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老叟见天饱怒目圆瞪,古怪地笑笑:“天饱,你此刻是否在月复诽老朽,老朽并非想下毒手,玉麒麟乃是神兽,踏天道而來,跳出五行之外,而那魔血神圭,属于五行轮回属性,你可知,玉麒麟这五行之外的天心鎠肝或能克制!”
天饱闻听此言心乱如麻,玉麒麟陪他纵横南北浴血奋战,从龙虎山到武当山,从云间鬼船到魔血海渊,就如同他的兄弟手足,怎能忍心让玉麒麟被摘心挖肝。
他脸色煞白,冷冷道:“玉麒麟是我兄弟,这绝对不行。”
洞天老叟笑道:“莫非你不再把黎民苍生的安危放于心上。”
天饱斩钉截铁道:“要怎样都可以,你要天饱破心挖肝可以,但不可伤了玉麒麟。”
洞天老叟面露赞许之色,道:“想不到你连只兽类都如此怜惜,又肯为苍生求存不惜牺牲自个,天饱,你这仁义心肠老朽颇为欣赏,如今是末法世代,善良仁义屡遭荼毒,残忍凶噬占尽上风,老朽要收你做关门弟,也算选对人了,來罢。”
天饱被老叟的话惊诧,这老头好怪,忽而奸佞狡猾,忽而大义凛然,实在是正邪难辨,让人难以看透。
洞天老叟向洞内走去,天饱尾随而去,发现内里有个狭小的洞穴,里面供奉着一尊塑像,塑像是位年男,面容白皙相貌清秀,身着青色长衫,手持一把枫,面上似在欣赏山景般和颜悦色的神情。
洞天老叟燃起三注香,恭敬地对着塑像跪拜下去,拜完对天饱道:“这是我师父,华山派枫上人,你也來跪拜罢。”
天饱对着塑像缓缓拜了三下,拜毕又对洞天老叟拜了三拜。
“师父在上,请受噬山天饱一拜。”
“好徒儿,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收着。”
洞天老叟双目含着喜色,见天饱跪拜后,塞给他一只铁盒。
天饱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是三只圆溜溜的东西,像是丹丸,仔细瞅瞅又不太像,其一只似是黄金磨成的纯金球,另一只是黑沉沉的铁砂丸,还有最后一只像翡翠一般,乃是碧绿的玉石圆球。
每只圆球大约手指粗细,散发着润泽的宝华之光。
“这是我枫一脉的真元精进宝丸,铁丸定基、金丸固体、玉丸提升,我见你真元损失甚重,接连服下这三丸后打坐调息,不出半个时辰,定然会悉数恢复。”
天饱此刻正需要此灵丹妙丸,说道:“多谢师父。”
“还有,这个你也拿着。”洞天老叟从袖取出一柄小剑,看着非金银铜铁所铸,也不像玉石,却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天饱接过剑來,发现剑柄便是枫形状,小剑握在手份量虽轻,剑锋却蕴含着无穷力道,似乎能与其心意相通,当下就有些爱不释手之感。
“此乃我枫一脉法剑,名唤‘秋枫’,你那把弯刀用了太久,该退下用灵物熏养熏养了,让秋枫陪你争霸新人,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效。”
若洞天老叟所言不虚,“秋枫剑”便是枫一脉传世法宝,秋枫剑在天饱手灵光流转,剑气凛然。
天饱暗想这怪老头真是怪的可以,先前还对深海蛇族的法宝镇海玉箫垂涎三尺借机霸占,转眼间又变得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大手笔,举止反复耐人寻味,再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來老头帮自个恢复真元,又赠送灵妙法宝,定然十分期望他能夺得武林新人争霸赛的魁首。
这魁首,对洞天老叟來说究竟有何意义,天饱悄然启动窥心术,可惜这洞天老叟十分狡诈,将自个本心护得严严实实,天饱无论如何也窥视不到老叟心所想。
听秦川说本次大赛夺魁的新人将获得“天启”,这天启又是啥玩意,莫非也是洞天老叟朝思暮想的何种法宝不成,无论如何,洞天老叟绝不会仅为枫一脉在华山派抬起头來,便威逼利诱地促使天饱上阵。
天饱原本对武林新人争霸赛毫无兴趣,此时倒是有些想尝尝夺魁的滋味,尤其是看看“天启”的奥妙所在。
他谢过洞天老叟,暗暗催动阴阳四瞳和灵鼻探察了宝丸核心,宝丸内核里多种灵药灼灼发亮,更有药香扑鼻,确属灵药而非毒药。
当下他便在枫上人的灵前盘腿而坐,缓缓将三颗真元精进宝丸服下,开始调息。
他先服下那颗铁丸,入喉如同一股烈火,带着粗糙的热流一直滚到月复,呼地一下将天饱元神的红光火球点亮,红光火球有铁丸助阵,红光日渐沉稳;
再服下那颗金丸,刚一服下,金丸便化为金屑狂舞,元神火球吸纳无穷金屑,红光增添了神秘的力道,璀璨异常;
他最后服下那颗翡翠玉丸,原本光芒迸射的元神火球,渐渐地被玉丸的沉稳淡定所震慑,进而变成了静如处之状。
天饱神识清明,这三颗精进之丸不仅将其真元完全恢复,还提升了他凝神聚气的境界,元神开始蕴含更神秘的力量。
半个时辰之后,他缓缓收势,便要举步去新人争霸赛的报名处,,云台峰。
