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装修一遍?
再砸一次?
这不是分明在玩他呢吗?
涂占奎吓尿了,釜底抽薪一般颓坐在地上,茫然的晃动着肥头大耳,却是面对强劲的敌手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凉城眸色冷冷,挽着铁予静静的欣赏玻璃碎裂的声音,有力的大手将身边的小人儿越搂越紧。
幸亏覃祖儿给韩御打了电话,韩御不敢怠慢,事关铁予急急的朝他汇报了,他二话没说调动了一支小分队就过来了,不然……
琥珀色寒眸之中的厉色越来越浓烈。
“爸!爸——”
挽着花苞头的少女惨叫着分开人群冲了过来,一坐在他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
正是花容失色惹了大祸的涂安安。
她死死的朝楚凉城身边的铁予瞪眼睛,此时此刻,她方才想起铁予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叫不要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原来那个看上去话不多甚至有点土气的小丫头,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步,她根本就不是外表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和单纯!
她诱使值班经理说出是“黑社会”的话,又暗中进行录音掌握了证据,这样,给楚凉城一个极好的借口!
要知道,如果部队扰民,那问题就大了,但是部队出手灭黑社会,天经地义!
铁予这一招一箭双雕,既为自己报了仇出了气,又不会让世人诟病楚凉城。
太可怕了,她太可怕了!
“铁予,你好卑鄙!”
涂安安再没有了当年的风采,神情非常狼狈,头顶的大花苞也散乱了,泡面一样的。
“我卑鄙吗?”
铁予大眼睛水汪汪的,愣愣的看了看楚凉城,得到默许后弯腰走到了涂安安身前,蹲子和她一样高。
“战友,你可以看我不顺眼,但是要是利用我的朋友们并且敢拿我的朋友们出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极低的,笑得甜甜的说着狠话,只有涂安安一个人能够听得到。
涂安安不服气的拧着眉毛:“别以为就这样能够压得死我,这只是我爸爸的一处最大的资产,我爸爸还有一个小投资,早晚我们家都会翻身的!”
铁予点头,拍了拍涂安安的肩膀表示安慰:“战友,你说的我都信,早在你是我学姐的时候我就信你,真的!钱财这种东西嘛,失去了总归会赚得回来的,不过,有些东西是永远都回不来的,比如……”
话落,铁予转身看了周遭纷乱的环境,人声鼎沸的,场面比较混乱,不断的有黑衣打手被枪顶着抱头滚出来,人群中传来阵阵的叫好和喝彩声。
她又看了看楚凉城,他正侧耳听着韩御的汇报,似乎是没有注意她这边。
唇角微微一笑,目光重新对上愤怒不甘的涂安安时,冰冷冰冷。
“比如怎样?”涂安安冷笑。
今天只差一步她就派人把眼前这小贱人给轮了,总有机会的,只要她涂安安不死,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冷笑变成了狞笑,非常慎人。
铁予淡扫了了她一眼,轻笑着回答:“比如这样。”
轻轻站了起来,小脚突然踩在了涂安安架空的小腿骨上,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接着就是涂安安凄厉的惨叫。
“啊——”涂安安疼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铁予拍了拍她软趴趴的大腿:“别着急了,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你爸爸会重新把生意搞起来的,你犯不着这么着急。”
优哉游哉又重新回到了楚凉城身侧,静等他处理完事情一起回翼风之窠。
楚凉城轻轻一挥手,一名警卫马上立在他面前待命。
他刚要说话,铁予突然拉着他的衣袖:“首长,我们都受到了惊吓,想回部队休息了。”
“小予儿?”楚凉城眸色深深。
两人相顾无言,彼此心知肚明。
铁予的眼神明显在闪躲,她知道他要干什么,脸上分明写着“不要”两个字,她在阻止他对涂家进行灭绝性的报复!
铁予一向知道他的手段,她以为自己悄悄断了涂安安一条腿就没事了么?
笑话!怎么可能?
以为他刚到场的时候没有听到涂安安疯狂“轮死!轮死!”那些刺耳的字眼么?
敢动他的女人!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好。”
楚凉城神色甚为安详,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任何的话,打开军车大门扶着铁予坐了进去。
铁予轻轻招手,覃祖儿和钱梦佳也都挤了进来,刘去去僵立当场犹豫着不敢上前,铁予低唤了一声:“去去,上车。”
刘去去满脸红白交替,不知是喜是窘,低着头也挤上了车。
覃祖儿冷哼一声:“唉哟,某些人不是跟小予划清界限了吗?怎么不去趴涂安安胸前哭啊?”
