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吃的心满意足了,吃饱以后,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爱睍莼璩
难得跟他有这样不吵不闹的安静时刻,看着他静若深潭的眼睛,居然有一点点不适应了。
“那个……你不吃么?”她自己吃饱了,才想起来问他,分明一点都不诚心。
阎王挑了挑眉,看了眼那些残羹冷炙,根本只剩点菜汤了,“你吃光了!”
呃……好像也是,可是,她有点心虚的说,“你没说,我还以为你吃过了。轹”
“我是吃过了!”他又说了一句,她差点没吐血,耍她呢这是?
看着她一脸吃瘪的样子,他说,“酒醒了?”,突然有点怀念刚才她喝醉了,哭着发泄的真性情。
“我又没醉!”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真的醉了,“只是一点点而已。酏”
“很好,那你这一点点是在哪里喝的?谁给你的?”他微微眯起眼睛,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只不过等着她说出来而已。
司盛楠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秋后算账,饭都吃完了,还没忘了这茬呢,她挠了挠头,刚想说不知道,却听他又道,“你可以不说,但是不代表我查不出来,若是我查出来,你想维护的人,只会比现在下场更惨,我保证!”
“……”真是没人性!她脑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说,“好吧,我说,是前任判官!不过你不要罚他啊,是我主动要的!上一次的事,也是我的原因,不能怪他!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饱死鬼了!”
她一脸认命的样子,阎王看着她沮丧的很,不由得有点想笑。
不过却还是绷着脸看她冷哼,“你倒是很仗义!”
“那是!”她说到这个就豪气干云,“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仗义!所以,所有的男人都跟我成了好兄弟,没人跟我结婚了!”
提起生前的事,还真的有点郁闷,也不知她是不是投错了胎,男人要么她看不上,看得上的合得来的,一概成了好兄弟好哥们,到最后就差给人家当伴郎了!
哎,郁闷啊!
她突然想到,“对了,不是有生死簿轮回册的么?赶明儿上班有空的时候,我好好翻一翻我的前生,看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孽,或者害了什么人,不然的话,这一世怎么这么倒霉!”
“你没有前生。”他突然月兑口而出,说完,似乎又有点后悔。
司盛楠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奇怪的说,“为什么我没有前生?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前生的吗?你就算咒我,你也要咒我没有来世,咒我没前生是没力度可言的!”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阎王索性也没什么好掖掖藏藏的,“我为什么要咒你?你确实没有前生!当然,如果你这次轮回转世了,下一世便有了前生!”
前生后世,后世前生……
怎么感觉跟绕口令似的?她想了想,还是有一点糊涂,“呃,也就是说,每个人,或许未必一定是有前生的?”
“是,概率比较小!”他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世间万物,有存必有亡,有灭必有生!天道,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更为深邃!”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自己在发现她那么像尽欢的时候,早就查过她的今生来世,可是……最最意外的是,她的名字根本就不在轮回册上。
也就是说,她没有过轮回,这是第一世!而最最让人困惑的是,他根本查不出来,她在此一世之前,从何而来!
所以,他更疑心她根本是尽欢化身而来!可是,可她们又是那么的不像!
“那你的前生是什么?”她很好奇的问。
阎王怔了怔,她突兀的一问,让他没有回过神来。
看到他没有回答,这也在她的意料之内,然后咯咯的笑起来,自问自答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前生一定是个大冰块,看你现在这么冷冰冰的!”
她笑的一脸畅快,阎王一头黑线!
他有那么冷吗?自己只是不喜搀和别人的事,更不喜欢多管闲事,不像她这样热热闹闹,爱上蹿下跳,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那么的冷漠吗?
