛心疾首,他突然有一种想剖开自己心的冲动。
看看这颗心是不是黑色的,他……又怎么能做这么多残忍的事?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也不管现在说这些有没有意义。我还是想说,在他身边七年,我一直在爱着你,想着你,等着你。多次跟他反抗,好几次惹他大怒,我……也吃了苦头。将我推远我们七年的感情,不是他,而是你。”唐语沫把压在心里的真心话对容昊说。
“原谅你,我真的做不到。我倒希望,如果可以,我们两相陌路吧。”唐语沫最后看容昊一眼,拎起被她放在地上的大麻袋,又扛回肩上,没有一丝留恋……离开。
容昊连追的力气都没有,怔愣在病床上,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带给唐语沫这么大的痛苦。
原来毁了他和唐语沫之间的爱情,不是时间,不是距离,不是慕凌炎,而是他自己。
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啊……啊……啊……”容昊将病床旁的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推到桌子,撕扯被子,将一切可以发泄的东西都用来发泄。
“语沫……语沫……语沫……对不起……对不起……”容昊发狂地喊着唐语沫的名字和对不起,他发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身子一歪,坠下病床。
身子跌在刚刚打碎的玻璃上,刺得满身是伤,鲜血殷红,他还是无知无觉。
比起皮肉的伤痛,心里的伤痛更让他痛不欲生。
他当初伤唐语沫一分,现在报回他身上就是十分。
“语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眼角的痛苦的泪不停地流下。
就算八年前听到父亲母亲的噩耗,容氏倒闭的消息,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七年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亦是没有哭过,他以为他早已铁石心肠,没有眼泪。
而如今他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知方向,只懂痛苦。
伤害是肯定,可是爱却也是真的,甚至已经深入骨髓……
容昊心脏痛苦得他完全受不了,竟然疯狂地拾起地上的碎玻璃,要往自己的心脏刺去。
“容昊,你疯了啊。”刚一进门的蓝菲菲见到容昊的举动,快手夺过他手中的碎玻璃,不顾刺滑。
“给我,我要将这颗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还跳动。”容昊看向蓝菲菲,伸手去要她手中的碎玻璃。
“你真是无可救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蓝菲菲大声喝道。
“你别管我。拿来。”容昊痛得真想剜了这颗心算了,如果剜了,他是不是就能不痛。语沫呢,是不是就能原谅他?
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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