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了一句:“要最好的剖月复产手术专家。”
将手机挂断,车窗被人轻敲了两下,他侧头便看到甘甜站在车边。心里正烦燥,皱眉,只是因为她是甘泉的妹妹,所以并没有发作。
车上贴着深色的玻璃膜,甘甜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悍马的底盘不算高,她却踮着脚使劲往里看,整张脸都快趴在车窗玻璃上了。
“靳少,靳少!”靳名珩本不予理她,怎奈她一直不断敲着玻璃,致使他终于不耐地降下玻璃。
甘甜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当看到他面对自己绷着的那张脸时,还是悚了下,说:“那个,我给我哥打包了吃的,现在去医院,这份是你的。”
那个,她以为他生气,是因为自己私自接了他的电话,可是谁让他忘在桌上了嘛,铃声又一直在响……虽然被个陌生男人凶挺委屈的,不过她的行为也不对就是了,所以有点感觉理亏,就让着他喽。
靳名珩看着她递进车窗里的东西,然后又瞧向她,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甘甜举的手都快酸了,尴尬地模模鼻子,然后将那些东西放到他的手边,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便拎着给哥哥的东西走开,委屈的像只被遗弃的小动作似的。
靳名珩看着手边的东西,心情更是说不出的郁闷。其实也不是只生她的气,更多的是气自己,上次有了靳名珠的经验,这次居然仍然这样粗心。
看着后视镜中的女孩走开,站在街边拦出租车的模样。想到她是甘泉的妹妹,虽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糸,可是甘泉跟了他多年,也是因为自己的事受伤的。
趋车上前,车子停在她的脚边,脸上角仍是那副绷紧的表情,吐出两个字,说:“上车。”
甘甜怔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唇角扬着明媚的笑,马上绕到副驾驶座,上了车。
靳名珩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她很年轻,比宋凝久大概还小两岁,所以脸上一扫刚刚的委屈时,笑起来让整个五官都很明媚。恍然想起宋凝久也曾这样笑过……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甘甜下车,他却没有上去。仪表台上被打包的饭菜也冷了,他只抽着烟,看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分隔线——
翌日,宋凝久精神很不好,身体也感到不适。沈家父母自己解决了早饭,她都没有起床。
门被敲响,沈妈妈推门进来,坐到床边喊:“凝久。”
宋凝久醒过来,看了眼时间,问:“沈妈妈,你没上班啊?”
“今天休息,你要吃点东西吗?”沈妈妈问。
宋凝久看着她,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可能休息?知道她担心自己,心里还是暖暖的,说:“昨晚没有睡好,不想吃东西。”
“那好,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市场买点菜,有特别想吃的吗?”沈妈妈帮她拢了拢贴在脸颊的头发问。
宋凝久摇头,笑了笑,说:“你看着买吧。”
沈妈妈看着她,这平时日渐红润的脸,才两天就变得憔悴,一点血色都没有。暗中叹了口气出去,换了衣服,打算去市场买只鸡给她炖汤。
沈妈妈出去后,宋凝久的手机便响起来。蒙着头,伸手在床头柜上模到,闭着眼睛划开接点键,放至耳朵:“喂?”
“下来。”话筒里传来的男人声音,令她一下子睁开眼。
不是别人,正是靳名珩。
“什么事?”宋凝久问,并没有打算下去的意思。
“难道自己昨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宋凝久听着话筒里传来他尖刻的声音,昨晚?一边回忆一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想起昨天自己在电话里说要剖月复产的事,他是当真?
头开始有些发疼,或者浑身也分不清哪里都在疼,原来他是这么迫不及待。
明明痛着,嘴里仍淡淡地应了声:“稍等。”挂了电话,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换了衣服下楼。
靳名珩的悍马果然停在楼道口前停车位上,。宋凝久走过去,敲了敲车门。贴着深色车膜的窗子缓缓下降,露出靳名珩棱角分明的侧面。
他侧过头来,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上车。”他并不是个习惯等人的人,她却足足磨蹭了40多分钟才下来,已经是极限。
春末的早晨,风有些微凉地刮过她的脸颊。宋凝久却没动,只是看着他,模样欲言又止。
靳名珩感觉到她没动,目光又重新落回她的脸上,问:“后悔了?”
宋凝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说:“靳名珩,你是不是特恨我?”可是,明明是他背叛了自己,又凭什么恨她?
靳名珩对上她漆黑的眸子,唇角的弧度变得带有嗤笑。心想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他连回答都懒。只说:“我只要孩子,你没忘记昨晚自己答应了什么吧?”
