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掀起房门门帘,请天饱和白菲狐入内。
原来房内单单摆放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废柴拉开椅坐下,在自个家里一般自在拿着八仙桌上的茶壶就倒茶水。
“天饱兄弟,弟媳妇,来,喝茶!”
“谢柴兄!”
那老者做菜很快,天饱他们才坐下来,一盏茶还未入月复众人面前便摆了近十道菜,有冷菜和小炒,热菜还在源源不断地上着。
废柴喊道:“老孙头,有菜无酒怎行!快把你那秘炼陈酿弄两坛!”
老孙头楞了一下,很快抱来了两个黑漆漆的圆肚酒坛,废柴还未开坛,天饱便闻到一股出奇的酒香。
废柴笑嘻嘻道:“这酒乃是我与老孙头合酿,十年才成了十坛!今儿与天饱掌门一见如故,废柴心里爽快你一坛我一坛,剩下一滴便是不给我面!”
天饱素来喜欢直来直去,便毫不推辞,单手托起一只酒坛:“柴兄,按岁数你比我大,日后就别再掌门掌门的喊着拗口,就喊天饱弟,成不?今儿这坛酒我先干为敬!”
白菲狐在旁嗔怪道:“莫要喝这么急,人家好容易十年才得了几坛,被你一口喝干了多没意思!”
天饱道:“也好,那我与柴兄先干一杯!”
二人正喝着,门帘又掀了起来,一袭白衣、打扮得楚楚动人的女走进来,施施然拜了拜:“废柴道长,少侠和夫人,小女娟娟这厢有礼了!”
废柴见到娟娟,满面春风:“坐坐,都不是外人不必拘什么礼数!”
娟娟坐下,废柴一只手夹菜,一只手便捏着她的手不放,娟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白皙的面容飞上两朵红晕。
“娟娟,这位是噬神掌门,天饱,今儿起便是我兄弟!那位是他未过门的媳妇白菲!”
“白菲姑娘,你真是美若天仙!方才一掀帘,足足把奴家惊呆了!”娟娟话蘸蜜,听了让人很是受用。
白菲狐嫣然一笑:“娟娟姑娘不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两人对视而笑。
那陈酿入月复,天饱被血气一冲,脸陡然变象块大红布,他暗叫不妙!下边瞬间就支起来帐篷,这可怎搞!他又羞又臊地问:“柴兄,这、这酒里莫非——?”
废柴得意洋洋:“咱这陈酿,比那复春丸要厉害百倍!不是兄弟我还舍不得给你喝哩!妙处还在后边,等吃完饭,和你这小娘去西厢房歇息歇息罢!”
白菲狐见天饱那尴尬神色,才明白这酒也是春色满坛,正色道:“废柴道长,天饱稍后还要去接紫依妹,我看这酒便喝到这罢!”随手将天饱手的酒坛夺了过来,放到地上。
“好辣的弟妹!有味道!”废柴赞道,冷不防脚被娟娟用三寸金莲狠踩了一下,疼得“哎呦”一声。
天饱这厢已经被燥热烧得按耐不住,几乎想月兑掉衣服彻底凉快一把,他试着用元神里的金盆蓝水克化掉药性,但无济于事,眼看再呆下去就要出丑,他将衣裳拽了拽,慌忙道:
“柴兄,咱已酒足饭饱要去办事了!待我接到紫依妹妹,便回龙虎山拜见你家真人!”说罢拉起白菲狐,掀起门帘逃也似地离开。
废柴还在后面喊着:“哈哈,天饱弟,歇息片刻再走不迟啊!”
天饱走到门外,索性一把抱起白菲狐撒腿狂奔!
他掠过无数市井,在无数惊诧眼光下,狂奔了足足半个时辰!总算将那股烈火扑灭。
白菲狐在他怀已被颠簸得气喘吁吁,告饶道:“停下、停下!小女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天饱掌门!”
天饱讶异地问:“菲,你是不是病了,怎地喘成这样?”
白菲狐娇喘连连:“呼—赫—!我自愿放弃了法力,如今已与平凡女没有两样。”
“为何?”天饱这才想起,似乎连着几日都未闻到过她身上的那股狐媚之气:“你为何要舍弃法力?”
“有你在,我还需要法术么?”白菲狐撒娇道:“咱们快些去找紫依妹妹吧,别再耽搁了!”
天饱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疑惑,按下不表。
他说道:“紫云的妹妹紫依,应该就在前面那条巷第三户人家!”下山前紫云给他画过路线图,纵然狂奔也是按照脑记得的那张图来奔的。
他拉着白菲狐,来到这家门口,敲了敲门。
少顷,破旧的木门拉开了一道缝,一双苍老的眼睛从门缝里滴溜溜上下扫视着,老妇尖刻的声音不客气地问:“找谁啊?”
天饱彬彬有礼道:“在下乃是紫云的好友,受她所托来接紫依妹妹去她那里团聚!”
“老身不认识甚么紫云紫依!”老妇厉声道,随手将木门一关。
白菲狐问:“莫非找错了?“
天饱看看这门旁赫然立着一块小小的界碑,上面有个“路”字,再回头看看巷口,赫然有家炊饼铺,挂着“老王家烧饼”招牌。
“没错啊,这界碑和烧饼铺和紫云姑娘画的图一模一样!”
白菲狐走到“老王家烧饼”铺前,见屋内有个大娘正在往炉里贴烧饼。
她脆生生地问道:“大娘,向您打听个人!”
“姑娘,说罢!”大娘边回话,边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有位紫依姑娘,年约十五,就住在这巷里,大娘可曾相识?”
“小路姑娘啊,可惜了,唉。”大娘抬起头看看天饱和白菲狐,满脸皱纹皮肤黝黑,想来也是长年累月烤烧饼累出来的。
“大娘此话怎讲?”天饱急问。
“你二人又是何人那?”大娘见这二人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问路之人,更加升起戒备之心。
“我俩都是紫依的姐姐,紫云姑娘好友!大娘若有她的下落,望能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天饱掏出一两金,放在桌上。
大娘赶忙放下手的烧饼,捏起金用牙咬了咬,真货!
她眉开眼笑道:“这位公出手真是大气!老身就冒点风险,来,进屋说话!”
她摘上的围布,看了看巷头和巷尾,将大门掩好,把天饱和白菲狐引进了院内。
大娘小声说道:“紫云这名字如今提不得!她犯了谋反的死罪!把小路紫依也牵连进去了!”
天饱一双虎目发出寒光:“甚么?紫依被人抓走了?”
“公莫急,容老身把话讲完。据说紫云姑娘在宫里和谋逆的反贼搅合在一道,还逃出了紫禁城!咱这知府大人派官差到她这姑妈家搜个底朝天,还把小紫依也带走了!本以为她要被连坐杀头,谁知圣母皇太后又下旨暂不追究紫云的罪过,按理说该把紫依姑娘放出来了吧,你说怎着!知府大人要纳她为妾!她姑妈居然也应允了!那可是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啊,小紫依才十五,真是造孽哟!”
大娘说着说着,掀起衣角擦了擦眼泪:“紫依姑娘长得多俊俏!性也好。以前时常来烧饼铺帮忙,‘王大娘’喊得可亲!就可惜命苦啊,从小没了爹娘,姐姐被姑妈逼着进宫,现在又要沦为小妾!哎,公怎地走了?”
天饱已怒发冲冠银牙紧咬,拉着白菲狐夺门而出!
王大娘在身后说道:“公若能救她出来,老身不要这赏钱心里头也高兴!”
天饱回头道:“大娘放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