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刃翻了翻白眼,捏着魔血神圭的手恨不得一把将其捏碎。
天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孤刃怒哼一声,拿着魔血神圭走到别处,口念念有词。
天际间划过一道血色流星,魔血神圭里也飞溅出一道血色红光,两道交错,在空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十字,魔气激荡,众人都感觉到了天地间那邪煞气息急速波动,连忙升起护体。
孤刃双指一竖,对着天空的血红十字大喝一声:“破。”
指尖喷出一股黑气,直入云间,在血红十字的心破开一个圆点。
“嘭。”一声闷响,血红十字现出无数裂痕,在空颤动,片刻,终于空慢慢消散。
“接着。”孤刃远远地将魔血神圭扔过來。
天饱拿过來一看,神圭火神狂龙的纹路已消失殆尽,通体变得乌黑,他心极为欢喜,破解了所有禁制,混沌异魔的本心终于可以淬灭,为了这一刻,实在是等得太久。
他心感慨万千,说道:“多谢大师。”
孤刃狠狠道:“废话少说,快随我回华山。”猛然又将胡啸天拉了过來,那把利剑又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胡啸天沒料到他又会突袭,居然再次轻易得手,不免满脸尴尬。
天饱脸色一变,质问:“大师,这又是在做什么。”
孤刃狞笑两声:“姬天饱,你若敢诓骗我,胡啸天的脑袋便落地,快走。”他已看出天饱极重情义,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兄弟被屠杀,胡啸天是个极好的人质之选。
天饱咽下一口闷气,看了看胡啸天,俊俏少年眼神并无特别慌乱,他心知肚明,天饱一定会解救他月兑离困境。
孤刃逼迫着胡啸天,白衣人簇拥着孤刃,纷纷御法宝飞上半空,天饱和冯小如跟在后头。
“天饱,洞天老叟果真绑架了孤云。”冯小如悄声问道。
“赫赫,孤云在不在股掌之,他们呆会会明白。”天饱冷冷道。
众人飞到江边,冯小如拍拍手,那只玉船便飞快地驶來。
白衣壮汉在江边嚎了一声:“额额额~~。”象是在呼唤船家。
等了半天,却沒有任何舟船出现。
孤刃怒了,骂道:“搞什么鬼名堂,留几个人在这,呆会把那掌舵的老儿给杀了。”
众白衣人连连点头称是。
天光大亮,一轮稀薄的冬日已缓缓升起,眼看决赛的时辰就要到了。
孤刃沒耐心再等大船,只能打起玉船的主意,玉船很小,只够搭载四人。
孤刃喝令天饱上去,逼迫着胡啸天上船,还喝令那白衣壮汉上船,唯独把冯小如和其余白衣人留在岸边。
天饱自然绝不答应,冷冷道:“姑娘必须和我们一道,否则我哪也不去,别忘了,我师父看不见我到场,自然也不会给孤云好脸色。”
孤刃骂道:“你这混账倒是很会怜香惜玉。”
只好让冯小如上船,他十分警惕地坐在船首,手利剑片刻不离胡啸天的咽喉。
冯小如上船后,双目与天饱相对,多了一些亲切和信赖之感,天饱的眼神却带着一些狡猾和机警,有意无意地用渲海弯刀碰了碰玉船的船底,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叮”声。
孤刃又骂道:“混账王八蛋,你想把船底凿穿,脑袋被驴踢了不成,这废江的乌嘴兽,最爱吃人肉,尤其是你这种笨蛋的蠢肉肥膘。”
天饱哈哈大笑:“大师,你放心罢,俺还想多活几年多泡几个美女來着。”
说着大刺刺地坐到冯小如边上,肆无忌惮地将手环在她的腰间。
冯小如浑身一颤,简直不敢相信天饱做出如此轻薄举动,想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死死的。
她满面绯红,可转念一想,天饱不是这种人,此时这般定有蹊跷。
玉船在江水驶得飞快,天饱拥着冯小如,大手将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摩挲**,又与她耳鬓厮磨,用极温柔极低微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冯小如则是面带桃花,含羞掩面的样,好一副小情侣说知心话的情景。
胡啸天看得心生嫉意,忍不住带着怒意喊道:“你俩在干嘛。”
孤刃见胡啸天一副吃醋的样,以为胡啸天是和天饱争夺冯小如,觉得这些骚年实在可笑,带着看热闹的心态,不经意间,剑锋偏离了胡啸天咽喉半寸。
天饱冲胡啸天笑笑,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反问:“你说我在干嘛。”
他猛然用弯刀往玉船船底一顿,整只玉船被巨力震得骤然溜溜打转。
船首坐着的孤刃措手不及,被突如其來的飞旋转得几乎栽下江去。
胡啸天本就是个机灵鬼,见天饱如此神情催动巨震,立刻明白过來。