“满口胡言!”他已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站起身,准备回阎王殿了。
“哎,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看到他站起来,以为他生气了,司盛楠连忙道。
时日久了,她就发现,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可怕,除了嘴巴上冷了一点,人还是很好的,至少比那个二郎神什么的强多了。
“本尊要回去了,你若是再饥饿了,就到阎王殿来!”他头也不回的说。
看着他一袭黑袍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可她的心里却暖暖的。
“姐姐,你看!”没多久胜胜回来了,献宝似的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
她定睛一看,一大把的小玩意儿,都是阳间的小玩具,有的还挺新潮。
“哪儿来的?”她有点奇怪,这些小东西地府是没有的,他从哪里弄来的?
“那些小鬼们孝敬给我的!”小家伙一脸的洋洋得意,脸上神气十足。
挑了挑眉,司盛楠看着这没几天已经大变化的小东西,蹲刮了他一鼻子,“你自己就是小鬼,还说人家小鬼,说说,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是那些新入地府的小鬼,他们在阳间的家人烧的,然后就送给我一部分了!”他很认真的说。
“咦,人家的东西,为什么要送你,不会是你抢来的吧?”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绷起了脸,不管在阳间还是地府,小孩子的坏习惯是不能惯的,一定要教好。
胜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狗狗赚来的!”
“又关狗狗什么事,小孩子不许撒谎!”听他一会儿一说法的,司盛楠认定他是在撒谎,沉下脸来。
看她真的生气了,胜胜顿时慌了,大哭起来,“没有,胜胜没有撒谎!是狗狗……上一次姐姐不是让狗狗赢了二郎神和魔域姐姐的狗么?然后狗狗现在可出名了,那些小朋友都想看看狗狗,模模它,就把玩具送给我的了……”
他一边哭一边说,看来是真的!
司盛楠顿时觉得冤枉了胜胜,有点不忍心,拍着他道,“好了好了,是姐姐错了,姐姐错怪你了,对不起!别哭了!”
好容易止住哭声,他脸上还有泪痕,抽噎的说,“姐姐,那些小朋友还想见见你,说你很厉害,好聪明的!”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这么出名了?
她道,“好,那明天姐姐做完事,就跟你去见那些小朋友,好不好?”
“好!”他点了点头,抱着他的狗狗去睡觉觉了。
她确实不知道,此刻三界多少人对她充满了好奇!上一次的东海赌约,本来只是青鸾和二郎神之间的事,大家除了凑个热闹,更多的是好胜之心,不管仙界还是魔域,都想在这一次的比赛中占个上风。
可是……偏偏让她这样搅了局。
当日,她只是听了阎王无心的几句话,纯粹想维系三界的平衡,不至于大乱,可是却没想到,也打破了很多人的期望,所以,矛头便都指向她这个横插一杠子的人身上。
初时,大家都以为是魔域的人,毕竟她身上披着魔域的披风,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地府出头。
后来跟青鸾打听的人多了,才明白,她根本就是地府的人。好奇的人越来越多,想来探一探的人就更多!
当然,知道其中内情的,就更不会错过时机,先跑来探探风了。
所以,阎王-刚一回到殿里,就看到一个老朋友坐在殿中,很自发自觉的在吃他的水果。
“天庭闹饥荒了吗?要到我这里来讨食!”他说着走进去,然后在软榻上坐下来。
一看他回来了,太白金星笑眯了眼,“那倒不是,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你这里的格外香甜!”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
“说好话不代表就有得吃!”他抬起手,手心一抓,那果盆便整个的飞入他的掌心,然后随手放在了一旁。
太白金星伸出的手落了个空,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左右看看道,“哎,上次跟着你的那个小丫头呢?怎么没见?”
“你找她?”阎王疑惑的看着他。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上一次人太多,太匆忙了,没看清!”太白金星笑着说,“你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可是红人了。仙界和魔域都对这么个人好奇的不得了!”
阎王一怔,他倒是没想到的,“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死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普通的死魂?!”太白金星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普通的死魂会披着魔域的披风?会跟着你阎王殿下去东海?能代表地府出尽了风头?!”
他站起来走向阎王,“再说了,最重要的是,很多人根本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当日都关注那场赌局了,回去以后才回味过来,根本是输给这个小丫头了!再回头来问,居然没人知道她的多少消息,你知道,这年头,越神秘就是让人越好奇的,对不对?”
