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缓缓将那长达丈余的铁青长刀旋转起來,青光凛冽,倒也不惧天饱的弯刀锋芒,只听“嘭”得一声,一道青光在虚空暴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天饱。
吞噬光柱,冲天而起。
青光瞬间排成密布虚空的光网,吞噬光柱与光网交错而过,竟然分毫未噬!
这前所未有的情形令天饱吃了一惊,不经意间,刀郎手轻弹了两下,一缕暗红色烟粉融入虚空。
天饱连忙闭住口鼻,可周身已被暗红血气重重叠叠包围。
刀郎大笑三声:“哈哈哈,我要你的刀,谁能阻拦。”
这血气十分古怪,天饱透过重重血气隐约看到刀郎肆意狂笑,却在其无法解月兑,秋枫剑等法宝悉数拔不出來,整个人像被凝滞一般,定在虚空里无法动弹,一层层邪气血雾写满法咒,在天饱周身快速转换,他的神心意无一逃月兑法咒强迫,唯有紧闭双目凝神聚气拼出元神法力。
擂台前观战的众人也察觉出天饱情形不妙,半空唯独见到那刀郎肆意狂笑,看不到天饱的身影,唯有一团古怪的血气团在翻腾滚动。
“天饱兄莫非上了刀郎的圈套。”秦川焦急说道。
“那血气团看起來十分的凶煞,天饱恐怕被困在里头了。”独孤伟杰浓眉紧锁。
“混账王八蛋,肯定使出下三滥的障眼法。”公孙有莽气呼呼地说道。
“不好,天饱情形危急,我要去救他。”绿情姬就要纵身一跃而起。
“不可。”独孤伟杰一把拉住她:“绿姑娘,此番乃是天饱打擂台,你我冲上去都不合规矩,天饱志在夺冠,我们不能给他添乱,先暂且观望一下罢。”
绿情姬想想他说的有理,便暂时耐着性观战。
元神火球,从点点星火微光,变成了一片死寂,天饱越是催动,火球越发冰冷,眨眼便结了一层厚重的冰霜。
“姬天饱,你可知罪。”转轮王那张狰狞老脸出现在天饱元神之。
“我何罪之有。”天饱凛然不惧,天饱灵鼻早闻出蹊跷,心知梧桐定然给了刀郎幽冥毒物,看來便是与转轮王勾结,亏得他护体深厚才沒被毒气所伤。
“大闹幽冥地府,篡改生死薄,夺走聚鬼盆,强占逆天神笔,你的罪过还少么。”
“生死薄乃是一本糊涂账,我改了又如何,聚鬼盆悉数是我故人,我何故抢不得,逆天神笔本來就是我阿父的法宝,强占二字送给你们这些老鬼更合适,青城派和你们什么干系,竟然助纣为虐搞些邪门玩意,等饱爷我腾出空來,定会去幽冥地府将你那转轮王府砸个稀巴烂。”
“你、你这混小,气煞我也。”转轮王听得天饱义正词严,嘴脸变得极其扭曲,口不断诵咒。
天饱头疼欲裂,更觉得那一团团血气如同利锥,星星点点刺于身上,又痛又冰,整个人似乎都被冥力奇寒冻住。
他元神的火球此时竟然变成了一只冰球,闪烁诡异蓝光,无论如何都难以催动,天饱心下骇然,难道真如洞天老叟所言,他的元神属性绝非烈火。
如若是冰,此时与冥极寒冰相撞,能否悉数吞噬。
此念一出,天饱已不再踌躇,默念吞噬**第重心咒,。
“吞噬,,通顶,,。”
元神冰球轰出强劲寒气,天饱周身那些邪寒血气,在更为剧烈的寒意被冻结其,刀郎连忙又洒出如雨血粉,妄图巩固邪寒气层,孰知此举乃是为天饱火上加油,他催动出的寒气骤然升至最高级别。
天饱已悟出破解法门,双掌催出巨大寒力,血气冰层被冻得崩然而裂。
虚空又是一阵淋漓冰雨,直把观战众人也浇得一头一脸。
“好腥臭的血冰,青城派怎会有如此邪法。”一观战的老者奇怪地问道。
刀郎见他突破邪血迷阵,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邪血迷阵至少能困住大乘之境的修士,难道姬天饱早已跃过此境。
天饱凛然祭出吞噬光柱,再掀无匹冰海,。
此时却突然发生变故,他手上那枚久已不见动静的蓝戒,也就是缠鬼圣姑送给他的那只蓝界遗物,突然发出璀璨蓝光,腾出一团蓝色烟火。
烟火那虚幻光影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令天饱须发戟张。
画面,乃是华山极高的一处山峰,似曾相识,山尖石门缓缓打开,一只宝盒静卧其,上书“天启”二字,电光火石的一瞬,竟然是洞天老叟将魔血神圭催与宝盒合体。
原來洞天老叟死命扣着魔血神圭是为了夺得“天启”,蓝戒怎生在鏖战之时做此启示,莫非是提示自己此战速战速决,去阻止洞天老叟。
天饱脑此念一闪而过的当口,吞噬光柱已焕发无穷威力,那刀郎拖着那把丈余的铁青长刀,带着惊惧交加之色,化为齑粉。
他御气于空,黑发飘舞,坚毅的脸庞在光柱映照下更加英武,英雄气概已开始显现,宛如天神下凡,这变故发生太快,众人眨眼间见到天饱反败为胜,不由得大声叫好,绿情姬也缓缓呼出口气,总算把提着的心放下來了。
天饱徐徐落到擂台前,不止秦川他们,还有很多观战的新人,纷纷围上,对着他赞不绝口。
