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大厅里,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走,也没有人动,众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前方。齐扬阴沉着脸,目光连闪着,神情复杂。文风把那个中年人扶着坐在了,最前面的那张圆桌上,他自己也坐了下来。而且还拿过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也没再理别人,悠闲地饮了起来。
赵志英坐在桌子的对面,脸色十分难看,眼神也很复杂。众人都被文风和公安局长的对话,震惊了,也感到深深的疑惑。坐在文风身旁的刘副局长,更是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现在已经没人再轻视文风,他的表现与他的年纪极不搭配,光是这份沉稳,就足以叫人佩服。而有的人,则已经把他当做了极度危险的人物,宁远勿近,随着时间的慢慢度过,大厅里的气氛愈发奇特了。
冷血和追命两人,站在礼台前,看都没看别人,一冷一笑,形成了两种异曲同工的淡漠,由于是他们身着的中山装。在西装环绕的情况下,更显得突出。三女里,只有冷哲是一副焦急的样子,赵若寒正轻轻拉着她的手,小声地说着什么。赵若寒紧张的神色已经退出,文风表现出来的沉定,也给了她很大信心,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文风一起走了。不管前面的路多么艰险,尽管满是风雨,他们也要相携着走过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这难耐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了。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身穿休闲装,四方脸,浓眉大眼,很有气度的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很精神的青年。
“余局长,您好!”“余局长,您来了!”“余先生,还久不见了!”这个男子一进来,立刻站起不少人,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并且伸出了手。那男子礼貌地握手,回应着。
文风放下茶杯,淡淡地看了过去。他身边的中年人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如见救星地喊道:“余局长,我在这里!”
那刚进来的男子闻言看来,对他微点点头,然后扫了下大厅里的局势,目光最后落下了文风身上。文风平静地与他对望着,嘴角还浮现着微微的笑意。赵志英也站了起来,他虽然是南方首富,但对方是直辖市的公安局长,他也不能等闲视之。齐扬露出一丝疑惑,脸上也换上了笑意,迎了过去。
“余局长,您怎么刚来,刘局说您在处理公事,我本来还想事情过后,再重新宴请您一次呢。”齐扬快走几步,热情地伸出了手。
那位余局长已经走了过来,和他握了下,笑着回道:“齐先生,实在是抱歉,刚才局里确实是有点急事要处理。如果不信,可以问老刘?”
“岂敢,岂敢?余局长说笑了,您说的话我当然信,那您现在”齐扬故意问了出来。
“哦,老刘刚才打电话不是叫我了么,再者局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所以,我就过来凑个热闹。哎呀,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没见齐董啊?”余局长很利落地回答着,还转头打量着四周。
“哦,齐局长,您来的正好。我也正要报警呢,今天是我的订婚宴,这您是知道了,可是,现在有人来捣乱,而且还要带我的未婚妻走,我父亲刚才就是被气昏过去了,您看怎么办吧?”齐扬看到他,心里拿不定主意,所以决定先试探一下口风。
“是谁,这是怎么回事,老刘,你说说?”余局长脸上露出了严谨的神色。
刘副局长站了起来,看看他,又看看文风,表情却有些局促,“这这”他说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余局长,还是我来说吧!”赵志英走了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余局长,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有人居然想强把我的女儿带走,我绝不允许。您看看怎么处理吧!”
余局长点点头,看向了文风,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李先生了,刚才是你说要找我吗?”
“不错!”文风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正是我要找你,我是天地集团的李文风,余局长,您好!”说完,文风伸出右手去。
余局长也伸出手,和文风握了一下,说道:“我叫余怀,是今年刚调到上海的,李先生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更叫人感到吃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余局长过奖了,像您这样的年龄,就已经贵为直辖市的公安局长,那才叫人佩服。”文风笑着回道。
“李先生,刚才电话里,你说有件特殊的东西要叫我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余怀面色又平淡下来,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哦,是的!”文风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先请教余局长一个问题。”
“奥?你说!”余怀眸子里有了变化,闪过了一丝兴趣。
文风笑了笑,看看齐扬,又看看赵志英,然后才问道:“像这位赵先生,刚才所说的,我要强带她女儿走,不知道余局长信还是不信?还有,我要声明一点,若寒不是谁的未婚妻。我刚才已经对着大厅里的上海各界名流,宣布过了。”
“什么,你宣布过,就算是我,我这个当父亲的,坚决不答应!”赵志英闻言,怒声回道。
文风看看他,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你这种人,把自己女儿当物品的人,是没资格我的说话的。这一次看在你是若寒生父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如果再有下次,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叫你付出代价的!至于你答应不答应,这事情好象和你无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这位堂堂的南方首富,还要搞包办婚姻吗?”
“你,你,气死我了!”赵志英大怒,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他身旁的中年妇人赶紧站了起来,脸露关切。
“爸!”赵若寒见状,也跑了过去,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打开了,只见他声严色厉地喝道:“滚开,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不配做我的女儿!”
“爸,爸!”赵若寒哭了起来,再次走过去。
赵志英推开身边的妇人,直起身子,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女儿,沉声问道:“若寒,我只为你一句,你真的要和这个人走吗?如果你走,就别再进我的家门,我也再没有你这个女儿。若想让我再任你这个女儿,你就和齐公子订婚。我们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自己看着吧!”
“爸,爸!”赵若寒闻言,心里巨痛,泪如雨下,声音凄惨。
“老爷,若寒爸唉!”那中年妇人叫了两声,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再说了,她看向自己的女儿,目光里满是无奈和歉意。
“快说,我在等你的回答!”赵志英再次严厉地喝道。
赵若寒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回头看向对自己微笑的文风,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眸子里出现了坚定的神色,她停住哭声,看向自己的父亲,然后平静地回道:“爸,不管您怎样做,我都会当您是我的父亲的。文风为了我,冒险来到这里,我又怎能叫他失望。爸,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女儿早已经是他的人了,爸妈,您二老多保重,恕女儿不孝了!”说完,赵若寒跪倒在了地上,低下了头。
“你!你”赵志英气得身子直颤,脸色暴怒,他举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旁边的中年妇人,一把拦住了他,哀求道:“若寒爸,这两年来,若寒受的委屈还少吗,难道你真得忍心,葬送孩子的幸福吗?我求你了,你就放她走吧,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说着,她也落下泪来,声音里充满着疼爱。
“你懂什么!”赵志英一把推开了她,抬起手,狠狠地冲着赵若寒的脸打了下去。就当他的手快要打着的时候,从前面快速地伸出了一只手,用力拦住了他。
一个微笑而淡漠的脸,出现在赵志英面前,“赵先生,我对你这样的人,真得很失望,很失望。如果换做我,即使失去财富,也不会出卖女儿的幸福的。好了,你适可而止吧,还是那句话,看在你是若寒生父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过,我告诉,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你,姓李的,你别得意!我就不信你能走出上海!”赵志英手被攥住,动弹不得,他又急又怒。
“不错,李文风,你或许可以走出这个大厅,但是,咱们的新帐老帐,我总要跟你算算的!”一旁阴沉着脸的齐扬,也冷冷地说道。
文风送开赵志英,然后把赵若寒拉了起来,这才回头,不过,他没理齐扬,而是笑着看向余怀,说道:“余局长,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还有,刚才可是有人在威胁我,在你的地面上。”
余怀点点头,回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说话。既然赵小姐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请大家尊重她的选择吧。还有,齐先生,李先生,这是上海,是我管辖的区域,我不希望出现令大家都不高兴的局面。两位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不多说了,你们看着办吧。”余怀的声音平淡起来,面色也严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