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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汉宾馆六楼的一间豪华客房里,秋雅正在和母亲辩驳。
常成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支在腿上,撑着他垂下的头。
秋雅母亲已经开始发火:“雅雅!看样子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这么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秋雅立时回道:“父母是来爱的,是来尊敬的,不是用来放在眼里的!恋爱自主,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就是父母也不能干涉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们管不着!”
秋雅母亲责备与气恼的表情:“你说说,你说说!常成哪点不比这个什么龙镔强上一百倍!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这么好,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受那个这个流氓的欺骗?常成一向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去伤他?”
秋雅非常反感母亲这几句反复纠缠罗嗦的话,她丝毫不顾忌正在一旁痛苦状的常成的感受,大声回嘴:“妈!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常成,我对他只不过是妹妹对哥哥般的感情,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是龙镔!就算他年纪比我小,我也根本不在乎!至于以前什么订婚的,那全是你们一手包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秋雅说着说着就迁怒于常成了:“常成!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拿出点气量出来!我和你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过去了!我不怕告诉你,在我心里,我已经是龙镔的妻子了!”
常成心头巨震,虽然他已经听到传闻,说什么秋雅以妻子的身份在龙镔的手术上签字承担手术责任,他不敢去相信这个传闻。可是现在,居然秋雅当面向他说出这话……
他脸色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片刻后,狠狠摔门而去!
秋雅母亲气极起身:“你,你……你……好好好!……我叫你爸爸来收拾你!”
秋雅母亲走了,是流着泪走的。
秋雅一直到母亲上飞机都没和母亲说话,只是答应母亲回去过年。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很想她,她也很想他们老人。
秋雅果敢的举动对于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震动极大。想想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以妻子的身份,为一个尚未与之正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人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为他端屎倒尿,这种情感完全感染了这些女孩子的心,不仅使秋雅赢得了满堂尊重,而且女生们也试图效仿。
龙镔那几个兄弟充分感受到了这个无比美好的变化,很有些感谢秋雅以自己的行为给女友们树立了个优秀榜样。石伟更是如此,最近杜慈明显极其关心石伟的冷暖,还常常当着大伙的面帮他作着头部按摩。
龙镔已经通过石伟打听出了那个进哥和黄头发的底细,现在虽然缺乏指向郑学常成的直接证据,但是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常成郑学有关。龙镔并不能容忍有隐伏的敌人存在,伤人的暗箭使他警觉自己的安危,他不能疏忽漠视那严重威胁自己的杀机。只是现在决不是快意恩仇的时候,非但如此,还必须装做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降到最低。
警察还是没有做出案件结论,他们也怀疑是进猛子这伙人抢劫所为,但是在没有抓到疑犯之前不会公布自己的调查进度,虽然龙镔受的是重伤,但这段时间案子太多了,难免有些腾不出手。
龙镔努力的锻炼着身体,力图尽快恢复,虽然只能非常艰难地拄着拐杖在房间里来回走走,但是他的手臂肌肉已经可以运动哑铃了,肋骨的愈合很快,胸部背部基本上已经恢复。
拗不过石伟的坚持,龙镔在寒假期间就住在石伟的家中,同学们都各自回去了,除了廖业,兄弟们都时不时打电话或者上网来问候情况,苏静儿也打了一次电话来探询伤情的恢复,不过聊了几句后就挂了。廖业和郑学常成走的太近了,已经被石伟当成汉奸怀疑对象,在石伟心里,这个人已经不是兄弟。情谊也分轻重淡薄,也有表达方式的区别,其实龙镔深深领会这一点。
龙镔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苏静儿的血液,杜慈也没有违背她对静儿的承诺告诉别人。龙镔颇有些挂念那个远在江苏家中的秋雅,她已经三天没有上网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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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对于秋雅而言度日如年,她在故乡老家的所有情感关系都因为她的一意孤行,遭遇到严重的挑战。
所有得知消息的长辈和朋友都来劝阻,就连外公外婆还有爷爷都不理解她,秋雅完全陷入了孤立,从前温暖的亲情如今她感到极度的陌生。
秋雅人生中第一次被亲人误解阻绕,第一次被她最爱的父母责骂,而被责骂的理由竟是要强迫她的爱情,不准她与龙镔继续来往,她不喜欢常成,可所有的亲人全都站在一边,逼着她嫁给他。
尽管她曾经和常成有过历史,但是她那时不知道爱是怎么回事,爱上龙镔后才知道与对常成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要嫁给龙镔,就象龙镔的母亲当年嫁给他父亲那样,就算真的龙镔活不过三十岁,而且自己可能在龙镔死后一年之内就会发疯就会自杀,她也完全不在乎,她现在就已经受不了见不到龙镔的日子了,她感觉要是她不嫁给龙镔,她宁可去死!
