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朋友会怪我,周末还更新这么晚……女儿闹了一天,直到把她哄睡了才有时间写作,请见谅。)
“你的第十二道难题,是在15天内突破到练气6级。我吴轻蔓的徒弟,怎么也不能比别人差了!”吴轻蔓的脸上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刚刚在现场检查确定了苏珲的情况,一走出门,吴轻蔓就迫不及待地对李晋下达了最新指示。
“是,一定做到!”李晋有气无力地答道,心里把苏珲骂了100遍。你用得着那么妖孽吗?10分钟引气入体?信不信我把这个消息传扬出去,马上会有一个加强连的世家子弟嫉恨交加地提着菜刀来追杀你?
苏珲因为引气入体成功,被张继学提前放回寝室了。走之前,自然少不了要被张继学耳提面命一番,交代他一些常识和禁忌。
苏珲这个白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做的事究竟有多么逆天,只是以为他的修炼资质比李晋要好,很是在李晋面前得意了一阵。
10分钟啊!
李晋无精打采地跟在吴轻蔓和张继学身后,向楼上房间走去,一路听着两人的谈论。
“师兄,你印象中,有没有曾经10分钟就引气入体成功的例子?”
“听说五百年前,太虚观的元昊真人创下了半个时辰引气入体的记录,被誉为千年难遇的奇才
“我好像没听人谈论过这位元昊真人
“你自然没听过,在你被师傅带入洞天福地以前,他就已正式更名为‘太昊’,现为太虚观掌门人。据说他已是长生阶后期的‘合道’境界,只差一步就能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原来是他!如此风采,实在让人仰慕。师兄,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这个叫苏珲的小子,在洞天福地之外,10分钟就能引气入体,是否说明他的资质比太昊前辈还要好上数倍?”
“或许……如此吧。不过资质毕竟也分好几个方面,根骨、经脉、记忆力、悟性……也不见得他每个方面都比太昊前辈好上数倍
“那……如果苏珲被我们纳入门墙,他能不能在500年内修至长生阶,成为我派掌门?”
“这个……倒也难说。一命二运三资质,资质也并非能决定一切。不过以他的资质,如果不意外地中途夭折,修至长生阶应该不成问题
“呵呵,师兄,如果他在500年后成了我派掌门人,他会不会订下新的门规,比如要求所有新入门弟子必须限时通关81款游戏……”
“呵呵……”张继学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某个暗无天日的未来场景,“师妹,其实我觉得李晋这小子的资质也很不错,若是我们悉心栽培一番,他也未必不能达到长生阶
“这一点上,我赞同师兄的看法。说不定日后这小子也有竞争掌门的实力呢?那时我们不就成了太上掌门了?哈哈!”
“说得是,”张继学咳嗽一身,转过身来。
李晋正听得汗流浃背,魂不守舍,差点一头撞到张继学身上。
“李晋啊,听到没有?不要辜负你师父对你的期望啊
李晋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心里却月复诽不已,你们两个,一个让我15天内修至练气6级,一个要我15天内学会6种法术……请问,你们觉得我是谪仙转世呢,还是龙傲天再临人间?
被寄以厚望的孩纸,鸭梨山大。
云麓山,云麓宫中,凄厉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惨叫一直持续到了凌晨。那是李晋在试图参悟仙文,因为张继学说,如果想在15天内完成学会6种法术、突破到练气6级的艰巨任务,唯一的办法就是领悟仙文。
如果能学会代表“离”“坎”“巽”三个字的仙文,那么火、水、风三行所有天人阶之前的法术都会豁然开朗。到时候以“炎兮灼热”、“涟兮摇曳”、“气兮充盈”这三门进阶心法来修炼真元,才有可能快速突破到练气6级。
每一次试图参悟仙文,换来的都是剧烈的痛楚。李晋时而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得体无完肤,时而像是被猛烈的罡风吹得骨肉消融,时而像是被连绵不绝的巨浪拍得魂飞魄散。他的唇边隐隐现出血迹,那是咬牙咬得过于用力而弄破了牙龈。
虽然是以神念去感知,那痛苦也纯粹是精神上的,不会反映在**上,可是那些痛苦和疲劳叠加起来,就算是神经再坚韧的人也会受不了。张继学每每以为他无法再继续坚持,可李晋休息几分钟后,便又喊道:“再来!”
这情景,让张继学不由得想到自己年轻时,是怎样不服输地挑战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咬着牙攻克一道又一道壁垒。以他并不出众的资质,能有今日的成就,百多岁的年纪就站在了长生阶的门槛外不远处,其中的血泪辛酸,岂是“刻苦”二字就能道尽的。
天蒙蒙亮时,李晋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写满了疲惫,两边太阳穴痛得似有千万根银针在扎着。一夜的辛苦并非没有回报,“离”字仙文只有最后1个笔画他无法感知了,“坎”和“巽”也感知出了大半。不过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这些笔画,比之前所有的笔画加起来还要困难百倍。
人的忍耐总有极限,此刻他的神念已经脆弱得像是煮熟的鸡蛋壳,稍稍一碰就会碎裂。即使严苛如张继学,这时也强令他回去休息,他的状态绝不适合继续参悟仙文,若是再勉强为之,说不定会被过强的刺激直接摧残成植物人。
连张继学都在暗地里赞许李晋的毅力。在他眼里,李晋惯于见风使舵、偷奸耍滑、瞒上欺下、明哲保身,倒未曾想过李晋也能有如此坚忍偏执的一面。张继学自己也曾试图在练气阶参悟仙文,那种远超人类极限的痛苦他自认无法忍受,特别是每个仙文的最后一个笔画,那种痛苦用尽世间的笔墨也难形容其万一。张继学最后还是到了天人阶才继续参悟仙文,李晋究竟能走出多远?他很期待看到最后的结果。
目送李晋走出云麓宫,以神念“注视”着李晋蹒跚地下山,张继学沉默良久,然后轻轻地说:“或许我真的错了。此子确有资格来继承我们的一身本事
“呸呸呸,什么继承呀!”吴轻蔓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后,“我们还要晋阶长生,要享千年笀元,才不会死呢!我们不死,他那就不叫继承,只能说是传承!”
“好,传承就传承吧,”张继学不禁莞尔,“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歇下吧
……
李晋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虽然他的身体经过真气的滋养,神经反应速度比以前提高了许多,即使在泥泞的地上行走也能如履平地,可现在他的精神已疲惫不堪,根本无法正常地支配身体。现在就算一个小学生跑过来推他一把,他也会站立不稳。
行至通往燕回亭的崎岖小道时,李晋忽然心有所感,离开了石阶,走进一条隐于林间的小径。走得几步,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大片空地。
草地上,一个长发女子茕茕孓立,举头望月。月华如练。那女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清辉撒在她的侧脸上,照得纤毫毕露,看上去有种超月兑凡俗的美丽。那双灵动如水的眸子里,写满了李晋看不懂的惆怅,哀而不伤,韵味深远。
李晋痴痴地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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