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后,钱老勒令钱同华投案自首,很快他就被香港商业调查科羁押调查。钱毓慧被撤销鞋业公司总经理职务,调回总部,月兑离经营一线。钱老的两个媳妇也被迫调离国际总部,钱老授意薛总和叶子亨对国际总部进行整顿。
叶子亨对外宣称他拉拢了一帮有意入股集团的富豪朋友,大家凑集起了资金,成立了一个公司,收购钱同华手中的股份,而他是这间新公司的董事长。于是现在的叶子亨以他所控制12%集团的股权成为集团第二大股东,并被推选为集团副董事长,董事大会已经通过。
叶子亨已然大权独揽,分管集团旗下五个大企业,而钱同华手中的那些股份也被叶子亨的朋友收购了,于是现在叶子亨无论在集团中的人事势力,还是在董事们的支持度当中,他都是绝对的首屈一指,外人看来,俨然已经是利衡集团的准继位人。
在龙镔为利衡集团度身打造的长安计划里,“攘外必先安内”这就是第一要紧的原则。
所谓安内,第一就是要稳定人心,员工的、董事们的、以及外围舆论的人心,切实做出钱老将传位给叶子亨的态势,这样人心才能稳定,才不至于让舆论认为集团内乱;第二就是要让焦嵘森继续麻痹大意;第三钱同华的事件是无异于一个原子弹,如果不及早消除那将会后患无穷。
钱老薛总他们都深知,虽然叶子亨现在权力很大,可他只不过是拥有对一些企业的琐碎枝节管理权力而已,真正集团的大权依旧还在钱老的掌握之中。
内部人心稳定是对抗焦嵘森进攻的重要手段,既然人心初稳,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如何让集团企业经营大局获得稳定,龙镔认为利衡的痼结是面对原材料不断变化波动的成本环境,企业的盈亏平衡点越来越受到挑战,利润空间的日渐压缩已经到了集团承受的谷底和极限。利衡不搞价格战,必须要对旗下部分企业出让股权,进行资产重组,甩开拖住集团发展步伐的企业,轻装上阵。
当钱老他们紧锣密鼓秘密展开行动的时候,焦嵘森兀自还在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定步骤发展着。
整个春节假期德老都和龙镔呆在那套别墅里,龙镔总是那么孝顺的帮他按摩,洗脚,洗衣服,并向他请教学问,而龙镔的博学更是令德老大为惊奇。德老异常喜爱这个孙子,可他又为了龙镔的事情而内心非常矛盾,虽然目前龙镔在钱老的保护之下,可是龙镔说到底还是犯法了,法律终归是要面对的,可到底要以什么方式去面对呢?在如是这般的矛盾心理中,德老离开长安回到长汉,权衡着操守、亲情和法律。
郑学是他母亲命根子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丈夫死了,弟弟死了,除了郑学她什么都没有了,说实在的,为了郑学,她就什么都敢做!她千方百计地活动着,试图把郑学从监牢中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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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终于下了决心,接受龙镔建议,放弃一些下属企业股份。这天莫桂山副董事长、李元福副董事长、何永济副董事长带着各自的智囊团赶到长安。
钱老似乎精神很是疲惫,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矍铄,双目无神,就连头发也没有梳理得细致,走路有些不稳,坐在老板椅上都是在用手肘支撑着有些偏斜的身子,这副神态是足以令各位董事暗自心惊的。
待大家在会议室坐定,钱老坚持着站起身子,声音缓慢而又低沉的说道:“各位董事,各位老朋友,我钱正生先向大家三鞠躬致歉后再谈正事,我对不住大家了!”钱老泪光盈盈,在大家惊愕的注视中,深深的三鞠躬。
三鞠躬罢,钱老说话变得更为艰难,颇有些哽涩,道:“由于我的管理无能调控失度,集团企业虽然目前状态还算良好,但是毕竟摊子太大,经营和管理将变得越来越艰难,市场的萎缩有加剧的迹象,集团主营目标定位模糊,迫切的需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确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
