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溉了进来,带着临近冬日的森冷寒气,仿佛要把人吞噬。
佟卓谦忽然感到有一些冷,是因为惊慌还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她吐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仿佛都被压住了,动弹不得。
他伸出浑厚的双手,接触到茯苓逐渐冰冷的容颜,他也觉得他模着的是一块寒冰,逐渐的冻结了他的身体。
蓦地,佟卓谦转身,双眼猩红的看着裴渊:“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裴渊不慌不忙的佛开身前的障碍物佟卓谦,然后迂回到茯苓的床前开始给她检查着五官的异动。
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她的身体却逐渐的冰凉,口中依旧断断续续的吐出黑色血来。
这样子仿佛是中了什么剧毒。
他的一声怒吼却把在楼下休息的佟夫人给一惊,立马碰碰的就上了楼敲门。
“卓谦,怎么回事啊?”
佟卓谦浑身一颤。
“没事——”
“你开开门,让妈进来瞧瞧。”
“妈,你去休息吧,这会儿裴渊正给茯苓检查身体,不方便打扰。”
门口的敲门声似乎暂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佟夫人微微的一声叹息:“那你招呼着,正巧王太太找我打麻将,我这就去了。”
“好,小心些,多叫人跟着。”
佟夫人没有回答,只是棉质的拖鞋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无声无息的离开。
半响,佟卓谦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怎么能让他老妈看见这个样子的茯苓。
全身冰冷,唇色发白,口吐白沫和黑血,就仿佛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有惊慌的走过去抱起她的身子,然后就想要走出去,一双清瘦的双手却揽住了他:“佟爷,这是正常反应,你甭慌,等等就好。”
“等你大爷,滚开!”怒吼一声,抱着茯苓的佟卓谦就要一脚揣上去。
“佟爷,你这样冒然的带她离开,只会害了她的。”
佟卓谦回头,眸色猩红的像是一头浴血的凶兽:“那你告诉老子,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让孟茯苓活蹦乱跳的,就跟刚才一样,恩?”
这他妈的是一个大问题啊!
裴渊焉了,这真是很伤他的脑子啊,他现在要如何告诉他这是药效发作的表现啊?
估计这人都不信,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却因为眼前的女人失了控。
爱情这东西真乃世上第一神奇也。
“佟爷,我裴渊在这里用脑袋跟你保证,你放下孟小姐,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关于她体内的这个病毒我也是研究很久了,如今虽然说是实践解毒第一次,但是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刚才她口吐黑血都是正常反应,那不过是体内的药效发作了,在帮她断断续续的排掉毒素而已。”
佟卓谦眯着眼睛,以半信半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像是一头觅食的鹰正在寻找着猎物一样。
“如果今日她不能好过来,我就让你下去陪她。”
裴渊浑身一震,他绝对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佟卓谦在开玩笑,这个男人铁血,正直,勇敢,却也阴嗜,残忍。
随即,他笑了笑:“还是你陪着她吧,我没那个福分。”
佟卓谦没有在说话,只是安静的把茯苓再次放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茯苓的嘴里依旧冒着黑色的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佟卓谦也越来越沉不住气。
蓦地,只见裴渊面上一喜,然后他的手在佟卓谦想要宰人的目光中触模到了茯苓的额头。
“她的身体开始回暖了!”
佟卓谦也被这一声拉回了神智,立马也模上了茯苓的脸颊。
他的大掌包着她的小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体内的冰凉逐渐的散去,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擦去她嘴角越来越少的血迹。
“茯苓,你可给老子好好的。”还有肚子里咱俩儿子,他在心底加了一句。
裴渊稀奇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注视着茯苓的变化,脸上的喜色越来越多,最后的那一刻,他高兴的拍了一个掌,响声异常的大。
“好了!”
犹如一个激灵打在佟卓谦的脑袋上,他一下抱住了茯苓的身子,也感受到了怀中人逐渐温暖的身体和沉稳的气息。
心脏好像在这一刻从悬崖落到了地上,平静无奇。
好在,好在——好在什么,佟卓谦也说不出来,他的心开始在这一霎那间恢复了平静,那长久以来担心她体内病毒爆发的忧虑终于在裴渊那一句好了之后,逐渐的消失,然后恢复沉稳。
天色也逐渐的暗淡去了,有微弱的申吟传来,佟卓谦弯下头看着怀中的人逐渐的清醒。
她的眼睛朦胧中带着雾色,犹如雨过方歇的荷塘,笼罩着迷人的雾霭,又像是一汪深潭,那么一眼,就让人醉了进去。
她的唇色依旧是惨白惨白的,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一切安宁的模样,茯苓有些不知所以。
“这是怎么了——”说完后,她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然后她横眉竖眼的颠倒是非的就看着佟卓谦恶狠狠道:“你丫丫的是不是睡觉抢我被子,都给我弄感冒了?”