她很爱她的亲人,但她自感自己更不能没有龙镔,她用绝食来反抗着抗议着表示着。
秋雅越是这样,常成就越被挑起自己一定要抢回她的心思。
大年初六,秋雅从老家偷偷跑来长汉,向龙镔哭诉了这一切。龙镔感叹万分,在日记上如是写到:
要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你的勇气?我的女孩!
要用怎样的诗歌来唱咏你的迷惘与坚强?我的姑娘!
要用怎样的胸膛来容纳你的爱情?我的情人!
在我不知你的痛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孤独。
你来自悠闲的豪华年代,你本来应如珍宝,装饰着富贵的皇冠,可你宁愿放弃众多虚荣但钦羡的目光。
我在怪石嶙峋的山顶疗伤,我竟没有发觉你已赤着脚朝向我的世界,在黑夜里全然攀登。
你难道不畏惧万丈深崖?
你真的用你圣洁的美丽洞悉了我亘古等候又寻找着的心事?
伶婷的,你走来,是卸了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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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学毕业只有一年半了,在这剩下的日子里,伤愈后的龙镔还会这样继续纠缠于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索之中,无所目标、无所作为吗?
他强烈的感到,和发达地区的乡镇相比,故土的父老乡亲生活太苦了,尤其是大风村和古寨村的乡亲,没知识,没技术,没眼界,没头脑,不懂得如何利用一切闲置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年轻的还能到外头打工赚点钱养家,年老的或者妇孺就完全只能以糊口的简单农活维生。
改革开放二十年,家乡农耕面貌几乎没有改变,虽然乡政府也进行过什么所谓的山地开发,但是从自己那些老师们的口里得知,它很有些是政治任务的摊派,领导上报政绩的虚假材料,很多上级部门的扶贫项目其实到了乡里就变了样,转了性,那些本就少的可怜的资金左拐右拐,就巧妙地没有了或者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王校长早就狠狠的批评过他,希望他给自己定个人生方向目标;家乡的乡亲们希望他将来可以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他自己还清楚记得当时为何要报考湖南农业大学的初衷,原本那个时候就下决心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为乡亲父老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要想改善乡亲们的生活苦境,必须从三条路着手:一是改变家乡的水利环境。水是人类之源,是生存之源,是发展之源,没有水,什么事都做不了。熊山几乎全是天水田,靠天吃饭,山上树木稀少,山泉眼不多,雨大了就成灾,雨小了就变旱,最好可以修建一座大水库,把水蓄积起来,再修建网络式的引水渠道,这样就可以完全保证大面积天水田的灌溉,可以将一季杂交水稻改种为双季杂交水稻。并且还要结合搞水利建设,深入发动群众植树造林,决不能象乡政府那样流于形式。
第二个就是根据家乡土壤条件和区域环境优势,引种经济作物,带动特种养殖,从乡亲们熟悉的农业方面着手,把有用的农业技术传播开来,提高乡亲们的家庭收入水平。
第三就是改变家乡的交通面貌,彻底告别闭塞封锁交通不利的过去,引进投资。
龙镔已深刻理解到为什么当初齐爷爷做主将他的志愿改填为水利工程的深意,爷爷就是希望他将来可以为自己的故土修建一个大水库,修建良好的水利系统。
自己如果在有生之年,可以完成这三件事,那就是最有效的报答乡亲们恩情的办法。
……
那天,在听完秋雅的哭诉后,龙镔抓过秋雅的手,向秋雅说了他对未来的打算,并看着这双倔强的眼睛道:“秋雅,我非常感谢你的厚爱,今天我当着三哥石伟的面跟你说,你如果跟着我就意味着生活艰苦,路途坎坷,生命前途莫测,你还要独自承受背弃家庭,与之断绝来往的苦难,除了几个好友,没人会理解你,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你,甚至还有人会伤害你,你要能忍住对亲人的思念……”
“这一切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你对我马上做答。”
“这不是一条只有两人卿卿我我的简单生活之路,你有几年的时间来考虑和进行你的选择,我要提醒你,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人生。”
秋雅的眼睛晶莹明亮,红红的唇,白白的牙,她盯着我,艺术的回答道:“这勇气难道你不能给我吗?”