钱老嘴唇抖索着:“这个决定太大,关系到股权的分割和产权的剥离以及集团产业架构的剧烈变动,所以一切由你们自己作决断。你们是知道的,我那个败家子现在已经被警方扣押起来了,过几天就要开庭。我的两个媳妇到底给集团造成多大损失,目前也是在总部的审查清理之中,我除了长女和长女婿子亨稍稍让我宽心舒慰以外,我已经彻底的对儿女失去了信心。”
钱老复道:“好在大家谅解,子亨也不失所望的保卫了大家的权益未遭受实质的侵害,现在子亨也成为了集团的副董事长,这是令我这个老人最为欣慰的事情。”
钱老用真诚的眼神扫视着大家,想想又道:“现代企业是日趋综合性和专业化并重齐行,然而我却在多角经营方面过急过勇,扩张失去控制,已经无法在有生之年顺利完成企业的过渡和改造,现在企业的收购和兼并已经是个大势所趋,合久必分是商业世界不变的真理,重组也是一个潮流,为了给大家一个好聚好散的结局,也是趁现在集团各大企业还值钱的情况下,我决定同意用非常优惠的折让价,自愿自己承担损失,允许大家用集团的股权换取旗下部分企业的产权,具体如何交换,我们可以细谈磋商。集团总裁金匡宁手里已经有了大把意图收购集团旗下企业的外人名单,可我觉得集团虽是我的心血,更是在座诸位共同勤力的结晶,与其将来被外人得去,我还不如让大家去管理经营。现在正是国内经济突飞猛进的时期,我相信,凭你们的经营才智一定可以让这些你们中意的企业在你们的管理下更上一层楼。”
钱老的话就像一把巨大的涡轮扇,呼呼吹去那些早有此意者心头的疑云,也极大的挑起了他们的兴趣。”
阿远有些迫不及待了,一等钱老话音刚落,出口就问道:“那董事长,您准备出让名下哪些企业?”
“阿远,莫老都已经把担子交给你了,除了药业、电子、重工之外,其他企业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有兴趣,”钱老微微笑了一下,这笑容里谁都看得出其中的苦意,指指挂在会议室墙上的那个挂壁电视荧屏,上面正显示着利衡的股票即时走势,道,“此事关系重大,诸位务必严守机密,否则引起集团股价发生巨变,对你们对股民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现在的股价是八点六二港币,我不希望看到它波动太大。”
莫桂山的神情似乎很是惋惜,道:“钱老啊,你非得要这么做吗?”
钱老还是苦苦的微笑一下,道:“我是活不了多少日子的了,身体也不行,你们都看到了,昨天晚上还差点就中风了,精力也不济,我怕我死了,恐怕事情就不受我的控制了啊!你们对我钱正生一直鼎力襄助,我这是在生前借此机会报答你们啊!你们就不要让我在黄土里对你们感到歉意,再抱有什么遗憾吧!”
何永济有些难过,沉痛的道:“钱老,你这么一来,整个利衡不就支离破碎了吗?你能不能再斟酌斟酌?”
钱老呵呵笑了,脸上却有泪留下,他掏出手绢沾了沾,道:“我不比你们,有那么称心如意的继承人,老朋友啊,我的遗嘱难写啊!这利衡的摊子到底太大,家业大了,烦恼就多了;儿孙多了,后患就多了,这也担心那也担心,干脆我就撇手落个清净!我已经聘请了香港著名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前来协助大家洽谈具体事宜,你们选出自己感兴趣的企业,评估集团股权和企业的市值,我承诺不让你们在这次交换中吃亏。”
一阵沉寂之后,各位董事感到既然钱老决心已定,便告辞钱老私下进行商议去了。
莫桂山喝着浓浓的功夫茶,幽深的品味着这褐黄的茶水,抬头看到儿子阿远那有些喜形于色的模样,威严的道:“你高兴得意个什么?!值得你这么手舞足蹈吗?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轻易别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你怎么就没听进去?”
阿远的笑容登时有些僵了,却又不敢回驳。
同来的莫氏企业副总是个并购企业的行家,忙讪笑着打着圆场道:“董事长,这是一件值得我们高兴的大喜事啊!您想啊,要不是阿远曾经向钱老做过这种暗示,他能有这么爽快吗?钱老是觉得曾经欠了您的大恩,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向您报答啊!”
