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魏小花这才蔫了,在床上蜷成一团,眼泪汪汪的,完了完了,她这可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关键是来了还出不去了,难道自己非得当个母老虎,然后跟一群母老虎争风吃醋?靠,这样的日子她打死也不过。
现在魏小花才深切地怀念起李志高的好,她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她拼命闯祸,他不离不弃,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听话,还能福祸与共,长得也不赖,本事虽然不大,但到晋国混个小公务员还是可以的,除了爱念叨这一点之外,简直就是完美无缺呀。
早知道,在秦国的时候,跟李志高把生米煮成熟饭多好啊,看魏王还敢强抢不,到时候他就不是强抢民女,而是强抢民妇了,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彻底烂大街了。她就不信,魏王会不好面子,这是男人的通病,除非真是不要脸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其实,魏宫里的地方她熟呀,半夜偷偷跑掉的机会,也许应该可能是有的,想当初刘勃勃不就是从魏宫里逃掉吗?魏王看守刘勃勃,肯定比看守她严吧,刘勃勃都能跑掉,她还就不信她会跑不掉。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魏小花坚信这一点。为了不像上辈子那样,沦落到将死视为解月兑的地步,她说什么也要逃出这囚笼,想把她关在笼中当金丝雀养,门儿都没有。
魏小花越想越来劲儿,也不蜷着了,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她的伤本就不重,就是失了点血,还不知道有没有400cc呢,连普通献血的额度都没达到,之前那副蔫样儿,倒有一大半是吓出来的,这时候她心潮起伏,就觉得浑身是劲儿,哪里还有失血受伤后的虚弱无力。就只见她一会儿贴在窗户上察看外面的动静,一会儿蹲在门后面顺着门缝看外面有没有看守,一会儿又趴在沙漏面前,研究现在大概是半夜几点,直到确定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看守最稀松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爬着窗,一溜烟地跑了。
“跑了?”没隔多大一会儿,魏王就收到消息,他怒极反笑,道,“让她跑,某看她能跑多远。”
别说,魏小花还真是挺能跑的,她本来就熟悉宫里的事情,地形呀,换岗时间呀,连哪儿有狗洞她都知道,加上魏王又没有刻意逮她,于是她一直跑到宫墙边上,才又蔫了。
宫墙太高,这可不是刘小鹿家的篱笆墙,再给她两只手,她也爬不出去。万里长征她都跑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偏差了最后一里过不去,有什么比这更气人的吗,这表示她之前的行动全都白费了。
算了,还是考虑不周,她应该先想办法从库莫儿那里偷了出入宫门的腰牌,然后再跑,趁现在没人发现,赶紧回去躺着吧。打草惊蛇的事儿,她不干。
可惜魏王好像早猜到魏小花会打什么主意,一连七八天,她就没见过库莫儿影子,实在忍不住了,一打听,可好,库莫儿让魏王罚了,闭门思过三个月,这意味着,至少三个月,她别想再找到逃跑的机会,毕竟别的侍卫跟她可没有库莫儿那么深厚的交情。
难道自己只能望墙兴叹?就在魏小花挖空心思想着逃跑的法子的时候,耳朵边上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有一大群蜜蜂,仔细听去,却是有和尚在念经。
“喂,你过来。”她冲着魏王派过来服侍兼监视她的侍女招招手,“你听听,是不是有和尚念经的声音?”
那侍女莫名其妙,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回道:“只有蜜蜂嗡鸣。”
魏小花顿时垮下脸,完了,完了,自己快要被逼成幻听症患者了,连蜜蜂叫都能听成和尚念经,可恶,为什么不是李志高念经呢?至少声音也比和尚念的好听点嘛。
“不过这几日确实有个和尚,在宫门外**,一连讲了七八天,今儿一早被大王请入宫中。”那侍女又补了一句,直听得魏小花眼睛一亮。
和尚……和尚耶……和尚=救星,不知道是因为老梦到一个和尚,还是因为鸠摩罗什给的玉佛像救了她一命,现在魏小花一听到和尚两个字,就直觉跟救星划上了等号。
然后慢了一拍,她又想到,不会就是那个口气跟梦中老和尚一模一样的白衣和尚吧,哈哈,一定是来救她的。
有了这个想法,魏小花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抓着侍女问道:“那和尚在哪里,快带我瞧瞧去。”
侍女怎么敢让她乱跑,连连摇头,几乎都要跪下来求她安分点,魏小花思逃心切,哪里顾得上体谅别人,姑娘我自身都难保了,舍己救人的事她干不出来。于是她故计重施,在地上打滚耍无赖,口中还威胁道:“不得了,我的伤口又裂开了,看,看,血都出来了……”
侍女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压着她仔细一看,哪有什么血,倒是绷带被她这么一滚,有些松了。可也真怕她这么滚下去,真把伤口滚裂了出血,到时大王震怒,自己的命可就保不住了。没奈何,侍女只得带着她去了。
魏王正在一处高台上听法,居高临下,远远见魏小花来了,眉头一皱,命人将她带上了高台。只要魏王不露杀气,魏小花就不惧他,只管瞅着和尚一看,果然是白衣和尚,顿时喜极,道:“大师,果真是你。”
白衣和尚微微一笑,双掌合什道:“女施主否极泰来,恭喜。”
“恭喜什么呀,我可愁死了。大师可有法子救我出宫?”魏小花故意当着魏王的面问,她就是要让魏王知道,她不乐意留在宫里当他的女人。
魏王的脸色一瞬间黑得跟锅底一般。
白衣和尚只是轻笑,伸手在她眉间轻轻一点,道:“便在十数日间。”
“真的,可能再早些?”魏小花欢欣无比,几乎跳了起来。
魏王大怒,起身道:“来人,将这妖僧与某逐出盛乐。”
“你干什么呀,人家出家人可不打诳语……”魏小花还想顶几句,一见魏王眼中杀气隐显,自己背上寒毛倒竖,顿时便当起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