铁予偷偷踩了覃祖儿一脚:“算了,那种情况明哲保身也无可厚非。”
毕竟是女孩子,谁不怕遇到那种事啊?
她不会去计较这些。
还有些不放心,她希望所有的恩怨就到此为止,摇下了车窗看着被担架抬走的涂安安,又看了看疯狂的抱着满地碎屑的涂占奎,朝楚凉城催促了一句:“首长。”
楚凉城身子微微一动,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他知道,铁予只有亲眼开着他也一起离开现场才会放心。
—
入夜,她们刚熄灯,覃祖儿手机上就传来消息:
J市最大的销金窟娱乐城的老板涂占奎疯了,被送到了十五公里之外的黄桥疯人院。
他的女儿涂安安不慎失足坠楼,跌断了一条腿,医生考虑到怕伤口感染等风险,已经给她做了截肢手术。
铁予大惊,愣愣的拿着覃祖儿的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涂安安的腿是她踩断的没错,但是断了可以接啊,怎么就生生被截肢了?
脑海中,依稀一抹淡绿色的长影冷冷清清玉立在樱花树下。
丧失,难道你真的为了我而两手沾了血腥?
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害怕,铁予默默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一夜无眠。
—
又是一个阳光晴好的艳阳天。
这世界就是这样子,没有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男子个头很高,一身白色的西装,走在大街上很显眼。
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碎花小衫的少女,非常清秀,十**岁的样子。
小脸紧绷着,似乎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默然拉住了穆其的手:“其其,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穆其抓着自己的发梢轻轻摆弄:“默然,皓儿小姐回来了,你和她是不是要重修旧好?”
李默然一愣,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马上笑着摇头:“其其,你不相信我吗?这世界上的好女孩儿很多,皓儿小姐也是一个好女孩儿,但是,不是所有的好女孩儿都会喜欢我,也不是我能够和任何好女孩儿都有那个缘分。”
穆其有些心不在焉,低头找了一个肯德基进去坐在了靠窗的位子。
李默然赶紧跟了进去,买了两杯雪顶咖啡过来。
穆其含着吸管,还是有些心事重重:“其实,你和皓儿小姐挺好的,她长得漂亮,又有钱……”
李默然愣住了:“其其,你什么意思?我和皓儿小姐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为什么你老这么无聊揪着这点不放?”
穆其低了头,轻轻搅动着被子里的冰块和女乃油,一言不发。
李默然压下怒火又来安慰她,大手放在了她的后背,很快就被穆其一扭给甩开了。
“其其,我不是说了吗?给我点时间做通我妈的思想工作,等我妈答应离开楚园,咱俩就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什么都不想,做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
如果这个时候穆其就此答应了李默然,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么多事情了吧?
穆其吐出了习惯,丹凤眼瞟向了玻璃窗外。
一辆崭新的黑色广本靠了过来,停在了外边,车门打开,从里面阔步跳下一名穿车黑色皮衣的男人。
一米六几的个子,肤色很黑,脖子上戴着夸张的金链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隔着玻璃窗,穆其微微一笑,猛一转头看向了李默然,咬了咬牙:“默然,我们俩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李默然笑了,以为她是耍小性子。
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声音很温柔:“乱讲!我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穆其有些不耐烦了,烦躁的欠了欠身,拨开了他的大手,嗓门儿也大了起来:“哎你烦不烦啊?口口声声说对我好,房子呢?项链呢?名牌包包呢?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和你在一起,来肯德基吃东西就是最有档次的事情了,以前我刚从乡下来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远远不是这样的,我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对不起了默然,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爱你,但是不能在一起!
李默然僵立当场,承受着肯德基内所有食客复杂而嘲讽的目光。
他不是请不起穆其吃顿法国大餐之类的,但是他也没有她想要的那么阔绰。
他只是一个佣人的儿子,并且为了让妈妈高兴,自己也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在楚园屈就帮忙。
他必须省钱存钱,他必须精打细算,这样才能够买一个大房子给妈妈和老婆住啊!
他活得如此辛苦,难道也错了吗?
错愕,阵痛,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其。
“对不起,我有新男朋友了。”
穆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推开了玻璃门走了。
李默然红了眼眶,冷冷的看着玻璃窗外,马上要嫁给自己的女孩子上了那个又矮又丑的阔佬的广本,扬长而去。
“穆其……”
李默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大手一紧,一杯子的雪顶咖啡都溢了出来,浸得他的大手他原本滚烫的心——拔凉拔凉的。
—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园,已经十点钟了,他抓着一个佣人问道:“我妈呢?”
