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更多的科学家分工协作是一种有益的尝试,虽然在反对者看来,这是让高智力劳动者成为简单的执行者,但吴云依然坚定不移的在极北生物推行这一举措,希望可以带给科学界一条新路,毕竟,能够引导某方向的学者还是少数,除了他们以外的科学家一直以来其实都是简单的执行者,是所谓的“科学工作者”,是对个人素质要求更高的工人,这种现象在新世纪之后,在中国尤为普遍。
人体基因组图、神州系列升空,任何一项研究计划动辄需要科学家成千上万,这些人中,真正能够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能够有所创新直至主导研究方向的人绝不会超过十分之一,所以,当人们依然以为科学家是一个神秘的专业时,科学家荣耀的时代其实正在渐渐终结。
吴云在见证这种终结,或者说,他在推动这种终结。一个国家的素质,科学工作者的数量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有一天我们连“科学工作者”这个称呼也丢掉的话,地球也必然已经迈入了一个新时代。
四十名中国年轻数学家进入了极北生物,不过名义上他们还是属于各自的研究机构,按照中国式的说法,就是挂靠单位没变,就像吴云至今还是东北大学的教授,却已经旷工两年了。
使劲的伸个懒腰,吴云从一堆资料中探出头来,社会发展的再先进,这种实体书依然是必不可少,因为它不需要人以外的解码器,所以吴云在时间不紧张时,也仍然喜欢从这些书里找资料,还可以顺便读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曾可安在对面的书丛中也露出脑袋,黝黑的秀发微微的飘动着。
“不比你轻松。”吴云好像吐舌头一般的说着话,他最近一直在发表文章,在世界范围内吐唾沫。
曾小姐将头发向后一甩,不再理会吴云,重新将目光放回眼前的书本中,她进入了极北财团以后工作更重了,吴云虽然心疼的弄来不少营养品,让她精力充沛的能整日不眠,但辛苦还是免不了的。
吴云呆呆的拧拧脑袋,也只好趴回桌子,自从见过面以后,虽然两女没有明着对战,但却从不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各自寻了一份工作暗暗较量着,火yao味浓重,吴云对此噤若寒蝉。
“你最近好像很活跃的样子。”曾可安读完了一份报告忽然说道:“几乎每周都有几篇文章,还附上书一样厚的数据,想干什么?”
吴云神秘的一笑,却不回答,他在进行自己计划的第二步,就是制造影响力,但在成功之前,却不愿多言,以免被认为狂妄。自从当年的《管窥数学》成功后,吴云就被普通人所熟知,而他曾经捐资购买书籍以赠送各地图书馆的计划至今也没有停止,所以吴云觉得应该好好的利用这种有利的形势,为自己打下更深的“人民基础”。
当然,这只是一种不成熟的想法,所以吴云并没有定下如何如何的要求,但若是能够成功,他也希望能够用这种更妥善的方式进入政坛。
很长一段时期内,吴云都相信人民的力量,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突然觉得人民似乎是愚笨的,经常被人欺骗,年纪再大些,他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人民中的一员,他们愿意被愚弄只是因为他们不在意这件事,当他们了解到事实与宣传的差异超过了揭出真相的代价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明白了真相。
吴云想当这个揭出最后一片纸的人。
“该死的理想主义。”吴云一边骂一边写着文章。
他的文章很杂,语言种类杂、发表地点杂,内容杂,发表时间更是杂,但很短的几周时间,就有一批人愿意追着阅读吴云的“杂”文,然后迅速的就有了翻译者和传阅销售者以此为生。
吴云的文章其实很简单,不管是什么文章,他最常用的只有一种形式——举数字。他可以拿到所有的数字资料,任何人和国家百般掩饰,万般藏匿的资料,他可以得到最广泛的调研资料,如果他需要,他可以雇佣联盟最昂贵的咨询公司,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塑造一个好像神一般的数字狂人,一个可以用数字告诉你们事实的人。
再检查一边,吴云将刚刚写好的关于世界二十个城市主要水体污染的文章发给了三家报纸——《人民日报》,《星期日泰晤士报》和《华盛顿邮报》,同时还是依照惯例在文章后附上十几名学者的文章索引,虽然他并不一定引用了他们的文章,但吴云一直很注意这些智脑挑出的权威性文章,他们可以让普通读者更放心自己阅读到文章的真实度,也可以让专业人士更快的反应过来随之跟进,每次吴云发表一片文章,总是会掀起一阵暴风。
吴云文章涉及的面很广,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将自己限定在科学领域,环境和人力资源是他宣扬的重点,另外还随波逐流的讨论一些时政,到了今天,虽然只有短短数月,可他文章的笔墨已经是所有人都无法掠过的浓重,今年三月,中国政府经过多方谈判,允许拥有某些国家国籍的公民成为中国公民就出自吴云的努力,这也是他推行世界一体化所身体力行的最大成果,即便允许的国家很少,审查之严格也难以想象,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道缝会越开越大。
