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抓秦妈妈的人这时才回报,秦妈妈已经出逃,他们空手而回。不过,此事查明,基本了结,秦妈妈也不是罪魁祸首,对她之事后来不了了之。
随后皇上为了安抚菊嫔那颗受惊吓之心,下旨封菊嫔为菊妃,美人因祸得福,甚是开心。
陈灵儿他们一行浩浩荡荡从皇宫出来,走到宫门神武门外。刘烁向他们告辞,先送玉月公主回府,他小心地将玉月公主扶上车,体贴地送她回刘府,他的殷勤也许带有一定目的,不想玉月公主以后为了他再针对陈灵儿。
马车之上,陈灵儿望着两位面色清冷的王爷,知道他们心情不好,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也参杂进此事,连同外人来合谋他们。
“爷,你想怎样对付慕容菲儿?”陈灵儿见他们面色难看,想到了私传王府消息,把玉王妃在白云寺修行,把陈灵儿上白云寺祈福的消息传播出去的慕容菲儿,让憎恨灵儿的有心之人伺机而动,险些让大家中途丧命。想必王爷一定不会放过慕容菲儿,所以她才有此问。
“爷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置她,灵儿想怎么惩罚她?说说看。”亚王爷思索着,他不是没有想好,如果想办她,这是最好的借口,一封休书就休了她,一了百了,干干净净。但是,他查到慕容菲儿与冰王爷走得很近,也许以后会用得上她。
这次黎尚书处心积虑围剿他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冰王爷的幕后指挥,或许冰王爷是给黎尚书做后盾背后撑腰也说不一定。
陈灵儿微微宁眉,慕容菲儿屡犯错误,王爷只让她遮面,既没有禁足,也不休掉她,只是上次威胁她时说过一回要休她。后仍然让她自由出入,和自己一样自由,不知道王爷心里是怎样想的?难道是忌惮她的哥哥和她父亲么?“王爷,灵儿也没有想好怎样处置她,她毕竟没有亲自去干坏事,只是将消息传出去而以。”
“嗯。”亚王爷若有所思地点头。
单王爷兴味地盯着灵儿,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即便不惩罚造事之人,也要去骂她一顿出出心里的恶气。难道她是顺着亚王爷的话在将亚王爷?“不行,灵儿,亚王爷不惩罚她那是他有私心,我们俩一定要去警告她一下,免得她认为我们的灵儿好欺负,以后会再欺上头来。”单王爷摆出一脸的不服气。
单王爷今天太可爱了,陈灵儿从亚王爷腿上起来,坐进了单王爷怀中,亚王爷怔怔地瞪着她,“爷,你真好,我们去慕容阁骂慕容菲儿,但是,我现在不想生气,怕惊吓到我的孩子。”
“没事,你跟着就是,我来骂。”单王爷大度地说着。
“你骂?不太好吧。骂你嫂子?骂你的这个嫂子想害那个嫂子,为了给那个嫂子出气而骂这个嫂子?如果这个嫂子不服再骂那个嫂子,你是不是要让你哥休掉这个嫂子,然后为那个嫂子出气呢?”陈灵儿语气轻缓,语言戏谑,一口气绕了一圈。
“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都被你搅昏了,灵儿是不是不相信爷会为你出气?”单王爷宁着眉,瞅着她。
亚王爷唇角一抽,一抹笑意闪过。
“相信。”陈灵儿望着单王爷莞尔一笑,“那灵儿就去听爷骂她。”
“嗯,到了,你跟着看好戏吧。”他们下了马车,进入亚王府,三人并肩而行,向慕容阁走去,奴才婢女紧紧跟了上来。
他们冷眉肃脸进入慕容阁,跨进厅室,甩袍而坐,奴才婢女立在身后,气韵凛然。
慕容菲儿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听到动静从厢房慌忙挪了出来,领着两名婢女唰地跪下,还未等他们发问,这肃然的气氛吓得她不停地认错,“王爷恕罪,妾身嘴贱,在聚会时无意中透露出灵主子去了白云寺,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请王爷恕罪,别休了妾身,臣妾会好好改错,臣妾会给王爷灵主子祝福,以求恕罪。”慕容菲儿不停地磕头,请求原谅。