佣人一把拂开了他的手,神情恭敬之中还带着古怪,声音很奇怪:“在给夫人挤牙膏呢。”
挤牙膏?
李默然身子一阵,佣人趁着这个机会走掉了。
他背靠着楼梯扶手,半天都没有动静。
良久,鼻翼两侧多了两行清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纵使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他都认为,从未哭过,但是今天,好像一瞬间有很多东西都喷涌而出一样,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默然,你怎么了?”
肩膀上,落下了一双温柔的手。
他不敢回头去看那张花仙子一样可爱的脸,失态的直接奔回到自己的房间。
楚皓儿愣愣的收了手,耸了耸肩。
“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嘛,默然哥哥又何必这样?”
—
李默然的房间,还算是宽敞,干净而整洁,一切所需所用的都有。
可见,平日楚凉城待他不薄。
男人月兑了西装露出了干净的白色衬衫,坐在桌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红酒。
“钱!算他妈的个什么东西?”
“有钱了不起吗?以为有钱什么都能够买得到吗?”
“暴发户有钱,就抢走了我的老婆。楚家有钱,就夺走了我的妈妈……那我呢?我李默然有什么?我是一个连爸爸都没有的可怜虫!”
一仰头,干脆抱着红酒瓶子对着吹了。
很快,雪白的衬衫上都是暗红的酒渍。
李默然极度痛苦,为了现实,他已经低过一次头。
楚皓儿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现实对他说:别想了,你配不上她的,她是高高在上大户人家的公主,你只是一个穷小子!
于是,他退了。
但是这一次呢?
穆其不是公主,为什么也不要他?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
李默然抹了把脸,呜咽着声音大喊:“妈,我有事,等会儿再出来!”
笃笃笃。
那个人显然不是李锦,还在执着的敲门。
“皓儿。”
他死死攥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果然,楚皓儿俏生生的镶嵌在门框上,像是一幅完美的卡通漫画一样。
“默然,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我有点担心你!”
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真诚和关心,一下子就温暖了李默然的心。
“小姐……”
李默然甩开了手,任由房门打开,暂时卸下了心房。
楚皓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他,一把夺过了酒瓶子扔在了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李默然,你搞什么?只有借酒消愁吗?你有那么没用吗?”
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胸口一起一伏,那张可爱的圆脸儿也涨得通红。
楚皓儿很生气,不管怎样,李默然和她是青梅竹马,她不想看到这样颓废的他。
“我没用?”
李默然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一把抓住了楚皓儿的手腕,笑得非常冷漠:“你也说我没用吗?皓儿,连你也欺负我吗?”
大手一挥,一把将楚皓儿甩在了大床上,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和楚皓儿面对面。
“默然,你失态了。”
楚皓儿惊呼,她是喜欢过眼前这个男人,但是……香港之行后,她已经完全想通也完全放下了呀。
默然哥哥不是有穆其了吗?
“我没有失态,皓儿,我喜欢你……”
李默然的神情非常隐忍,他说的也是实话。
为了尽快让那段没有开始的爱情夭折,好达到妈妈和夫人的要求,他强迫自己去喜欢穆其,并且甘愿就这样草草结婚草草了此一生什么都不想。
他付出了这么多,已经向命运低头了,还要怎样?
**辣的嘴唇对着那通红诱人的樱桃小口就吻了下去。
楚皓儿一惊,一别头,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烧得她面红耳赤。
“对不起默然,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的感情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你说过我们结束了,我们就结束了,现在,请你放开我!”
楚皓儿的声音冷了下来,她不是那种不坚强的小萝莉,她是高干家庭里出来的少女,与生俱来的坚强勇敢和笃定。
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李默然,她已经放下了,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
对他的关心,也只是和平时一样的当他是一家人看。
“不,皓儿……你怎么可以放弃我呢?怎么连你都要放弃我呢?”
李默然喝多了,大手开始解着楚皓儿的衣扣,不等楚皓儿反抗,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猫叫声。
喵——
夫人魏永芬的猫!
李默然头皮发麻,身子起来一阵鸡皮疙瘩。
他这辈子第一个厌恶也是最厌恶的女人,就是那个傲慢的目空一切的半老徐娘!
身子刚刚一松,楚皓儿就瞪了他一眼跑了。
李默然朝着地上那只肥肥大大的白色波斯猫冷笑:“好啊,狐假虎威是吧?连一只畜生都可以欺负我,我李默然真是比那丧家之犬还要不如!”
“你当然不如!”
