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搜!这小贼胆子倒还真是不小,偷盗到琉璃小姐头上了!这下不抓住好好示众!"小丫头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阴恻恻地道。爱睍莼璩
苏澜心中有些发怵。
如果就这样被发现,即便众人不会说什么,毕竟她是在自己的屋子前,可是朱小姐断然就已知道来龙去脉了。
她知道并不重要,问题是,她要怎么告诉敖澈?他们动手之前,必定是要想办法告诉他的。
突然,一众家仆顺着道儿向这边走来。
苏澜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更甚。
她头一次感到时光这么漫长。
即使她不止一次很幼稚地想着,干脆捂着脸,敲昏面前两人乘着混乱奔出去吧。
可是,这样又何尝不是自投罗网?
突然,腰上一紧
身体急遽悬空,苏澜正本能地想要惊呼出口,突然又一下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那个人紧紧揽住她的腰,隐在暗处,看着刚刚她藏身的地方被小厮细细搜过。
她抓着身后人的手愈发用了力。
好一会之后,所有小厮都回到了那个丫头的面前,纷纷摇着头,说着"没搜到"。
丫头的脸一下气愤至极,声音也不自觉的扬高,"让你们去搜人,结果就这点儿本事,实在是"
"好了。"一个稍显冷淡柔和的声音响起,明显是在屋子里对着门外的人说,"偷儿跑得快,找不到就算了,回头要亲自和琉璃小姐赔不是才是。"
"是。"此话一出,门外所有人再无异议,应了下来。
***17901116
一夜狂风骤雨,天刚泛起亮光的时候,却戏剧性地变了脸,又是一派晴天的样子。
苏澜静静地与他相对而立,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和紧张。
她却还是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有条不紊地说出到目前为止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带着银面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凝视着他,嘴角上扬,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她几乎呕死,这种不光关系着他的命,甚至牵扯到两组命运的事,他听得也如此轻松吗?
随即她的眸中划过一丝冷冽,是啊,正因为他不是敖澈,不是狼族族主,即使狼族灭亡又关他何事?
于是她的声音渐渐重归平静,"就是这些了,希望你多注意自己周围或是"
"怎么了?"他挑眉,对于她突然变得扭捏模糊的语气很是不解。
苏澜静静思索了一会,虽然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朱小姐要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房间里都布下阵法,但还是缓缓开口道,"朱小姐已经在我的屋里布下了阵法,但是我到现在却还未参破她的用意"
"就因为此事?"他一诧,随即低沉的笑声就如同夜色中的湖面一圈圈漾开,低沉沙哑的音色扰动人心。
苏澜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心中却似堵上了一团棉花,郁结阻塞,伴着他的笑声,慢慢胀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自己才一愣认识到什么。
她这个语气怎么那么像耍脾气?娇滴滴的。
突然一双大手轻压在她的脑门上,指尖冰凉,贴在她温暖的肌肤上,让她微微一颤。1d6TG。
他的力道不小不大,压着她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却不似以往般疏离冷漠,仿佛带了些温度,"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苏澜的手微微出汗,抓着衣袖的手指这一下停止了不安的摩挲。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苏澜能感到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动着,砰砰,砰砰。
这种极度宠溺的语气,怎么会缠绕在他们之间?
同是为了一个目的代替别人前往边关的人,本就毫不相识,素未谋面,最大的交集不过是在他人面前要保持情侣的关系,两人却都真实存在着芥蒂。
一个脸上覆了面具,一个心中上了武装。
有时即使她同他说着什么,他也礼数周到表情恰好地温和笑着,却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微缝隙。
萍水相逢,陌路一场,何谈相知,何谈毫不设防?即使他们现在是并肩而战的亲密战友。
情况此时却峰回路转,杀了个回马枪,让她措手不及。
为何他此时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遗失了许久的老友?
