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儿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而下,窗户外的广场内,一辆夺目的暗红色跑车正缓缓而停,而它的周围也停靠着四五辆宝马,除此之外,停车坪上,寥寥无几的停靠着几辆越野车。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留在这里,还是继续逃跑?”她眼角余光看向双腿不能动弹的叶誉阁,这副样子,他还能逃多远?
“我现在生无可恋了,你信吗?”他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着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她,原来他的爱徒竟然憔悴成了这样,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小丫头,如今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萧七儿双手紧紧的抓住窗沿,直到指尖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你出现在我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关于凌箫天弟弟的事?我能把这算成是善意的提醒吗,我的好阁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良心了?”
叶誉阁挪动了两下自己的双腿,任其放在沙发上,脚尖触碰着沙发背面,笑道:“我是在等着你们跟我一样落得如此狼狈,如此不堪的时候,想着这一日终究不会太远,我就觉得我应该活下去,至少在看到你死的时候,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笑的她心里狠狠一抽,抽的她只觉得心坎处阵阵窒息,原来他们终究只会落得一个生离死别的下场。
“你其实还有救,只要你狠得下心。”叶誉阁看着她扭曲的脸颊,忍不住的又一次善意的提醒,只是,纯粹的好奇。
萧七儿闻言本能的抬头望着他,竟有些激动的走到他的面前,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意思?还有解药吗?不是这世上只有一颗解药吗?”
叶誉阁淡笑,看着她因为着急竟有些泛红的脸色,更是心血来潮的想要一探究竟,淡定的说:“世上只有一颗解药不假,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解掉这毒,你想知道?”
萧七儿突然皱眉,叶誉阁什么时候如此好心,只怕接下来他说的话会让她更不安,但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竟让她有些失措,她咬咬牙,狠狠的点点头。
她说:“我只想陪着他,我只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无论如何,只要能解掉这毒,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哈哈哈,的确,我说过只要你狠得下心,一定可以继续活下去。”叶誉阁笑的更甚,谈话间更是带着笑意面对着她,强烈的得意感觉覆盖了他近日来所有的阴霾,心里太过畅快了。
他稳了稳神,仍旧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冷笑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没错。”萧七儿言辞凿凿。
“哈哈哈哈,”叶誉阁更是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最后指着自己的心,“很简单的解毒方法,只要你剖开凌箫天的心,取掉他的血,一口饮下,这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萧七儿失神的瞪着他的心脏处,双耳间,阵阵轰鸣,惊得她脑袋一阵阵眩晕,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割掉,眼睛戳瞎,一切感官尽数毁灭。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在跳动,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让她浑身阵阵发抖。
取心剖开,饮血而解,话意如此简单,她如何听不懂,如何不知!
“只要用服用过解药的凌箫天的心头血为药引,再配合沧莺的解毒良方,你大可以长命百岁,只要你狠得下心,只要你够自私,你要你舍得放弃他,你就可以不用担心毒发,不用担心会被折磨至死。”
“给你考虑考虑,你大可以现在不回复我,只要你考虑好了,我就帮你联系沧莺,相信不出三日,你体内的毒悉数尽除,丝毫不剩。”
“他死你活,就这么简单,以命换命,天经地义。你曾救过他,现在该他还债的时候了,你说对不对?”
不知不觉,叶誉阁早已滑动轮椅走到了玄关处,更是得意忘形的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萧七儿,她听到这答案,应该很满意吧,至少现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一定很满意了。
萧七儿茫然的盯着身前早已空空无人的沙发,只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让她知道自己刚刚不是出现了幻觉,的的确确他来过,也说过那些话。
她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剖了他的心,她如何舍得,如何狠得下心?
他的命,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看着他死,如何愿意自私?
原来,到最后,她只想自己死……
“呃!”凌箫天捂住自己的胸口,突袭的一阵心绞痛让他粹不及防的一声申吟,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痛?他惊愕的抬头望着自己头顶上的高楼,难道是七儿出事了?