门口女人的声音,比他还要冷上一百分。
李默然一口红酒好悬没灌到鼻子里,狼狈的直咳嗽。
拿着纸巾擦了擦脸,朝门口看去,魏永芬一身绛紫色的旗袍,勾勒出了曼妙的身材曲线。
配上精心盘过的云发和精致的妆容,别具风情。
她的神情非常倨傲和不屑,带着一点薄怒还有少见的落寞。
一进来,就抓住了李默然手里的红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晃悠了两三下,直接一口干了。
丈夫不疼儿子不爱,她这个楚园的女主人,也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已。
不过这些丧气的话,谁都休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半个字。
冷冷的看着李默然一眼,笑得非常阴森:“狗崽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么?怎么?想动我的宝贝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李默然和沉默,随手又开了一瓶红酒,倒了满杯喝了个精光。
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颠,霍然起立,吓了魏永芬一跳。
他虎视眈眈的逼向了魏永芬,低着头和她鼻尖对鼻尖,声音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夫人,你可以侮辱我,但是请不要侮辱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底线,记住了没有?”
魏永芬有些尴尬,抄起桌上的酒杯将全部的杯中酒都泼到了他脸上,骂道:“唉哟,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怎么着?我说得难听了,你想怎样?你能怎么样?”
冰凉的酒又让李默然清醒了一分,大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愣是默默忍下没做声。
他什么都不怕,但是他怕他妈妈!
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妈妈了,活来活去的就为了妈妈高兴心情舒畅少生病,绝不能在伤了她的心。
忍了。
“夫人,对不起,但我说的是实话,请不要再为难我妈!”
魏永芬在官场上磨练久了,最会察言观色。
李默然才二十几岁,那点道行哪里经得住一个老女人的推敲,心情全都被她牢牢掌握。
“知道心疼自己的妈,说明你还是有药可救的!”
她的态度突然柔和了些,拉着李默然隔着桌子对坐。
戴着玉镯子的手优雅的翘着,仪态万千的斟满了两杯红酒。
魏永芬笑着递给李默然一杯,自己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察看对方的脸色。
李默然已经自己喝了快两瓶了,醉意朦胧脸色发白。
其实喝酒分两种情况:一种人越喝脸越红,这种人你尽管让他喝,醉了也不过是大睡一场,却不会有事;另外一种人就是越喝脸越白,这种人大家可要小心,不是会喝吐就是会出别的状况。
李默然显然是属于后者,越喝脸越是发白,不健康的那种惨白。
不过在魏永芬眼里看来,倒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反而有些招人疼了。
好久没有男欢女爱了吧?
春心稍稍的荡漾了一下。
李默然痛苦的呜咽:“我是个遗月复子,从小就只有一个妈妈相依为命,我妈就是我的全部,我舍不得她看别人脸色,舍不得她为别人做牛做马,舍不得……舍不得啊!”
魏永芬缓缓的喝了一杯红酒,第一次也好像掏心窝子似的和李默然聊天:“我也舍不得啊。默然,人生在世,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都有自己舍不得不能碰的人。你妈妈是你心里的最重,皓儿就是我心里的最重啊!”
“你也知道,凉城一直不待见我,十年来一直都是皓儿逗我开心,我们母女的感情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越是爱她,就越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你凭良心说说,我能把皓儿嫁给你一个佣人的儿子吗?能吗?”
李默然已经非常麻木了,连连点头:“夫人,我就是垃圾,你做的对,皓儿跟了我,就是掉进了屎坑里,毁了……”
他的自信和骄傲,全都没了。
命运的咽喉全都叫别人抓去了,他努力的在空中挥舞双手,却徒劳的什么都抓不住。
魏永芬轻轻模着他白皙的手背,指尖一圈儿一圈儿的抚模着,轻叹:“默然,其实你这孩子很优秀,只是放在楚园委屈了,一直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莫说是放在凉城的部队里,就是放在我们楚家的金融集团里,也定然会大有作为的。”
李默然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我妈不让我离开楚园,否则少爷早就让我去翼风团当兵了。”
没错,楚凉城一直很看重他这块材料,有心在部队里给他些官职锻炼,但是都被李锦拒绝了。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直都要把他把她自己,全部都绑死在楚家。
在北京的楚家大院是,在少爷的楚园里也是。
魏永芬从来就没把李锦当成个玩意儿,神情又开始不屑起来,冷冷的一耻笑:“切,你妈妈么?她是很能干,不过一物降一物,全家的佣人都怕她,她却独独的服从我惧怕我!”