“别为我们祝福了,我们服不住。”陈灵儿慢悠悠地说着。
“求灵主子饶命,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慕容菲儿此时这般狼狈,她当然不是只为自己求情,她明白,太子妃连累自己整个家族,自己和父亲不担死于非命,全家上下百十号人被抄家流放到边疆,从此家破人亡。牵连她最忌惮的。
她想到了亚王爷曾经用她的父亲威胁过她,自己的哥哥慕容浩又在刘烁大人手下做官,这就是她一见到亚王爷冰冷的表情,就吓得跪地求饶的原因。亚王爷不兴师问罪是不会到她慕容阁里来的,这点她比谁都明白。
陈灵儿轻轻看了单王爷一眼,见他宁着眉不知道从何下口,他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来骂人,他那样的好脾气,真是难为他的。
单王爷本想慕容菲儿会先抵赖,拒不认错,所以他可以呵斥两句,哪想他们还未出声,她就认错不停。
“认错是要有诚意的,太子妃死了,兰嫔被打入冷宫,玉月公主被他父皇罚到白云寺去思过一年,皇上还不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说要是知道了,你会怎样?皇上不怪罪你也会怪罪你父亲教子无方。”陈灵儿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说着,一点怒意也没有。
正是这不卑不亢的语调,反而将慕容菲儿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王爷饶命,灵主子开恩,慕容菲儿知道错了,你们怎么罚妾身都可以,别连累我哥哥和父亲,他们是无辜的。”
“听说你父亲是个称职的人,你哥哥也不错,刘烁大人也很器重你哥哥,从没有打压过他,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当绊脚石?”陈灵儿仍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听在慕容菲儿耳里,字字铿锵,句句威胁,犹如一柄无形有钢刀戳进她的心里。
慕容菲儿这次没有磕头求饶,跪直的身子,恳求地看着亚王爷,“王爷,是妾身错了,请赐白绫一丈给妾身吧,妾身只求不连累家人。”
亚王爷凤眸微微眯起,人人都想让本王赐白绫,好像本王和灵儿是何等歹毒,王爷面色铁青,目光凛冽。
“死,太便宜你了,你以为是谁都能得到本王赐予的白绫么?”亚王爷眉梢上挑,不屑看她。如果本王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处,根本不屑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自己领罚吧。”陈灵儿见她想赐白绫,探她是不是真不怕死,是否真有悔过之心。
慕容菲儿瞧着陈灵儿浅笑的眸光,似有万千支冷箭射出穿透她的心,她软软地跪坐下去,目光呆滞,许久才深深伏地而拜,“谢谢王爷,谢谢贤国夫人成全,谢谢王爷,谢谢贤国夫人放过我的家人。”她此时抬出灵儿的贤国夫人的国夫人头衔,就是让灵儿知道她是国夫人,不会小气去算计她的家人。
看她的模样似乎想自行了断,以确保家人平安繁华。
“王爷,灵主子请饶过我们家小姐吧,小姐罪不至死。”明月伏地求饶,似乎赐死对她家年青的小姐残忍了些,她们主仆一场还是有感情的,“就罚小姐每天扫除王府的落叶与积雪,让王府的奴才们都知道我们家小姐做错了。”
“好,”陈灵儿见亚王爷并没有要慕容菲儿死的意思,就爽快答应了,她也想给明月这个面子,她既然成了自己的眼线,给了她这个面子,慕容菲儿会更信任她,“那就天天打扫王府院子的清洁,不过畅月阁以即整个东边都不用你打扫,打扫正殿西侧吧。王爷,你说可好?”