阎王沉默了一下,他没想到,当日她的这么一手,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看着他没有做声,太白金星接着说道,“你倒说说,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我说过了,普通的死魂,没什么来头!”他眉心微蹙,有点不太耐烦了。
太白看着他,不赞同的摇摇头,“哎,老离,你这就不对了!咱们几百年的朋友了,你跟我还来这虚的干嘛?怕我害你啊?!我问你,也是为你好!现在对这丫头好奇的不止我一个人,仙界的也就罢了,魔域也是好奇不已!我是光明正大的来问你,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你跟我说了实话,我还能跟你出个主意,咱们拿个对策,对不对?”
“我说过,她只是普通的死魂,没什么特别的!”他说的是实情,只是……现在怕是没几个人相信了!
“普通的?”太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要是他们看见了那丫头的脸,只怕会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吧?!”
阎王没有说话,他却接着说了下去,“最近几年的新秀或许不一定了解,但是只要是当年经历过的老一辈,没人能忘掉尽欢那张脸吧?!”
听到“尽欢”这个名字的时候,阎王身形震了一下。
只是轻微的动作,但是到底没有逃月兑太白金星的眼睛,他笑着说,“离休,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就跟我说实话吧,她,是不是尽欢?”
“她不是!”沉默了许久,阎王终于开口回应了。
太白金星愣了一下,接着有点不高兴了,看着他道,“哎,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合着你都当我放屁是不是?她怎么就不是?那张脸,好吧,就算相似的人何其多,但是能让离休另眼相待的,总不会还有很多吧?要是你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五百年了,你还护过谁?”
“你既然认定了她是,还来问我做什么?”阎王似乎也有点不高兴了,“我说了不是,便不是!当日尽欢如何被毁,如何香消玉殒,你们都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就算可以死而复生,难道已经魂飞魄散的,还能再活下来吗?我离休自问,没那个本事!不然的话,我当日便就做了,何须再等五百年!”
“……”太白金星被他堵的没话说。
想一想,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如果真的能让魂飞魄散的尽欢重新活过来,他早就做了,何必再等五百年?
“那她……”还是觉得有点困惑,不止因为那样一张脸,更因为阎王的态度,也许,他也是对她的脸而庇护吧?
平定了一下情绪,他道,“我说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死魂,碰巧长得像尽欢而已!如果你真的接触下来,会发现她的性格个性,无一处相像!起初我也怀疑过,可她,真的不是!”
他都这样说了,太白金星还能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道,“那好吧,算是老夫冒失了!你别见怪,我也只是关心……”
“我明白!”阎王与他相交数百年,自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计较。
“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别人,未必肯信!当年尽欢为了你,做下多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仇家有多少,你也知道。所以……”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看,太白便不再说下去了,“算了,我回去了,你若是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生扛!天庭从来和地府都是一家的!”
“嗯!”他点了点头,看着太白金星离开。
回到殿里,他重重的坐了下来,心情很是沉重。
太白金星的话,让他想起了过去的往事,那种久违的疼痛将他再次包围,那痛楚的感觉似鼠蚁在啃噬着他的皮肉,从心脏一点点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尽欢……
这个名字烙印在心里,痛的让他喘不上气来。他靠在垫子上,一手抚着胸口,紧锁眉头。
司盛楠踏进阎王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本来是想问,能不能应邀去魔域做客。
他走后没多久,就收到青鸾传来的信,邀请她去魔域玩上两天。
她想了想,心里有点想去,毕竟东海一别,很久没见到青鸾了,可是又怕贸贸然答应了,阎王会不高兴!
自己已经闯了很多祸了,再不吸取教训谨慎一点,那她就太没长进了!
