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在汉堡港的商业楼二期事故很快被国内的媒体大肆报道,口径与外媒出奇一致。爱睍莼璩
非但不予以丝毫袒护,竟然指责: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把脸丢到国外去。
股市动荡,叶氏上下人心惶惶,旗下产业均收到影响。
就是在这样严峻的大背景下,五天前因为自己过度敏感伤了叶公子自尊的安昕,一直龟缩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怀揣一颗愧疚的心恹恹度日。
换言之,她已经五天没和老公有交流了枸。
清早七点就起来了,昨天晚上又是翻滚到半夜才睡着,顶着一颗乱糟糟的脑袋,先走到阳台边掀起窗帘一角往大门那处看,广大记者朋友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又在外面蹲上了。
这可真是一份辛苦又热血的职业!
叹了一口气,安昕走到卫生间,抬眼看见贴在墙面上一整块镜子,里面的女人有着一对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皱巴巴的棉质碎花睡裙无比的廉价,脚上的拖鞋一只是粉色的,一只是更大的深蓝色的…珑…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怨妇气息,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叶璟琛飞德国工厂那边后,没两天和善的公公与铁血婆婆也出国出席一个世界级的活动去了。
接着陈妈一家集体回老家探亲,这两天叶家大得吓死人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安昕和叶浦和。
身为孙媳妇,每天早上准时准点起来给老爷子做早餐,外加中午和晚上的温饱问题成为她的生活重心。
几天下来安昕厨艺大增,闲来无事陪爷爷下盘棋,喝杯闲茶,看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日子也能勉强混过去。
可……还是不敢给叶璟琛联系!
她想,等他解决完公司的事回来再说吧。
洗漱完毕,琢磨老爷子也该遛鸟回来了。
说起来很是好笑,自从上次记者朋友们在门口被叶浦和式的幽默雷倒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对叶家的老太爷多做纠缠。
加上这次叶氏危机,想来问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有什么看法,只会引来他更多离题的喋喋不休。
万一再搬出那条名为呆呆的蛇来,谁也吃不消。
所以这叶家出个什么事,进出最自由的反而是叶浦和。
收拾好自己,安昕打算到楼下做早餐。
刚一开门,却见到叶浦和正站在门外,抬手做了个敲门的动作。
她一愣,“爷爷,您有事吗?”
“哦,没什么要紧事。”叶浦和穿戴整齐,眯着眼,弓着背,一派悠闲,“我有个老战友今天早上四点多那会儿去世了,B市那边来了电丨话,我准备过去一趟。”
爷爷的老战友不是将军级别,也该是个副将之类吧……
安昕琢磨可能晚上看看新闻联播应该能找到答案,但眼下看来,该是她这个孙媳妇出场的时候了,而后道,“那我收拾一下,陪您一起过去。”
“不用了。”叶浦和淡定摆摆手,“接我的车已经到了,我来你说一声,这几天自己好好玩儿吧。”
不要她去??!!
安昕瞬觉自己被抛弃了……
“可是您一个人可以吗?”她满眼都是关心。
叶浦和语气很是不以为然,“那边派来接我的人里随行就有医生,好像是担心我路上会咽气,其实我和那个战友年轻的时候有些不愉快,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
想说,爷爷您可真记仇……
安昕还是不放心,硬是顶着守在大门外记者大军的枪林弹雨,跟着送了出去。
外面果真停了一辆拉风的军牌越野,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笔挺立在车边,见到叶浦和出来,先向他齐齐行了军礼,周围气氛一下子就被提升了几个高度,连前一刻还在呱噪个不停的记者都呆住了。
瞬间鸦雀无声,纷纷注视叶浦和上车,再见他把手从车窗里伸出少许,对大家伙挥手。
硬要形容那种感觉的话,那就是——具有山寨既视感的阅兵。
来接他们家老爷子的人都是有级别有分量的,细问之下,机场那边准备的竟然是军用飞机!
安昕彻底服气了。
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还沾了来人的光,替她把叶家门外的记者们料理了,随后,老爷子风风光光的去给他不待见的老战友送上最后一程,叶家的媳妇形单影只的回了家门,正是开始新婚的独居生活……
……
做早餐,吃完,看书,看不进去……打开电视,更觉得无聊……
回到卧室钻进被窝,想补个瞌睡,可是生物钟早就成了习惯,不到中午午觉时间,一点瞌睡都没有。
CLASSIC的第二期持续热卖,雷劭霆请整个团队到三亚五日行,秦悦在北海道泡温泉吃生鱼片,就算不知所踪的雷少倾亲自找来,近期表现不佳的安昕也不敢和他一起活动……
人生好艰难。
她在空无人气的大房子里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一圈,最后来到叶璟琛最爱呆的书房,书香扑鼻,里面当然还是没有人。
颓然之感满满的包围,不能再多了。
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下巴懒洋洋的搁在冰冰凉的桌面上,抬眼看正前方挂在墙上的钟,才……八点过十分。
安昕自言自语,“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
转动的视线不知怎的就移到那只座机上去,她盯着用了许多年的电丨话看了许久,终于拿起话筒,熟练的在按键上飞快的按下一串数字。
五天没联系了,打个电丨话总不会有不妥吧,理由很合理,可是按罢之后安昕猛然响起时差问题,在耳边响了半声之后手忙脚乱的挂断!
心狂跳,默念:没打过去没打过去没打过去……
一个人呆久了智商会变低的!
不到十秒,那只座机却响了起来,最老式的铃音,震得安昕还放在上面的手都有些发麻。
安昕狠狠闭眼,对自己深恶痛觉,悔不当初的把话筒拿起来,听叶璟琛用睡意十足的声音问,“什么事?”
她苦哀哀的,酝酿了小会儿才道,“对不起,我拨通了才想起时差,你……继续睡吧。”
说完准备挂断,叶璟琛闷闷的笑,“我都被你吵醒了。”听语气很愉悦,貌似没生气了?
安昕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是用座机打的,为什么他的口气一听就是单单对她才有的那种?
他答,“爸妈去出席那个保护妇女权益的活动,陈妈一家回老家弹琴,老爷子的战友去了,大约三小时前电丨话先打到我这里,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她终于想起他来了。
安昕对着空气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
叶璟琛继续笑,“怎么几天没见我老婆变傻了?”
她趁机问,“你不生我的气啦?”
还不是都给他那张冷脸吓的……
那边又沉默了。
安昕没底气的在桌子上乱倒腾,一会儿取下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在手里转着玩儿,一会儿拿过就近文件,翻箱倒柜,转移心情,停不下来……
不敢停下来。
不知叶璟琛是瞌睡没醒还是有意要吊着她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生你的气有什么用?兴许改天我这个人也没了,可能你就重视了。”
“你乱说什么!”安昕拧起眉头,想认真的解释,可却发现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说过无数次。
很多事情说无用,且是越说越在意,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她不语,叶璟琛再说道,“不用绞尽脑汁解释,反省过就好。”
安昕继续诚恳的对这空气傻啦吧唧的点头,他好像看见了似的,一个人躺在酒店宽软却不温暖的大床上,四周无光,他如看见阳光,勾起唇角溢出一笑。
“跟我说,我对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