宋凝久看着车厢内他的侧面,线条锋利,真是一点旧情都不顾念。
“可是孩子,也是我的不是吗?”他有什么理由剥夺她的权利?
是啊,这也是她的孩子,他怎么可以……
靳名珩闻言笑了,他看着宋凝久说:“那谁让你当初不真的打掉呢?如果真的打掉,又何必劳我费神?”
明明在看到她没有打掉孩子时,心里虽然充满被欺骗的愤怒,可是更多的是为这个孩子能保下来而喜悦,可是吐出的话却是这样无情。
宋凝久感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像是用小脚狠踹她一下,那么狠,踢得她肚子有点抽搐。她下意识地抱住肚子,顺滞呼吸都不畅起来。
“靳名珩,那你就当没有这个孩子行不行?”她问。
她明明那样难受,可是他却像没有看到一样。闻言,脸色只有变得更冷:“上车,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宋凝久看着他的脸,皱起的眉头表示着他的不耐。好像她和孩子都是他的一个大麻烦,非要今天一天就尽快解决,然后永绝生患一样。
既然嫌麻烦,就当没有遇到过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不好吗?她很想问,可是显然他不会理会。
重逢后的他们,没有提过过往,没有讲过往日的情分,所以让她连一句质问他背叛自己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问题都绕着孩子,这个孩子……
她不该意外,因为他原本就是习惯掌握主动权的人。当然,她也没有想质问,因为打算带着孩子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放弃。
转身,往楼道里走。孩子是她的,所以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任他摆布。
“宋凝久,沈小薏留校实习了吧?听说这届只有两个留校任职的名额。”对于别人,就要拿住她的弱点,靳名珩一向深谙此道。
或者说,与他一起混的傅景之,慕少隽等等均为如此。不能怪他们,谁让他们背后的家势,给了他们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知道沈小薏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向都那么悲天悯人,必定不会想自己连累别人。
宋凝久闻言,脚步果然顿住。
瞧!他还是这么了解她。
宋凝久并没有回头,她咬了咬唇。与他了解自己一样,她也了解他的手段。可是她狠了狠,继续往前走,后面又接着传来他的声音:“听说她父母在化纤棉厂工作了有二十年了——”
那声音冰冰凉凉,没有什么起伏,却在灼着她的心。宋凝久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当然,她没有,她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示弱,所以只有加快脚步,将那声音抛在脑后。
两个小时后,沈妈妈拎着菜回来了。一边和宋凝久聊天,一边忙着将鸡剁成块,又洗了些大枣放进锅里煮着。说:“中午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吃了。”
宋凝久笑笑。
午饭,宋凝自然也是吃不下去,勉强喝了碗鸡汤。
晚上,沈爸爸回来。她吃过晚饭回房,晚上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沈爸爸一个人在阳台打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正在跟领导求情。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沈爸爸无奈,只得说了声谢谢。那声谢谢声音低落,便可以让人感觉到这次谈话并不愉快。沈爸爸叹了口气,没有开灯的阳台上有红色星火闪烁,好像是在自己抽烟。
宋凝久也没有喝水,就回了房。
第二天起床,她见沈爸爸与沈妈妈都没有上班,起得比平时晚,都在厨房里忙碌。
“凝久,起床了,过来吃饭。”沈爸爸将粥碗搁在饭桌上,招呼她。
宋凝久瞧着沈爸爸那张带着岁月褶痕的脸,表情那样慈祥,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我不饿,想出去透透气,你们吃吧。”
拒绝了沈妈妈要陪她的意愿,忍着眼睛里泛起的涩意。回房。换衣服,拎起包,出门——
楼下,靳名珩的人果然还在,真是兢兢业业。
“不要跟着我。”她烦感地斥。
两人对望一眼,看她的情绪是真的不好,只得停下脚步。当然,只是将明跟转成了暗跟。
宋凝久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可是在街上转了半个小时,阳信县虽然不若昕丰市那样繁华,可是看着眼前的街道望出去也是鳞次栉比,耳边充斥着的也是城市的喧嚣。
她在公交站的站台前坐下,掏出手机给沈小薏打电话。
她的声音依旧活力十足,宋凝久问她过得好不好。
沈小薏笑她傻,当然好。
听到她这边的喧哗声,知道她在街上,又叮嘱她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与宝宝。
宋凝久听着她在那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一应着。想笑,可是唇角怎么也牵不起来。沈家一家都是好人,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他们也不会说。
挂了电话,坐在公交站前,看着一班又班的班车来了又走。她模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也许你跟着他,真的比我好。”