仿佛原来的他们,也该这样亲密无间,相互鼓励、相互温暖。
不小心沉浸在了未曾预料到略带丝宠溺意味的信任中,她也只是微微一瞬的怔愣,随即极快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微尴尬地一咳,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掌心。
男人自然平静地收回手,声音也未起任何波澜,"我知道了,你早点歇下罢,他们想必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苏澜点点头。
的确,怕是朱小姐已经知道阵法已破,所以才急着派人来寻她,十有八九想必也已经开始怀疑刚才在屋里的人就是她了。
眼下,他们的处境情势越发不容乐观了。
***
清早的阳光,终于穿透连日来阴郁不已的云层,洒下来,温暖一片,到处都微微泛着温暖的橘色光芒。
苏澜一边任由丫头帮她打理着长长青丝,一边抬头看那不再灰蒙蒙的天色。
昨夜一觉倒是睡的安心,是自上路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晚了,日上三竿,她方才却是才起床。
小丫头絮絮叨叨说着这些日子在锦城里的所见所闻,兴奋与愉悦溢于言表,说到兴奋处,甚至忘了手中还抓着她的发,一个使劲,竟激动地手舞足蹈,扯得她的头皮一麻。
"咳咳咳"疼痛感加上她的头随着丫头的手向后一扬,硬生生被含在嘴里的茶呛到了。
"小姐,你没事吧?"小丫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扯疼了她,旋即放手,小脸上已是羞红一片。
苏澜笑了笑,看着她紧张的神色不禁哑然,"好啦好啦,我也是听你说外面的事儿听得太入迷了,这也才忘了头发在你手中嘛!"
小丫头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争吵声。
门外两个丫头的影子微微映在窗户上,言语间虽不显激烈争辩,声音却也有了微微的抬高。
一声压过一声,已有彼此相互不让的架势。
苏澜抬眸望向身边人,"怎么了?"
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即很不自然地别过脸,执起一旁的梳子继续替她绾发髻,一边低声道,"小姐你就别管她们了,丫头们拌拌嘴是常事儿,况且一个是咱们天人族的,一个是这儿的丫头。"
苏澜闻言眸色一沉,声音稍显严厉,"怎能如此说?你忘了我们这次前往边关帮的是成千上百陷于战争痛苦中的百姓们,此时又怎能把彼此割裂的如此清楚明白?下次若是再这样说,别怪我不念旧情给你安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说着就要起身向门口走去。
苏澜的口气越发严厉苛责起来,她自己也并不想这样,可是现在给这小丫头长长记性,总比日后被有心的人抓住了把柄置之死地要好。
"小姐您别去!"小丫头垂下头,默默挨着苏澜的所有责骂,一声不吭。却在苏澜起身向前走去的时候一下跪下,挡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她看着地上那个死死抓住自己裙摆的小丫头,空气中传来一句模糊不清地"我家小姐",这让她微微皱了眉头,声音耳熟,好像在哪听起过。
她明锐的神经还是微微嗅到了什么气息,转身,"门外是谁?"
"是朱府小姐身边的丫头。"小丫头咬着唇,说的有些愤怒和怨气。
苏澜了然道,"朱府小姐与我并未有过什么交集,突然来访怕是有什么要事,为何不放她身边的丫头进来说话?"
"小姐!"丫头一听,仿佛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她她不配!"
苏澜有些愕然愣过后随即紧紧捂住她的口,眼神蓦然冰冷,"今儿是怎么回事?我说的话难道你是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么?"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善良,您以为所有人都向您一样么?"丫头一反常态的回了嘴。
苏澜定定注视着她的眸子,"到底,怎么了?"她一字一句道。
"小姐"小丫头吞吞吐吐,真到要开口的时候,却显得异常忸怩。
说!苏澜一个字冰冷却透着不能忤逆的意思。
不知跟谁像极。
"小姐朱府小姐今早在花园中留帕给族主"她异常小心道,时不时瞟几眼苏澜的表情。我偷胆就恻。
***
"哗啦——"门一下被她打开,阳光倾泻下来,耀得她满身华彩。
门外两个声音渐高的小丫头先是一愣,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那个墨发三千,白衣胜雪的女子,阳光跳跃在她纤长的羽睫上,转过她细腻的肌肤,在她莹润的唇瓣上映下星星点点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