他慌乱的打开车门,疾步跑进。
七儿,你不能出事。
惊慌间,他错过了另一部电梯里出现的某个身影,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他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满满的心里全是她的神情,胸口处,仍旧闷闷的作痛,强烈的不祥预感填充了他的整颗心,难受,十分难受。
房间里,地板上,萧七儿气喘吁吁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双耳的刺痛,让她只觉得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充斥了她的整个耳膜。
明明前几天才毒发过一次,为什么这一次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果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心中有情,只要情中害怕,只要害怕中带着他的样子,只要他的样子是模糊不清的痛苦之时,她就觉得心里发闷,一瞬间而已,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搅乱她的头顶,一寸一寸的掀开她的头皮,一刹那,双耳处,密密的针刺感觉弥漫而下。
除了喘息,除了双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觉到眼前是漆黑一片,意识也在这一刻消失,好痛,除了痛,除了漫无止境的痛,什么感官都被全部抛弃。
每一次的毒发都是因为心里的感情加剧,只要不动情,只要不思念某一个人,只要忘却他的余温,只要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只是,自己舍得吗?
他是自己爱到骨髓的人,是自己用这条残命换回来的人,如何不去爱,不去想,不去留恋?
箫天啊,我好痛啊,你在哪里,你能抱抱我吗?
不知何时开始,一道浅浅的身影突然从黑影中缓缓朝她走来,身体也随之有股暖暖的感觉溢满心头。
是他吗?好温暖,他的怀抱比任何人都温暖。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的怀里,贪婪的寻求着那唯一能抵消她剧痛的地方,只是,耳膜间传来的叶誉阁的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
‘只要你恨得下心’
‘只要你愿意舍弃’
‘只要你剖开他的心,取他的心’
‘只要你愿意抛弃他,你就可以活’
‘萧七儿,做个自私的女人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浑身颤抖,直到颤抖到痉挛,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他的怀里,那个温暖的地方。
凌箫天紧紧的抱住已经痛到昏迷过去的萧七儿,咬紧牙关,双眉紧蹙,恨不得立刻剖开自己的心让他饮下。
他双眼含泪,大喘一口气,将她放平在沙发上,深深的又吸入一口气。
走入厨房,拿起一把短刀,月兑下外套。
“你体内有解药的药性,必要时刻,当她毒发到休克之时,用你的血让她服下,便能缓解她丝丝痛苦,只是这不过是缓解之法,仍然维持不了不多,当她清醒之后,痛觉仍然会爆发,到时候你可以打晕她,继续用血,不过血不可用的太多,否则你如果死了,她就真的没救了。”
叶老的话响彻在他的耳边,他挽起衣袖,在臂膀上割下一口刀口,藏在臂膀中,就算她醒来也不会知道自己曾喂她饮血。
鲜红的液体从他的皮肤里渗透,一滴一滴延绵不绝的滴入她的唇齿间,瞬间,染红了她的双唇。
她毫无回应的吸着他的血液,就像是饮着一杯浓烈的红酒一般自然。
他咬紧下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已经告诉自己失血过多,而她却仍然昏睡不醒,显然,体内的痛还未缓解,他长长的吸入一口气,仍旧默不作声的随着她吸食自己的血液。
突然间,她的眉头微微抖动。
凌箫天急忙收回自己的臂膀,用着纸巾擦掉手臂上的血口,用一旁准备好的纱布绑好伤口,然后,井然有序的扶她拥进自己怀里。
萧七儿醒来的第一感觉不是疼,而是满口的血腥味,很浓很烈,就像是饮了浓血一般。
她情不自禁的微微皱眉,茫然的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脸焦急却是异常苍白的他。
“箫天——”刚刚说完两个字,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耳的痛又一次袭击了她的意识,好强烈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剧烈,但却依然折磨着她,让她忍不住的声声申吟。
他的手,紧紧的握紧,看着她又一次的蹙眉,心里又狠狠抽痛,终究这只是淡淡的一点解药药性,根本就缓解不了她的痛意。
“七儿,别忍着,痛就叫出来,我抱着你,不离开,乖,别忍着。”见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声声压抑着自己体内的剧痛,惊得他冷汗虚冒。
萧七儿只觉得自己的双耳里惊天动地的惊响击的她早已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是,掌心的温暖让她知道一定有人陪着她,是他吗?那样的温柔应该只有他,他会一直陪着自己的,是吗?
“七儿,乖,别咬着自己了,咬我的手,别咬伤自己的舌头了。”他伸出自己的另外一只并无受伤的手臂,凑到她的嘴边,扳开她紧紧咬住的嘴,把自己的手臂放入她的口里,顿时,只觉得钻心的痛从臂间袭来,鲜血涓涓的从她的口里流出,瞬间,又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里。
萧七儿感觉疼痛过去了一阵,这样的痛恰似了生产时的阵痛一般,一阵接着一阵,一阵甚比一阵,弄的她早已是精疲力竭,双眼皮沉重的压住她,让她想要嗑目,只是微微的露出一点眼缝。
“箫——”
“别说话,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凌箫天仍旧抱紧她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早已因为严重失血而变得一如透明。
萧七儿本想闭上眼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看他如此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禁微微抽痛,反手握紧他的手臂,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而现一排牙印,更是鲜血横流。
她猛然起身,瞪着他手臂上的刺眼的红,蹙眉的盯着他诡异苍白的脸颊,“箫天,你的手,你怎么那么傻?痛吗?”