“嗯。”亚王爷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谢谢王爷,谢谢灵主子。”主仆三人跪地谢恩,不停地说着谢谢。
他们起身出门,缓步离去。后面传来恭送声,“恭送两位王爷,恭送灵主子。”
见他们走出慕容阁,慕容菲儿才软软在跪坐在脚后跟上,幽幽地说着,“明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逃过此节。”
“小姐,快起来,你这是说哪里话,是灵主子和王爷看在刚死了王妃的面上,本没有要杀小姐之心,所以才顺应了奴婢的说法,我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别再去惹她。”明月和宝珠将她扶起坐到椅子上。
“嗯,是啊,想不到她这样狡猾,总能躲过暗算。”她垂下眸去,自叹弗如。“我们一会儿到万管家那儿去领取扫帚,总是要做得虔诚一些。”
“是,小姐。”明月宝珠声声地应着。
陈灵儿他们走在回畅月阁的路上,她回头趣味地瞅着若无其事的单王爷,欣欣然地说道:“单王爷,嫂子问你,刚才你不是要帮灵儿骂人吗?为何一言未发?”
“回嫂子,”单王爷戏谑地福了一下头,兴味地说道:“小叔子本来想帮嫂子骂她的,但见哥哥和嫂子在前,害怕僭越行事,有违礼数,所以未敢开口,请嫂子海涵,恕小叔子无罪。”
“小叔子?呵呵,你这个小叔子瞒可爱的,嫂子喜欢,至少小叔子比哥哥年青,你说是吧,小叔子?”她兴致盎然地退着走路,洁白狐狸毛领衬着红朴朴的小脸,甚是娇憨可爱。
单王爷陶醉地瞅着她,眸里全是深情。
亚王爷凤眸深邃,幽幽地盯着她,深潭似乎秀出危险,哼,小叔子小叔子,叫得像蜜糖一样甜,一会儿进了畅月阁再收拾你。
他们走进畅月阁,巧儿和香儿快走几步走到门前,掀开厚厚的绵帘,一股热气扑出,让人顿觉暖和。
陈灵儿从掀开的缝隙瞧见屋子里坐着两位爷,正在品茶下棋,悠哉悠哉,好像主人一样,她眸色一惊,是谁?紧走几步跨了进去。
“哇,是你们,能在这儿看见你们,真是太高兴了。”灵儿瞧着两位俊朗的爷,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兴味地瞅着她。谢子昂白皙的手指夹着一颗黑棋,趣味地翻转着,见到灵儿灿烂的笑脸,他的唇微微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想必他已经知道灵儿中箭未伤,全靠他送给灵儿的金镂衣,亚王爷定不会驱赶他,所以他们才敢大摇大摆杀入他们的厢房,喧宾夺主地下棋品茶。
陈永宣宣亲王优雅地落了一颗白棋,抬头瞅着灵儿的眸光移到亚王爷和单王爷身上,微微向他们点头,表示招呼。
谢子昂见灵儿站在自己两尺开处,甜美地望着自己,他眼帘下垂,将一抹异光掩饰在眼底,扔掉手中的棋子,潇洒地站起身来,侧过身子,向亚王爷、单王爷一抱拳,道:“王爷,谢某不请自到,打扰了。”
“贵客,子昂兄客气了,请坐。”亚王爷大方伸手请他入坐。单王爷向他俩微微点头。
灵儿见谢子昂微微转了方向,去招呼亚王爷和单王爷,并不理睬自己。就侧头看着宣亲王亲切地叫了一声,“哥哥。”
“嗯。”陈永宣微笑着点点头,听到灵儿亲热的叫声,很是欣慰。
“灵儿,”谢子昂从新坐下后,才微笑地看着她,“听说你受到惊吓,子昂来看看你,给你带了几件土特产,希望灵儿能喜欢。”他的眸光向桌上看了一眼。
灵儿开心地随他眸光望去,桌上堆着许多锦盒,想必是些贵重食材。
“好,谢谢子昂兄,灵儿还以为你上次被王爷打跑了,再也不来了,以后想见你都难了,没想到你不计前嫌,真是够意思。”她没心没肺地说着,说完后才发觉自己失言,上次他们打架,亚王爷不就是吃谢子昂的醋么?
谢子昂听灵儿的口气似乎是想见到自己,他抬眼看了亚王爷一眼,笑道:“亚王爷不想见到我,我就要躲吗?谢某才不会入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