如果她姓靳,她就是靳名珩的孩子。那么将来,只有他用这样的优势去压榨别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总是任人摆布。这般想着,按着电话号码的手才不会变得那么沉重。
“喂?”他低沉的声音终于传来。
“我同意去医院。”
如果曾经的恋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那么她想收得快一点,俐落一点。如果她们母子注定迟早要分离,那么她期望早一点分离,因为她怕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多一秒,她都会舍不得。
挂了电话,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他那辆黑色的悍马便已停在公交站台的街边。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他整个棱角分明的侧面。
宋凝久起身走过去,原本跟着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已经提前给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她坐上去,不说话,目光直视前方。她早就知道的,她斗不过他。以前宋家没倒时,她就没有后援,如今更是没财没势。
靳名珩见她明明已经认命,却又倔强地抬着下巴,咬得唇的模样。心里就涌上一股恨恨的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车子启动,驶出社区,一路朝医院进发。
车厢内气氛凝滞,一路无话。
车子照旧嚣张地停在门诊部楼前,一点道德心都没有。他拨了车钥匙,推门下车,哐地一声甩上车门,明显就带了怒气。
宋凝久跟下来,他的脚步不算大,让她勉强跟得上,可是背影分外冷漠。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保持着那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明明是两个结伴的人,其中还是一个孕妇,气氛却很诡异,谁也不肯说话,影响的一起与他们坐电梯的人,都禁不住侧目看看她们,莫名自己也不敢冒然交谈。
电梯进入楼层,她跟着他出去。
靳名珩让人预约的专家都已经到齐,明明前天才检查过,这次又重新更细致的检查了一遍,而且还动用了从外市运来的机器。
宋凝久在这个医院里本来就出名,这下更多的人开始八卦起来。有人传她是有钱人养的情妇,有人说靳名珩是她的丈夫,总之拜靳名珩所赐,她又在这个医院里出了名。
宋凝久整个过程都很沉默,检查完便被安排进了病房暂时休息。
靳名珩则去了医生办公室,几个专家都在,并且看样子已经讨论完毕,并已经出了结论。
“靳少,宋小姐的情况能将胎保下来很不容易。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宝宝的月份越大,对母亲越危险。之前的医生也建议她在宝宝可以存活下来的情况下,尽快准备剖月复产。可是宋小姐考虑到新生儿出生太早没有抵抗力,很容易被感染等情况,非要坚持足月生产。”
靳名珩闻言皱眉,问:“那么现在的情况呢?可以尽快安排剖月复吗?”
“靳先生,宋小姐的情况现在比三天前检查的情况要更糟一些,最好再休养两周,这两周饮食与睡眠方面都要格外注意才行。”
靳名珩点头。
出了医生办公室,脚下步子沉稳,脸上的表情却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往宋凝久的病房走过去。
“靳少!”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呼声。
他回神,脚步微顿,下意识地转头,便看到甘甜走过来。
“好巧。”虽然他看起来整个人冷冷的,可是似乎并不影响她的热情。甘甜扬着甜甜的笑,跟他打招呼。
靳名珩微微颔首。
“不过,这里好像是妇科,你来这里做什么?”女孩果然比较单纯,直接问出她的疑问,那眸子里也带着满满的迷惑不解。
未等靳名珩回答,病房的门便被推开。原本病房里的护士出去后,宋凝久是要出来透透气,却没想撞到两人。
北方的春末,天气还是有些凉,尤其走廊的温度要比病房里低,靳名珩看着她一身的宽松的孕妇装,外套都没穿,不由皱眉,说:“换衣服,送你回去。”
宋凝久看了眼甘甜,后者也一脸惊讶地盯着她的肚子,好像挺震惊的张着嘴巴。
她转身,回房,就听那个女孩问:“你老婆吗?”声音清脆,好像是前天晚上自己打电话时听到的声音。
靳名珩看着甘甜单纯的模样,手捏着她的下巴,唇落下来,当然,并没有碰到她的唇,回答:“小女孩,不是老婆,男人一样能让女人怀孕。”
那模样,真是一个纯粹的坏男人。
靳名珩放开她时,甘甜只感到脸颊热烫的厉害,至于他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
宋凝久听到那一句,身体僵了一下,迈开脚步,在门口拎了外套,说:“走吧。”
靳名珩没动,只是看着她。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霸道,宋凝久当着他的面,将保暖的外套穿上,他才转身,谁都没有再理甘甜。与来得步调一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下去的时候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更加凝滞。
黑色的悍马驶离医院,却并非没有开往沈家的方向,而是朝着郊区开过去。车子停下来时,她看着外面那橦三层的白色建筑时,不得不又由要感叹金钱的力量。
虽然这房子与他在昕丰市的别墅没法比,但已是阳信县最好的房子了吧?