石伟不失时机地哇了一声:“哇!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这么谈情说爱!作生意啊?还有谈判条件?!要不要签份合同啊?”
秋雅羞怒,作状欲打。
石伟马上开溜,抛下一句话:“给你们关上门,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可以完完全全,随随便便,毫无顾忌的开展主动和被动的i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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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又和兄弟们聚到了一个寝室。
豹子在嗅着每一个来到寝室玩耍聊天的人的体味,嗅归嗅,它可不屑对一些无关的人类摇它那高贵的尾巴。
大家伙决定今天晚餐到外头撮一顿,海涛要喝酒庆祝龙镔丢掉了拐杖,虽然走路还是不自然,但是已经回复了以前的七分风采。
秋雅、杜慈还有苏静儿相伴来到了寝室。
饭馆里。大家围坐在一起。
豹子不吃情况不明或生人丢的食物,哪怕是它最爱吃的肉骨头,不过今天,它可以大快朵颐了。
石伟别有用心的夹着大肉骨头放进龙镔的碗里,表情很关心的样子道:“老六,多吃点,你和豹子可是同病相怜,它有你就有,它吃你也吃!”
对这个无赖龙镔至今没有想到对付的法子,可惜不能多喝酒,要不然龙镔真想灌醉他,也好堵住他这张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臭嘴。龙镔只能稍稍的喝一点点酒,不能过量,现在还在养伤期间。
杜慈在桌子底下踢了石伟一脚,脸上却笑嘻嘻的给石伟夹着菜。
海涛和大家碰了一下杯,饮尽后对着龙镔道:“老六,听石伟说,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目标?说说看,兄弟们给你参考一下。”
秋雅温情地坐在龙镔右边,用左手轻柔的按摩着他那条伤腿。
雯丽看着秋雅,苏静儿注视着龙镔的脸,廖业时不时扫视着她们。
龙镔觉得这样的场合难得,说出自己的计划,或许可以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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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按定了不打消龙镔那股赤子热忱的念头,用比较婉转的语气道:“老六,我比你可能接触货币运作的机会要多些,我对金钱的本质理解也许比你稍微深刻一些,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对进行这几项工程做具体资金预算计划?资金需要多少,从哪来?规模,工期,项目有没有可行性?”
这正是龙镔日思夜想的难题,龙镔在电脑里画了个水库及灌溉网络系统的3d草图,也做了个粗糙的工程预算,资金至少要一千三百万,这还不包括乡亲们的免费劳力摊派和对部分需搬迁农户的赔偿,工期至少要三年。
虽然引种经济作物和特种养殖可以带来经济收入,但是前期投入资金庞大,必须组建公司进行规模运营,建立产供销网络,而且短时期内公司绝对是亏本经营,起码要三五年才会上道,才会有起色。
其他诸如植树造林、重塑交通新局面同样不是区区小钱就可以做到的。最关键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事情全都离不开当地政府,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是无法成事的。
至于金钱资金龙镔也做了打算,生命留给他的时间有限,他必须在赚钱最快的行业里获取足够的资金。他知道当今世界合法赚钱最快的无非就是博彩和金融衍生产物如股票、期货、外汇交易。
博彩行业就是赌博,这在许多发达国家和地区非常盛行,在中国只有福利彩票和地下赌博。龙镔对这类东西不感冒,那是纯粹的自然概率,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况且把积累资金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就太可笑了。
从经济学理论可以知道,金融衍生产物的过程变化可以很大程度上进行预测分析的,它有自己的内在规律,并且和区域或世界的各种形势变化密切相关联,他已经正式在钻研证券金融理论,而且领悟力极快。
在他所了解一些金融传记人物里,很多人是靠这个行业发家的。别人能靠几百元起家,难道他就不能吗?别人能领悟能预测规律发展走势,难道他就不能吗?当然,无可否认,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收益越快,风险也越大,收益越多,风险也越高。不过他已经连死都不怕,连痛苦都可以当成享受,难道还会怕风险?
如果自己空有那番心愿,永远没有实现的实力,甚至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去面对,那岂不成了笑话!
