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素堂里,气氛格外严肃,上着温火的铜炉并似乎没有将这室内烘暖。
卞夫人伸出手,掰了掰曹植的脸,仔细擦干着上面的淤血。
“冬天虽路滑,也没有你这么不小心的,方娶了妻,就摔成这样!”卞夫人嘴上说的硬,心里头却是心疼不已。
崔含在旁一直想插话,她不懂,也不服气,为什么曹植不直接告诉卞夫人真相。
碰到痛楚,曹植呲了呲牙,“母亲轻点。”
卞夫人又问道,“你是摔在了哪里?我瞧着更像是被人打了。”
“没有,实在是儿——”
“子建哥!”崔含异常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子建哥你为什么要替二哥瞒着?”
“含儿你胡说什么。”曹植对她使了个眼色,可崔含并不领情。
卞夫人听闻提及曹丕,便知道这事情里面大有文章,“含儿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儿一早,二哥他就等在静素堂外面不远处,见我和子建哥来了,他说有话要对子建哥说。结果,两人一去就是好久,含儿担心,就过去看。是二哥他将子建哥打成这个样子的!”
卞夫人听了,脸上阴郁起来,她问向曹植,“确有此事?”
曹植见瞒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卞夫人猛拍了一下茶案,茶杯和托盘被震的发出脆响。
“母亲息怒,是儿先冒犯了二哥,叫二哥打几下无所谓。兄弟之间,就是从小打到大的。”曹植连忙解释,不想让卞夫人闹的更大,同时他异常失望地看了崔含一眼。
崔含怔住,一时间不知所措。
“放肆!”卞夫人厉声,她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大事会叫他曹子桓在弟弟新婚之时将弟弟揍成这样。
“给我拿曹丕过来!”卞夫人压抑不住怒气,她对着屋外的小厮大声吩咐起来。
“母亲!”曹植想劝,却发现根本劝不住。理亏的本就是他,他知道自己活该被打,现在反要叫曹丕承受这一切。
不出一炷香的工夫,曹丕就进了静素堂。
果然不出曹丕所料,曹植夫妇也在屋里,他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事告诉了母亲。想到这里,曹丕不禁冷笑了一下。
“曹子桓!”卞夫人起身,上前一步拉住曹丕,将他拽到了曹植跟前。
“你怎么对你的亲弟弟下如此狠手!”
曹丕轻淡地瞥了一眼曹植脸上的血迹和伤口,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他是做错了多大的事?叫你只能用拳头说话?!”卞夫人气得咳了起来,却还是厉声说着,“还是你曹子桓只知道用拳头说话!”
“母亲,都是子建的错,是子建冒犯二哥在先。母亲就不要计较了。”曹植也站了起来,他极力在解释,卞夫人根本听不进去。
反而,在卞夫人心里,曹植的解释成了宽容大度的包含,愈加衬得曹丕十分小人。
曹丕一言不发,他低着头,任由卞夫人的手掌一次次砸在他的头上。
“我怎会生下你这么个莽撞的儿子。”卞夫人长叹一声,回到了座椅旁。
“母亲可训完了?儿一会儿还有事要办,不能久留了。”曹丕淡淡地说着,就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心里。
可他真的,将一切都听进了心里。
卞夫人摆摆手,嫌弃着道,“你快走,我也不想见到你。”
曹丕便鞠了一躬,又异常冰冷地看向曹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