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海妖热乎地举步上來,布满鱼鳞的枯爪握住天饱的手:“來,到我宫说话。”
天饱來到这水下数千丈深处,未有丝毫不适,双目避水、水下调息均匀无碍,从天饱手腕力道來看,法力至少在大乘之上,小从何处得了这大造化,海妖心又是一惊。
天海龙宫内,已摆出了一桌珍馐美馔,一整面绿宝石锻就的石桌上,各色美味佳肴琳琅满目,海妖示意天饱与其携手上座,花纹贝将军在下首作陪。
天饱惭愧道:“此番來得匆忙,未曾给妖皇带些见面礼,岂能一來便大吃大喝。”
刑天海妖举起杯來:“天饱掌门,你我神交已久无须见外,久闻大名今日方有机缘得见,实乃幸事,吃饱喝足再谈其他,來,我先干为敬。”说罢爽利地将满满玉螺的美酒一饮而尽。
天饱早已用阴阳四瞳和灵鼻探过这酒的底细,不过有些许**完全能克化得了,他放心地端起玉螺一饮而尽,那美酒入喉,直如一团烈焰烧得满月复火热。
“此酒好劲道。”天饱赞道。
“赫赫,此乃我刑天海的独酿‘黑煞力’,饮下可壮元神。”刑天海妖假装有些自得,殷勤唤着左右龟女为天饱斟满。
再尝尝那满桌的美味,尤其是那银琉缸热气滔滔的珊瑚炖雪石,天饱夹起银丝般的海菜,更加啧啧称赞,到底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天海龙宫里的这桌酒宴奢华豪贵不亚于京城皇太后所摆的满汉全席。
酒过三巡,刑天海妖假装随意问道:“天饱掌门,今儿怎有空來我刑天海串门。”
天饱笑笑,放下金筷:“妖皇,你我相识已久,无须拐弯抹角,我此行乃是奔着刑天海的魔血海渊而來。”
刑天海妖正欲饮酒,捧着玉螺的麟爪顿了一顿,很快满面堆笑道:“魔血海渊,想不到天饱掌门身在噬山,却对我这刑天海十分熟稔。”
天饱性直率,想着即便刑天海妖不乐意,他也要去魔血海渊与那火神狂龙一斗,便直言道:“妖皇,在下有急事往魔血海渊找那火神狂龙比拼,须从你刑天海借道,望网开一面。”
刑天海妖听得天饱要与火神狂龙斗法,不禁喜出望外,火龙这厮终于要被治治了,他眯着一对鲤鱼眼,薄薄鱼唇笑得外翻,鳞爪往绿宝石桌上猛然一拍:“天饱老弟要來借道,为兄我这刑天海自然任你畅行无阻,來,唤上情姬姐妹,与我和天饱兄弟助兴。”
他一高兴,嘴里便与天饱称兄道弟起來,天饱料想刑天海妖定然与那火神狂龙结下了梁,否则不会如此兴奋,不管怎么说,海妖不横加阻拦便是好事,不但要从他嘴里套些消息,窥心术也悄然开启。
花纹贝将军听刑天海妖下令,急忙唤鱼娘前去请美人前來助兴。
“妖皇兄,敢问那魔血海渊在这刑天海内,为何却是那火神狂龙看管。”天饱问。
刑天海妖面色一黑,忍着怒气淡淡道:“为兄掌管这片刑天海不过区区七百多年光景,我來之前火神狂龙便已在此。”
“那火神狂龙可服妖皇兄统管。”天饱有意问道。
刑天海妖禁不住恨恨道:“孽龙有眼无珠,不过,本皇前番已降服这厮,天饱兄此番前往,定要小心一事。”
“小心何事。”
刑天海妖道:“孽龙口吐狂炙烈焰,烈焰可燃烧一切焚尽虚空,给喷到便呜呼哀哉。”说罢特意瞥了瞥天饱神色。
天饱已听师伯提点此事,并无任何惊诧,淡淡道:“火神狂龙,呵呵,我倒要看看此孽龙究竟有多狂。”
此时,两条美女蛇扭着腰肢倏忽而至。
天饱看到她们,情不自禁拧起眉头,这两条美女蛇单看脑袋,长发飘逸美目盼兮、樱鼻薄唇还算美艳,可再看看那滑溜弯曲的蛇身蛇尾,和那全身白光闪闪的鳞甲,真是让人反胃。
尤其有一条双头美女蛇,生就满头红发,一个瘦骨伶仃的身撑着两只美女的脑袋,惊悚异怪,这一条便是方才被刑天海妖蛮扯出血來的双头美女蛇,双头美女蛇方才刚哭过,此时掸了掸腮红眼影遮盖哭相,勉强笑着示人。
而另一条单头美女蛇,绿发如碧如瀑肌肤胜雪,神色冰冷,虽是女头蛇身,却极力端坐得方方正正,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更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两只蛇妖皆是在胸部和**束了些绫罗绸缎裹住隐秘部位。
刑天海妖一把抱住双头美女蛇,色迷迷地笑道:“來,红情姬,认识下我老弟,奇门噬神的掌门,,少侠天饱。
被唤作红情姬的双头美女蛇用蛇尾卷起玉螺,带着刚刚哭泣过的鼻音,娇滴滴地说道:“天饱掌门,初次相识,奴婢这厢先干为敬。”
鲤鱼精配上美女蛇,想來也般配,天饱展开眉头,微微一笑,饮尽美酒。
刑天海妖瞥见那单头美女蛇正襟而坐,不悦道:“哎,绿情姬,坐到我天饱兄弟腿上罢,今晚好生伺候。”