“我要回家。”宋凝久说,是拒绝下车的意思。
“家?”他看着她,声音里充满讽意。
宋凝久面色微红,她知道他在嘲笑什么,因为那不是她的家,而是沈小薏的。
“下车。”靳名珩倒也没有继续嘲弄下去,只冷着声音说,口吻那样不容置喙。
见她不动,他又补了一句:“明知道反抗没用,你又何必白费力气。”
宋凝久闭了闭眼睛,终于推门下车。
仍然是一前一后的模样,一进门,便有保姆迎上来:“靳少。”
他微颔首,迳自往房内走,保姆却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女式拖鞋,蹲子帮要帮宋凝久月兑鞋,反而弄得她有些局促。换了拖鞋,她走进客厅。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沈妈妈。才想起来已经过了中午,自己也没给她打个电话。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接通,移至耳边,喊:“沈妈妈。”
“凝久啊,你去哪了?”果然,对面传来沈妈妈着急的声音。
“我有点事在外面,你不用担心——”她话没说完,身边便响起靳名珩冷冷的声音:“告诉她,你不会再回去了。”
宋凝久闻言侧目看着他,那眸子充满烦感,烦感他这样专制地摆布自己,尤其是在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糸的状态下。
“凝久?凝久?”沈妈妈大概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在那头着急地喊着。
宋凝久回神,安抚说:“沈妈妈,我在的。我就是出来散散步,下午就回——”
话没说完,手里的机身就已经被靳名珩抢了过去,他专制的声音由头顶响起:“你好,宋凝久不会回去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把她的东西收拾过来,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靳名珩!”在她充满怒意的吼声中,他已经淡定地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塞还到她掌心里,目光平静地俯视着宋凝久,用舒缓有度的声音告诉她:“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最少必须要有半个月的调理期,才能进行手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陪你耗,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然后扬声喊了声:“王妈。”
刚刚给宋凝久换拖鞋的保姆赶紧跑过来,喊:“靳少。”
靳名珩却没有给她吩咐,而是看着宋凝久说:“今天起,你所有的饮食起居都由王妈负责,直到可以进行手术为止。”
宋凝久看着他,那漠然的眸子里泛着极致的冰冷,让她感觉自己像在冰窖似的。
她缓了口气,挺着背脊,说:“不必顾虑,直接剖就好了,生死我命,你只管抱着你的骨肉离开这埯。”无法再面对这样的靳名珩,只想尽快解月兑才好。
愤怒盖过了一切,让她忘了即将与孩子分离的痛。
靳名珩闻言,眼眸变得更冷。他明明记得医生说过,她担心孩子出生月份太小,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拖到足月生产。而她现在为了尽快摆月兑自己,现在就要剖?
咬牙,明明心里恨得要命,却见他又笑了,轻嗤:“你以为我是在为你着想吗?我是怕我的孩子有事。”
这个男人的嘴巴之毒,她不是没见识过,总有办法让人感觉自己的自尊与心都被狠狠摔在地上。当然,这样犹不够,还要再拿脚死死碾碎才痛快。
宋凝久闻言,气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身子晃了晃,几乎有些站不住。
孩子!
又是孩子。
明明是爱情的结晶,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心不是不悲凉,可是骄傲不允许自己虚弱给他看。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凭什么一副自己什么都欠他的模样?