凌箫天似笑非笑的抚模着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我再疼也比不上你的痛啊,乖,好好的休息一下。”
萧七儿不忍他这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却身体微微一晃,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也不自觉的朝着身后仰去。
凌箫天惊慌的站起身接住她跌倒的身子,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又开始痛了吗?”
萧七儿虚弱的摇摇头,只是抓紧他的手,痛惜的看着他的眸,“我没事,你快去那点止血的药,你看你不过就流了一点点血,脸色就苍白成这样,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大病初愈吗,还这样失血,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条命——”她噤声的咬紧自己的唇,你不知道自己的命是她用命换来的吗,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啊。
凌箫天只是温柔的抱紧她,让她更是舒服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心里阵阵暖意,傻丫头,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担心他做什么,真是个让人心疼不已的丫头。
“快去啊。”萧七儿推开他的身子,只是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他走开,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半躺在沙发上,真的好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了。
朦胧中,她眼角含笑的望着他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打着什么电话,而他的眉头也紧紧的深锁,看似很是忧虑什么。
只是,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让她看不清了,他还在打电话吗?双耳仍旧是轰鸣的一阵接着一阵,她丝毫也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他在担忧什么。
凌箫天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上两口气,心里虚晃无力,他顺着自己疼痛的左臂看去,又是殷红一片,大概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他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入两口气,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染上血液的手机,黏黏稠稠的感觉。
“二哥,不好了,有人发了一封匿名信到公司管网上,上面显示着这段时间公司的运营情况,更是把曾经大哥用暴力拿下的几单大单子,上面还有受害人的指证,现在检察厅的人已经到了公司,正在接受检查中,你看你是不是应该先回来一趟?”
姬于桀的声音还回响在他的脑子里,他慌乱不安的看着萧七儿,又攥紧手机,何去何从,他举棋不定。
萧七儿隐隐的感觉有双手正有些冰寒的抚模上自己的脸颊,凉凉的感觉在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轻抚,竟让她更加迷恋这样的感觉,忍不住的往上蹭了蹭。
凌箫天脉脉含情的看着她小鸟依人的往他身上蹭蹭,更是温柔的抚模,笑道:“乖,七儿,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待在家里,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回来的。”
萧七儿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感觉脸颊上的凉意渐渐的离她远去,她忍不住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虽然眼前仍旧是朦胧不清的一幕,但毫无他的影子,连他的气息也在微微减弱,他走了吗?
她缓慢的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再次寻觅了一遍安静的屋子,是啊,他好像真的走了。
暗红色跑车疾驰在高速路上,几乎是全马力驱驰,周围没有一辆车的靠近,只剩下凛冽的风咆哮在他的耳边,他敞开了车顶,现在的他需要冷静,冷静的思考这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
可是,这好像又不需要思考,明明是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何必再浪费时间去思考。
他忍不住的又再次踩下油门,车失去踪迹的行驶着,就如一点墨一飞一扬,痕迹遍布整张纸。
“嘶!”突然而至的刹车,他感觉车子与地方发出的嘶吼声让他从剧烈的心跳中猛然而醒。
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横躺在路上,几乎是特意的想要拦下这辆时速早已月兑离两百的红色身影。
凌箫天怒不可遏的瞪着从劳斯莱斯里走出的那个人影,那一袭通白的洁白西装带着酒红色的领带,摇晃着身影疾步而来,不带声响的坐上了他的车。
“如果你想死,可以选择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躺在路中央。”凌箫天一手无意的搭在方向盘上,眼角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而感觉丝丝意外。
己无名随意的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的嘴角含笑,“好久不见了,不带给你点惊喜,我都觉得我这五年来白白的活着了。”
凌箫天也是附和一声冷笑,手指轻轻的触碰方向盘,“你的手指还是那样漂亮,有继续弹琴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可能还有机会这样聊天吗?凌爷。”
一声凌爷,让凌箫天的冷漠慢慢浮上脸颊,笑意更甚,“我记得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坐在车子里跟着你一起回家对吧。”
己无名指间的香烟徒然而掉,顺着那道深深的车辙印而掉落,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漠然而视,“你是在提醒我以前的不堪吗?”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这些。”凌箫天不怒自威的抬头看了看空气里不见踪影的微风,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能看见那如影相随的风力,好柔和的感觉。
己无名双手成拳,这些年早已习惯的隐忍也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一分,他深吸一口气,调解自己的心跳,不吭一声。
“这些年你的戾气更甚了,希望我的好弟弟仅有的那点良心并没有离你而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继续谈谈关于接下来理应该发生的事?”己无名突然心情大好,指尖又忍不住的打着什么莫名的节拍。
“接下来我相信你会把我的大哥送回来。”凌箫天面无表情的说。
“你认为……这可能吗?”己无名冷冷含笑。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凌箫天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己无名面不改色,顺手拿下凌箫天手里的手机,再次冷漠的瞪着他淡定自然的表情,嘴角微动,“我的好哥哥,你可曾想过当年被赶出去后落魄无依的我是如何活下去的?你可曾想过日日夜夜被梦魇遮住无法喘息的噩梦?”
