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帮拿着铁器的家伙就要追上了,三个人一起还跑不月兑,刘俊边跑边说:“阿林,你赶快去开车来,我和阿力抵挡一阵。”
“好,俊哥,阿力,小心。”陈尔林头也不回便跑开了,也看清了形势,这样被追着打很狼狈的,他不太能打,不能拖了刘俊与哑巴的后腿,赶紧得将面包车开来。
“阿力,开打。”刘俊转过身来,掏出了随身的瑞士军刀,对方人多有什么要紧,拼的是谁胆子更大,谁更猛,以后还要在江南农产品市场上混的,就这么追着逃月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哇哇哇,哑巴得令,将称手的扳手在手中耍了几圈,不用等人追上来,反倒主动冲上前去,胳膊横挡右架,扳手专敲脑袋。
刘俊也不赖,弹开瑞士军刀,和哑巴并肩战斗,已经和哑巴一起.打过几次群架了,两人配合默契,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刘俊的山寨版的瑞士军刀压着长长的铁棍一刀划下去,便有几个指头被削掉,混混们鬼哭狼嚎。
小刀对铁棍,扳手对钢管,短对长,近距离的肉搏比拼的是速度与灵敏度,有过打架经验的刘俊与哑巴如猛虎下山,将几十个混混逼得连连后退。
“妈的,那两小子还威风了。”赶上来的段二炮见状,气得浑身冒烟,几十个手下居然对付不了两个小子,朝身边的打手一吆喝:“拿铳来。”
“炮哥,给。”身边披着风衣的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锃亮的鸟枪,毕恭毕敬地端到段二炮的面前,那鸟枪类似毛太祖干革命打国民党反动派时的三八大盖。
段二炮拿起枪,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嘴上囔囔着:“都闪开,闪开。”
被刘俊与哑巴逼得节节后退的混混们见是炮哥扛着长枪过来,立马分成两排,让出一条巷道,将刘俊与哑巴置身于段二炮的面前。
“你两小子很能打是吧,看看是你的身手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段二炮端起枪稍一瞄准就扣板机。
“呯”的一声,枪响,哑巴的扳手也飞砸过去,砸在段二炮扣板机的手腕上,瞬间,哑巴将刘俊扑倒,铁砂子呼啸着在哑巴的头顶上方穿过,好险,只差毫秒,要不是哑巴扑倒及时,刘俊就要被鸟铳洞穿了。
鸟铳掉地,段二炮揉了揉手腕,有手下捡起鸟铳,再次装上铁砂,将枪递给段二炮。
段二炮的手腕被哑巴飞来的板手砸起了个血洞,也顾不上疼痛,红了眼,再度端起枪,枪口对准扑倒在地的哑巴与刘俊:“有种啊,小子。”
“呯”的一声,枪声再度响起。
与此同时,又是“呯”的一声巨响,陈尔林开了面包车飞速冲过来,见段二炮开枪,又见刘俊和哑巴倒在地上,顿时怒火万丈,悲愤之极,一脚油门踩到底,以超120码的速度绕过刘俊和哑巴,朝段二炮撞了过去,直接将段二炮撞飞,旁边的两个打手也被面包车挂倒,破镗而出的铁砂打在面包车的铁皮上叮当作响,声音寒碜的令人恐惧。
撞飞段二炮,陈尔林来了个紧急刹车,跑下车来,哭喊着大叫“俊哥,阿力。”
哑巴将刘俊拉起来,朝陈尔林直竖大拇指。
刘俊冷冷地瞅眼撞在地上生死未卜的段二炮,又扫视了下段二炮身边那些战战兢兢的混混,将带血的瑞士军刀在袖子上擦拭了下,放进口袋,伸出中指朝吓傻的混混们示下威,朝陈尔林笑了笑:“阿林,哭傻,哥们命大死不了。车子还能开不?”
“能,俊哥,阿力,快上车。”陈尔林放下心来,刚才情急之中哭喊得鼻涕都流好长了,趁那些混混哭爹喊娘地照顾段二炮去了,陈尔林瞅准机会开车离去。
刘俊与哑巴上了面包车,没人敢拦,市场喋血,这三个小子生猛的让人震惊,段二炮开枪就够玩命的了,然而那三个年轻人居然敢对段二炮动刀子,更敢开车直撞段二炮,这年头一个比一个狠啊,玩起来都不要命似的。
陈尔林开车飞速驶离江南农产品市场,后面传来“炮哥,炮哥”的哭天泣地的嚎叫声。
面包车的前灯被撞坏了,车前面的平板铁皮外壳也被撞凹陷了一大块,陈尔林感到奇怪,撞上段二炮的那一刻,总感觉不是撞飞了人,而象是撞上了一块石头,因为车与人碰撞的时候声音很脆,有巨响。
“俊哥,那个段二炮不会撞死了吧?”陈尔林从那些混混惊恐地喊叫着“炮哥”的时候,断定被撞的人就是段二炮,心里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敢开车直撞青江西岸的黑道人物段二炮,他陈尔林以后就要扬名立万了。
“撞死了拉倒。”
刘俊震惊于段二炮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开枪,看来现在玩黑社会的人越来越嚣张了,管治安的警察干什么去了?段二炮带着一帮打手,公然持枪在批发市场里肆无忌惮,还有王法么?