——分隔线——
最近靳名珩很忙,几乎每天早出晚归,因为刘青那里有了新的线索,又因为摆平甘泉枪伤的事,正在着手筹备在阳信县的投资。现在又再加上意外遇到的宋凝久,他的日子好像比在昕丰市的总部还忙。
尽管这样忙,他还是亲自去了一趟沈家。拿出他除了在商业聚会应酬,基本不会拿出来用的教养与礼貌,给了沈氏夫妇最大限度的尊重。
沈氏夫妇看他的谈吐,便知道他是那种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只是宋凝久没有回来,他嘴上诚恳地感谢他们这段日子对宋凝久的照顾,留了一笔钱,便让人动手收拾了宋凝久的东西。
沈爸爸认识那两个穿着黑衣制服的年轻人,也不敢阻拦。他们走了之后,赶紧给沈小薏打了个电话。明知靳名珩惹不起,可宋凝久是女儿的朋友,在自己家里出了事,总要让女儿也了解情况,免得她以后知道了怨自己。
沈小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傅景之的公寓里,人被他死死按在墙壁上吻着。衣服都被扯到了腰边,手在滑腻的肌肤上流连着,空气里只有纠缠的男女发出的粗重的喘息。
脚边的手袋里,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人在专注地做某件事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拢,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被这个臭男人迷惑了。
用力推开傅景之,扰起自己滑到手臂上的衣服,蹲子从手袋里模出电话。
当时傅景之正在兴头上,眼看就要渐入佳境,要知道哄这个女人软到那种状态不容易,怎么也没想到她醒神那么快,直接就把他推开了。低头,就见她从手袋里模出手机。
原本,他就没来得及开灯,所以只有她掌心里投出的光线,映着她的脸。
长发顺着光果的肩膀倾泻而下,她一只手撩着滑到手臂上的衣服,拿手机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然后移至耳边,喊:“妈?”
这时傅景之阻止的手已经伸过来,抓住她的腕子。两人借着手机折射出来的光线相对,傅景之因为听到这个妈字,犹豫地停顿了接下来要夺过手机的动作。
空间里那么静,对面传来沈妈妈的声音:“小薏啊,妈妈今天出去买菜,回来凝久就不见了。今天来了位姓靳的先生,说是把凝久接走了,你认识他吗?”
“什么?”沈小薏闻言,脸色骤变。
沈妈妈听到她紧张的语气,整个心也跟着绷起来。
沈小薏也马上想到自己的反应不妥,于是安抚,说:“妈,你别担心,他不会伤害凝久的。”
沈妈妈也感觉那人不会伤害宋凝久,只是担心他们罢了。如果是他们之间是好好的,她想宋凝久应该不会怀着孕自己来到阳信县来吧?而且她也听对门的邻居说了,那个男人前几天来过一次,对宋凝久很凶的样子。
沈小薏听到靳名珩带走宋凝久,心里也很着急。又安抚了母亲一句,然后草草挂了电话。手机收进手袋里,站起来时朝着抡了傅景之一下子,恨恨地骂:“傅景之,你就是个王八蛋。”
他明明答应地过自己,不会告诉靳名珩的。
来不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便往外跑。
傅景之看到黑影袭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便打开门跑开了,想到她此时的模样,也不放心地跟了出去。他拿着车钥匙下楼,驱车追上她时,她还没有出社区。按了喇叭,她头也不回,只得滑行在她脚边,冷着声音,说:“上车。”
反了她了,三番两次跟自己动手。
沈小薏根本就不搭理他。
傅景之看着走在人行道上的身影,衣服有好几处都被扯坏了,现在这路上没人还好。出了社区,一会儿肯定备受关注,又见她不听话,那也是一肚子火。
将车停在路边,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拽住沈小薏。沈小薏现在也在气头上,挣不开他的手,便开始拳打脚踢。
傅景之也不容易,一边吃力地将她夹在自己腋下,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好不容易接通了,喊:“靳少?”
沈小薏听到这声招呼,挣扎一下子就停下来,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事?”靳名珩问。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景之总感觉那声音沉沉的,让人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心虚?
“奥,上次你不是说对华南那块地皮感兴趣吗?我正和土改局的方处长在一起,你方不方便也过来一下?”傅景之撒起谎来,那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其实主要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在昕丰市还是阳信县。毕竟自己比他早知道宋凝久没打掉孩子的事,并且没有告诉他,他还真怕靳名珩找自己算帐。
“没空。”那头很干脆的两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
傅景之皱眉,收了电话时,正看到沈小薏还在自己腋下,甭老实地瞧着他,等着他的答案。那双清丽的眸子会说话似的,好像在问:“怎么样?”
傅景之直接抱起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将她塞进去。自己绕回驾驶座,将车了启动。
临出昕丰市前,还是不甘心地恶狠狠声明:“不是我告诉靳名珩的。”他没有言而无信,也不想背这个黑锅。
沈小薏闻言侧目看着他,那脸黑得像包公似的,当然,也十分委屈。
——分隔线——
宋凝久虽然很想离开这里,可是交通不便,门口还有两门神守着,所以根本不可能。再说,无论她走到哪里,靳名珩也是有本事找到她的。可是妥协,胸口还是堵得难受。
王妈倒是个很妥贴的人,一会儿过来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要不要去楼上休息,还弄了下午茶点,可是她都没有动。她打不过,也骂不过,只能以这种消极的方式反抗。
靳名珩回来的时候,就见她仍坐在沙发上。他吩咐人将从沈家收拾来的东西搬进来,问:“你是自己收拾,还是他们收拾?”
