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下子更加奇怪了,这两人前一秒还势如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这会儿怎么一起惊慌失措地离开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和他们两个人都有关?
有几个仗着自己上了年纪,也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就问唐仑:“贺总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说一声,这会议才开到一半啊!”
说到这里,叶妈妈心里的悲伤终于都涌了出来,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我第一个孩子是儿子,但却是个死胎,我因为太过伤心,得了忧郁症,医治了一年多才好转,无双也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叶妈妈笑得更好看,“我20岁的时候嫁给了无双他爸爸,那时候家里不同意,我们就私奔来到这个城市,日子过得很苦,但是我从来不曾后悔。因为我觉得,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爸爸虽然和我私奔了,但是他们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一直都对二老心里有愧,公公临死的时候要他好好看着这栋房子,因为这是他们用了最后的钱买的,而且死在这栋房子里,以后一定不能卖掉,所以无双她爸爸才在后来那么拼命地想要保住房子。”
贺景深一直沉默,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对着一个长辈,他更加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认真地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时间到了,所以自己有了那份勇气吧。
而且自己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啊,怎么就赶来呢?
“她知道这件事吗?”
众人心里‘咯噔’了一声,叫贺景深回来他们自然是不敢的。
唐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贺景深之前坐着的位置上的那些文件,拿起来就走出了会议室。
后来什么赔偿也没有,她们母女还时常收到恐吓信,还有人在她们家门口泼红漆,倒粪便以示警告。zVXC。
如果叶妈妈是在21一岁的时候生下叶无双的,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四十三岁或者四十四岁,因为叶无双是二十三岁,有些家庭是按照虚岁算的,而有些则是按照实岁算的。
这仿佛就是一个炸弹,贺景深当即就震惊了。
已经有一个躺在这个医院里昏迷不醒了,要是这一个再出什么事情,他只怕自己真的会被逼疯掉!
可是因为房子的事他看过叶妈妈的身份证,可以算出年龄,她现在已经四十六岁了!
想起那段岁月,叶妈妈的脸上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他心里有些奇怪,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病床上躺着的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叶妈妈心里是又欣慰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她反倒没了平时的势力。
而我这样的母亲,不值得她对我太好,死的时候能给我送终就可以了。
贺家的下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回去了,病房里没有别的人。
叶妈妈这时低着头在伤心,没看他。
“后来,无双的爷爷家遭逢变故,来到这座城市投靠我和他爸爸,那个时候他们带了点钱来,买下了那栋房子,后来我们一大家子就一直住在那里。”
“后来?”叶妈妈恍惚了一下,接着神情骤然痛苦到极致,然后又恢复了笑脸,故作轻松地道:“还能怎么样,别人是公家的人,我们就是个平民老百姓,只能有苦自己吞。”
叶妈妈守在边上,也不知道是真的担心还是怕失去摇钱树。
叶妈妈将当时拆迁队怎么强制想要拆掉他们的房子,叶爸爸是怎么拼死阻拦的,到后来双方发生冲突,到叶爸爸受重伤到医院,到最后的死亡,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叶妈妈点头说好,转身回去了病房。
叶妈妈给予的答案却是——摇头。
自从叶无双嫁给了自己,她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身体也跟着遭罪,可是这个母亲却一直没有在她身边,甚至有些时候让人很恼火。
该死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
他对叶妈妈说:“你先进去吧,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马上下来。”
叶妈妈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以前的事,只是叹了口气。
虽然心里十分不爽,脸上也都表现出来了,但是在行动上,还是不敢怎么样。
贺景深赶到医院的时候叶无双已经彻底睡着了,是镇定剂的作用。
贺景深抿了抿唇,他其实很赞同叶妈妈的说法,这样的事被叶无双知道了的确没什么好处,只会让她难过一阵。叶妈妈看了看他,然后说:“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那我们去外面说吧,我怕在这里说,无双虽然睡着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听得到的话,她恐怕受不了。”
叶妈妈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她的双手也是紧紧握着的。
叶妈妈忽然转过来对他笑了笑,说了三个字:“我老了。”
她说到这些的时候十分开心,但是那种开心的背后似乎又隐藏了很大的痛楚,若是你不仔细感觉,是觉察不到的。
自己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安好地睡在床上,趁着她睡着,自己甚至还偷了一个早安吻。
更多的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心疼我,对我更好。
“她们说她今天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这样了,我想是和落落打电话了吧,她的朋友里面,只有落落知道这件事,两人肯定是聊到了。”
贺景深定定地看了看她,眼睛是红的,应该是刚哭过,脸上的神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年龄上不对!慌自上地。
——
叶妈妈知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猫腻,温柔地说:“是的,无双不是我第一个孩子。”
贺景深从头至尾都沉默着,只不过眼神没有离开过叶妈妈的脸。
“无双的爸爸很能干,也有才,我们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一年以后,我怀孕了。”
贺景深静静的,“既然觉得对不起她,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这么多年来,这是叶妈妈第一次,完整地回想当年的事。
那么,叶无双会这样,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贺景深听完之后低着头思索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神就充满了杀气,表情也讳莫如深起来。
和现在的情况一对比,他的心里要多焦躁就有多焦躁!
他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女人虽然贪财了一点,但是并非无药可救。
而且,他们也相信,如果他们说‘好’的话,唐仑大概真的会打电话给贺景深吧。
“你们今天说起这件事了?”他低声问,口气并平时好了一些。
叶妈妈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摇了摇头,呆呆的:“没有,我这几天都不太敢和她说话,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不,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无双的哥哥或者姐姐了,我只有无双一个女儿了。”
“这个世上,无双还有个哥哥或者姐姐?”他问。
贺景深眼中浮现困惑,不懂她说这句话的含义。
两人走出病房,找了个安静些的地方,站着就说了起来。
因为说起当年那些事,她的表情是很痛苦的,眼神有些呆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这帮老家伙就是给脸不要脸,这么对他们反倒乖了!
贺景深有些怔怔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她怎么了?”贺景深问了句,随后就走到床边,模了模叶无双的额头。
他只好干咳了一声,待对方抬头看过来,他才问:“后来怎么样了?”
可是当年她父亲的事,就没有后续了吗?
贺景深眉心皱成了一个完整的川字,回头看了看叶无双,然后点头,道:“那我们出去说。”
贺景深看得有些诧异,毕竟……叶妈妈在他的心里,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因为他看到她的脸颊很红,还以为她是发烧了,但是手心触模的额头,温度很正常,甚至比他的还要低一些。
贺景深的脚步声惊动了叶妈妈,她回过头来看,顿时眼里露出欣喜,“景深,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贺景深立刻想到了自己昨天去找顾朝落,她说起叶无双父亲的事。
“我其实没那么在意的,因为住在那栋房子里,虽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也逃不开那个噩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会梦到那一天,我知道,无双其实也忘不了,她只要一想起,也会万分痛苦。”
“应该让她知道吗?”叶妈妈笑了笑,“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吧,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多愁善感,知道了肯定会遗憾。”
贺景深皱了眉,“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唐仑表情十分镇定,看了看那几个人人,道:“各位的意思是要我打个电话叫贺总回来?”
贺景深现在只担心那个注射了镇定剂而昏睡的人,哪里有心思去找钱云起。
叶妈妈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之后,他立刻就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给唐仑打了电话,吩咐道:“查一下十一年前有关于叶无双父亲叶恒的死,整件事情和所有有关人员的资料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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