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跟着来了齐誉伸过头,看了眼烧的脸通红的沈逸珲,拧着眉。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夏瑾还在惊讶中,被齐誉出声吓了一跳,那刚刚被沈逸珲抓过的手更觉发热。刚才她一心着急他发烧的事情,不知道齐誉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沈逸珲的梦呓。
被沈逸珲以这样的形式告白,夏瑾并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相反,她反而觉得难过。从离婚之后,就是她一直在避开他,每次见面都觉得很尴尬,要么就是不欢而散。直到这阵子的相处,她刚刚才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看,可是被他这么一惊吓,她又觉得难以面对他了。
“病了吧。”夏瑾往后退了一步,让齐誉先看着沈逸珲,“我去叫安泽过来看看。”
她低着头,匆匆走出房间。齐誉看着她刻意逃避的背影,再听沈逸珲胡乱的呓语,声声都是“夏瑾,夏瑾”。
齐誉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手指搭上他的额头,模了模,摇头。
“逸珲,你这是何必呢?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你觉得你会有希望吗?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还模不清楚?”在餐厅的时候,叶蔚蓝已经将沈逸珲夜里的古怪举动告知了齐誉。以齐誉以往的经验来看,怎么会不知道沈逸珲用的什么计?
也许夏瑾会对他感到心疼不舍,但那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而仅仅是出于朋友之情。沈逸珲这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只怕会将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种关系再次打破,夏瑾会再次跟他保持距离。
沈逸珲原本握着冰凉小手正感觉舒服,可是一下子,那种凉凉的感觉没有了,让他再度烦躁起来,一只手胡乱在床上模着,逮住了齐誉的手就往脸上贴。可是,男人的粗糙大掌怎好跟女人的柔软小手相比?刚贴上,沈逸珲就嫌弃地放了开来:“不是这个……”
齐誉抿嘴好笑,都烧成这样子了,还能分出个差别来。他的手在沈逸珲眼前晃了下:“你是真醒着还是假睡着?”
沈逸珲只觉原本软软好听的声音变成了粗噶低沉的声音,好似淙淙溪水声中传来一声熊声,眼一睁,他迷蒙的眼有着如云出山时的薄薄雾气,眼前没有娇小玲珑的她坐在床头焦急看着他啊……
他的眼随即露出失望,清了清嗓子道:“她呢?没有来,还是不知道我……”他想了想,闭了嘴,拧眉闭上眼忍住脑袋里的胀痛。还是不要问了,问了只怕会更失望吧。刚刚听到的声音一定只是他的幻觉,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生病了,就像以前他胃病复发一样,她没有去看他一眼。
齐誉看着他眼底的失望,眼角斜了下门口,告诉他还是不告诉?说了,只怕他又是空欢喜一场,夏瑾对他没有那份心思,何必再给他希望,可是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她来过了,是她第一个发现你的,不过刚刚出去找安泽。”齐誉还是说了实话。
这下,沈逸珲难看的脸色才显出一点高兴的样子,心里有只小鸟在跳跃,她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不会是第一个。
“我难受,给我水……”烧了大半夜,此时他的唇瓣干裂,嘴唇的皮都翘了起来,喉咙又干又疼。
齐誉拍拍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初晨的阳光,落在齐誉脸上一片阴影。他凝峻的脸色让沈逸珲稍稍雀跃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好像知道齐誉会说什么,他伸手摆了一个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
“齐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
“是么?”齐誉冷声道,“那么如果她知道你这种幼稚的举动,你认为她会怎么想?同情你还是远离你?不过不管哪种,她都不会爱上你。逸珲,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该让你的爱成为你们之间的困扰,就那么做她的朋友,守护在她身边不行吗?”
沈逸珲眼色墨黑一片,如果不爱她,不能将她唤回自己的身边,只能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对另一个人笑,那么他的余生要怎么过?那种痛太难忍了,他忍受不了。那将近两年的没有她的生活,将他快要逼到绝境。
“我……”他张了下嘴刚要说话,莫安泽跟何雨白在门口出现,他目光闪烁了下,还想要看那两个人之后会出现的那个娇小身影,可是没有,她没有进来。他的目光随即暗沉了下去,她又开始躲他了?