没想到,刚进阎王殿,就看到阎王脸色苍白的靠着软榻,一手抚着胸口眉心紧锁,很是痛苦的样子。
“阎王殿下,你怎么了?”她惊讶的叫道,然后赶紧奔过去想要扶他。
他却一甩手,甩开了她的碰触,“出去!”
不想这个样子让人看见,更不想让她看见。
司盛楠一愣,一时呆在那里,不知道是该退出去,还是不理会他的呵斥,继续关心一下。
“本尊说的你没听见吗?出去!滚出去!”他用尽力气大喝道。
听到他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了,只得默然的退了出去,可是又不放心,便守在殿外,心里很是焦灼和疑惑。
他……刚才的样子真是吓人。
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表情痛苦的几乎有点狰狞了,可是……他是阎王哎!三界中的尊者,神级别的,怎么会那么痛苦呢?神仙,不是应该没有痛楚,没有病患的吗?
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不过,本来地府就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她第一次接触,就算有出入,也是很正常的。
仔细聆听,里面好像也没什么动静,正犹豫走还是留的时候,突然听到“扑棱棱”,什么东西摔掉的声音。
她心里顿时揪了起来,大声道,“阎王殿下,阎王殿下……”
没有任何的回应!
实在不放心,便也不管了,就算被骂死,她也得去看一看啊!
几乎是冲了进去,却看到阎王一手撑着桌子,而桌上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你……”司盛楠过去扶起他,这一次,他似乎连甩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过头瞪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现在居然是红色的,看着有点骇人。
心里有点毛毛的怕,可她还是鼓足勇气道,“瞪什么瞪!就算你瞪我,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你怎么了,地府有没有大夫,要不要看大夫?!”
她不懂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鬼魂是不是也要看大夫?
阎王脸上抽搐了一下,缓缓摇摇头,也没有力气去呵斥她了,喘了口气道,“扶我进内室!”
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撑起他,才发现,高大的他倚靠着自己的时候,居然是那么的沉。
看着那么威严强悍的人,到底也是有扛不住的时候啊!
只是搀扶着他,身上的汗都已经出来了,走了几步,她刚想去以前自己住过的那间内室,阎王却停了下来,伸手在空中一划,便出现了一扇门。
她有点讶异的张了张嘴,然后便跟着他走进了那间密室。
说是密室也不夸张,没门没窗,但是并不觉得压抑,空间也很大,可是陈设却很简单。
她没有工夫去细看,扶着他躺在了床上,然后一脸紧张的说,“你怎么样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那边有张凳子,你去坐下来!”他闭着眼,声音有些微弱。
几乎是小跑过去,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扬声道,“然后呢?”
“然后……闭嘴!乖乖坐在那里别动,没我的命令,不许开口,不许动!”他一咬牙坐了起来,然后声音近乎严厉的说。
“…………”司盛楠无语。
玩两个木头人呢?还不许说话不许动,我嘞是不是还不许笑啊?!你都这样了,还下命令,我要是就动,你现在也抓不了我啊!
虽然心里月复诽了几句,不过她还是乖乖的没有动,听着他的。
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既然他说了不许开口,她也只能忍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只见阎王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在他的周身,仿佛有一团淡蓝色的光芒萦绕着,逐渐的,那光芒变得颜色越来越深,而且光圈也越来越大。
银色的长发飞扬起来,悬在半空中,那画面看上去要多妖异有多妖异。
司盛楠不由得看呆了,再看他的脸,逐渐的恢复血色,虽然速度很慢,但是他紧蹙的眉心却是一点点舒展开来。
看来,他自己能自愈解决了,心里稍稍放宽心一点。
坐了一会儿,她有点无聊想打瞌睡了,转头四下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吃了一惊。
一面墙上挂了一幅画,那画应该有些年头了,看着很是旧,但是保存的非常好,画卷上的墨色还跟新的一样,颜色鲜艳。
最最重要的是!画上是一个古装女子,而那女子,跟她长得是一模一样。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想要走到近前看仔细一些。
脚步微一动,忽而听到他轻喝一声,心里蓦然一惊,便止下了步子,站在原地仰着头看那画。
虽然她不是很懂画,但是也看的出来,作画的人很用心,画上恨不得每一根发丝都能看得出来,女子很美,说不出来的那种美。明明和自己长得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绝对没有画中人美。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由内而外的柔美,但是,女子温婉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是那么淡漠疏离,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好矛盾的感觉。
她在出神间,阎王已经打坐完毕了,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歇了下来。
他张开眼,就看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墙上的画,顿时,面色变了一下。
“走吧!”他直接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走出密室。
一直到出来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缓了缓,她看着阎王道,“那个画里的人,跟我好像啊!”
