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谨沉吟道:
“西面八十里还是夜里赶路,未免也太远了,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顶多只有小半个时辰给我们缓冲,那么一定会在半路上被羽林卫追上,唔,那么就得想个办法了。”
李虎此时忽然出声道:
“少爷,羽林卫乃是拱卫襄都的精兵,福王私调出京,顶多也就只能限制在三百人内的规模,并且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被大臣上本斥责跋扈,那么一路上穿州过县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不会打出官兵的招牌,而是乔装打扮。”
林封谨眼前一亮,立即道:
“你接着说。”
李虎眼中露出了一缕精光,然后淡淡的道:
“渠镇上的冯家私兵甚是精强剽悍,并且为富不仁,不过他们最大的弱点,则是贪婪若豺狼,我们若是运用得当的话,那么就可以施展驱虎吞狼之计,然后乘乱逃走,便一定是有大把的机会。”
林封谨立即点头道:
“好,这方面李统领你比我强,你来接手指挥安排。”
李虎也不推辞,站到了上首便道:
“根据军方的惯例和武经记载,在行军当中,必然是有三五骑先行六七里为前站,还要派出游骑在月复侧盘旋巡逻翼护,断后的也要有精锐随时游弋,羽林卫既然被称为精兵,那么肯定不会忽略武经上的条例,那么,我们的计谋,便是要针对这一点!所以此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少爷你去连夜拜访冯家”
等到商议已定后,各人都去按照计划行事,忽然有一个伙计二狗子脑袋不大灵光的扯住了旁边的老焦道:
“焦爷,那帮人要东西,我们给他们就得了,打打杀杀做什么?”
老焦一口唾沫就呸了上去,笑骂道:
“**傻啊,咱们现在两边都得罪了,就算是露怯把东西交出去,难道就饶了你?福王那边少不得要请你去大牢里面吃几天闲饭,景王那边为付一刀报仇的难道就没人了?”
李虎听了这边的争论,也转身过来冷酷道:
“没错,现在我们就算去找这两边做交易,对面凭什么和你老老实实的交易,二狗子你为什么看到小孩子手上的肉饼就敢抢,在酒楼里面吃酒就老实给钱?对于那两帮王八蛋来说,我们他妈的就是一个拿着宝贝的小孩子,谁有这闲心和你来交易?不展现一下我们的实力就想凭空拿好处,那就是在做白曰梦!”
***
冯家这一辈主事的乃是三兄弟。
冯家老大冯敢敌好武,调理家丁,打熬筋骨则是他主掌的方面。
冯家老二善于经商运作,因此才将渠镇搞得欣欣向荣,商业繁华。
冯家老三则是长袖善舞,有着文秀才的身份,擅长在官场上运营经营,他负责的却是花钱,怎么让那些大人物心安理得顺水推舟的收下孝敬,则是他主要做的,当然算计人心也很有一套,被称为笑面虎。
不过冯家的下一辈人------就是和林封谨同龄的人当中,却是有一大特色,那就是阴盛阳衰。
三兄弟每个人一口气娶了六个妾侍,生了接近二十个,却清一色都是生的女儿,有深受其害的百姓便在背后暗骂冯家绝户事做太多,所以该当这一代绝嗣断了香火。
最初冯老三听到了这说法,就笑眯眯的将这百姓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用铁钩子穿了舌头,派人扯着铁钩子拉着在渠镇上面游街。从此便没有人敢背地里嚼舌头了。
不过没人乱嚼舌头绝对不代表事实就不存在了,冯家后辈没有丁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所以冯敢敌出了趟远门,据说是进京考武举,一年半回来以后,就带了个大肚皮的婆姨回来,据说是在襄都里面的相好。因为有了孕,所以就给她赎了身带回来做第八房。
结果这一次终于有个男孩子呱呱落地,冯家为此开了七天流水席,不过接生婆江氏不知道为什么,在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赏后忽然“失足落井”,据说冯家的正房太太还落了几点眼泪,因为她当年难产还多亏这江氏保她母女平安。
不过又有谣言说,跟着这八房姨太太回来的,还有一个藏得十分严密的男婴,这孩子尚未足月,所以哭声被人听到了露出了手脚。而八姨太太生的依然是个“没茶壶嘴儿”的赔钱货,一生下来就被摁净桶里面淹死了,那早就被带回来的男婴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冯家唯一的独苗。
当然,地头蛇冯家也顺着“谣言”的源头顺藤模瓜,找到了接生婆江氏的姐姐刘氏,不过这一次冯老爷开恩说是为子孙积德,没有染血,只是将刘氏全家赶出了渠镇。