“俊哥,咱们跑路吧。”陈尔林想着万一撞死了段二炮,面临的不仅仅是段二炮黑道上兄弟的报复,还有可能面临法律的追究,恐怕得坐穿牢底了。
“跑,天下之大,能跑到哪里去?”刘俊可没想到要跑,公安警察要抓你的话,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抓回来。
“那就去自首。”陈尔林想着家中还有下岗的父母,想着自首或许能减轻些刑责,不能一死了之啊。
“阿林,没事,自首个屁啊,咱们是正当防卫。”刘俊以正当防卫来安慰陈尔林,确实生命攸关之际,段二炮都开枪了,陈尔林开车撞过去是救人,就算诉诸法律,理终究是站在刘俊这一边的。
“那,也是啊,正当防卫杀死人,就算防卫过当最多判个一两年,没啥好怕的。”陈尔林紧张之际都忘了正当防卫一词,还是佩服刘俊沉着冷静,遇事总有个说法。
“阿林,不会判刑的。在我国,非法持有枪支本身就是犯罪的,何况段二炮还开枪杀人,罪责全在段二炮一方,就算撞死了段二炮,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刘俊对华夏国的法律还是充满了信心。
“俊哥,说是那样说,我看是不是向江老板说一声,他路子广,能量大,应该能帮帮咱们的。”陈尔林一下子想了很多。
“江老板那里嘛,还是先不说的好。”刘俊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想惊动江浩风,尽管江浩风对他很不错。
“那,好吧,俊哥,现在去哪里?”陈尔林有点失望,但刘俊说了不找江浩风,那就不找好了,刘俊是大哥,陈尔林是小弟,做小弟的当然得听大哥的。
“去蓝天碧水,阿梅在家里等我们。”刘俊没忘记白梅今天要带他和哑巴去海蓝蓝驾校练车的事。
“好的。”陈尔林无语,他撞飞了段二炮,刘俊居然没事儿人似的。
“哦,对了,阿林,现在天还没亮,还早,咱们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下血渍,吃过早餐后去蓝天碧水。”刘俊闻到了血腥味,他与哑巴的身上沾了很多的鲜.血,胳膊上也划伤了几道口子。
“行,那就去金水桥。”陈尔林知道有水的地方,最近的当然是青江了,但青江一带是段二炮的地盘,陈尔林不敢久留,最好去市中心的市民中心广场,那里最安全。
……
天蒙蒙亮,江南农产品市场上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个叫俊哥的年轻人带了两个兄弟闯荡批发市场,抓了小偷,削了混混的手指,开车将段二炮撞了,江湖要变天了。
陈尔林的面包车驶离批发市场,不久警车与120急救车都到了,段二炮命大,因其长年带铳,也担心别人向他开枪,请人特制了一块护身钢板,外出时钢板从不离身。
当陈尔林开面包车飞速撞向段二炮时,直接撞在段二炮的护身钢板上,撞飞了段二炮,也只是将段二炮撞得飞跌在地,内脏受撞击受了点小内伤,并不太碍事。
谁也想不到,是段二炮的护身钢板救了他一命,难怪陈尔林撞飞段二炮时,感觉车子象撞在了石头上,果然段二炮窟兔三窟,命大的很呐。
“妈的,那几个小子想寻死路啊。”段二炮出口成脏,手下人扶起了段二炮,见段二炮居然没撞死,奇迹了。
段二炮心情复杂地望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很是气恼:“都是孬种,吃屎啊,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兔崽子都干不过。”
骂归骂,面子是丢尽了,段二炮又朝手下吩咐道:“查,给我查,那个俊哥什么来头?还有那辆面包车车牌记住了啵?”
“好的,炮哥,车牌都记住了,那三个小子的来历很快就能弄清楚的。”段二炮的手下马上应答,通过关系查找几个人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随即,110警车与120救护车同时开进批发市场,段二炮听到警笛声时,一个眼神,手下的小弟们捡起地上的铁器、鸟铳和被刘俊削断的手指四散而去。
警车上下来几个出警的警官,都是段二炮熟悉的人,问道:“炮哥,又打架了?”
段二炮让手下人敬了一圈烟,强颜欢笑:“没呢,谁他妈闲得蛋疼瞎报警让警官白辛苦一趟啊,哪天请各位喝茶。”
急救车上下来一个护士大声询问,是谁打的120,结果没人敢应,段二炮勉强抽出了两张百元红钞打发了护士,算是120的出车费。
救护车与警车相继离开,段二炮的脸阴沉得象坟墓里的裹尸布,下定决心要找到俊哥和撞他的人,非把那几个人扔青江里喂鱼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