莫桂山不语,依旧啜着茶水,良久才道:“你们不了解他,我却对他了如指掌。我多次向他提出过,想请他多转让点股权给我,或者就是在旗下企业多拥有点股份,他都婉言谢绝,他在集团股份控制上是个铁门栓,讲究的是大权一定要独揽。他现在这么轻易的说出转让旗下企业,我看没那么简单。”
莫桂山看看儿子阿远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觉得自己刚才也许说重了,转而微笑着道:“说你的不是是为了你好,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底牌被别人知道,你要好好学会精华内敛啊!”
阿远还是有些不快,道:“爸爸,我知道你有点子怀疑钱老是在作秀,在试探我们,其实就算他是试探我们也不怕。商场上从来都只有利益之争,我们觉得划算就做,不划算就推辞掉,死等叶子亨做的承诺,反正现在叶子亨已经上位了。”
莫桂山道:“没有我的支持,叶子亨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壮大的实力?不过现在利衡这河水已经非常浑浊,持续在走下坡路,应该趁早跳出这个是非***,得到实惠,迟得不如早得,远得不如现得,免得越拖越深!至于叶子亨吗,阿远,这可不是什么好鸟!卖兄弟耍手段,城府太深,和他在一起你得小心翼翼。”
阿远尽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道:“爸爸,我手头掌握了很多有关利衡服饰和利衡鞋业的内幕,如果我们可以吃掉这两个企业,那就会极大的壮大我们的阵营。我们可以把这些内幕抖出来,狠狠压价。”
那位副总也阴笑着道:“董事长,我觉得现在要是把利衡的股价向上抬一点,说不定我们可以多点子集团股权评估的筹码,这样一抬一压,那么差距也就大了。”
莫桂山不置可否的道:“利衡不用你怎么招呼,它的本身的产业就值这么多钱!”
何永济副董事长、李元福副董事长也在进行类似的谋划,不过李元福想的是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别人,他有些厌倦了,想享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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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海长一直以来是要和钱老祸福与共的,他此刻正在董事长会客室里泪流满面的试图阻止钱老:“董事长,这都是您几十年来的心血啊,就算现在集团陷入发展困境,但是根本就没有实质恶化,您何不再振雄风痛加整顿?我担保最多只要一年就必定可以改头换面啊!”
钱老很是感动,很想告诉他自己的实际目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嘲似的笑笑,淡淡的道:“海长,我们都老了,这将来的事情谁说都不能算数,我缩减集团规模也是为了确保那些股民不因某种不确定性而遭受损失啊!况且规模小点,我也放心交给后人,是吧?”
曾海长很想月兑口劝阻钱老应该对于传位大事再慎重一些,想来想去,终于只得叹息的说道:“好吧,我也不劝你了,反正我就是一句话,跟你跟到底,就是将来到了阴间,我也还是跟着你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钱老站起,使劲握住曾海长的手,那眼里全是无以描述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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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亨被钱老这一棒棒打得晕头转向,他的布局彻底被打乱了,原本就等着钱老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董事长宝座,他甚至都已经考虑好了怎么样把集团总裁金匡宁拉下马来,哪料到钱老竟然突然要把集团分割切散!
这不就是在把自己未来的钱袋子拱手送给别人吗?!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骤然间,他意识到原来他在钱老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试图劝阻钱老,那料钱老一句话就把他顶得无言以答:“子亨,我这还不是在为你着想?没有我押阵,你对付得了那帮元老吗?不让他们如愿以偿,你就不怕他们将来造反?我们失去了一些下属企业而已,也许会有点局部利益损失,但是我们获得了绝对自主的权力,也结束了那个高层混乱的场面!你将来的担子更重,自由发挥的空间也更大!到时资金将更加集中,利衡的改造也就更加简便更具有可塑性,何乐而不为?你应该支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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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嵘森又一次暴跳如雷!
自打一得到这情报,他就暴跳如雷!
他不断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见什么就踢什么,嘴上不忘怒骂:“太卑鄙了!太卑鄙了!你不是要打造出巨型跨国企业吗?为什么要把企业转给别人?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机?为什么要在我将全部资金都押到原油期货上的时候?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对你无力发动进攻?安?仆街你个钱正生!”
心月复大将们噤口不敢出声,高人手捻念珠,却是一脸微笑。
焦嵘森狐疑的看着高人,道:“你笑什么?出了这么个意外情况,你怎么没有算到?你不是什么都在你预测之中吗?”