金融行业里的成就不在乎你的基础,你的学历,只与你的悟性、你的反应、你对理论与知识的灵活运用、你所掌握的相关信息紧密关联。龙镔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既然选择了自己的目标,那么在那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他除了走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其他行业的选择。就算自己到死都没有成功,他也要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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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喝着酒,抽着烟在沉思,没有答话。邱秦和文宣在低声耳语。石伟站起身给大家添酒。廖业一脸轻蔑,漫不经心的抬头扫看四周。
气氛有些沉静。女孩子中只有雯丽和秋雅没怎么表示惊奇,其余的表情各异。
石伟总是善于支持的,他端起茶杯对着龙镔道:“老六,你的想法我赞成,你的建议我同意,你的目标我支持,没说的,到那时侯,你要钱,我给钱,你要人,我给肚子!为了兄弟嘛,我这二十四根肋骨全部可以插刀!”
说完,用手在自己的肋部比画一下,转头却对大伙挤弄着眼睛。
没人发笑,杜慈毫不留情的揪了他一把。
向来有些木呐的文宣感到胸中血气翻涌,突然开口道:“老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邱秦很老成,在兄弟们的眼里是比较稳重成熟的,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用很低的声调说:“龙镔,如果你这样选择了自己的目标方向,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弄不好,一竿子走到黑,你还看不见日头!将来你还要恋爱、结婚、生孩子、养家糊口,买房子、买家具、买车,人情往来,你难道不觉得有些不现实吗?这些历来都是政府行为啊,现在这个社会,你人微言轻,身单力薄,谁搭理你啊!”
廖业终于忍不住要嘲弄龙镔的**了,他眼神怪异,皮笑肉不笑说道:“龙镔,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你做龙大侠,嘿嘿,你还真舍己为人啊!你这所谓理想目标可真够伟大的!简直就是一篇小学生谈理想的优秀作文嘛!是不是要当个超人来拯救全世界受苦受难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只要动动笔杆子就可以天降横财、成为侠客般的英雄人物?就可以纵横四海天下无敌?就可以随便自己想赚几亿几百万几千亿就赚到?
就可以甚至只用自己的脚后跟就可以发明什么超能电池?只要随便做一个梦就可以编出万能的黑客软件、杀毒软件,畅销全世界?什么外星人的晶片未来时代英雄的附体?什么魔法师转换时空?笑话!就算你特殊到拥有什么诅咒,也不要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啊!你当这是网络意婬的题材?我看你八成是网络意婬多了,才这么天真!要不要再来几个绝色美女陪伴你闯荡外太空,飞越银河?
老六!以前我还觉得你比一般人老成持重一些,现在学会起瞎**玩科幻世界,别把你的幻想在酒桌上说出来,好不好?你何不想想自己,前不久被几个流窜犯都搞得这么惨,不成*人形!……就连医药费都还不是靠海涛、秋雅和几个兄弟们的赞助?这不,连你老家都怕你治不好病变成了个残废,给你寄钱过来了!你连吃饭生活都要靠搞家教来生存,你凭什么来痴人说梦?
……不是我说你,我这是在提醒你,让你清醒别犯傻!别人的死活关你鸟事?你管好自己就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干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三十年代的**员?六十年代的雷锋?九十年代的孔繁森?……
……你抬眼看看这个周围世界,哪个不是为了自己?当官的为了位子,有权的为了票子,有钱的为了妹子,老百姓为了肚子,谁象你这么想?你是不是脑袋被敲了一下,脑震荡后遗症?天真幼稚!现在小孩子都晓得这个道理,亏了你还是个有天才称号的名牌大学生!哈哈哈!笑死我了!”
奸笑!奸笑!石伟心底非常愤怒,心里暗骂败类!杂种!
石伟转头向受害者龙镔看去。
我的天啦!这家伙还是人吗?被一个狗日出来的王八蛋这么讥笑讽刺侮辱,居然还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居然还很自如的微笑!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把所有的愤怒埋在心底,强颜欢笑,强迫自己不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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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龙镔在苏静儿的眼里此刻就象一座完美的糅合了大卫、思想者、恺撒等所有雕像内蕴之美之震撼的绝世之作。
他,镇静自若,虽在浅浅的微笑,眼神却仿若深不可测的无波古井。
在龙镔的思维里,廖业那堂而皇之的振振有辞不过是人类那千种思想里的一种代表,他就象是在审视一种世界观、一种逻辑一样,似乎是在看廖业这本书的内容简介,他觉得,怎么说,这也能称得上评论中的精华。
静儿强烈的感应到龙镔此刻的心理活动,竟然如此超然事外。
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看着这张古铜肌肤的脸,静儿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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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雅在廖业一开口没几句就有些惊慌失措,生恐龙镔受到什么打击,想发火站起来指骂廖业一番,却被龙镔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听到后来廖业竟然开始嗤笑龙镔穷,耻笑龙镔天真幼稚,顿时感到一股又愤又怒不可压抑憎恨厌恶的血气急涌喉管,她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指着廖业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自己自私自利,还恬不知耻讥笑龙镔!我都看在你们兄弟的面子上没和你计较一些事,你居然恶狗伤人!你还不如狗!豹子都比你强一百倍!
