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初恋和背叛（4）
初恋和背叛（4）
到了初三年级，学校决定重新按照成绩分成快慢班。我虽然在初一初二年级的时候打架旷课单相思等等恶习，不一而足，学习成绩也有较大程度的下滑，不过还是在矮子中充了高人，进入了快班。
刘三、国祥、新伦以及留级的新强都在快班，因此我们就逐渐搭建起了这个新的朋友圈子。这个时候，学校要求毕业班学生上晚自习。我是特别喜欢上晚自习的，因为可以发生很多故事。
夜晚没有白天的喧嚣，我可以静静地思考。而且在星星点点的夜晚，我们也留下过许多花前月下的浪漫记忆。夜晚也是一种掩藏，连伪装都不需要，人性中的邪恶便会像野兽一样从牢笼中释放出来。
校长的侄女小刘，个子娇小玲珑，学习也很优秀。我和新强都喜欢上了她，新强首先向她表白，但是她以只适合做兄妹给拒绝了，你方唱罢就该我登场了。一天晚自习之后，我躲在学校果园里，选择了一个可以看见教室内部的角落。让新强帮我带话给小刘，说我在果园里等她。小刘并没有表现出不愿意，马上就往外走。我带她到了一颗桔树下，这里很安静，即使我很紧张，但借助夜色的掩饰，我还是向她表白说喜欢她。她一直保持沉默，虽然没有等来她点头答应，至少也没有被拒绝，说明还有希望。
第二天在同一个地方我再次约她，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讨女生开心。反正就翻来覆去对她说她我喜欢你，或者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一直喜欢你等等，但是她始终保持着沉默。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她打算回宿舍的时候，我还在穷追不舍，最后她终于说了一句：“要看你自己。”
好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还需要确认一下，我问她：“你是说看我的表现？”
她轻轻的点头：“嗯！”
我激动不已，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并说：“我一定会努力！”
她的手在我掌心留下了香味，夜深人静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一切，感觉掌心的余香还没有散去，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中。那时我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做出过许多类似“你是我此生的唯一”或者“爱你到地老天荒”的承诺，当然最后一句都没能实现。不过我的初恋就这样在一脸的稚气和青涩中开始了。
一天晚上，我和小刘找了一间教室约会，新强和小文也悄悄潜入了另外一间教室。我不小心碰到了凳子，发出了砰地一声，正好被路过的校长夫人听到了。
校长夫人正是小刘的婶婶，也是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老师。她问谁在里面，我们没有出声。因为教室里没有开灯，我想漆黑的一片，如果没有人答应，校长夫人也许马上就会离开。可是她偏偏要刨根问底，眼看着就要被抓个正着了，为了保护小刘，我只好一人走了出去。校长夫人当然不会认为在漆黑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叫我老实交代。我想小刘怎么都不能被她婶婶发现啊，于是在慌忙中，想找一个替死鬼，就随口说出了李雪梅的名字。当时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校长夫人当面批评我几句，只要我的态度诚恳，也许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校长夫人还不罢休，非得叫我把张雪梅叫出来不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给小刘创造一个月兑身的机会，我萌生了一个卑鄙的想法：出卖朋友。也许只有出卖朋友才能赢得转机。于是我立即跟她讲新强和小文在另外一间教室里，企图带着她去抓现场。这时他们已经回去了，我带着校长夫人兜了一圈之后，既没抓到新强和小文，小刘也趁机溜走了。
然后校长夫人对我就开始了批评教育，不能早恋，应该好好学习之类的说了一通。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当着她的面我都诚恳地接受了。当时我对这样蒙混过关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如果校长夫人不去找张雪梅谈话，那谎言就有可能不被揭穿。不过张雪梅跟我从小就在一个班上，也是校长夫人的学生，因此事件并没有按照我期望的方向发展。真相终究还是水落石出，仅有的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小刘回去之后预感到最终也会败露，希望早点坦白争取得到从宽处理，就向她婶婶老实交代了我们的罪行。接下来的几天，张雪梅也找到我当面骂我很无耻，新强和小文可能也会认为我很无耻，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质问我。我也想过去向他们道歉，好像道歉也于事无补，既然都是我的错，不管他们如何对待我，我都不用去狡辩，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
快二十年了，我对这件事都记忆犹新，现在新强也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劝我说不要耿耿于怀。我倒没有耿耿于怀，不过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人格中最大的污点。为了翻过这一页，我只是抱着坦诚的态度正视这个问题而已，至少也是给自己做了个了结。
后来，许多双眼睛看到我和小刘被学校的严刑峻法拆散了，其实我跟小刘还是会偷偷地约会，像所有的初恋一样，充满了激情，只是更隐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