宋凝久看到那些东西时,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喊:“靳名珩,你太过份了。”
面对她眸中布满的火焰,靳名珩根本不受丝毫影响,直接命人将东西搬到了楼上的房间,气得她头又开始发晕。
晚餐,王妈已经准备好,她却没有动。
“宋凝久,你觉得你身体很好是不是?你抗着饿,也让我的孩子挨饿是不是?”这话,靳名珩也真是说顺溜了,完全不顾对她的伤害。
宋凝久瞧着他,冷笑了声:“靳名珩,你也知道孩子在我肚子里,逼急了,大不了我带他一起死。”说完,也不顾靳名珩当即难看的脸色,便上了楼。
不想面对靳名珩,不是给她准备了房间吗?那她就躲进去。
给她准备的是二楼的次卧,她是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归整从沈家带来的东西。
“都出去。”每个人都注重隐私,看着她们这样被授意弄自己的东西,她格外不爽。
两人听到冷斥,动作停止,对望一眼,还是出了卧室。
门关上之后,宋凝久就坐在床上,满屋子的凌乱。
外面很静,她上了楼之后,靳名珩也扔掉了手里的筷子。忙碌了一下午的王妈见状,大气也不敢喘。
靳名珩绷紧着脸,并没有发火,平复了下心绪,也直接上了楼。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没时间在这里耗。可是在书房里面对那一堆文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抽了两根烟,转眼,发现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钟。下楼,准备找点水喝,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就听到楼下传来啪的一声。
他心里立刻涌上好不的预感,疾步下楼,便见光线昏暗中,琉璃台的地板上坐着一个人影。
“怎么了?”他问着,已经将手分别伸到她腋下及腿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客厅的沙发上走,声音难掩急切。
“腿,抽筋了。”她原本也只是要倒杯水的,可是没想到腿会抽筋。
身子被放进柔软的沙发,拖鞋也早在被抱起时掉在了厨房的地板上。他闻言便抬起她手扶着的那条腿,开始帮她按进来。
她咬着唇,嘴里不时发出吸气的声音,令他的心绷紧。
光线那么暗,可是他的动作纯熟而精准,指尖的力度适中。不知哪时起,腿上的疼痛已经开始在缓解,而她所有的感官只集中他指尖落在腿上的力度。
不知何时起,他耳边关于她的那些痛苦的吸气声也止了,绷紧的腿部也渐渐放松下来。静谧的空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好像还渐渐流动出那么一丝微妙的尴尬。
“好了,谢谢。”她说,客气而生硬。
他仿佛也在一瞬间回神,收了手,冷着声音说:“家里有保姆,你有需要时,按床头的铃就行了。”
果真财大气粗,宋凝久低着头想。
他没有听到她回答,所以又抬头看着她,没有开灯的客厅,也只看到人形轮廓,并看不到表情。
静默。
突然,她感觉自己坐的沙发垫子减了重,是他站了起来。不及细想,他身上那股特有的薄荷味儿萦绕过来,他的手臂又从她的腑下与腿弯穿过。身子一轻,人便被他重新又抱了起来。
“我的腿已经好了。”她着急地说。
“我怕的是我的孩子有危险,你不必自作多情。”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不自在。
抱着一个孕妇上楼,她肚子虽然比以前大了很多,可是重量似乎并没有加重。脚下的步子沉稳,拾阶而上,拐过弯,然后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床上。
“这不是我的房间。”宋凝久叫。
靳名珩已经放下她,将房门锁上,倾身过来,两手分别撑在她的身侧,所以两人离得很近。
她看到他的薄唇勾了下,回答:“对,这是我的房子,没有一间房间是属于你的。”
宋凝久脸色涨红,她当然知道这是他的房子。问题是他明明知道,她指的是她睡的卧室。而这间,看装修风格便知道是男人住的,而且还是主卧。
他站起身,说:“睡吧,我只是怕是你半夜腿又抽筋,从床上摔下来——”不用问,后面的话肯定是伤害到他的孩子。
宋凝久不想再听后面那句,所以打断他,说:“你说过了,床头有呼叫铃。”她可是喊保姆,不必非要麻烦他。
“对,但是王妈住在楼下。”他回答。
意思是上来需要时间,并不若他在身边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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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说了,爱你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