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亦生疑,令其自毁之以绝耻诟。”单宁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又将目光移到右下角处的红印,“袁绍印”三个字是那样的怵目惊心。
“你骗我。”单宁将布帛扔到一旁,声音却明显夹着颤抖。
“单夫人,连主公都不承认他,你还是趁早打掉这个孩子,免得最后落得个母子双亡!”刻薄。无休无止的刻薄。
单宁忍住了,一字一句道:“我的孩子,是袁绍亲生,谁都别想质疑他。”
刘夫人见她魂魄早已散了七分,心中暗喜,伏在她耳边,道:“我知道,我相信这确实是主公的骨肉,可我愣是把是说成了不是,白的描成了黑的。主公他偏偏信了,单宁,都是你命不好。”
刘夫人端来本该是盛有燕窝雪梨羹的瓷碗,里边却是一片殷红。
“喝了它,打掉孩子。要么,他日,一尸两命。”
“我不会喝的,除非主公亲自让我喝。”单宁噙住眼泪。
“这就是主公亲自下的命令!主公带兵在外,岂会为了你一介肮脏的妇人回来?”刘夫人走上前,一把扳住单宁的头部,让她仰面朝天。
“你敢胡来?来人!来人!”单宁拳打脚踢,想摆月兑刘夫人,刘夫人的手却更加用力的抠着她的头皮,揪着她的头发。
单宁闭紧嘴巴,绝望地盯着门口的动静。
有人过来了,她松了一口气,门被推开,闯进两个丫鬟。
“快进来伺候单夫人服用汤药。”刘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单宁见状,只觉眼前一黑,心中已经冰凉了一大片。
堕胎药顺沿着她的喉咙汩汩流下的时候,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炽热的灼烧,那股液体更像是一把尖刀,划开了她的食道,深深地插进她的胸膛,割断了它与孩子唯一的联系。
刘夫人见最后一滴汤药已经被单宁吞下,才满意地命两个丫鬟松开了她。临走前,她又伏在单宁的耳边道:“主公他虽然怀疑过这孩子,但从未下令不要它。令是我下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你能奈我何?”刘夫人大笑着,女人最大的疯狂不过如此,“你敢说出真相吗?除非你想让你的好姐妹甄宓比你的下场还要凄惨!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谅你也不敢多舌!”
说罢,刘夫人将碗摔在地上,最后瞪了一眼瑟缩在床角的单宁,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