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手提长裙,甚感累赘不便,本想大大方方行路,束缚太多,只得款款挪动莲步。走出小院,出了中门,跨出宅院大门,回望‘灵院’门扁,有灵魂之意,是前王灵儿升天之地,是后王灵儿灵魂重生之所。
院前停着了一辆紫红华丽马车,刘烁率先揎开紫帘踩了上去,回头伸手接灵儿,灵儿没有伸手,双手提高长裙,脚踩踩脚凳,钻了进去,被刘烁揽入怀中。单王爷坐在对侧,慵懒后靠,眉宇松弛,唇角泛着一抹清新浅笑。
失去记忆的灵儿是可爱的,不吵不闹,小鸟依人般坠在刘烁怀中。灵儿打量马车,宽大舒适,不但有小桌,还有柜子,可下棋喝茶,卧榻宽敞,可坐可卧。
灵儿从轿中伸手揎开紫帘,眸放星光,好奇地打量,瞧着古色古香木制楼房街景,朱漆红亮,华光异彩,呈现一派繁荣生机。
不像记忆中的古建筑都是陈旧的,森冷的,亲眼所见才如此鲜活。特别是那依稀点缀的古人,神情各异。
早上街道还有些清冷,依稀行人身着布衣绸缎,看上去很新奇,有入戏的感觉。灵儿寻思,有时间一定好好逛逛。
灵儿往自个儿身上模索,似乎没有银两。灵儿放下紫帘,迎上刘烁灼灼的眸光,宛尔一笑,接住了他的热唇,灵儿被他口里的麝香吸引,缓缓回应,小舌从他唇边滑过,他有些激动。
灵儿轻轻推开他,伸出小手,轻启朱唇,“能否给我点银两?”灵儿似乎好像说了一句不合情景的话。
他俩顿觉惊异,原来她是不要他们任何东西的,随即他们唇角一咧,脸上有了笑意,他们认为,灵儿是接受他们了。他们每人从怀中陶出一大把银票,递给她。灵儿萌了一下,接过单王爷的银票察看,有五十两的,十百两的,二百两的,五百两的,一千两的…。“这么多,都给我?”
单王爷笑着点头,他笑得清甜,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以后我们人都是你的,银票也自然是你的。”
不过这也太多了,放在身上糟贼人惦记,灵儿退回一半,再从刘烁手中拿了一些,“我先拿这么多,用完了再找你们要。”他们也不推辞,含笑将退回的银票放回怀中。
他俩同时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灵儿惊愕,“你们的动作不要这么同步好不好?这玉佩很值钱吗?和田玉?”灵儿一手接过一块欣赏起来,单王爷的玉佩,雕凿着清晰的山水,不过同他人物性格还是很配的,难道寓意是江山?
刘烁的玉佩上雕凿一头火麒麟,应该是吉祥之物,也和他很相配,大大咧咧武夫的感觉。
单王爷握扇轻摇,眉眼秀溢出笑意,“我母妃留给我的,应该很值钱。”
灵儿像握了烫手的山芋,纷纷送回到他们手中,“不要,不要,要是我没钱用时当掉了,你们还不得怪罪于我。”
“这是我们的信物,你没钱我们可以给你,你何必要当,乖,收下。”刘烁搂着她温柔劝她。
“说不要就不要,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我懒得帮你们保管,弄丢了,你们一样会怪罪我。收起吧,再说我扔出去了。”他俩狠铁不成钢地咬着牙,别人千方百计想求得他们的定情信物,可是她却视珍宝如草芥。
他俩沮丧地收入囊中,堂堂七尺男儿,都过十七周岁了,定情之物还在自己囊中,太过蹉跎了。本是十九岁的她,穿越到十五岁灵儿的身上,哪里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思。
马车穿过繁华大街,进入小胡同,他们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灵儿看着干净有些破旧的木房,这就是她的家,她并不失望。
只是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他们会对她榨干吃尽,是因为她无权无钱无地位,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反抗能力。
被他们其中一人当小三养,她认了,可是被他们三人圈养,有些伤自尊。难道世世都是妓女命?被人欺凌?
这时有两个小女孩跑出来叫她姐姐,一个五六岁,一个十来岁,她们吃着糕点,说是哥哥送的。灵儿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妹妹。
灵儿刚洗完衣服,一个四十多岁的风韵妇女走进来叫她,应该是她娘了,她娘长得清丽干净,很安静的一个人,看上去语言不多。这应该是在宫里多年磨炼的结果。
只是她身后跟着一个有些机警的男人,五十多岁年纪,贼眼在她身上滴溜,然后向她娘点了点头。
灵儿的汗毛都坚起来了,她娘要卖她?万恶的旧社会啊。不过她身上有钱,如果真要卖,她有能力反抗。
听她娘的叙述,她才安心下来。
自从她爹过逝后,家里经济条件日渐不好。
她娘一直没有让她出去做丫环,就是看着有几位王孙贵族天天来缠她,她娘希望哪位娶回去做妾也算是她的好命。
现在京城有位姓陈的大富人家,死了女儿,他女儿正好也是十五岁,叫陈灵儿,所以是卖过去做千金小姐,匪夷所思吧。
只要好好做她家女儿,每月就有丰富的月钱由管家直接给她额娘。
她那两个年幼的妹妹以后的日子就舒坦好过了。
灵儿当然是满口答应,现在她对哪家都没有感情,做大小姐当然比别人包养强。
其实她娘没有明说。
因为陈灵儿的名字已经递进宫里去了,几月后选太子妃,陈家不想把到手的机会扔掉,所以让她顶上。
她娘收了钱,她们签了契约,灵儿跟着管家上了一辆普通马车。
灵儿走后,她家屋前歪脖子槐树上挂满了祭悼白条,陈家为他女儿发丧用的是王灵儿的名字发丧。
陈家真是气派,一进大门硕大的花园跃入眼脸,满眼的苍翠仿佛是到了江南。
但空气是僵凝的,空气是窒息的,从所有人那阴冷哀怨的脸上,能看出悲情仍滞留在胸中。
灵儿缓缓抬眸,正前方有一幢宏伟的建筑,是陈家的正厅。
一位穿着碎绿罗裙的姑娘跑上前来扶着她,嘴里还甜甜地叫着:“小姐,奴婢是你的丫环,奴婢叫小莲。”灵儿轻轻一笑,表示知道了。
看着小莲挪着碎步,灵儿很自觉地放碎了脚步,这样走动,自己都感觉婀娜多了。
灵儿看着小莲挤出来的笑容,知道她刚失去主子,自己也不免有些悲凉,面上罩上了一层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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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