“我只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恶有恶报,你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这只是你应有的惩罚而已。”凌箫天震开他的手,眼里的杀气慢慢凝聚。
己无名冷冷一哼,反手扣紧凌箫天受伤的手臂。
愕然,凌箫天脸色微微一变,咬紧早已失去血色的苍白下唇,冷冷的说:“你现在出现就只是为了跟我谈以前的境遇,我不记得我的好弟弟竟会使什么苦肉计?你又这么软弱的时候?”
“我担心的是我的好哥哥在什么什么苦肉计。”己无名的手劲微微加大,强烈的感觉到了手掌中传来的颤抖,他受伤了?
“放手。”凌箫天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我更喜欢看你如此暴怒的双眸。”己无名仰头大笑,继续加大着手里的力道。
凌箫天大喘一口气,全力的挥出自己的一掌,顺着突然皱起的寒风迎上己无名俊逸的面颊。
“看来你近年来的忍耐力退步了。”己无名不以为然的抓住他凭空而来的一掌,放开他的手臂,凝聚内息破口而来一拳。
手臂处的隐痛让凌箫天失神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腰月复间一阵钝痛,他浑身一个冷颤,大手本能的捂住自己受了一拳的月复部,皱眉。
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条血迹,他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这一拳己无名出了全力,甚至是能打死一个人的狠毒气力,凌箫天忍不住的一声呼痛,咬紧牙关。
己无名得意的望着面失血色以致透明的凌箫天,忘形的凑到他的耳边,轻哼一声,“我的好哥哥,还记得你藏着的娇人儿吗?我相信我会好好的陪着她玩一场,听说她的身体很是美妙,连从来不喜的你都沉迷其中,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会好好的期待的。”
凌箫天闻言失去仅有的力气一把扣住己无名的双臂,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似笑非笑的得意,怒斥:“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会再念及丝毫的手足之情,你大可以试试,我凌箫天的狠毒之法。”
“哈哈哈哈,我的好哥哥莫不成曾经的你有念及过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己无名又是凝聚一拳挥去,而这一次被凌箫天抢先一步,他的手掌抓紧己无名的头大,一扯,将他重重的掀翻在车窗外。
凌箫天盛气凌人的望着脸色突变的他,冷冷哼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冷冽的寒气迎面而来,己无名心里微微悸动,凌箫天从未如此阴戾的出现过在他面前,此时此刻,他原本风平浪静的内心竟泛起了层层涟漪,他仍旧不肯认输,依然得意的仰头一笑。
他冷哼,“我拭目以待。”
凌箫天冷漠不留情面的将他从开的跑车里直接掀翻出去,依旧是盛怒的盯着地上己无名苍白的一笑,哼道:“我说过你可以试试看,到那时就算有母亲为你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一分一毫。”
跑车就地转了一圈,直接逆行而上。
沿途,有无数辆车身避让,他仍然是毫无减速疾驰而去。月复部的痛让他脸色更是惨白,他一手扶上恐怕早已淤青的伤处,嘴角的血腥味依旧弥漫着,他急忙踩住刹车,嘴里隐隐而现阵阵申吟。
手机却在这一刻不分情况的响起,他大大的喘上两口气。
电话里,萧七儿柔弱的呼吸声渐断渐续的传来,像是下一刻准备开口,却仍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凌箫天嘴角微微含笑,她肯定是想听到自己声音了。
屋子里,沙发上,恢复了点点听力的萧七儿虚月兑的躺在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只想听听他的声音,好像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双耳就不再重复的出现叶誉阁的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响起,“好点了吗?”