这声音如此的精神,如此的有底气。
佟卓谦的双眼霎时间涌上狂喜,然后就着那惨白的唇就吻了下去,狂暴的犹如龙卷风掠过,想要夺尽她一切的甘甜和美好。
茯苓有些错愕,有些搞不懂现在佟卓谦是狂怒状态还是欣喜状态?
狂怒的话,她倒是还理解,可是至于欣喜是为毛啊?
这可真是一个大难题。
他的吻太过于霸道,太过于激烈,就连让茯苓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歇停了一会儿,没想到那厮又再次无耻的堵了上来。
茯苓提起力气闪开,却不料四肢无力,头脑发昏,顿时做晕倒状。
佟卓谦大惊,立马就抱起她,真准备喊裴渊,转过头却发现裴渊早在他们嘴连嘴的那一刻离开闪人了。
而也在他脸色慌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已经“晕倒”的人,脸部有些小小的抽搐了起来。
蓦地,佟卓谦邪魅一笑,双手霎时袭上她的柔软。
“晕了好,醒着妨碍老子办事——”说着,手上的力道和抚模越发的精神了去。
茯苓突然僵硬了身子颤了颤,最终还是抵不过佟卓谦的不要脸,只得举白旗认输。
“行了爷,我真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佟卓谦好笑的放开她,本来就没打算折腾她来着,不过是她自己使坏,他略微的惩罚一下而已。
“好了,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妈。”
“赶紧儿去吧。”茯苓恨不得他赶紧儿走。
说实话,她真是累得慌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就是觉得累,双手双脚好似都使不上力气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好似都被车子碾压过了一样,而且还有——
她捧起双手对着双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股难闻的异味顿时传入她的鼻子里,让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我操,是不是佟卓谦嘴巴有毛病,传染给我了?”
转念一想,不会吧,刚才那厮还亲的过瘾的很,难道都不嫌弃?反正茯苓是嫌弃这个味道了,立马穿起鞋子晃晃悠悠的倒了厕所就开始漱口。
佟夫人并没有去找什么三姑子刘婆子打麻将,而是带着保镖去市场买了菜然后瞎逛了一下就回家了。
正巧就遇上了要离开的裴渊,立马就拉住这位知名医学领域的专家:“裴教授,我可是仰慕你好久了,今儿我亲手下手做菜,你就在这里吃完就走啊。”
裴渊冷汗直流,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立即离开。
而佟夫人才不是什么狗屁的仰慕什么的,仅仅只是想留下裴渊吃饭,然后在再在裴渊的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
她生的儿子不让她自己关于茯苓身体的事情,那么她自己动脑经去发掘不就好了?
“伯母你说笑了,我和卓谦是朋友,没什么仰慕不仰慕的,你就把我当你晚辈来看就好。”
佟夫人扬着招牌的不露眼笑容,然后直接把裴渊挤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然后就直接进了厨房。
“好啊,那小裴,你就在这里呆着,伯母这就去做饭,一会儿就吃饭了,你也吃饭完再去忙,年轻人在怎么要注意身体。”
话说完的一瞬间,人已经走进了厨房,厨房门也被嘭一声关上。
这样的结局让裴渊很是脸部肌肉强烈的抽搐了一下。
这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说走吧,人家说了叫你留下来吃饭,结果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那得是多没有素质的人才办的出来的事情啊?
你说不走吧,一会儿要是在饭桌上佟夫人问着问那的,该如何回答,才两全其美?这个问题真是比高中生的数学题还要伤脑筋。
算了,裴渊摇了摇头,认命的在佟宅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佟爷,一走出来看见的便是裴渊得意洋洋,像是在自家似地抽起了小烟,喝起了小酒,一脸笑意的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裴教授,会享受啊。”
刚拿在手上的一颗花生米无声的抖落,裴渊笑眯眯的看着佟卓谦道:“这算是你给的看诊费。”
这句话说的倒是在理,他辛辛苦苦的为佟卓谦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挑战自己的医学而已,而现在只是随意了一点,牛叉了一点,没关系的。
佟卓谦觉得这样是很应该的,然后他走到了红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拿给裴渊道:“九十七年的庄园红酒,送你了。”
裴渊结果红酒的一瞬间,眼神那叫一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