高人闭目,许是正在回味昨夜的那次开包运动,他一向认为开处是神圣的纯洁。只见他脸上挂满笑容,嘴唇微动,道:“大战已经开始,居士你为何如此不能冷静?利衡集团定将转手,而钱正生也活不过今年,整个钱家破败不堪,你何不微笑着等待这个场面到来?”
焦嵘森仍不解恨,厉声道:“我要的是钱家死光,你说,到底钱老鬼今年什么时候会死?我要他亲眼看到他的失败!”
高人冷声一笑,道:“此人久于劳累,运至六冲,久病逢冲必死。我去年就已经说了,官鬼寅木墓于月建,病于日建,妻财子水虽动而与丑土作合,为贪合忘生,大凶之象!虽有贵人襄助,但更有伤折加体,六月亥水处囚地,此乃滴水难救枯苗,钱家必败!用神入墓和忌神动来克之,此人无救,六月必死!有道是:凌云甲第主,胜概名园非旧人!你担什么心!”
焦嵘森呆听着,好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句‘凌云甲第主,胜概名园非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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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伟的威逼利诱下,刘光华终究抵挡不住,向石伟原原本本的把事情交代出来了,不忘反复申明那当年所有的安排全部都是廖业指使的。
而廖业却综合各种零碎的信息,猜测到龙镔一定还在那个什么利衡集团。
郑学的母亲费了好大力气才在监牢里见到尚未公审的郑学,一见母亲的面郑学立即号啕大哭,母子相互痛哭落泪之后郑学对母亲提了两个要求:第一要不惜任何代价把他从看守所解救出来;第二一定要把那个龙镔抓捕归案!
静儿依旧在学校,她深深地苦恋着龙镔。秋雅也回到了长汉大学继续学业,常成也没在继续纠缠她了,常成如今的日子过得很滋润,身为常氏企业的公子,他很自然的成为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石伟杜慈则在长汉市里过着美满的爱情小日子,自打石伟得知龙镔将得到钱老奖励两千万之后他就在盘算:要怎样才能让龙镔请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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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的确在这几个月开始混乱起来。
美国坚持认为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萨达姆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隐藏起来,并威胁伊拉克要承受严重后果。美伊局势动荡,多国部队踏着战争的脚步已经向海湾逼近,而油价即将超出pec组织的控制能力,龙镔经过详细分析后果断认定,在近期内油价很有可能突破39美元桶。
然而,让老百姓想不到的是**病毒渐渐在人群中蔓延,恐怖的号角已经吹响,空气里充满了死亡的威胁,我们有如一条在浑浊水中挣扎的鱼,可这浑浊却又等同于某种欺骗。
鱼,在欺骗的水里游动着,四周的混浊用虚假的颗粒阻挡了鱼儿们无知的视线;混浊,微笑着包裹着鱼;鱼,不得不昂头露出水面喘息,却不料到已有从天而降的渔网;戴着口罩的渔夫,撒着不戴口罩的渔网。
静静的河水静静的流着,清风吹拂,波纹微漾的水面之下向来就是鱼儿们的天堂。有经验的渔夫总是经验的观察着这美丽的流动,流动里有流动的鱼影,渔夫礼貌的将网袒在手臂上,在礼貌的向上苍祈祷之后,双手礼貌的挥动网,那网也就将礼貌带给了鱼儿们。
网在阳光下划出飞扬的流线,悠悠的圆弧拥抱着静静的流水,当礼貌有了杀机,流水也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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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亨、莫桂山、何永济、李元福等人私下里磋商,决定礼貌而友好地联合起来瓜分利衡集团企业。
两天后,他们各自的方案已经完毕,对集团企业的各项评估也已初步完成,于是准备找钱老签约。
钱老正在会客室里闭目养神,一见莫桂山阿远他们驾临,忙起身相迎,招呼就座,自是一阵礼貌的寒暄之后走入正题。
李元福先是表示惋惜和歉意然后陈述了自己的理由,最后他说道:“董事长,创业难,守业更难,您的心情和考虑我们都理解,我非常感谢您这么些年来对我的厚爱,我的那点子股权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作价六亿二千万港币转让出来,不想再作生意了,好好的找个地方养老,过完这剩下的几年,就此生足以。”