她没有回复,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已经渐渐的恢复平静,笑容慢慢的浮上心头。
“怎么了?还很痛吗?如果累了,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吧。”
声音停了几秒钟,像是电话的另一头在深深的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响起:
“七儿,你可想过我凌箫天是不是真的该死?”
“这世上很多人都想杀我,跟你初来时一样,我凌箫天真的无恶不作,看似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可是我手里的那些鲜血,那些人命,恐怕早已组成了一个营。人命太多,我都觉得我是满手血污。”
“七儿,曾经我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差点杀死了,他说我未曾对他有过一丝留情有有义,没错,我好像的的确确没有真正的念及过半分血缘之情。”
“曾经,母亲赶他出去的那一夜,我带着一把手枪,亲手对着他的胸口漠然的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他的左心室,一枪直接穿胸而过,那一刻,我以为他死了,至少,是失去心跳的死在了我的面前。只是,如今,他活月兑月兑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竟害怕了那一夜对他的狠毒,那两枪,他的胸口处依旧留着深深的印记吧。每一晚,他都会看见我曾经留给他最深最痛的记忆。”
“原来,我戾气更甚,原来,我心更毒,原来,我更活的不堪狼狈。”
萧七儿只是默默的听着电话那一头的绵长叹息声,知他心里现在的苦痛,但却无能为力为他缓解一分一毫。
她张开嘴,话却卡在喉咙处,半分钟也发不出一个字符,她知是因为毒发后体力的消怠让她已力不从心,但是电话一头传来的沉重呼吸声让她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凌箫天紧紧的抓住手机,却感觉月复部处的钝痛已经渐渐转换成了无尽的绞痛,一下一下凌迟着他五脏六腑,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也仍然缓解不了一分一毫的痛觉。
他能忍,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很多剧痛,只是,己无名拼尽全力的给的一击,让他也忍无可忍,最终发出的轻微颤抖声,早已将他的底线尽数抛弃,任凭自己的手安抚着疼痛部位,却缓释不了那阵阵绞痛。
似乎,肚子里所有的器官被紧紧的纠结在了一块,他下意识的增添了一分手中的力度,额头上早已密布了冷汗,他只觉得眼前是一阵黑,好模糊。
“箫天——”萧七儿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啪!”手机却木然的掉落在地板上,瞬间,砸开成一块一块。
“啊!”萧七儿惊慌的捂住自己突然刺痛的脑袋,脑袋里像是被一把钢锯在拉扯,绵绵不断的绞着她的整个神经线。
心里也是闷闷的痛,电话那一头的凌箫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嘶哑又带着隐忍的某种痛楚,他怎么了?
身体蜷缩在地板上,只觉得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此时此刻应该阻止自己去想他的,必须要稳定心神,否则自己会因为这强烈的剧痛给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心里传来的痛意正预示着自己在拼命的担心着他。
好痛苦的感觉,意识在一点一点的被剥削着,双耳处,再一次传来的轰鸣声挑乱了她的所有精神力,她终于不再去想他了,也不再去担心他了,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被他占据了。
漫天而来的是无尽的痛楚,卷土重来的是毫无退缩的疼痛。
她的手挥舞在半空中,眼前竟出现了一道身影,是他的,那一袭淡淡紫色的笔挺西装,是他独有的味道,只是,他好像又渐渐的离自己远去了,他在退后,一步一步,身影渐渐的缩成了一个点,一个很小很小,直至完全消失的一个点。
“呃!”她抱住脑袋,双膝抵住自己的颤抖的身体,是不是只有昏过去了才会不再想他了?可是意识却总是徘徊在半昏半醒中,她却怎么也昏不过去,身体硬生生的承受着这毫无减弱的痛。
凌箫天只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的突然破碎声,然后便是一室的安静,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通话已结束。
他咬紧牙关,重新拨动引擎,车子继续逆驰而去。
而他没看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多了几辆陌生的车,同样跟随着他逆行而去,而那几辆陌生的车后面,又是几辆陌生的车,延绵而去,紧跟其上。
而对面迎面的几辆车,见着一辆车逆行后,又见后面的几辆车也在逆行,一时之间,纷纷跟着逆行,随着大流,生怕自己驶错了车道。
今天的高速路,全程混乱。
凌箫天驱车赶到了萧七儿的公寓前,忍痛着急的从车里跑出,随后,心急火燎的赶进电梯,而当电梯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又一次没有看见大厅里针锋相对的两队人马。
己无名冷冷的注视着随后而来的某人,妖冶的红瞬间夺目而来,他面无表情的与来人冷漠对视,丝毫不畏惧一分。
凌江雪疑嘴角轻扬,只是似笑非笑的双手环绕在胸前,“好久不见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己无名不以为意,点燃一根香烟,撤退掉身后的十几名黑衣男子。
凌江雪疑也是扯下众人,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在公寓大厅里的沙发上,气氛,一点即燃。
“凌夫人是越来越年轻了,比之五年前更美艳动人了。”己无名无心的一记玩笑而已。
凌江雪疑嘴角微微抽动,也就着他放在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冷哼,“我回来了,没想到你也跟着回来了,看来我们母子还真是心意相通啊,一不回来就全不回来,一回来,就一通全回来。”
“五年而已,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己无名熄灭掉手里的烟蒂,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张冷艳的娇容,眼底处竟浮上一阵阵讽刺。
“是吗?那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开个发布会,让整座城市里的大哥们都知道我凌夫人的另一个儿子归来了?”
