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月凝聚柳眉,冷凝地说:“这件事,恐怕只有问他自己,郭百通,隐居通灵居,号称新一代江湖,绰号‘百通先生’,能够蛰居通灵居皓首穷经二十余载,一定有重大yīn谋。”
楚皓天点点头,脸上神sè甚是凝重,慨叹道:“现在我倒是不担心龙啸奉,他气数已尽,而让我真正忧心的,却是这个神秘莫测的郭百通的‘百通先生’。”
“阿弥陀佛,皓天所言甚是。”静树大师亦是感叹,“不过,听郭百通口气,他用吸元,摄取老衲和牛鼻子的内力,乃是为了突破剑六重虚空之境。如此说来,若是让他突破剑六重虚空之境,恐怕天底下再也没有人阻止他的恶行。”
“燃眉之急,先阻止龙啸奉危害武林,于情于理,我们断然不能放过龙啸奉。”沈婉月斩钉截铁地说,“皓天,你认为呢?”
楚皓天顿首,双目扫了一眼癫道人以及冷羽的尸骨,“我们暂且将道长和冷羽入土为安,便下珠峰,南下江南,阻止龙啸奉的倒行逆施。”
沈婉月垂首默许。
珠峰,寒风凛冽,静树大师小木屋西侧一方小土丘,新添了两座坟墓,一座墓碑上镌刻着“癫道人之墓”,另一座墓碑上镌刻着“冷羽之墓”。
小土丘上女敕黄的青草,浅浅吐出了芽尖,和煦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虽然蔚蓝天幕上阳光如同火球,但是在这珠峰之上,竟是寒风飕飕,没有一丝暖意。
楚皓天、冷羽、静树大师三人站立在墓前,一脸肃穆庄重。逝者安息,生者哀痛,静树大师捻动佛珠,嘴里念叨着经,为逝去的亡灵超度。
楚皓天心里默默地说:“冷羽,今生已然错过,若有来世,但愿你我能够真心相爱。”
洛阳古城,经由数年的战乱烽火,满目疮痍之下由朱元璋执掌天下以来。逐渐恢复了繁荣,青石板古街,已是生气勃勃,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孩子的哭喊声,妇女大嗓门责骂孩子的脏话。
络绎不绝的街道。比肩继踵。挥汗如雨,皆是一副勃勃生机。
明月楼,依旧是酒声载道,牡丹酿香飘四溢,酒客满座。漠北双狼矗立在门庭,分立左右。对来往酒客躬身欢迎,丑陋的脸上,堆满着笑容,毕恭毕敬。
酒客毕竟不是来欣赏明月楼伙计模样的。俨然牡丹酿的魅力堪比琼浆玉液,令人心驰神往。
“来,喝酒,谁要喝过了姑娘,就让他喝姑娘亲手酿制的牡丹酿,有没有?你们这些胆小鬼,有sè心没sè胆,难道还怕我牡丹吃了你们不成?”牡丹手中环抱一坛牡丹酿,脸颊绯红,身体摇晃着,指着围着她的一群汉子酒客,口吐酒气,朗声笑着说道。
其中一位粗嗓门的汉子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屎黄的门牙,吐出之气,熏臭难闻,已是醉眼朦胧,手指着牡丹,“牡丹姑娘,真是……是海量,都是凡夫俗子,怎能……怎能和你相比。”说着说着,又是一个酒嗝冒出浓浓的酒气。
“哈哈……狗二,你这孬种,姑娘都喝了三坛了,你才喝了半坛就酒话迷糊了。不行就回家抱老婆去吧!”牡丹嬉笑着,瞪了一眼那粗嗓门的汉子。
粗嗓门汉子一摆手,“不回去,回去看着那黄脸老太婆,就想吐,明月楼,有美酒如牡丹酿,有美女如牡丹老板娘,美酒美女,我狗二就算是醉死在这里,也愿意。”
牡丹哈哈一笑,“你们都听见了,狗二愿意醉死在这里,也不愿回家面对他老婆,真是好笑!”
众酒客哄堂大笑。
牡丹将酒坛在粗嗓门汉子面前晃了晃,贼贼地笑:“狗二,那你还敢不敢与姑娘拼酒呢?”
粗嗓门汉子一把抓过酒坛,毫不示弱地说:“喝,当然要喝,我还要喝牡丹老板娘亲手酿造的牡丹酿呢!”他已是脚下踉跄,双眼迷蒙,看着酒坛都成了三四个影子。
牡丹将一坛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酒从坛口飞溅出来,泼洒在桌子上,她右手一撩裙角,右脚重重地踏在凳子上,娇媚的眼神,咯咯地笑道:“那你就喝,喝赢了姑娘,说话算话,一定让你尝尝姑娘亲手酿造的牡丹酿。”
众酒客指着粗嗓门汉子,起哄喊道:“喝呀,狗二,你可以的,喝呀!”
“对,喝呀,狗二。”牡丹眼中抹过一丝轻蔑地笑意,随之对周围起哄的酒客指着说,“你们谁还敢与姑娘喝酒的?”