钱老笑笑,点点头说道:“我是没意见的,就看看其他人的意思。”
莫氏是一个专门从事纺织类服装鞋类等等用品的集团,觊觎利衡服饰利衡鞋业已经很久,只见阿远必恭必敬的非常诚恳的对这钱老说道:“董事长,您是我最尊敬的实业家,我爸爸常常教导我要我学习您的大度胸襟,……,所以您也千万不要怪罪小侄说些不应该说的话,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些评估专家可能把利衡鞋业和利衡服饰的市值估算得过高了,他们忽略了很多方面,……,所以我觉得这两家企业的评估市值应当以我们的为准,这是我们的专家组一致的意见。”
钱老微笑着听着,不时的嗯嗯几声,然后又接过阿远递过来评估书看看,点点头,放回桌面,对着莫桂山很欣慰的说道:“桂山啊,阿远很不错啊!条分缕析,有条不紊,很好,很好。”
莫桂山也连忙礼貌的谦虚道:“哪里哪里,他们那些个年轻人啊,就好鸡蛋里挑骨头,瞎折腾!您别往心里去。”
*钱老脸上绝对显现不出内心的情绪,他微笑着道:“他说的很好,看问题也透彻,我先记下了。永济,你呢?”
何永济感兴趣的是利衡化工,他呵呵一笑,道:“我老了,让阿贤和你谈吧,年轻人锻炼一下有好处。呵呵,阿贤,你就说吧!”
得到了父亲的暗示,他儿子阿贤胆气十足,礼貌也有加,道:“董事长,我们看中利衡化工,不过我们不同意集团对化工的市值评估,现在化工迫切需要大笔资金来改造,您看看,利衡化工现在存在很多问题,……”
钱老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茶杯的杯底,静静的听着,默默的想着。若不是龙镔的强烈建议,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人来侮辱他的智慧的,这些人啊,把集团的市值估算得这么高,偏生就把他们自己有意图的企业压得这么低,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可是不放手不行啊,如果这些元老依旧高高在上,那必然会是将来动荡的隐忧;如果不赶快精简企业抓大放小,紧缩防御阵地,一旦焦嵘森大举进攻,那么集团旗下这么多企业必定四处烽烟,内忧外患,穷于应付!
想来想去,最关键的还是庆幸有这么个好干孙子,不是他,自己就不会去冒风险将金钱投入石油期货,略略算一下,这么些企业不就早回来了吗?自己还那么在乎干什么!?
钱老暗暗叹息,又看向女婿叶子亨,似乎有几分歉意的道:“子亨,你和你公司的那些股东联系的怎么样了?”
叶子亨颇有些诚惶诚恳的对这钱老说道:“董事长,我那公司里的股东对利衡经贸、利衡电子、利衡重工、利衡建材都有兴趣,这是他们的评估方案书,您看看,”叶子亨瞄瞄李元福,接着道,“还有他们决定收购李副董事长的股权,您看……”
钱老翻看了一下,感觉有些心堵,他用手抚了一下,把叶子亨的评估书丢到桌上,口齿有些不清的道:“他们也未免过分了一些,利衡电子、利衡重工、利衡建材就只值这么一点钱吗?我要是答应了,那我怎么向股民交代?还有,我都说过了,电子和重工是不转让的。”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大家伙有些尴尬的对视着。
正在这时,金匡宁进来了,钱老招呼金总坐下,然后指着台面上那些评估书对金总说:“这是各位董事认可的评估书,和集团聘请的专家意见有些出入,你先看一下,明天把各企业总裁召集起来,还有律师都一起来吧,大家坐下来谈谈,谈得差不多的话就签了吧!我很累了。”
焦嵘森怒火难遏,指使手下收买亡命之徒在利衡电子员工餐厅投毒,当天就有四十多个员工发生严重的食物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而利衡药业一条生产线也被破坏,当地警方接手调查。
战争阴云已经开始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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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没有想到长汉警方已经掌握了他就藏在长安,并且已经准备把他抓捕归案。
2003年二月十五日晚上九点钟,周擎开车带着龙镔出去透气,两人都没发现有一辆黑色三菱吉普跟在他们身后。
周擎找到一处青翠草坪后便把车停下来,龙镔走出车子在草地上坐下,周擎则下车打开后备箱准备拿出啤酒跟龙镔对酌。
吉普车上也下来三个人,走到龙镔面前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龙镔吗?”