“你还承认我是你的儿子吗?”己无名抢白,她一口一句儿子,她还当他是儿子吗?
“我从来不觉得我凌夫人需要两个继承人。”她淡然说道。
己无名也冷冷的点点头,“所以等你原定的继承人死去的时候,再开发布会也成。”
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凌江雪疑,而她却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淡定优雅的一手撑住沙发,说:“那真是可惜了,想必这场发布会会被凌氏彻底雪藏了。”
“我们大可以赌一把。”己无名胸有成竹。
凌江雪疑不以为然,“用我儿子的命来赌,我怕我赌得起,你却赢不起。”
“是吗?那我又要再一次的拭目以待了,就跟他所说一样,我会拭目以待他再一次的对我下狠手。”己无名说完,仰头一笑,从容的站起身,眼角处邪魅的斜睨了一眼凌夫人的脸色,他的好母亲,还真是处变不惊啊。
“我劝你最好别动他出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凌江雪疑抢先走出大厅,冷漠的背影毫无遮掩的透入他的眼底。
己无名心中隐隐作痛,一手撑住自己的胸口,一手紧紧成拳,自始至终,她似乎从未承认过一分一毫他也是她儿子的身份,果然,五年前那个决然的夜,早已把他的血脉给抽净,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拜他凌箫天,拜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所施舍。
如果有一天,他己无名会亲手剖开他凌箫天的心,狠狠的折磨扼杀,让他知道没有心后,是如何的痛,如何的绝望。
“看来你的母亲已经给了你善意的提醒了。”
身后,悠扬的飘起一阵淡淡的掌声,将己无名的神志拉回现实。
齐无性泰然的一手搭在己无名的肩膀上,微微叹息,“怎么?打算收手了?其实你也没必要活的那么累,毕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要你——”
“啪!”己无名拍开他的手,冷冷一哼,“他们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一家人。”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下去?原本一个凌箫天就够难缠了,现在再来一个凌夫人,你可知道凌夫人是谁吗?她随便一指,哪个黑道上的大哥大佬不给她七分薄面?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这个流着同样血统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无名啊,你母亲看似也没打算那么狠毒的对付你,否则,也不会给你来一句善意的提醒。”
面对齐无性的突然转变,他也不是不感到意外,只是,这似乎转变的太过快速了,他们的计划才刚刚起步,而他就畏惧了,这是个不好的现象,想必是凌夫人已经准备出手了。
“如果你害怕了,我不介意你提前退出。”己无名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绕过,事到临头,要么死,要么鱼死网破。
齐无性追上前,拉住己无名的一只手臂,“我从未退缩后,我只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可要做好随时会被弃尸荒野的下场。”
“五年前我就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老天让我活了下来,这就是他们的报应,我不好好的报应一场,岂不是浪费了老天施舍的这五年时光。”说完,己无名迎风而上,随着嘭的一声关紧车门,周围的一切诡异气氛渐渐飘散而去。
己无名离开过后,一辆宾利从角落里驶出,车上后座的女人冷冷开口:“派人监视好他,还有在大少爷身边的保镖增加三倍,至于这个女人这里,也派人好好的监视着,那个什么凰氏,给我结掉。”
------题外话------
唉,想甜一甜的,结果又被腰斩了,原谅某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