那些酒客起哄倒是可以,真要与牡丹拼酒,却是腾然后退了几步,嘿嘿傻笑,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你们说狗二是孬种,我看你们这些臭男人,更是孬种,不是都想喝我牡丹亲手酿制的牡丹酿么?那就喝酒吧,敢不敢?”牡丹又是朗声笑着说道。
没人敢上前,因为这近一两年来,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明月楼老板娘喝酒像喝水,并且扬言,谁要是喝酒能喝赢她,她就让其喝她亲手酿造的牡丹酿。
可是,这漫长的一两年内,慕名而来的酒客,已是三千一百二十一人了,无一不败在牡丹手里。
如今,谁还敢上前与她拼酒,这位称之为“狗二”的粗嗓门汉子,三粗五大,自认为酒池肉林长大,战功显赫,殊不知与牡丹拼了十五次酒,皆是醉如烂泥,落败而逃。
站在门楹边的漠北双狼不时撅起嘴,歪过脑袋望向牡丹这边,脸上尽是沮丧颓然。
漠北小狼叹气道:“姑nǎinǎi自从三年前鄱阳湖回来,xìng情大变,每天几乎是以喝酒为乐。”
漠北大狼白了漠北小狼一眼,“笨蛋,什么xìng情大变?以酒为乐?姑nǎinǎi是xìng情中人,她心仪楚爷,可是楚爷呢,又与婉月姑nǎinǎi真心相爱。姑nǎinǎi心里难受,是在借酒消愁。”
漠北小狼点了点头,叹息道:“真不知道楚爷和婉月姑nǎinǎi去了哪里?我真担心姑nǎinǎi这样整天泡在酒里,迟早会出事的。”
“那也没办法,我们劝姑nǎinǎi,她又听不进,整天和这些小混混拼酒,唉!”漠北大狼亦是唉声叹气。
漠北小狼颓然道:“谁来拯救姑nǎinǎi就好了。”
“咳咳……”一袭白衣,手中一柄青锋剑,白衣剑客金世义阔步走进明月楼,一阵轻声咳嗽,对漠北双狼沉声道:“你们家姑nǎinǎi怎么了?”
“啊?客官,欢迎光……白衣剑客金世义金大侠?”漠北双狼惊愕地看着金世义,双眼发直。
“哈,这下有救了,金大侠,您来了就好,您要救救我们姑nǎinǎi。”漠北大狼哀求道。
“嗯嗯……对对,金大侠一定能够劝诫我们姑nǎinǎi。”漠北小狼点头如捣葱,附和道。
金世义凝眉问道:“你们家姑nǎinǎi牡丹姑娘怎么了?”
漠北双狼不约而同地扭过脑袋,努嘴道:“您看咯,姑nǎinǎi每天每夜与这些小混混拼酒……”
金世义侧过脑袋,循声望去,只见牡丹提着酒坛子,倾坛狂饮,那清冽的酒灌入她的檀口,些许酒从嘴角流下,湿了衣襟。
待喝了一半坛子酒后,她将酒坛“啪”地拍在桌子上,高声笑着说:“你们这些胆小鬼,究竟还有没有要与姑娘拼酒的?”
金世义摇摇头,疾步走过去,分开人群,朗声笑着说:“牡丹姑娘好雅兴,金某与你痛饮一番,如何?”
牡丹美眸瞅了一眼金世义,微微蹙了蹙动,“素闻江湖上,白衣剑客金世义豪气云天,果真是爽快之人,好,只要你喝赢姑娘,定然让你喝上一坛子我亲手酿制的牡丹酿,如何?”说完,牡丹提起一坛子酒,扔给了金世义。
金世义探手一抓,将酒坛拿捏在了手中,他缓缓将酒坛放在了桌子上,双目如炬,盯着牡丹。
“喝呀,只要喝赢了牡丹老板娘,就能喝上一坛子牡丹亲手酿制的牡丹酿,届时,金大侠可给我们分一羹嘛,你们说,对是不对?”其中有酒客已经在起哄了。
粗嗓门汉子的狗二醉眼如丝,吐着酒气,匍匐在了桌子上,连连摆手,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喝不过牡丹老板娘的……酒……好酒,我要喝酒……”
金世义睥睨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醉汉,仍旧一双眼盯着牡丹。
牡丹盈盈一笑,恬然说:“怎么样?金大侠,你敢还是不敢喝?痛快一点!”
金世义呵呵微微笑道:“酒,是一定要喝的,不过,今天金某与牡丹姑娘要喝的酒不是这牡丹酿,而是一坛‘江湖醉’。”
“‘江湖醉’?”酒客们瞪圆了双眼,何曾听过这等美酒,皆是疑惑地看着金世义。
牡丹略微迟疑,聪颖的她,自是明白其中深意,莞尔一笑,“好,‘江湖醉’就‘江湖醉’,你且说,你想喝哪一坛?”
金世义深邃的眼珠子一转,月兑口而出:“一壶上好的‘皓月醉’,如何?牡丹姑娘可有兴趣?”
牡丹敛容,面sè一沉,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坛,脸sè甚是凝重,盯着金世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