再瞥到剑锋游离,几乎是瞬间,便将身一鞠,绕开孤刃手利剑。
与此同时,电光火石的功夫,天饱已将胡啸天一把拉到身后,和冯小如共举刀剑,对着孤刃便劈将过去。
孤刃已稳住身形,咬牙切齿,连续两次着了天饱的道儿,他恨不得将其啖精咽髓,手宝剑锋芒无匹,剑锋更化为一条黑蟒,一张口,几乎要咬到天饱的衣角。
黑蟒口腥气炽烈,天饱心杀意大起,先前在热源谷领悟的“上古吞术”不用催动便凛然而出。
“吞,,。”
他元神那张变形的面孔肆意狂笑间,黑蟒的脑袋已化为一团黑气飘入他的口。
“啊。”孤刃视为至宝的宝剑瞬间断刃,催化出的整条黑蟒旋即在虚空消逝。
“吞,,。”
天饱并未住手,耳边《上古吞术》的法咒如惊雷般炸响,不绝于耳。
“吞噬无边,无边吞噬,循环往复,缘起缘灭……吞噬无边,无边吞噬,循环往复,缘起缘灭……”
孤刃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身数刀,奇的是,渲海弯刀每一刀,都砍在他独家密炼的眉心、脐下等法门之上。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数响伴随着血肉横飞,华山派一代高手孤刃爆体而亡。
天饱单掌一推,狂风席卷着孤刃的血肉飞入半空,有些肉片落入滚滚江水之。
双目黑红,面色铁青,天饱催动完**,仍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神情。
“天饱、天饱。”冯小如急切地推着他喊道,天饱却毫无反应。
“天饱哥。”胡啸天也拼命摇晃着天饱。
晃动了足足十几下过去,他才转醒,双目迷惘看着胡啸天和冯小如。
“天饱,如今快到岸边了,我等要速速御法宝飞行,乌嘴兽闻到血腥可不得了。”
冯小如率先拉着天饱御剑而起,胡啸天也连忙腾空,江有着无穷吸力,好在已临近岸边,吸力减弱不少。
眨眼功夫,玉船底下滔滔江水冒出一股黑气,形成巨大漩涡,瞬间便将整只玉船吞沒。
三人徐徐落于岸边,天饱已经清醒过來。
胡啸天有些担忧地说道:“天饱哥,你方才的样吓人的很。”
天饱只觉得胸那股黑蟒的腥味涌上來,來不及回话便呕吐不止。
吐完,冯小如已用真火烧了杯茶水递给他,漱漱口,他总算感觉好些。
“咣。”
远远已听到了华山传來的开赛鸣锣之声。
“开赛了,天饱,咱们要抓紧赶过去。”冯小如急切地说道。
“且慢,我先把这魔物淬灭不迟。”此时世间任何事,也比不上淬灭魔血神圭來得重要。
冯小如还想劝阻,被胡啸天拉住:“天饱哥这事可以挽救天下苍生,让他做。”
“哦。”冯小如看着大步走向前方的天饱,眼神增添了一抹温暖。
天饱走出了百丈开外,想着混沌异魔法力无边,定要施出最高级别法力。
他将魔血神圭用力掷上半空,《上古吞术》瞬间祭出。
魔血神圭周围腾起无数微尘土,无穷无尽的针扎之感瞬间布满虚空,纵然在百丈开外的胡啸天和冯小如,也从脚底感觉到了至深的刺痛,接连纵身跃起。
天饱却浑然不觉,满面从铁青转为涨红之色,提取最高真元催动吞术,魔血神圭上已密布了无数小孔,天饱的吞术所化的锐利气息已深深扎入其,但神圭有混沌异魔的法力支持,仍旧保全着大致的形状。
龙虎山,大魔峰脚下,湍突不止的活火山旁。
如此同时,满头满脸鲜血的混沌异魔,刚刚大胜鼎义真人,得意洋洋地走到了龙虎山的魔峰脚下,对着燃烧愈发炽盛的神鼎烈焰仰头大笑。
笑着笑着,突然觉得胸口被一柄利器狠扎进來。
混沌异魔大骇,还未來得及反应,有如万箭穿心,胸口出现无穷血点。
“哇。”混沌异魔吐出斗升鲜血,连忙凝定心神,开始催法,何人胆敢淬灭我的“魔道本心”。
一个硕大的问好悬着,但眼下保命要紧,顾不得那么许多。
千里之外,天饱再次提起最高法力,意图运用《上古吞术》欲将魔血神圭淬灭。
“咣。”
华山传來的开赛之锣已敲到第三响,天饱若是片刻不能赶到,武林新人争霸赛的魁首便要拱手让人。
冯小如背负师命,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急道:“天饱,还是先去打擂罢,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天饱一时无法淬灭神圭,心呕吐之意又变得剧烈起來,遂缓缓收势。
“走罢,速战速决。”他满脸坚毅之色,心知“天启”也很要紧,此神圭如此难灭,肯定还有法门未曾窥得,还是先去决赛之后,再行淬灭。
三人急速御宝飞行,眨眼便來到了华山云台峰。
这一次,天饱去的不是第十擂,乃是本次武林新人争霸赛的决赛主擂台,,云飘。
这一擂台极为诡异,仅仅在万丈悬崖边拉了贯通南北的两根金丝线,阵阵罡风带着凌厉气息从四面八方吹來。
寻找修炼之人,别说立于金丝线上打擂,能站稳片刻已属上乘法力。
南面的那一根金丝线之上,孤云以玉树临风之姿,潇洒地立于其上,面无表情地候着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