临别前,绿情姬又将深海妖族的那把蛇魂海刀给天饱带上。
天饱忙婉言谢绝:“多谢绿姑娘,此乃你族至宝,该好好收着,我这里法宝已足够使用。”
“带着。”绿情姬柳眉倒竖,硬是塞到天饱怀里。
“这。”天饱还欲推辞,却败给了绿情姬犀利的眼神。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天饱你必须拿着,此物定能用得上。
天饱将蛇魂海刀别在腰间,冲绿情姬深深点头。
两人自从在邢天海鏖战孽龙、生死患难与共,她已是他的红颜知己。
“师父,绿情姬和玉麒麟就托付给您了,望能尽快将魔血神圭上封印的禁制破解,最后一道禁制务必要另寻他法,我天饱向师父承诺,武林新人争霸赛的魁首,定会落在我枫一脉。”
“好徒儿,有志气,你放心罢,为师见你如此看重玉麒麟,怎能忍心屠之,等你赛到最后一战,为师便带着他们给你助阵,你到了云台峰,示出‘秋枫剑’,他们便知道是我枫一脉派出的人才。”
天饱抱拳挥别,目送他挺拔的身姿飞向云台峰,洞天老叟仰头朗声大笑,好似许多年都沒有这么舒心过。
云台峰,乃是华山最高峰,因高耸入云似能触模天际而得名。
如今这峰顶,聚集了來自江湖各大门派的新人新秀,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昂。
天饱御弯刀还未飞到云台峰顶,一双灵耳便已听到了许多江湖儿女的闲言碎语。
“不是说今个午时开擂吗,怎么到现在还沒动静,华山派高人和那几个主持比赛的大师莫非都喝高了。”
“莫要心急,你沒看那边乌压压的新人脑壳,还有许多人未登记完毕,这擂台自然不会轻易就开。”
“哼,其实何须局,照我看來,只需三场比试足矣。”
“哪三场。”
“比气、比力、比阵,真气,修真之士之根基也,根正则苗红,法力,乃是强弱之标杆,一决则高下分明,法阵,乃是大智慧,做孤胆英雄不难,难得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照兄台这么说,这新人争霸赛该换个名字,叫全能争霸赛更为合适,还是简单点好,咱喜欢目前的规则,一对一,不忌刀枪棍棒,逐场比试,热血又爽快,很对在下的胃口。”
天饱听得这些议论,不禁笑了笑,在云台峰顶找了块落脚的石头,缓缓落下。
“天饱兄。”秦川隔着许多江湖人士远远喊道。
真是巧了,刚踏足这新人争霸的热血赛场,便看到了在半山腰遇到的无名派弟秦川。
“兄弟,擂台赛开始沒。”天饱笑着问道。
“还沒,兄台來得正是时候,怎样,天饱兄是否报名新人争霸。”秦川冲他挤挤眼。
“哎,新人争霸着实令人眼馋啊。”天饱咧嘴笑道:“咱也被师父赶着來报名了,你已拿到比赛的腰牌了,在哪个场,为兄稍后去给你助威。”
秦川喜滋滋地将腰间悬挂的方形“新人争霸”玉牌摘下,递给天饱端详。
“我在第七擂,兄台快去排队报名罢,去晚了腰牌发完就沒法上场啦。”
“多谢兄弟提醒,回见。”天饱往那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众人皆是习武之人,粗枝大惯了,哪能习惯规规矩矩地排成一列,新人争霸赛报名的那张桌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你挤我我挤你的时候都暗暗用了内力,即使脚上吃了亏也忍着不吭气。
天饱挤进报名人群沒多久,便被一个状如铁塔的汉狠踩一脚,痛得很。
天饱原本并不准备因为区区小事便和人争执,却见那汉蔑视地瞥瞥自己,不仅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反而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
好个沒家教的蠢货,天饱冷笑一声,轻拍了此人的后背,那铁塔般高大的身躯如滚地葫芦,倒地不省人事。
周围的小们都在热血沸腾地忙着报名,沒人在意这汉被天饱拍晕过去,天饱沒有时辰可以浪费,便暗施法力将面前阻碍的众人逐一拉开,很快从拥挤的人群月兑颖而出,來到了负责报名的案几前。
三个贼眉鼠眼的华山派弟端坐在报名的案几前,一派居高临下的姿态。
“在下枫一脉弟,要报名参赛。”天饱说道。
“枫一脉。”案几的正,坐着的红衣弟哈哈大笑:“洞天老叟那老怪物居然还会收弟,你叫甚名。”
“姬天饱。”
红衣弟边上坐着的黑衣弟撇撇嘴道:“天饱,我看你这番定会吃饱一肚老拳,滚回飞云渡哇哈哈。”说罢三人互相挤眉弄眼,爆笑不止,随手将那参赛的腰牌扔到了地上。
同宗相煎,他们竟如此看不起枫一脉,为何还派寒冰魄手等人阻碍他人拜访洞天老叟?
天饱弯腰捡起腰牌转身就走,听到他们在背后讥讽道:“枫一脉如今只剩了那老叟一人,也许是老叟知天命难违快要死了所以赶紧找个傻蛋來接手罢。”
等着瞧吧,天饱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