你平时整天唧唧歪歪不知羞耻,拍常成郑学的马屁,早看见你就恶心!你***王八蛋,说,你为什么要对常成郑学他们告诉龙镔的家事!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今天你不撩个明明白白,我就跟你没完!你害得我好苦!”
秋雅骂人的架势这里很多人都见识过,连堂堂的豪门子弟郑学都挨过她的耳光,常成被她骂着好玩,她很有些男人性格,敢作敢为,但泼辣中却又很有女性的娇柔,当然这个只有龙镔领略过风采,在一部分人的眼里她完全就是泼妇。
这几记狠拳正打中廖业的要害。
廖业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就是和这几位所谓的兄弟们最后团聚一次,明天他就要搬到校外去,郑学新换租了一套三房两厅,嫌太冷清晚上不热闹,已经邀请他带女朋友来和自己同住。他早就不心愿再和这群傻小子呆在一个寝室了,和这群低智商动物呆久了,难免自己也会跟着变傻。
廖业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自己心中有鬼,但此刻是不能承认和示弱的。他梗起脖子,强颜作色回敬道:“黄秋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名堂,你不要血口喷人,毁坏我的名誉!我姓廖的行得正、坐得直,用不着拍谁的马屁,讨谁的好!”
石伟站起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边的酒渍,往地上一丢,使劲用脚一跺,再加上几碾,更啐了一口唾沫,笑嘻嘻的将眼睛在大家脸上关注一遍,最后定格在廖业那表情变化不定的脸上:“嘿嘿!嘿!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姓尿,看样子当时叫你做尿液还真抬举你了!想不到你果真有这光荣事!当初还只是有点怀疑你!把你和豹子相比,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这头神犬!”
说着,居然转头对向正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骨头的豹子,不怕气死人的说道:“豹子!豹子!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回答一下!”
只有上苍才知道,这条狗是什么变的,它许是听见石伟的叫唤,抬起狗头看到大家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注视着它的狗脸,心里颇为得意,竟然丢下可爱的骨头,挪着优雅的脚步,后退伸直,来了一个标准的狗懒腰,将狗身抖擞完毕后,对着那些热切注视它的目光汪汪叫两声,算是表示回答。
女孩子们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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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业面红耳赤,羞怒不堪,怨气全部撒向秋雅,对他来说在这么多人面前把秋雅的丑事全捅出来,彻底搞臭她埋汰她,就成了他现在唯一可以反驳可以出气可以转移大家对自己嘲笑的手段,黄秋雅让他不好过,他也要让黄秋雅不好过!
这样的酒完全不能再喝了,这样的地方完全不能再呆了,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能和这帮弱智再呆在一起,还拜什么兄弟把子?!荒唐!但是,怎么着也得先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可以不丢面子很自尊的扬长而去!
廖业稳稳神,一口喝掉杯中酒,针一般变态的眼神阴毒地盯着秋雅的脸,羞辱已经完全泯灭了他的理智和仅有的天良,咬牙切齿道:“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我也***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也懂知恩图报,我一辈子更是恩怨分明!我告诉你们,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也决不会象有些女人那样,今天挑拨离间唆使自己的好朋友和她的恋人分手,明天就对好朋友的恋人投怀送抱!
……上午和自己的未婚夫拜拜,下午就另一个男人搂在一块!一家老小都是靠某位痴情的好男人维持生活,居然恩将仇报抛弃丢下这位痴情汉,找了一个小弟弟就厚颜无耻的宣布要告别过去,追求什么真正的爱情!……哈哈!我倒想问问这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处女?是不是小弟弟的做*爱水平比那个痴情汉要厉害些?!哈哈!”
秋雅骤地面色惨白,全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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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砰!
