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来者斫下来的唐刀撤手抽刀,竟是凌空一招“鲤鱼打挺”,飘然避开聂谷的这辛辣致命的一剑,唐刀门掌门唐宋轻盈落在聂谷的身旁,双目有几分凄厉颓然,yīn沉地说:“‘金钱杀手’聂谷?老夫唐刀门与你有何冤仇?你竟是这般赶尽杀绝!”
剑,染血,殷红;眼,锐利,幽邃;人,冷酷,无情。
刀,锃亮,锋利;脸,抽搐,铁青;血,溅洒,腥浓。
聂谷缓缓地将那把白芒灼眼的干将剑垂下,低垂的剑尖,一滴滴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尘土,双眼利剑地盯着唐刀门掌门唐宋,低吟道:“久闻唐刀门掌门唐刀落雁刀法,威力惊人,堪称将天边的大雁都落下,今rì,聂某有幸,就讨教一番。”说着手腕缓缓地一转,剑锋一扬,“刷!”斜斜刺出一剑,剑尖低吟,指着唐宋。
唐宋紧握了几分手中的唐刀,微微轮转刀锋,一丝阳光shè下,投影在刀刃上,发出一丝耀眼的jīng光,冷刀锋,酷似雪,寒如冰,摄人魄。他面无惧sè,沉声道:“一剑封喉,好狠毒的刽子手,莫不是点苍派、青城派、巨鲸帮、铁掌门一千余人的灭门惨案,是你二人所为?”
“你既已知道点苍派、青城派、巨鲸帮、铁掌门的下场,休要废话,血洗唐刀门,寸草不留。”聂谷手中干将剑疾吐剑澜,欺身直进,电光石火,一招“单峰灌耳”刺向唐宋的咽喉处。
唐宋微微侧过身子,手中唐刀腾然斜削而出,击向聂谷的干将剑,“当”,唐刀乃是jīng钢锻造之坚韧兵器。而干将剑亦是神兵利器,两件兵器相撞,火星激shè,唐宋顿感虎口发麻,唐刀险些月兑手而飞。他敛气凝神,丝毫不敢怠慢,狂吼一声:“狂沙落雁!”
只见唐宋手中的唐刀宛若滚滚翻卷而来的黄沙,刀影婆娑,连削带刺,道道强劲的气流席卷而至。顿时之间,院落内,尘土飞扬,周遭落叶缤纷,颇有飞沙走石之感。
聂谷鼻息里冷哼一声。熟视无睹,干将剑游走宛若蛟龙。剑影穿梭。雨点般辛辣招式,化解着唐宋的唐刀落雁刀法,骤然怒沉一声,“破!”只见剑影游龙,干将剑化作道道气息,宛若奔腾的波涛。硬是将唐宋的刀光压了下去。
他冷笑一下,眼中抹过一丝凉意,剑光一闪,冰冷的剑锋便割向唐宋的头颅。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一声,一直雕翎箭疾shè而来,穿过聂谷手中剑锋刺向唐宋咽喉之处,聂谷见雕翎箭劲道十足,未敢贸然行事,竟是撤回了干将剑,双目侧过望向cháo涌而冲入唐刀门的官兵。
一律的手持强弓劲弩对着聂谷和蝶舞,一律披盔戴甲蓄势而发。
为首的一位将军身材魁梧,气度不凡,双目圆瞪,盯着聂谷和蝶舞,腰间一把jīng致的佩剑,熠熠生辉,这位将军可谓是不怒而威,“江湖上,绰号‘金钱杀手’聂谷,竟是这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搅乱武林,龙颜大怒,特此让将军来缉拿尔等归案。”
“哈哈……”聂谷竟是狂声大笑,笑声而后戛然而止,冷凝双目,直视那位将军,不屑地说:“朱元璋手底下兵马大元帅徐达,不要以为你穿了官服,我就会怕你。”
这位将军的确是徐达,他见聂谷狂妄自大,沉下脸,喝道:“为民除害,义不容辞,放箭!”他无需多言,身影退后了几步,弓箭手顿时“嗖嗖……”箭矢如蝗,shè向聂谷和蝶舞。
聂谷怒吼一声:“今天,就是我大开杀戒之rì。”言毕,手中干将剑舞动得风雨不透,与蝶舞互使眼sè,纵身而起,干将、莫邪交汇于空中,一道强光灼眼开来,轰然如同地动山摇。
倏地,聂谷、蝶舞穿透箭雨,双剑疾飞,双双将剑刺向徐达。
徐达惊骇退后几步,他身旁的士兵,早已挺身而出,护住了徐达,“哧哧……”血涌如注,只见聂谷、蝶舞双剑翻飞,一阵斩杀,将那些弓箭手皆是一剑封喉,斩杀于剑下。
“一百九十七个、二百零一个……”
“二百三十三个、二百四十九个……”
聂谷、蝶舞的衣衫浸染殷红鲜血,手中的干将莫邪剑依旧矫若游龙,逢人皆是一剑封喉,官兵、唐刀门的弟子,横尸满院,血流成河。
他二人像是魔鬼一般,疯狂地杀人,徐达傻眼了,像他这般久经沙场之人,未曾见过这般屠杀,空气中,氤氲着浓浓的血腥,徐达一步步退出唐刀门院落的大门。
聂谷纵身飞掠,长剑呼啸,斫向徐达的背心,唐刀门掌门唐宋见势,亦是恶鹰扑食,疾闪身影,扑到徐达身后,“哧……”冰凉的长剑透心凉。
唐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对愕然的徐达大声喝道:“徐将军,承蒙记挂唐刀门,谢了,今天哪怕唐刀门仅剩一兵一卒,断然不会让恶魔伤害徐将军半分,快走!”