龙镔心神陡震:他们是谁?怎么有长汉市口音?他们怎么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叫龙镔?莫非他们是……糟糕!警察!这是极速的一瞬间的事!龙镔已经猜到他们的来头!
龙镔没有抬头更没有回头,他极速的思考摆月兑的对策!
危险已经降临!对这个突发意外情况,他曾经有过思想准备,也做好了应对措施的!
正在拿啤酒的周擎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两个陌生人一定有问题!他迅速看去,他看到了有一个人已经将手放到腰间,妈的!这是准备拔枪的动作!极度危险!
龙镔没有动,只是稍稍偏头看到了站在他右前侧的这个人的动作。而吉普车上又下来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
周擎紧张地盯着龙镔,而别克车已经熄火,看周擎的神色就知道周擎已经做好协助龙镔逃跑的准备。
难道真要逃跑吗?还这样一直逃亡躲避下去?
逃亡简直就是一把无形的枷锁死死的锁着自己的灵魂,虽然自己的躯体在这逃亡的日子中可以隐秘的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可是灵魂从来就不曾自由过!精神从来都是压抑的,甚至自己都不敢高昂着头在人群中放声大笑,从来都只敢将眼神投视广袤深邃的夜空!
黑夜和白天对我还有意义吗?这个世界到处都弥散着一种黑暗的神韵,白昼它就徜徉在那阳光下的阴影下,盘踞在那废纸堆龌龊的背面,吞吐于众人私心的唇齿之间;黑夜它就彳亍在霓虹灯的诱惑里,浮闪于每一块有光亮的地界,跳跃于每一条电路之中,就连枯燥的数字里它也在张扬着存在!
陌生人还是礼貌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龙镔吗?”
既然自己犯了法,虽然有很多理由可以自我解释,但是被通缉被追捕也是必然的,受到法律的制裁也是理所当然的。龙镔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礼貌就将头抬起来,因为他分明看到他们已经把枪模在了手上!
杀机!
周擎不敢言声,只是急切焦急的用眼神示意,要龙镔快下决心,他知道,龙镔太重要了,这是薛总的交代,更何况龙镔还是他崇拜的偶像。
……
就在龙镔颠三倒四思考的时候,那个一直说话的陌生人礼貌将手放在龙镔的肩头,礼貌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不是龙镔?”
准备下手擒拿了!对这一着,龙镔他早就从周擎康铁他们那里学到了七种破解方法,但是他不会去做,反抗搏杀拒捕也没有必要,他们只是警察,跟自己并没有私仇,而且那样只会更加加重自己的罪刑。
自己这些日子了解到警察也并没有那样庄严的面对神圣的国徽!龙镔念头一转,平静的说道:“你们不用问了,开个价吧,多少我都给。”
说话的陌生人显然被龙镔异常的平静稍稍震了一下,的确他很心动,“多少都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
另外那个飞奔过来的人拉开周擎司机座的车门,试图摘掉这部小车的车钥匙,被周擎钢爪牢牢扣住,并道:“你谁?要打劫你就找错人了!”
这个人强忍着痛,怒气冲冲的道:“我们是长汉市警方,请你不要阻拦我们执行公务!”
周擎喝道:“什么长汉市警方!你证件呢?”
龙镔立刻制止周擎道:“周擎,别说话!”复又站直身子平静的道,“警察朋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拿枪的那个人嗤笑一声:“一百万你能给吗?”
龙镔平静的看着他,礼貌的道:“给你是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你收,就会有人送给你。”
两位警察对看了一眼,道:“对不起,你得先铐起来。我们怀疑你和2002年6月那起故意伤害罪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周擎急了,连忙道:“等等,你们在长安抓人,有没有通过长安警方?”