“天饱兄,方才我们还替你捏把汗,谁知你眨眼功夫便把刀郎灭了。”
“少侠,你法力盖世,此次武林新人争霸赛的魁首,非你莫属。”
“这位大哥,我好崇拜你啊,不知在下有沒有福气做你的小弟。”
天饱对众人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道:“承蒙诸位厚爱,天饱有要事在身恕难奉陪,几位兄弟、绿姑娘,烦劳你们帮我和大伙叙叙,我先走一步。”
“哎。”公孙有莽喊道:“天饱大哥,你去哪,我也要去。”
天饱纵身一跃,遁入云,早已踪影全无。
他立于华山高空,催动阴阳四瞳,寻找着蓝戒提示的那座高峰。
很快,便在华山一处偏僻山谷,发现了那座山峰,海拔极高,又极为陡峭,但是在空俯瞰,便能看出整个华山群峰仿佛是幅大鹏展翅图,而此峰便是大鹏双目所在位置。
“门派所占据的名山大川都有法眼所在,怪不得有这些蹊跷。”天饱暗道。
他飞至山侧,表面看來有些山石与普通石块无异,但阴阳四瞳催动出法眼,看透山石,里面确实隐藏着一面石门。
天饱飞至石门位置,此门乃是高约三丈宽仅三尺,极其狭窄,他用渲海弯刀欲切山石,剖出石门,却发现这一小块位置的山石皆是特别的红褐色,不但渲海弯刀切不进去,连秋枫剑这华山派至上法宝也无法贯入分毫。
整面石壁仿佛是被人下了咒语般,任凭天饱催动吞噬光柱或是全真道法最大乘,都无法撼动。
此时,天饱突然听到虚空有人踏來,他连忙躲避于山石之后,闭气凝神,想看看來者是谁。
來者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恰恰正是洞天老叟。
洞天老叟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对着山石念念有词,手另有一个乌黑的圆形物件,对着那红褐色山石画了个形状。
顷刻间,山石便轰然开启,现出那扇石门。
果然蓝戒预示的都是真事,天饱双目凝视,看那洞天老叟做何勾当。
洞天老叟此时兴致勃勃,匆匆扫了一下四周,未察觉任何可疑气息,便得意洋洋地推开石门。
“轰。”石门慢慢打开,里头果真是个宝盒。
洞天老叟取出宝盒,又从袖抽出魔血神圭,似乎掌心催动真气,要将魔血神圭融入其,难道此物合体便能引发大劫难,还是会给洞天老叟带來执掌乾坤的大好处。
天饱已按耐不住,纵身从山石后跃出,大喝一声:“住手。”
洞天老叟神色微变,旋即镇定地笑道:“徒弟,你不去打擂台,跑到这偷窥师父作甚。”
天饱怒道:“你硬是不肯将魔血神圭还我,还逼我去为你打擂台,究竟‘天启’和魔血神圭有何干系,今日不说个清楚明白,你休想离开此山半步。”
洞天老叟长叹一声,先将宝盒放回石门内,又将魔血神圭插入袖,缓缓道:“傻徒弟,不是为师有意瞒你,而是时机未到,如今你这么一闹,我不说也不行了。”
天饱冷冷道:“烦请师父开示,天饱愚钝,实在想不到是何缘故。”
洞天老叟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先将这法门关闭。”
他单手催动,山石缓缓又将石门包覆其,看上去浑然一体,不露任何破绽。
洞天老叟带天饱來到华山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峰,山顶正有一间石亭,亭内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他舞舞大袖,拂去石凳积累的厚厚灰尘,对天饱笑道:“天寒清苦,你方才又大战一场,定然胜出了,为师便赠你佳肴美酒,你我师徒二人把酒畅谈,知无不言无不尽,也算是一快事。”
酒,这荒僻山岭,哪里來的酒。
天饱正诧异着,只见洞天老叟从袖不断拿出各色美食:陈年美酒一壶,手把肉一盘、熏鸡两只、羊腿一架,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还有那金杯银筷,器具也让人看來食欲陡增,看來这老叟袖也藏着个包囊啊。
“吃罢,打擂辛苦。”洞天老叟随手扔给天饱一只熏鸡,柴香扑鼻。
天饱也着实饿了,虽然法力跃过飞天之境,真元自行循环流转,食物可吃也可不吃,但这口月复之欲,一时半会哪能戒掉,他大大咬了一口鸡肉,便忍不住问道:“敢问,魔血神圭和‘天启’究竟是何干系。”
洞天老叟将杯美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天饱,你何时才能多一些城府,就这么直不愣登地问话,除了我,谁会告诉你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