徐达看着聂谷的长剑刺穿唐宋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哑然道:“唐掌门……”
“走,快走啊!”唐宋撕心裂肺地怒吼道。
徐达一咬牙只好转身跑开了,聂谷怒喝一声:“抬脚,一脚将唐宋踢飞,身子跃起,直奔向徐达,剑起手落,疾刺向徐达。
骤然之间,徐达身后,人影一飘,柳茹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沉声道:“小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想杀了天下人人敬重的徐将军,你就从姐姐尸体上踏过去吧!”
聂谷眼中抹过一丝寒意,急忙撤剑,一语不发,直视着柳茹艳。
蝶舞此时已是赶了出来,见势喝道:“聂谷,杀了这个女人,将徐达杀了,将来征战明朝江山,会少了一个大障碍。”
聂谷吟声道:“她是我姐姐,是我至爱的姐姐,我不能杀她。”
柳茹艳心中一热,眼中竟是有液体在闪动,激动地说:“小谷,回头吧,不要再造孽了。”
蝶舞箭步上前,愠怒地说:“她是你姐姐,不是我姐姐,我来杀!”说着,手中莫邪剑疾吐狂澜,刺向柳茹艳。
聂谷探手一抓,一把抓住蝶舞的手腕,双目如炬,吼道:“有我在,谁也不许伤害我的姐姐。你也不行,让徐达走,我们走!”
蝶舞愕然惊诧,支吾半天,手略微颤抖,“你……你……”竟是语塞,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一拂袖,转身走了。
柳茹艳正yù说什么,聂谷一抬手,阻止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我只是念及杀手盟多年的姐弟之情,我走了,保重!”
柳茹艳怔住了,望着聂谷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已然升腾起一丝淡淡地忧伤,苦笑着说:“杀手盟,将近十来年的感情,如今却是仇人相对,呵,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讽刺意味的。”
凉风徐徐,尸殍遍地,血sè凝重,杀戮,又是一场杀戮,唐刀门上上下下一百九十九条人命,无一生还,皆是死于一剑封喉,掌门唐宋身首异处。
柳茹艳美眸望去,不由得心中更是凉意,究竟江湖何时才休止这无谓的屠杀?
“茹艳姐,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潇湘从旁边缓缓走来,清纯的面孔,秀丽清新,鹅蛋般滑腻的肌肤,弹指yù破,水蜜桃湿润的朱唇,更是迷人至极。
柳茹艳凄然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看着唐刀门又遭了灭顶之灾,心中有几许感伤。”
潇湘点了点头,嫣然笑着说:“已经证实了,点苍派、青城派、铁掌门、巨鲸帮一千余人的灭门惨案并非皓天所为,你应该开心才是。”
“开心?”柳茹艳心里搜肠刮肚地在寻找这个词的踪迹,这么多年杀手盟的苦心经营,她已经忘了什么叫“开心”了。每次接收任务,派出楚皓天、聂谷二人出去执行杀人的任务,她总是提心吊胆,这种刀尖上舌忝血的rì子,她何曾开心过?
“对呀,你之前一直担心这一剑封喉杀人手法,太像皓天的杀人方式。现在证实了,屠杀唐刀门的刽子手,乃是聂谷和蝶舞,与皓天无关。”潇湘有几分天真烂漫地笑着说道。
柳茹艳心微微一凛,是呀,来这一路追寻下来,就是为了查探是否是楚皓天杀人,眼下,已经证实不是皓天所为,她是应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难道因为聂谷?这个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聂谷?
“潇湘,有时,姐真是羡慕你,一颗清纯无瑕的心,白璧无瑕的清纯,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总是快快乐乐的。”柳茹艳双眸凝视着潇湘,欣羡地叹息说道。
潇湘不以为然,却是颓然说道:“自从我爹被狗皇帝害死之后,来我立志报仇,那段时间,真的很痛楚。也在那样的境地下,遇见了皓天,可是,心许皓天之后,才发现他爱的人并不是我。我也深深地苦恼过,随着明朝建立,狗皇帝死了,佞臣也得到了报应,我就告诉自己,一切重新开始,我要快快乐乐地活着。”
柳茹艳点点头,鼓励道:“潇湘,你已经成长了,希望你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嘻嘻,茹艳姐,这个你尽管放心。就算我再遇见皓天,我也会祝福他和婉月姑娘白头偕老,绝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潇湘若有所思地说。
柳茹艳长叹一声:“星弟真是幸运,能够遇到你这么好的姑娘。唉,只是不知道星弟现在如今身在何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