“怎么就发烧了,昨天还好好的。沈逸珲同志,你是有多脆弱,就不能安分一点儿?”莫安泽嘀嘀咕咕,又是量体温,又是观察他的咽喉,东模模,西戳戳,好一阵忙乎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下来总结,“先看看能不能降吓体温,不能的话,只能送医院了。”
这厮摆明了饱汉不知饿汉饥的痛苦,完全不能联想到沈逸珲为何会这样,依然是一副医生有病就给治的样儿。
何雨白倒是注意到了沈逸珲眼角不住地往门口瞟,那眼神看得几乎是望眼欲穿的愁苦样儿。她狠狠瞪了莫安泽一眼,酷酷道:“你有完没完,夏瑾还等着你一起出去办事,他就交给我好了。”
莫安泽瘪了瘪嘴,想着昨晚怎么着也是他翻身做主了,怎么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这小妮子依然一副吃完就该干嘛就干嘛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善啊。不过有进步的是,这次他耍花招将她按压在身下,没在最后关头给她推开他的机会,那大半宿的畅快,不知道小安泽有没有跟小小白相遇,然后诞生出泽白或者白泽来?
莫安泽已经又在浮想联翩,想着这些个日子,怎么着也会有个小孩横空出世了,那样也不至于落后太多,更紧要的是,那些围在何雨白身边的男医生女护士看着她的肚子就该靠边站,他再也不用担心媳妇会被人拐跑了……
别看何雨白冷漠,但是她那身架子,尤其是她那飞机场身材,倒是很受女性欢迎,换言之,她的中性美很有特色,男女通吃的类型,让他饱受威胁。
何雨白一看莫安泽又是一副精、虫上脑的yin荡模样,眼中闪过不耻:“还不快走?”
“走,马上就走,我好哥们儿就交给你了啊。”他不怕死地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再抱了下何雨白,换来她一肘子顶在他小月复上。
“不许吃药。”莫安泽在松开她之前不忘叮嘱她。昨晚是何雨白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他们什么措施都没有做,就怕她又使坏。
何雨白倒是想,但是她并没有带那种药过来,况且,她也不吃那种药,伤身。有没有看天意吧……
等人一个个散尽,何雨白才正经坐在沈逸珲对面,跟他替换毛巾,给他喂水吃药。
“你别等她了,在她出来找我们的时候,她就没打算再踏进来。”何雨白说话一如既往的冷淡,说着事实。“沈逸珲,你一定是跟她说了什么吧?不然,她不会那么为难,连进来看看都不敢。”她露出同情的表情。
男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后悔,莫安泽是这样,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珍惜谁。一个转身就是两个世界。
夏瑾离了沈逸珲,生活也许会苦,可是她不会说离了沈逸珲会活不下去,相反,她自己过得很好。反观沈逸珲,他曾经的不珍惜,使他走不进她的世界,够他后悔一辈子了。可后悔又如何?与其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何不换种方式来爱?
沈逸珲垂了眼眸,在昏睡中,他模糊记得自己曾抓着她的手,他说过什么?
“夏瑾她……当时的表情是怎样?”他的心猛地一沉,脑海浮起齐誉警告他的话。他们回再次回到离婚时那个冻点?
“唔,也没怎么样。”何雨白不想刺激他,万一说重了,就怕这个男人受不住,自己跑出去。“可能她觉得尴尬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逼得她太紧了,免得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连何雨白都这么说,沈逸珲的心往下沉得更深,是他逼得太紧了吗?他开始坐不住了,掀了被子要起来。
“夏瑾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跟她说清楚。”他起身太猛,一下子头晕目眩,稍作适应就要穿衣。
何雨白按住了他:“就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万一晕倒在路边怎么办?夏瑾现在还住在这儿,等晚上她回来说清楚不就好了。”
“砰”一下,门被踢开,打断里面两人的推搡。
“沈逸珲,你真卑鄙,以为我大哥不在,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吗?你就是作死了也没人心疼!”
两人一愣看向那个挺着肚子,威风凛凛的女人。齐誉在劝过沈逸珲之后就去上班了,叶蔚蓝大着肚子不方便在外面跑,便留下来在这安胎,修身养性,顺便监视。她只是怀孕慢了思维,不代表她迟钝,将前因后果联想起来,很容易知道沈逸珲安的什么心。