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金移种好花卉之后便给钱瑾来了口信,再过十天功夫,那些花便能开得旺盛了。
这一时,钱瑾才发觉,自己竟然忘记去请画师了,好在还有十天的功夫,找五妹她们问一下便知。原本这些事情自己根本不需要问外人,可是在钱府的两年里,自己足不出户,导致现在更个外乡人一般。
到了赛牡丹,家具均已送到,一群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摆放,见钱瑾来了,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姑娘。”
钱瑾点点头,石榴将椅子仔细擦拭了一番,才让她坐下。
“大家都是忙吧,我找马掌柜说点事儿。”
一干人蹲了蹲身子又各自忙开了。
“东家过来是否还有什么吩咐?”马文毕恭毕敬,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马掌柜请坐,”钱瑾示意石榴给倒上水。
马文做了个揖,才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虽书生气十足,却已十分老练。
“马掌柜是个读书人,必定结识很多的文人,可有愿意描花样子的?”钱瑾说完发觉自己有些可笑,这文人酸涩不堪,怎么会同意描花样子,便又改口道,“女儿家也可。”
“这……”马文思索了一下,表情十分为难,“要是作画什么的,小得还能寻上几个,若是女儿家的花样子,怕他们不会来,这差事太小家子气了。”
钱瑾又重复问道,“女儿家呢,可有认识的?”
马文立刻红了脸,“小的不认识其他女子。”
钱瑾微微有些失望,正要起身,看见五妹在马文身后做鬼脸,被钱瑾发现,立刻停了下来,双手使劲拍了一下掌,吓了钱瑾一跳,“姐夫,不如你替姑娘描花样子得了。”
钱瑾望了望马文,可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去庄子描花样子了,谁来打理生意,“不行。”
五妹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很快又活蹦乱跳地走开了。
钱瑾打算离去,起身时见柜台上有多张‘福’字,马文正照着一张张临摹,忽然心生一计,决定试一下。
“马掌柜,你再去帮我问一下,若是有人愿意在铺子里描花样子,一张五钱银子,价钱不妥还可以商量,”钱瑾开出的价钱十分诱人,“明日中午之前给我消息。”
马文还在琢磨钱瑾的意思,人已带着石榴从后门离去。
“姑娘,一张花样子值五钱银子这么多,那生意岂不是赔本了吗?”石榴疑惑道,掐着手指算来算去。
“放心,亏不了,”钱瑾脚步轻盈,一身素净白衣显得她飘逸灵动。一回屋,第一件事便写了封信给张满金,让石榴找人带过去给他。
掌灯时分,钱瑾早早地用了晚膳,让石榴准备些茶点,一副在花厅等人的模样,不过没让她失望,没过一会儿,水珠便带着马文过来拜见。
“姑娘,”她屈膝行了礼,钱瑾让二人坐下,那马文比白日里拘谨许多,水珠嗔了他一下,便说明来意,“我想替他要个差事。”因是主顾聘用关系,不需自称奴婢。
钱瑾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水珠继续说下去。
“他作画那点手艺我还是了解的,算拿的出去,姑娘那描花样子的差事还没人领的话,我想为他要了去,不知姑娘的意思……”
马文一脸的窘迫,“姑娘见笑了,小的庸俗。”
“无妨,”钱瑾面露喜色,正如自己所料。
“你出去等我吧,我再和姑娘说说体己话,”水珠见这是这般轻易就成了,一下子与钱瑾亲近了起来。
等马文一走,水珠迫不及待地说道,“父母双亡之后,我便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我与他自幼定下婚约,身上这一串累赘,本不想拖累他而想解除婚约,可他死脑筋,就是不愿意,所以这次他为了我来当这个掌柜,而描花样子银子丰厚,他不想落入别人手中。”
钱瑾微露贝齿,笑着打趣,“有这等良人,你还不嫁,更待何时?”
“姑娘~~~”水珠被说的满面红霞。
可钱瑾满心酸楚,怎么别人这般好命,而自己呢,先是负心郎后是绝情郎,与水珠一比,真真是不堪至极。
“姑娘?”水珠见钱瑾有些出神,伸手挥了挥,钱瑾扯了扯嘴角,“来回奔波,有些疲乏,倒是让你笑话了。”
“姑娘哪里的话,你一个姑娘家要操持这生意也着实不容易了些,”水珠关怀道,“不过这花样子都要五钱银子了,那这绣品价格岂不是更高了,谁还会买咱们的?”
钱瑾早已有了打算,“之前是请人去庄子里描花样子,描完了花就成了摆设,随后等待枯萎,若是我们把花搬到铺子里去,又卖花又卖绣品,凭张满金的手艺,必能卖个好价格,五钱银子划算得很,两全其美。”
水珠边听边露出佩服的神色,“姑娘真是厉害,我们就想不到这些。”
厉害?钱瑾心里苦笑,但凡有个男子如马文一般,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抛头露面,没男人养着,自己就得养活自己了。
等送走了水珠,钱瑾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石榴歇在炕上,方便伺候,“姑娘,你的家人呢?”
我没家人,钱瑾心里答道,她不愿再提及凌夫人和钱玉,好不愿这辈子再和这两人有牵扯。
*********庆国庆啦,多更了七百字呢,亲们喜欢么?喜欢么?还是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