**你妈!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手重重一击桌子,拍案而起!抓起酒杯砸去!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讥刺我嘲笑我,我完全无所谓,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他的,我听我的,最初我就打算自己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完善自己的计划,以形成一个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步骤妥当、逻辑策划严密、安排合理的行动系统。
尽管他对我使用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思想观点确实是当今社会上的主导潮流,很有参考价值,我当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种潮流下开展自己的初步行动,规避可能遭遇的问题和风险,冲破这种靴绊和制约,可万没想到,他竟然下贱卑鄙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更何况是对正努力抗拒和承受着许多力量打击下的秋雅——这个一心要嫁给我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外刚内柔的好姑娘!
廖业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同学”这样的“朋友”,简直连猪牛都不如!哪配和我有什么亲密关系!不要也罢!
龙镔怒火中烧,凶神恶煞的喝道:“我告诉你,廖业,我今天和你割袍断交情义两绝!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再敢羞辱诬陷秋雅,我要你的命!我不怕多你一个仇人,再多来几个也是小事!……你要宣扬那些狗屁道理你给我滚到厕所里去对着粪坑讲,少在这里污染环境!”
“滚!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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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廖业拖着他女友灰溜溜地摔门而去,石伟和杜慈鼓掌欢呼。
龙镔知道秋雅绝对受到了极大伤害,这些话太毒,太阴,太狠,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之外。他很心痛这位敢做敢为的姑娘此刻竟如此脆弱,手足发冷,面色惨白,连眼泪都不会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好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海涛今天破例没有和廖业发生争执,他由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他站起身给龙镔倒了一杯酒,两人碰干了,又递给龙镔一根他刚点着了的烟,道:“老六,抽一根!”
龙镔从没吸过烟,只知道烟中含有尼古丁等致癌物质,据说对身体有害,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接过来就抽,浓浓的烟雾冲入肺部,猛地一阵咳嗽。
“没事没事,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海涛笑着道:“石伟不是说过吗,酒解愁,烟去闷,没有肚子就冷板凳!是不是,石伟?”
苏静儿看着怒火过后的龙镔第一次学抽烟,心里好想起来制止,可还是没有,现在的气氛她感到自己根本不应该插嘴。
等龙镔抽了一半,海涛说话了:“老六,其实我早就看不起他了,自从那次争论之后我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忘了祖宗是谁的家伙,出卖朋友,惟利是图!”
看着龙镔很注意在听自己说话,海涛接着说道:“虽然他的确卑鄙下流无耻之极,但是他今天关于对社会的那点子分析还是有他的正确性的,他是说的实情,你说呢?”
龙镔点头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他尖酸刻薄的挖苦而生气,我是气愤他对秋雅的人格侮辱。我清楚他所说的实情,我对此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海涛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道:“邱秦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你值得吗?这样牺牲自己?”
浓烟入喉,有些辛辣,也象酒,有种醉的感觉。
龙镔眯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作答,更似乎是在冥想故土,冥想生命,冥想人生,冥想故土的父老乡亲,冥想自己龙家的命运,衡量判断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轻重价值,噌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石伟想了想龙镔的话,出声叫道:“我靠!同样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两人区别这么大?!”
苏静儿瞥了石伟一眼,转头又扭向龙镔,道:“孟子有著名的养心与养体之说,昔年公都子问孟子:‘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问答说:‘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养心为大,养体为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苏静儿的眼睛完全放出了光,盯着龙镔的眼睛继续说道:“成绩好会读书,会赚钱发财,会搞科学研究创造发明,或者精通专业技术,那些人不过只是具备小才能,是小才子而已,只有那些敢担当,敢抗争,敢于对抗黑暗,敢于用自己的全部为崇高的目标付出的人才是具备真正的大才能,是大才子,虽千万人吾往也,胸中有浩然正气而不可屈挠侵夺者也,这才是大丈夫!孟子就曾经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婬,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全体为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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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灯光映射出神圣的感动,颤粟的黄昏谕示着未知的轮回。
什么是流星,从无垠远的地域,飞来,穿越我这黑透了的夜空,划亮了我的今生世界?
太阳风,焦虑的喧嚣在这个时代,生灵们各自艰累徘徊,喘息着生存。
有了生命才有人生,有了思想才有灵魂。
生命的人生因此也就成了路,自己选择的不归,走了也就从此没法回头。
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现实奴役着思想的心,只有灵魂才能了解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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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里,龙镔疯狂地阅读各式书籍,他跳出自我的局限,跳出书本文字的束缚,从多角度来看待问题,容忍并正面人生的一切变化,在行思中贯彻自己的理念,他真正开始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