三天后有商队发觉刘氏全家上下十一口人,上到七十高龄,下有黄发幼子,全部都横尸在官道旁边的树林当中,绿头苍蝇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尸体,并且无一例外,全家人都被割掉了舌头
现在冯家的这根独苗儿冯寿龙说起来比林封谨还大一岁,单说这名字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寿字自然是希望长命,而“龙”字则是希望这厮的生育能力和龙一样强势。
民间有一说为龙生九子,便已经看得出来龙的繁殖力之霸气,不过,龙的姓能力最生猛的地方,却是这九个儿子全部都是公龙和其余的九个不同的种族繁衍的。
比如龙家大郎囚牛则是和牛杂交出来的品种,龙家老二睚眦的妈则是豺狼,龙家老三嘲风则是有山羊的基因,老七狴(bì)犴(àn)和老虎有血缘关系
由此可见冯家的老三虽然是个文秀才,读书也是不求甚解,若是这冯寿龙真的人如其名,那么他们抱的孙子恐怕也都会有畜生的基因了。
林封谨也和这位冯家公子见过一面,旁人说男人要勾妹,“潘驴邓小闲”这五个字必不可少,便是指的潘安的脸,驴的鞭,财神邓通的钱,会讨好人的小心思,还有做水磨工夫的闲暇。
这位冯公子也是真真切切具备“潘驴邓小闲”这五个字,只不过,他继承的是潘安的姓情(势利轻浮),野驴的相貌,邓通的身高(一米五),小(XX兴奋的时候不超过三厘米),倒是那个闲字还印证得上,不过这厮闲着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就遭了血霉。
好在林封谨两世为人,早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在之前曾经的会面上,一句“浓缩就是精华”便将冯公子说得开开心心引为知己,再请他双飞了两个兔儿爷,灌了几杯黄汤,冯公子也就觉得这个姓林的商人还算识趣颇对胃口。
这时候差不多都是快要凌晨了,按理说这个时候要找人的话,还真有些困难,不过对于冯公子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纨绔来说,讲究的是鸡不叫头遍不睡觉,此时对他来说还是差不多黄昏时分,所以要找他去渠镇上的采菊楼里面,一找一个准。
林封谨见到这冯公子的时候,这厮正喝得半醉,搂了个作小鸟依人状的兔儿爷醉醺醺的要喝皮杯儿。却是被林封谨扰了兴致,这厮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最有名的就是六亲不认,立即就喝令下面的人将林封谨拖出去打,先打到发不出惨叫再说。
林封谨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只能忍辱负重的在脸上堆出来了献媚的微笑,大叫流泪道:
“冯公子,小人扰了您的雅兴确实是罪过,但是打小人什么时候都可以,误了这笔送到嘴巴边上的横财,那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啊!”
这冯家公子吃喝瓢赌样样俱全,每曰里的消耗肯定巨大,何况冯家上面还有三根顶梁柱,自然不可能让他恣意败家,手里面紧巴巴的那是常有的事情。一听得“横财”两个字,立即酒都醒了一大半,两巴掌就将怀里面嘟着嘴撒娇的兔儿爷抽到了地上,急吼吼的站了起来道:
“什么横财?”
林封谨一看这厮带着五分醉意,两眼都是红丝的急躁模样,便知道成了七八分,便立即道:
“冯少爷应该知道最近什么货物最值钱吧?”
冯公子怪眼一翻,不耐烦的道:
“少他妈的给我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厮不学无术,林封谨的问话自然是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上面,不过冯公子的表情配合上他那经典的身高,却是没有半点威慑力,只是令人觉得无比的滑稽。
林封谨见了他的反应,也立即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便马上道:
“是马!北方来的良马!我们打前站的伙计回来在讲,有一群陌生得很的马贩子赶了几百匹骏马要往南边去贩卖,这些马匹看样子全部都是从昭乌达草原那边来的!十分矫健神骏,至少有七八成的马儿都可以当成战马来使唤,一匹都要值好几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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