说起这些年对李锦的打压和欺诈,魏永芬非常得意。
年轻的时候她曾经怀疑李锦和楚中玉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锦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楚中玉也很少回到楚园,一切却又似乎是她多想了。
李锦由于长年缺乏皮肤的保养,更是年老色衰,她和李锦在一起,是越来越有一种优越感。
同样是女人,她就能够死死的踩着李锦一辈子,真他妈的是爽快!
“夫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妈?”
李默然咬着牙,眼睛血红血红的。
其实妈妈为魏永芬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管家所要做的一切。
妈妈好歹也是楚园的管家,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为这个老妖精挤牙膏,但是她却偏偏挤了二十多年……
挤牙膏本身是不痛不痒也不累的,但是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尊严!
魏永芬无数次的发神经病践踏妈妈的尊严!
这几年要不是少爷看见了会痛斥夫人,恐怕妈妈还要继续挤下去。
饶是如此,少爷不在楚园的日子,夫人还是会没来由的爆发出恶趣味,想尽办法侮辱妈妈。
他私底下也n次的问过妈妈,到底有没有得罪过夫人或者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和楚家的事情?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每每李锦回答他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胜利的光芒,仿佛她就是一个洞悉一切的智者一般,暗暗的守候眼前阴云密布,静待云破天开时!
魏永芬又趁机给李默然倒满了酒,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你这死孩子,说得我好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一样,我和阿锦是多年的主仆关系了,早就情同姐妹一般。倒是默然你,我们之间的一笔账……还没完呢。”
话落,魏永芬神色一敛,变得狰狞起来。
李默然醉意朦胧,并没有畏惧,而是挑眉眯着眼睛看她。
“怎么?”
魏永芬轻轻摇晃了高脚杯,笑得更阴森更夸张:“别忘了,我亲眼看到,你想非礼我的皓儿。”
李默然愣,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有!”
“没有,我对皓儿小姐……”
“李默然,你当我的两个眼珠子是溜溜泡子不管用么?各种细节还要我多加描述?我是一个过来人,男人一起秧子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你刚才那点动作,到底有没有打皓儿的注意还用多狡辩吗?还是需要我去讲给你妈听?”
魏永芬拍案而起,柳眉倒竖性情大变。
“你到底想怎样,要怎么才相信我对皓儿小姐断了念头?”
李默然沉着脸,暗暗咬牙。
他是冲动了,现在后悔莫及,伤害曾经爱过的皓儿小姐,也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啊。
再者,他最怕的就是这事情捅到妈妈那里,她老人家一定会很伤心吧?
见着他真着急了,魏永芬反而稳住了,又一坐了下来,继续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要我相信你,这事情就要做的绝一点!”
李默然冷冷一喝:“说!”
“做我的情人!”
“什么?”李默然皱眉咬牙。
这老妖精在说什么,她到底还要不要脸?
魏永芬乐了:“小伙子,你千万别多想,我对你是完全没有半点情分,之所以要你做我的情人,主要是要断了你对我女儿的念头!上了我的床,你就永远都配不上我的皓儿,别忘了,你是她妈妈玩过的男人!”
“魏永芬,你!”
李默然只觉得脑袋一凉,似乎神智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魏永芬从胸口处模出了一个信封甩在了桌子上,冷笑:“少跟我装清高,自己看看吧,清高有什么用!”
李默然颤抖的手抓过信封,一抽里面的东西,竟然是十几张照片。
触目惊心的,是刚才他被穆其甩掉的整个场面!
有他被穆其冷眼相待的,有肯德基里数不清嘲讽的眼神,有玻璃窗外的广本……
每一张照片都将他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重新戳得鲜血淋漓……
钱等于尊严,没钱就等于没尊严。
没钱,就连说好了要一起结婚的女人都留不住,没钱就是瘪三,没钱就去死吧!
脸色更加惨白,额顶冷汗直冒,模着照片的大手不停的颤抖。
李默然拼命的摇头,今天经历的一幕幕刺激的画面不停的重现。
穆其决然的扑向那开广本的土豪,周围看客讥笑的眼神,挤牙膏的妈妈,楚皓儿的拒绝……
“不——”
所有的信念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崩塌掉了,李默然痛苦的捂着脸大吼了一声。
钱钱钱!
地位、名誉……
他要变强,他一定要变得很强!
他要活得万人敬仰,他要让穆其悔得肝肠寸断,趴在地上等他舌忝腚沟子!
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双柔软的手灵活开始解着他的一口,女人曼妙的身材紧紧的贴着他年轻的曲线。
“来吧,跟着我吧,我培养你,你想去军界可以,想去从政也行,做生意更是简单!从今以后,远离皓儿,你是我魏永芬的地下情人……”
一念成仁,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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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然到底从了没有?咳咳,下章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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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见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