这是第二十四篇文章了,吴云满意的将身子放进椅子的绵软中,科学之所以是科学而不是宗教信仰与其严谨性是分不开的,数学更是如此,只要条件不变,那么用数学证明方法推出的结果几乎是不可辩驳的,虽然在某些时候,因为出现了新的研究成果——例如宇宙大爆炸的起点之与相对论的不可用——而使其必须经过修正,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条件符合的情况下,数学证明是足够可靠的,这也是吴云为自己塑造的形象的最重要一环——用数学证明一般的方式宣传自己的理论,攻击敌人,而作为地球上至今已无可辩驳的数学第一人,吴云被反击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种族歧视为什么是错误的,吴云式的理论不是从伦理道德的方向出发——更何况他如此讨厌这些伦理学家——而是从更严谨的方面证明歧视的基础是错误的,比如种族优劣论的错误。
黑人、白人、黄种人,每种人都有和其他人相同和不同的基因,那么究竟不同的基因谁更优秀呢?这是一项工程庞大的研究,结果自然是没有谁比谁更优秀,那么你还是讨厌其他的人种,好吧,吴云还会从更自私的角度来探讨这个问题,那就是,当基因总数少于多少时——这意味着人与人的区别有多小时,人类就会灭亡,类似近亲结婚的不断繁殖的后果自然是消亡,这种可能不仅是你杀掉了某个拥有稀少基因的人,也可能是其他诸如病变等情况。或者,你也理会这些很久以后的事情,那么,我们还有来自眼前的威胁。
疾病的增多是所有人都切身体会到的,但哪怕是死掉了两千万人的黑死病也被人类自身免疫了,这些来自宝贵基因资源的任何一点也许就会在明天的某疾病大爆发中救了你的命,如此的情况在每个人的有生之年都是有可能碰到的,这又是一次严谨的证明,其几率之大,会让每个人都无法掉以轻心。那么,最终种族歧视者将遇到一个问题,你是选择死亡还是在基因意义上与另一个种族混血以存活下来?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吴云的证明或者说文章的,但这没有关系,只需要有百分之几的人愿意注意一下,那么在20年后,受到影响的人群将塞满这个地球,因为真理的百分比必然是呈上升趋势的,起码,吴云是这样认为的。
“可安?玩游戏吗?”吴云想着这些觉得有些沉重,站起身来走到客厅中央,一边拉下如墙一般足有十平方米大小的平面电视,一边说道。
“不玩,我有好多事情做。”
吴云呵呵一笑自己扯出一具ps4,随便从身后多达千张的碟片中抽出一张放入,然后大声道:“你知道我以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听这些秘密。
吴云得计的笑道:“除去关于数学的不说,那时玩的时候最想的就是有墙那么大的屏幕,然后操纵着和自己一样大的机枪兵玩星际,或者是用比自己还大的草稚k八神。”说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人想起过去总是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因为他会自动略去那些不舒服的片断,就像今天吴云很高兴的想起了自己玩游戏时的场景,而忘记了自己在游戏中总是被老鸟戏耍的对象。
曾可安不理解的眨动着大眼睛,扑动的睫毛让吴云马上明白自己所说的太深奥,扫兴的解释道:“也是一种游戏了,那时除了学数学就是玩游戏最多了。”
“我邻居的小孩也是这样。”曾可安捂着嘴笑道:“好在你现在满足愿望了。”
“人的**是无限的。”吴云直勾勾的看着曾可安,让她脸没来由的一红,嗔道:“你还能有什么正经点的事情。”
吴云不由一怔,不明白自己何时曾不正经过,但这些是不能讨论的,他只能嘿嘿笑着说道:“上了大学之后所见所想自然会有所不同了。“
“说来听听。”曾可安坐直了身子问道。
“那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买下暴雪和索尼,呵呵。”吴云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边笑边道:“现在暴雪已经消失在ea的滔滔深水中了,索尼却更庞大了,有时候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曾可安不知道这些游戏上的东西,随意道:“那你现在有钱了,买下它们好了。”
吴云手一顿,赛车就撞在了护栏上,他手忙脚乱的倒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财务状况,那些研究烧钱的速度比对外出口还快,黄金一点多的都不能用了,索尼现在市值有八百亿美金,我拿什么买。”
“你不是还有……128亿美金资产吗,不用那么坚持了,我们可以尝试设计一种方案避免你担心的经济问题,那样就没有关系了。”曾可安无所谓的说道:“满足儿时心愿而已。”
“只有你们女人才会卖掉所有股票试图买一间公司,人家还不一定理你呢。”
“女人?我们女人?”曾可安用笔敲着手浅笑着道:“我们女人怎么了?”
“完了。”吴云心里悲呼一声,起身就走,便走边道:“晚餐六点半上桌,记得吃啊,我要去安多了,学期末了,总得见见老师什么的,今天就不回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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