“一点都不像!”看着她,阎王定定的说。
是,长得是很想,但是性格各方面却是没一点相像的。
司盛楠古怪的看着他,眼睛没毛病吧?这是典型的睁着眼说瞎话?
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阎王冷冷瞪了她一眼,“干什么?”
“没事,我就想试试,是不是方才的病让你眼睛出毛病了!”她一脸认真的说。
阎王哼了一声,寒着脸说,“方才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她点了点头,“你有隐疾啊?”
“……”他不予回答,反而说,“多嘴!”
模了模鼻子,她感觉碰了一鼻子灰,哎,好心好意来帮忙,结果人家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怪她多嘴!
不过也是,堂堂阎王大人有隐疾这种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一定会很没面子。理解,理解!
“没什么事,就出去吧!”他累了,想休息了!
他这么一说,司盛楠才想起自己的来意,然后问道,“是这样的!青鸾派人传信来,想邀请我去魔域做客两天,我来请示阎王殿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已经够客气了,个人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天看来,阎王跟青鸾的关系应该还好,她也不是第一次去魔域了,那……应该没事吧?
“不行!”孰料,他却果断的拒绝了。
“为什么?!”瞪大眼睛,她问道,“我保证,我一定不会闯祸的!而且魔域有青鸾在,我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只是去看望一下朋友,很快就回来!”
她很想去,老是呆在这里,会闷死她的,实在不适合她的性格。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他每次都是这样,司盛楠生气了,从来没有理由,只有决定。
阎王自然有他的考量,太白金星已经说了,现在三界都对她兴趣很大,而难保魔域不会有什么动静。
且不说青鸾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就算她只是诚意邀请,谁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动手。
非常时分,不能冒这个险!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保住了她,决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司盛楠很郁闷,扁着嘴不说话,但也没有走,她在做无声的抗议!
见她闷不吭声却也不走,阎王也不理会,索性拖了枕头放好,直接躺下,半阖上眼眸小憩。
看着他状似睡着了,好像也没有方才痛苦的样子了,司盛楠也不知怎么好。他不理自己,可这么走了,感觉方才那闷气都是白生了,想了想,干脆她也学他的样子,在边上的软榻躺了下来。
只是想跟他对峙,但是没多会儿,居然真的睡着了。
阎王当然没有睡着,他不过是想等她扛不住了自己走,可是,没多久,居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一看,她在自己对面睡得正香,不由得哑然失笑。
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她却一点都没有发觉,还是睡得很安稳。
倔脾气啊!这一点,倒是跟尽欢很像,都是死倔的人!
看着她,心情似乎舒畅了一点,没有方才那么揪心压抑的感觉了,自从那日以后,就不知怎么有了心悸的毛病,好在很少发作,不然让有心的人知道了,就成了自己的死穴。
他坐下来,看着她沉睡的容颜,那张脸前阵子伤痕累累,好在救治及时,现在不但看不到一点伤痕,甚至更是白皙了许多。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拨弄着,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不舒服,脑袋转动下,翻了个身。
他手指略一蜷缩,生怕惊动了她!
看她又再没动静了,便拉开锦被轻轻替她盖上,手正要松开的时候,却突然被她一把抓住,“爸爸别走,我怕……”
心念一动,看着她眉头紧锁,小脸紧张的样子,心底仿佛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没有挣月兑她的手,任她这样握着。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跟人亲密接触过了,感觉,很奇妙!