龙镔沉声对着周擎道:“周擎,别多事,”他又转头看着这警察道,“这样吧,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我的朋友纯粹与此事无关,你们放他们走,怎么样?至于我,不就是坐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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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持续不断的向世界传达着礼貌的告白,反复陈述它不得不对伊动武的理由,不断的派出高层官员奔走于世界各国,以获得所谓道义上的支持。在国内则是铺天盖地的新闻舆论将石油的罪过全部倾向伊拉克这个“邪恶轴心国”,民众越来越认同布什的说法,觉得伊拉克、萨达姆真的越来越坏了,已经到了必须要动用武力来解除他的武装的时候了,布什的支持率迅速高涨,那点反战的呼声只不过是大河中的一个浪头。
伊拉克摆出合作态度,礼貌的讲究人权的美国不依不饶,美伊之间战争似乎越来越难避免。而伊拉克为了拖延时间备战、尽力争取和平,伊拉克贸易部长穆罕默德#183;马赫迪#183;萨利赫称,如果战争可以避免,伊拉克将允许美国和英国公司进入伊拉克的石油市场。然而美国对此不予理睬,誓要“倒萨”,已在海湾地区已经部署13。3万兵力。
为了使军事打击伊拉克合法化,美国正努力争取联合国安理会通过新决议,允许其使用武力。联合国?联合国是个什么玩意?你知道吗?
与此同时,**病毒继续在人们礼貌的问候中,礼貌的交谈中,礼貌的交往中,将危机传递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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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很有素质的站着,龙镔抬头看看四周,警察已经将他重重围住,,也阻挡了他的视线,这城镇依然还是繁华的,灯光照耀的地方总是投下深暗的阴影,婆娑的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今时早已不同往日,既然已经被锁定,抓就抓吧,怕个**!龙镔骨子里的倔气腾起来了。
当冰冷的手铐扣紧手腕的时候,龙镔脸上的神色竟然出奇的坦然,用手指模模这个钢铁的套子,这里有一种沉重的分量,看着周擎那一副恼怒和担忧的神情,龙镔很平静的道:“周擎,警官没有对我使用暴力,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尽快给我安排律师来,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龙镔转身登上警车,那个被周擎暗塞了一把人民币的警察将手一挥道:“你就放心啦,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上车!”
拉响警笛,风驰而去!
周擎呆呆的站着,他不知要怎么样才能向钱老汇报。
坐在警车上,看着窗外被车灯照成白亮的树木急速的拉近又转瞬暗淡的消去,时不时鸣响的喇叭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就如交响乐曲中大锣,这种三菱吉普车的减震效能还是不错的,穿越路面些许不平的起伏时在车里的人只是感到一点子晃悠。
估计这位正在打电话的警察就是这次的负责,眼下他正大声的说道:“喂,是***局长吗?我是***,嫌犯已经顺利抓获,我们连夜就赶回来。…对,对,抓捕中没有遇到阻力,…,您放心,我们没有对他怎么样,…嗯,嗯,好好,好,…!”
龙镔开始对这些警察有了谈话的兴趣,尤其是对这次如此礼貌的抓捕有了谈话兴趣。
龙镔咧嘴一笑,偏头对夹着自己的那个警察说道:“我记得我在电视上看你们抓逃犯的时候,从来都是三下五除二,一个标准的格斗擒拿将他制服在地,然后立马就上手铐,还非得把罪犯的头压低不可的,更加不用说还准许我说话了。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对我太客气了啊?”
这个警察也笑笑道:“你又不是杀人犯,又不是毒贩,更不是越狱逃犯,没这个必要吧?”
龙镔依旧是笑笑说:“那你们就不怕我反抗拒捕?就不怕我和你们搏斗?我可是身高马大啊!”
这个警察看来性情比较开朗,接上口答道:“我们早就对你调查过了,你是一个大学生,平时表现还不错,而且据说你还曾经捐过不少钱帮助同学,你又没有前科,你畏罪潜逃后又没有重新犯过事,更何况你腿部还有钢板,要跑也跑不过我们,我们何必在拘捕过程中激发不必要的矛盾?是不是?”
龙镔身边另一个警察,也就是最先掏枪的那个警察有些阴沉的道:“小子,就算你三拳两腿打残过受害者,你还能奈何得了枪?你拒捕那不是找死?我随时可以在鸣枪警告后打断你的手脚!你牛高马大有个屁用!”
龙镔微笑着不作回应,还是那个性情开朗的警察问道:“哎,你在广东混得不错嘛!说说,你在那边到底是干什么?”