天饱忙推辞道:“妖皇兄,天饱已有家室,这伺候就免了。”
刑天海妖打了个哈哈,冲天饱挤了挤鲤鱼眼:“老弟,我知你添了麟儿,弟媳不就是那狐谷大仙的宝贝女儿么,你再试试这蛇精,与那狐精可不是一般滋味。”又对单头美女蛇瞪了瞪眼,示意她快些去伺候。
天饱尴尬不已,这海妖倒是啥都知道,白菲是狐狸精也逃不过他这对鲤鱼眼,看來对噬山的窥视从未停歇。
绿情姬面无表情地滑到天饱膝上,只略微倚靠了一点点,竭力稳着身形,生怕咸猪手上身。
天饱见她坐得艰难,便腾出一只手來搀扶住她那柔滑的身体,绿情姬感到讶然,这男竟然未有轻薄的举动,她那绿丝长发有些无意间飘至天饱鼻尖,一股奇丽幽香传來。
闻到这幽香,天饱不禁心神荡漾,连忙令自个定住心神,这美女蛇好厉害,迷惑心志的香味竟然悄然潜入,令他之前无知无觉,心对美女蛇更添厌恶,将其推到身边的一只玉石圆凳上,道:“姑娘就在这厢陪我喝酒便好。”
绿情姬有些诧异,自从被刑天海妖从海底捉來亵玩,陪酒无数,还从未有人能定神抗住她的色海迷香,虽然这香味乃是天生,她本无从选择。
她那双冰冷美目与天饱对视了一下,天饱剑眉虎目眼正气凛然,芳心禁不住微动。
刑天海妖见天饱定力极强甚为收敛,暗自冷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待今夜让红绿二蛇姬主动献身,看他还能把这君的架端多久。
天饱窥心术岂是吃素的,他早已将海妖的小算盘识破,将杯残酒一干而尽,凭他已跃大乘之境,元神火球瞬间便将“黑煞力”克化殆尽,说道:“妖皇兄,在下酒足饭饱心意已领,烦请安排个手下带我去那魔血深渊罢。”
“不急不急。”刑天海妖笑道:“老弟有所不知,那魔血深渊仅在每日时于海底现出,其余时辰你就算在那片海域掘地三尺也难找到。”
“额。”天饱道:“此时只是响午,离时尚有半天,如今酒足饭饱,妖皇兄给个地方让咱歇息便是。”
刑天海妖奸笑两声,便令鱼娘引天饱到宫内休憩。
见天饱走了,他一把扯起红情姬的红发,狞声道:“黑煞酒力片刻见效,待天饱那小睡着,你和绿情姬麻利点伺候,从他嘴里多套些混沌异魔的消息,听明白沒。”
红情姬被他扯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痛呼道:“遵命,疼死奴婢了,妖皇且放手啊。”
绿情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过來,将矮矮胖胖的刑天海妖撞了个四爪朝天。
刑天海妖大骂道:“反了你个小蛇精,还不快滚去伺候,小心看我什么时候送你归西。”绿情姬性情孤傲,刑天海妖一直未能蹂躏得手,心恨恨不已,却因未曾霸占她的身一时舍不得宰了她,也就是虚张声势喊喊作罢。
绿情姬听了毫不畏惧,满面冰霜,仍旧对刑天海妖嗤之以鼻,她那蛇尾一卷,柔长的身便拖着红情姬往宫内滑去,红情姬怯懦道:“妹妹,你下次可不能再这般任性了,算姐姐求你好么。”她那两只美人头,此刻一只在说话,另一只又不争气地流下泪來。
绿情姬冷冷道:“姐姐,总有一天我要把海妖的胖鱼头砍下來,给你我下酒。”
红情姬吓得用蛇尾捂住绿情姬的嘴巴,小心看看四周,好在她们蛇行之速极快,此刻深宫暂未见到什么虾蟹耳目。
绿情姬偏过头去,凝眉道:“你怕什么,我深海蛇族被海妖全灭,独剩你我姐妹二人,还有何顾虑输不起,又有什么不敢拼。”
红情姬急得直甩尾,溅起水花串串:“妹妹,勿要胡言乱语,小心那海妖将我等送给火神狂龙做祭品。”
“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我宁可死,也不会陪这些色鬼上床。”绿情姬斩钉截铁地说,用蛇尾拂去姐姐脸上的泪痕,示意前方天饱歇息之处:“天饱不像是色鬼,你呆会可别犯贱。”
红情姬忧心忡忡道:“可是,刑天海妖命你我套些消息,不迷住他如何套出來。”
“你就那么听那老鱼头的话,总之不许你对这男下**。”绿情姬的蛇尾骤然缠住了姐姐的尾端,使了把力气。
红情姬“哎呦”尖叫一声,生气道:“你弄疼我了,莫非你看上这小了,处处维护他一般。”
“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罢了。”
绿情姬率先滑至那扇晶石门前,用蛇尾敲了敲门。
头上戴着朵大黄花的白胖鱼娘奸笑着开门,将两个蛇妖迎了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