一股温暖在心底泛滥开来,她的手是那么的小,甚至只能握住他的三分之二,可是,是那么的软那么的滑,而且,握得那么紧,生怕他离开一样。
她那样生龙活虎的人,也会有怕的时候么?
莫名的,对她的一切有了好奇心,除了知道她长得有一张相似尽欢的脸,除了知道她没有前世以外,对她活着时的一切,可谓是一无所知。
动了动,想要抽出来,反而被她握得更紧了,还拉在了自己的胸前。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时,不由得胸口一窒,呼吸似乎都停了一瞬。
低头看她,眼眸逐渐转深,睡得这样不安稳,心里到底是有多少心事啊?
等了会儿,见她没什么动静了,这才把手抽出来,手指有点酸麻,稍微活动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桐花镜前。
回眸再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在桐花镜前缓缓扫过——
没多会儿,上面浮现的是她在阳间时的样子,从出生到成长,一点一滴,他看得很认真。
她母亲过世的很早,一直跟着父亲,小时候常做噩梦,都是父亲在哄她,给她讲故事入睡,长大以后太过开朗的个性让她交不到男朋友,后来……
他看着看着,眸色逐渐黯淡下去,她这一生,过得很顺畅,却也很不快乐,只不过,生性乐观的个性,让她不至于太痛苦。
“唔……”身后传来动静,她似乎醒了。
猛然回神,他手再次一扫,桐花镜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眨了眨眼,她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抬头看到他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这里跟他置气来着,怎么会……睡着了呢?
坐起身,看到身上滑落的锦被,咦,自己好像没有盖被子来着,怎么会有锦被在身上呢?
挠了挠头,她有点茫然,甚至几乎要忘了自己在跟他气什么。
“睡好了?”他淡淡的问。
“嗯!”点了点头,旋即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是在跟他生气吗,怎么就搭了他的话了呢?
阎王接着说,“青鸾约你什么时候去?”
“说随时欢迎我去!”说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咦,不是想好不开口么,怎么又回答他了呢?
睨了她一眼,阎王也没有太多表情,只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走一遭。”
“啥?!”她张大嘴巴,简直跟听到什么爆炸性新闻一样。
他,他说什么?他不但同意了,还要陪自己走一遭?!难道她睡了一个觉,世界都变了?!
“不想去?那就算了!”他改口倒是真快。
“不不不,我想去,我当然想去!”开玩笑,不想去在这跟他耗那么半天干嘛,只不过——
“你跟着去,大家会不会不自在?你知道的,毕竟您是阎王殿下,而且那边是魔域,怕是……”她小心翼翼的说。
阎王点点头,“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不去了!”
“…………”她立刻道,“方便,当然方便!相信阎王殿下肯亲自光临,他们一定高兴还来不及!都不知道怎么隆重接驾了!”
她抢着说,心里却在想,有的玩总比没得玩好。
看了她一眼,阎王无奈的叹息,这丫头,到底是玩心重的,只不过,自己也不知怎么昏了头,居然就忍不住应了她。
许是,不忍心吧?
看着她那么雀跃的心,心里就有一种不想让她失望的冲动,莫名的,几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
也罢!许多年没有踏足魔域的领土了,就陪她走这一遭。
与其坐在家里等人上-门探听虚实,不如主动出击,看看情况也好!
他这样想着,那边司盛楠已经开心的回去让来使传信去了。
魔域啊魔域,上一次匆匆忙忙,还被人当做奸细,都没好好玩过,这一次,一定要仔细看看到底跟地府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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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
青鸾接到了回信,唇角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浅笑:“阎王殿下居然要亲临魔域?还真是难得!”
想了想,抬起头道,“去,传话夜魔大人,让他好好准备一下,魔域,要迎接贵客了!”
站起身,一袭绿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站在魔域的死海边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线,负手而立,不知道平静了数百年的日子,是不是就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