龙镔答道:“自由职业,帮别人炒炒股票,拿点佣金吧!”
一听说炒股票,这个警察登时就满月复辛酸的苦水,他可是已经被套得死死的,眼下正干巴巴的等着国内大势上扬以期解套,他立刻追问龙镔关于目前行情的看法。
龙镔觉得他很好笑,便答道:“没看法,中国的行情不能有看法。就几个字概括,特殊市场,切忌跟风,低买高卖,千山我独行。”
他还不甘心,想继续追问他所持有的个股,却被坐在前座的那个打电话的头儿把话打断,那个头儿转头过来问龙镔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有领导关照在我们不要采取强硬手段拘捕你?我都有点迷糊了,以前是不惜一切手段抓你归案,现在是抓你归案,有人亲自帮你打招呼!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说?”
他停住了,没继续往下说,只是看着龙镔。
其实龙镔也不太明白,要说是钱老他们吗,没可能,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期,原油期货价格正是处于上升阶段,在行情波段的哪个“次最优点”出货,在哪个价位点沽货这是这次金融行动最重要的部分,如何掌握好这个时间差,这是必须得四个人一起根据瞬息突变的行情做判断的,而且必须达成一致意见,最后由他签字下指令,这是钱老对他们反复交代过务必遵循的。……左思右想,似乎只能说是外公德老的原因。
龙镔苦笑一下,自嘲似的笑道:“我能有什么背景?什么都没有。”
那个有些阴沉的警察阴沉的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似乎对这场谈话没兴趣,出声要求司机放点音乐,不一会儿,警车里便传出刘德华的歌声,这首粤语歌龙镔曾听过,好像歌名叫做什么《开心的马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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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集团股权交换下属企业产权的协议已经到了最火爆最紧张的时候了。
这是一场内部的争斗战,没有硝烟弥漫,有的只是唇枪舌剑;没有血肉横飞,却到处枪林弹雨。围绕着利益,空气里一片刀光剑影,铺天盖地而来的人性人心之弹将钱老将利衡将所有的人打得伤痕累累。
李元福副董事长的那5%的股权已经作价4亿八千五百万转让给了叶子亨、莫桂山和何永济三人,协议已经签署,第一期款项一亿八千五百万也已经当场汇到了李元福的账上,余下的三亿将于五月一日和八月一日两次付清。
终于,莫桂山其所有股权并贴补支付一亿四千万港币获得利衡鞋业和利衡服饰,何永济同样获得利衡化工,并且在叶子亨的配合下,三人联手瓜分了利衡经贸,额外支付了三亿六千万港币。至此整个利衡集团只剩下四家企业了那就是利衡建材、利衡电子、利衡机械重工还有利衡药业,利衡出让四家企业唯一的收获就是五亿港币。
要知道,当时评估专家对集团评估的市值是100亿港币,而今半壁江山已落他人之手!到手的不过区区五亿港币!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钱老坐在薛总家的书房里,疲惫之极却睡意全无,钱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国蔚,世事茫茫难自料,清风明月冷看人啊!”
薛总重又给钱老添上茶水,尽力开怀说道:“钱老,您就想开点吧,现在我们虽然吃了明亏,但是至少我们没有暗亏啊!那几家企业将来有得热闹的,迟丢不如早丢。”
由于股份重组,集团在香港暂时停盘交易,新股方案还须几天后才出台,新的董事会定于两天后召开,钱老不希望一些小股东节外生枝,早已安抚妥当,承诺将在将来集团的新股分配上给予很好的优惠。
同时钱老安排专人前去长汉处理龙镔的事情,而金融行动则照计划进行中。
原油期货持续的上扬,令焦嵘森得意之极,不过来自利衡集团的消息却让他有点子高兴不起来,他觉得仇人钱正生在这次所谓的股权交换游戏中虽然大亏血本,但是却有效地降低了他的杀伤力,也破坏了他以前精心布置的局,他只能寄希望于炒作期货获得巨额利益,有足够资金对现在的利衡展开狙击。
他总是质疑他到底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以前安排的陷阱一个接一个凭空失去了作用,最后他想来想去,认为还是自己不应该事先就张扬要复仇的,以至于钱老对他有所警觉。
当然,他也怀疑或许有高人指点钱老如何防范他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