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脉,西南方连绵山峰酷似大象长鼻汲水。
在“大象”的“额头”处坐落着一处道观。
这便是位于龙虎山象鼻峰的凝真宫!
凝真宫祖师与天师府祖师乃是同门师兄弟。
可如今的凝真宫掌门三缺真人,与天师府掌门一浅真人,已有数十年未打过交道。
不光没有交集,三缺真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一浅真人!
他觉得一浅道行都修到狗身上了!变相霸占了三清宫不说,又跑到京城对朝廷献媚。
如今一浅摇身一变,靠着朝廷权势变成龙虎山掌教!他何德何能?执掌龙虎山道教各脉!
还恬不知耻地鼓动太后下旨,索要凝真宫至宝“生符盒”!
被三缺真人断然拒绝!
象鼻峰上,今夜星疏云淡,三缺真人负着双手仰望夜空。
他身形修长,面如冠玉,也是一表人才。
和那一浅真人的区别是,他的仙家风度乃是由内而外,一浅真人只是个皮囊而已。
三缺真人不缺资历、不缺法力、不缺声望!
缺的是入世之姿态、功利之目标、圆滑之手段。
他自号三缺,是为了警醒,勿要步入世俗泥潭同流合污!
他已接到消息,一浅真人已联手金仙观、逍遥观,不日将来象鼻峰兴师问罪!
今夜,象鼻峰夜风乍起,他纹丝不动,任那朱蓝道袍迎风飘起。
“师父,夜已深,回殿吧!”
一个年近三十的道士在三缺真人身后毕恭毕敬地喊道。
“求真,你且过来。”三缺真人道。
名唤求真的这个道士,相貌平平,等身材。
唯有一双深邃黑目,深不可测,令他与俗世之人那麻木双眸迥然不同。
求真恭敬地走到师父身边。
三缺真人指着天上一颗迷蒙星斗问:“你看,那是何星?”
求真仔细一看,大惊:“师父,某非这是七煞?”
三缺真人长叹一声:“正是七煞星。”
求真匆忙掐指一算,此七煞星处于西北,正是京城方向!他知今日朝廷再次派人来下诏,又被师父断然拒绝。
三缺真人突问:“你为何入我凝真宫?”
求真忙回道:“凝真宫弘扬道家正法,师父一身正气,弟钦佩,也想成为正正之人!”
三清真人笑得清冷:“只怕为师这清高架也端不了太久!你须记住,凝真宫哪怕唯剩你一人,也须将天师正法传下去!”求真震惊!同门师兄弟不下二十人,为何师父今夜突发此言!
三清真人缓缓道:“我凝真宫门下弟为龙虎山各脉最稀少,皆因我眼光甚高!这二十名弟里,你不是最有天分,也不是最有潜力,但是你、心志最坚!”
三缺真人又说道:“你记不记得当年为了入门,你跪在殿前三天三夜?”
求真怎能忘记!
他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直到十岁方才知世上有道家正法!
他如痴如醉,靠着打短工赚取盘缠来到龙虎山。
又为各脉轮流做了半年杂活,才确定要拜凝真宫三缺真人为师!
本来三缺真人见他已经成人,又天资平平,不愿收其为徒。
可求真他为了拜师,三天三夜跪在殿前没有动过。
他不吃不喝,直至跪倒在地,昏迷了数日方醒。
才获得三缺真人首肯!拜师入门。
这十余年,师父从未正眼瞧过他,但是他恭敬一如既往,侍奉从不投机取巧!
今夜是他轮值,所以极其难得地与师父有了对话。
三缺真人郑重道:“以你心志,定要将我凝真宫一脉正法传承下去!”
真人一挥朱蓝道袍长袖,象鼻峰顿时出现了一道三色云梯!
那云梯在夜空无限迷离瑰丽,从求真的脚下直抵云间!
“随我来!”三缺真人仙衿飘飘,率先迈步登上云梯。
求真心激动不已!
据他所知,师兄弟们至今都未有幸运被师父领上云梯!
登云梯,乃是凝真宫掌门传承之象征!
之前数代掌门都是在仙逝或飞仙前才引出云梯!
莫非?求真不敢妄自揣测,亦步亦趋跟着师父登上云梯。
云梯之上,乃是一个白云法坛。飘渺迷幻,似梦似真。
三缺真人伸手点出一只金色蒲团,令道:“求真,坐上!”
求真按捺着心激动,慢慢坐在蒲团上。
三缺真人三指持咒,道:“我今日将凝真**传授于你,你可要静心汲取!”
求真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他浑身微微颤抖!
三缺真人点出三点金光,飞向他的元神、心海、意念。
求真顿觉元神一片金光璀璨!
三缺真人朗声道:“求真,你已得我真传!”
“我再将凝真宫至宝生符盒交与你!你即刻下山!无论听到任何消息,三年内不准回来!”
求真喃喃道:“师父,为何?”
三缺真人摆手不语,从袖取出一个萦绕着宝华之气的方盒,双手递于求真手:“生符盒可依你意愿造出任何咒符,但不可滥用!记得盒法力有借必还!何人还、何时还、却是天数所定!”
这就是道家至宝!
求真双手捧着这个不太起眼、可用手掌包于掌心的小盒。
他连连点头,将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
三缺真人于求真耳侧飞速读出一句咒语。
求真更加惊诧莫名,驱动此盒的法咒竟然是这样!
“好了,你即刻下山!不要和任何师兄弟打招呼!”
三缺真人吩咐道,随即背过身去,继续负着双手凝视夜空。
求真对着师父的背影三跪叩,行了大礼。
他噙着眼泪,步下云梯,离开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凝真宫,离开了象鼻峰。
同样的夜晚,另一个掌门也在为门下弟忧心忡忡。
噬山超凡峰。
天饱在除魔洞前凝视夜空,苦苦思索着。
这两天,噬山闹出不少笑话!
初学吞噬**的弟们到处乱吞乱噬,有的爬到树上吞了鸟蛋,熬夜不睡指望着长出对翅膀;
有的竟然想吞噬掉天巨和玉麒麟的精华,也想能尽快拥有神兽法力!
原来,汉家弟因为家境贫寒,几乎个个从小没读书识字,而西域少年,从小马背上长大,更对汉一窍不通,飘忽的易音之术只能助其说话,无法帮助其理解心法。
他们,都把吞噬**理解得千奇百怪!
到底是自己说得不透,还是他们理解有误?天饱不知所以然。
当掌门真心不易啊,天饱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